《龙之眼》童童捅桐桶

25、第 25 章

　　能干的不止梅勒，修晚上还接到了弗尔的电话。
　　“我检索了所有诊所，大部分在山地之外没有留下信息，只有两家诊所在都市开设过账户，但和它们有交易的几乎都是佣兵集团旗下的企业。”
　　这个发展在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具体是哪些企业能查到吗？”
　　“我给你的邮箱发了一份汇总资料，因为这两个账户在七年前相继注销，所以具体的交易金额已经查不到，我只弄到了交易时间。”
　　“有交易时间和具体企业就行。”说实话能搞到这些已经远超他的预计，换做他手下的情报部门，肯定查不到已经注销的账户。

　　说完已经查到的线索，弗尔又说明了接下来的方向：“这两个账户注销前曾有频繁操作，多次向联邦开设的多个私人账户转账，我正设法追查这些账户，可能需要些时间。如果你觉得没必要，我也可以终止追查。”
　　“你继续查就可以了。”他果断地说，“正好我接下来要回山地，应该有段时间没法和都市联络。你有新发现如果联系不到我，就直接把资料发邮箱。”
　　“我明白了。另外这一阶段的账单我付在资料最后，记得查看。”
　　“知道了。”

　　断掉电话后修翻了个白眼，无论是弗尔还是34，对及时结账这点还真是一点都不放松，或许该让公司的业务员跟他们学习一下催客户结款的经验。
　　他点开邮箱里的资料，里面的内容远比想象中充实，佣兵集团旗下的不少企业都和这两个账户有资金往来，这里面甚至包括他哥哥杰目前掌管的家政公司。
　　不过杰接手家政公司是在三年前，那时候账户早就注销，两者之间应该没有关系。

　　他继续往后翻，弗尔甚至做了个清晰的路线图，不但更直观地展示了资金流向，还顺便帮他理清了集团下面各种小企业在山地冗余的业务关系。
　　这些资金从山地的公司流向这两个账户再转到联邦的账户，这条线索立刻激发了灵感，他再次翻看父亲留下的照片，有几张里面的建筑物竟然就是这份资料提供的企业！
　　原本杂乱无章的线索就这样串联起来，他终于破解了父亲留下的提示。

　　另外惊喜不只这些，弗尔还把这些企业的具体交易账号都列出来，也是未来能够多加利用的优质情报。所以即便最后的账单令人咋舌，他还是爽快地把钱打了过去。
　　一个人花了几天时间就能查到这么多有价值的信息，效率比得上十几个专门的信息收集人员，绝对是个可遇不可求的人才。这种人埋没在默默无闻的侦探事务所实在太可惜，他甚至想把人挖过来为自己工作。

　　他当然知道弗尔不可能接受挖角，那么有能力的人想要找一份风光的工作很容易，离开最赚钱的医疗行业这个行为本身就说明对方并不在乎薪资。
　　弗尔一定有必要的理由才选择改行，或者说有什么理由促使对方选择了现在的行业。
　　虽然这个理由很让人在意，但眼下他还需要对方的帮忙，不能越界把关系搞僵。

　　修用两天时间重新调整了调查路线，然后给34发了消息——明天早上第一班车回山地。
　　几分钟后他收到了极为简短回复——明白。
　　所以到底要不要一起去？他不禁对着回复吐槽，写着明白但是别人根本就不明白！

　　转天他带着行李箱坐上了开往山地的长途汽车，上车的时候他特意留意了一下车上的乘客，大部分都是山地人，他没发现谁有明显的乔装痕迹。
　　心里说不上失望，他只是希望以后和34的交流能更明确些。

　　长途汽车是往返都市和山地的主要方式，由佣兵集团所属的运输公司经营，全程一般要花五个小时，只在都市的12区和山地的西麓设有站点，中途不会停留。
　　这是他第一次坐长途汽车回山地，因为丁香庄园在靠近山地的东麓，开车通常只需要两个小时，而且山地的公共交通工具不多，没有车很难出行。

　　汽车一进入山地范围，道路立刻变得狭窄，两旁虽然有很多高大的乔木，但日光也被遮挡干净，再加上海拔不断升高带来的气温落差，山地的总体印象始终是忧郁又阴沉的。
　　相比之下东麓的氛围还好一些，因为面朝太阳升起的一侧，日照时间更长，与山地的距离也更近。西麓则是面积更大，雨水更多，给人的印象也更差。

　　传统的山地人很不喜欢和外界打交道，尽管如今大部分人都是外出务工维持生计，但保持这种想法的人依然不在少数。
　　外界对山地人的评价也不怎么高，这和丹沃布勒康斯家一段不怎么光彩的历史有关。虽然山地一直流传着龙庇护家族的传说，但在其他国家的历史书上山地人其实是参与政变失败，流放到苦寒之地的罪犯。
　　当然这段历史各个国家的记载也不尽相同，出于不同的政治考量，对细节的描述也随着时间推移不停地改变。缺乏利益驱动的前提下，人们很难对几百年前的事情作出公正的评判。

　　汽车在东麓的公路上爬坡的时候，他看到了远处的丁香庄园，尽管只是庭院的一角，但还在盛开期的丁香花美丽依旧。
　　其实从个人审美角度考虑，他并不怎么喜欢这种小巧紧凑的花朵，但他也不会因为个人的好恶去否定一件事物带来的美。
　　当一簇簇小花在眼前竞相绽放，他的内心依然充满温馨和鼓舞，仿佛一家人在庭院赏花的那些日子离自己并不遥远。

　　即便是第一班车，到站的时候也已经是中午。修确认了一下时间，决定先找地方吃饭。
　　车站附近有很多餐馆，价格对山地人来说不怎么实惠，但以都市的标准衡量都属于可以接受的范围。
　　他选择了一家有露天座位的餐馆，刚拿到菜单就有一个夹着报纸的陌生中年人在桌子对面坐了下来。

　　男人是标准的山地人长相，金发蓝眼，脸上的细纹很多，颧骨和鼻尖都有些发红。
　　对方唐突的举动很没礼貌，但他却莫名有些开心：“要我帮你点餐吗？”
　　“如果你请客的话。”男人开口回应了他，正是34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