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综艺（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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伺候祖宗们吃完零嘴，短暂带莫谨言混了个认人后，李闻山笑吟吟教她如何铲屎。
“基地里有些猫上厕所不爱埋屎，所以我的习惯是先铲表层最明显的排泄物，铲完一层之后，再扒拉扒拉猫砂，铲成团的。如果扒拉猫砂时发现深层不对，再以铲子背面，用它比较锋利的角度去铲最底层可能会存在的比较顽固的。”
猫砂颜色较浅，像一粒粒麦子堆积，细密且颗粒感强，它们随着李闻山现场教学指南迅速从青绿色塑料铲上一个个缝隙中下落，只留下裹成团的必铲之物。
李闻山示范了几下，就将铲子递给莫谨言，她一歪头，露出浅笑鼓励：“你来？”
“好。”莫谨言没有犹豫。她从李闻山手中接过猫砂铲，学着她动作铲了几下，稍微僵硬笨拙。然很快，她渐渐上手，最后铲那几下时甚至有几分自信熟练。
说到底，给小动物铲屎并不是一个多么难的事情，没有什么必须使用的技巧，铲屎次数多了很容易上手。
“学得很快嘛谨言。”李闻山不管这个简单不简单，她很给面子地鼓鼓掌，笑着夸赞。一只缅因挤进来，挤进她俩中间，歪头看右面这个给它们铲屎的陌生人类。
安康嗅了嗅。
是陌生人呀，不是工作人员，为什么要给它们铲屎呢？难道是新来的？还是……来带它们去什么老大嘴里的家的？
一只猫的小脑瓜里想着它的疑问。
这时顺利在她俩没注意的角度里，弓着身子，猛地起跳——！
“这个很……唔！”有什么东西好像沉甸甸地落在她脊背上，莫谨言一下子明白过来应该是什么小动物，瞬间僵直了背不敢动，小心地扭头试图费力去看。就看到一只古典纹彩狸踩在她因下蹲铲屎而有一点倾斜坡度的背上，神情无辜，眼眸好奇，探头探脑和她对上视线。
“顺——利——！”李闻山放低了声音，一字一顿咬着彩狸名字，表情无奈地长长叹气。这回她发现了，她要顺利：“你吓到姐姐了，听话，从姐姐背上下来。”
“没、没事。”莫谨言结巴了一下，她用眼角余光瞅着顺利，感受到猫咪四只爪子都踩在背上的温热实感，表情没有变化，嘴角悄悄翘起。没两秒，莫谨言好像感觉到了什么，她困惑地皱了皱眉，微微的：“话说，李女士，顺利是汗脚吗？我怎么感觉……”
她话还没说完，顺利不乐意了，她从莫谨言身上跳下去，稳稳落地，一屁股坐下，耳朵背着，扭过身子嗷呜嗷呜骂骂咧咧。
李闻山探身看了眼莫谨言后背，果真从那深灰色针织开衫的阵脚上看见几只更深色的痕迹。
不是一般爪痕，带点湿润似的水色。
“嗯……”李闻山盯着那四只爪痕缓缓说：“的确，不止汗脚，还有点严重。”
“嗷呜——！！”
顺利叫唤声更大了。
莫谨言听不懂，但看身旁缅因猫毛茸茸脸上难掩的震惊表情，得出结论：顺利估计骂得很脏。
被一只猫骂了什么的呵呵呵……不够，再来点！
莫谨言心里美滋滋，和李闻山对视一眼，两人都起身。
“抱歉，不好意思，顺利它有点……”李闻山话说半截顿了顿，“坏脾气”三个字怎么也说不出口，因为在她看来顺利确实不够坏脾气。它只是：“有点太过于活泼了。”
“没事的，李女士。”莫谨言不是客气，她很真心：“猫踩背本来就是一件幸运的事情，我没有猫，被顺利踩了踩，也算从此顺顺利利。很吉祥的嘛！说不定是个好兆头呢？”
她很乐观地开起玩笑。
李闻山感受到她的好相与，不管这是礼节性宽容，还是真性情，她都很感激。
走出这个房间前，李闻山弯下腰，原本想□□猫头的手落到顺利身上时轻轻柔柔，她又爱又恨地摸到顺利耳朵，低声说：“你呀你，人来疯！”
顺利才不管她的“斥责”，高昂着脑袋呼噜着蹭她的手。
“走吧。”李闻山重新拾起笑，直起身走向门外。
基地长廊里，阳光穿透层层空间和玻璃，落在一道背影之上，拖出斜长阴影。莫谨言站在光中，闻声回头，金光点缀她的黑眸，和脸上那一抹笑容。她开口说话时，嗓音还透着年轻人特有的活力与干净，宛如未染污尘的雨后晴：“走吧，李女士。”
这一天，莫谨言三人的中饭是在基地食堂解决的。
她们吃的是家常大锅菜，简单美味，搭配得当，不失营养。只是看得出来，基地经费确实有那么一点紧张。
