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综艺（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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犬猫收容基地很大，莫谨言三人简单参观之后，时间不知不觉跳到九点多。
罗生市早晚温差大，九十点钟正是它春季一天中升温的时候。莫谨言穿着短裤，感受到些微热意随着轻风扫到裸露皮肤上，暖洋洋，仿佛身躺在浴缸中泡澡，舒服到困意上涌。
她和李闻山商量：“李女士，不知你这里方便不方便，关于这次对犬猫收容基地的录制，我们期望可以延长录制时间，尽量详实。”
“基地这边，一般没有突发情况的话，都是琐碎日常。”李闻山思考了一下，讲明基地真实情况：“我不确定够不够你们录制。我们这里虽然动物收容多，但它们大多都是经历过流浪、转手、抛弃的孩子，没有普通动物搞怪活泼。就是小一点救助，从小在