吃过午饭，三人没有在基地内继续录制。而是跟着李闻山脚步，开启一段简略而有代表性的就近录制。
李闻山负责犬猫收容基地多年，对基地周边建设了如指掌。她有心帮忙，莫谨言有心了解，二人一拍即合，最终将半天的内容录制良多。
什么小区，公园，美食街，商业街，商场，菜馆，七拐八拐的小巷，各类菜市场……各种类型，应有尽有，堪称民生素材一条龙，偶尔穿插着路人、客人、商贩的三言两语，将这一带城区的市民生活展现得淋漓尽致。
面对她们的镜头邀请，大多数市民都很友善，莫谨言三人自然报之以琼瑶。
允许拍的，她们小心谨慎。不允许拍的，她们要么光收音，要么光体验。单单小半天的时间，忙碌与幸福尽现于细节间，充实满足。
不止莫谨言干劲满满，摄像师同样。以至于她们离开时，时间已是很晚。
临行前莫谨言和李闻山道别，李闻山还变戏法似的摸出一小盒动物饼干揣进莫谨言开衫兜里，揣得她那里鼓鼓囊囊。
莫谨言隔着透明盖子一看，里面是她上午喂食时鬼使神差尝了一口，还被那只名叫小纯、据说纯到能立典型的罗湖岸猫发现遂被追着打的动物饼干。顿时闹了个大红脸，不好意思地道谢。
“这有什么。”李闻山不要她的道谢，笑着轻轻推了她一把：“快走吧，谨言，要赶不上地铁了。”
莫谨言和她拥抱一下，才快跑几步回头。
基地夜灯照亮李闻山和几个工作人员的脸，她们手过头顶，和莫谨言三人告别。
惨白路灯下，莫谨言回以笑容，抬手，语气高扬，真心热意滚烫。她笑着低喊：“再见，李女士！再见，各位！”
可能以后她们会再见，可能以后她们会散于茫茫人海。但没关系，珍惜当下就好。要永远珍惜。
转最后一趟地铁时，莫谨言三人紧赶慢赶追上该线最后一班。站在车厢里的那一刻，所有人都长舒出一口气，紧接着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一眼，意识到彼此都很狼狈，一个接一个笑出声。
这个时间点，车厢里除了她们几乎没人。莫谨言随便找了个空位坐着，在笑完之后仰起脸，神态变得安静下来，轻轻浮起嘴角，低眉间骤然温柔，她若有所思地加深了笑容弧度，轻轻道：“今天，也是做了一个很有意义的事吧。”
灯光如白昼，照出窗内处处陈新，地铁轰轰作响地驰过，载着零星乘客抵达终点。
出了地铁，外面月光皎洁，微风几许，路灯沿途不断，公路上不再车流不息，偶有骑行人路过，骑得飞快。
就在当下这氛围中，莫谨言深觉今夜幽静而美好。她抬起手，感受风吹，没有为赶路要紧匆匆忙忙，回程路上走得闲散静谧。
泛黄灯光笼罩在莫谨言脸上，拨开一点那层包着内心的榴梿壳。
“啊，短暂的假期。明天，我得去公司上课。”她深呼吸，神态多少和社交状态不同：“希望我不会丢人吧。”
莫谨言哼起歌，消失一天的习惯重现于夜晚。她单臂提着帆布袋，两手扬起摊平，姿态闲适，衣摆翻飞，踩着光块一步步飞跃。
道路旁，一排高树斑驳陆离，生长得挺拔陡峭，郁郁葱葱，和着路灯沉默送别她的身影。
莫谨言本快走到小区了，意外看见小区外商铺亮着灯，不由回头，嫣然一笑，发出邀请：“早春姐姐，井兰姐姐，吃夜宵吗？”
两个摄像师狂点头。
“本来觉得不饿，一看到店开着，就感觉应该吃点什么。”莫谨言又回到一个人录制自言自语的状态，任何一人都能从她的表情上看出她高兴。莫谨言明显心情甚好：“之前我来过这家店，味道还不错。我喜欢吃它家的虾排，个大饱满，裹着金黄面包糠酥脆多汁，里面虾肉很有嚼劲，蘸着它家特调料汁吃上一口，非常美味。”
“它家菜包很不错，大片生菜裹着炒过的米饭，放上葱花香菜紫色洋葱圈团成团，能接受的话可以另外加碎苦苣。配料简单，滋味浓郁，用料扎实。”
莫谨言盘点得兴致盎然。
“还有它家外卖榜首卖的下酒小菜，炸小黄鱼，经典酥咸，适合当夜深零嘴。我本人不怎么喝酒，但我经常会吃。”
“最最最重要的是，它家有个优点，现做现卖，无论我什么时候买都是热乎乎的，冬天手捧着能暖到人心里。”
言罢，她蓦然回首，笑弯了亮得出奇的双眸。屋檐下，玻璃风铃同夜风叮当作响。
“——到咯！现在，请跟我一起进去吧！”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八章 综艺（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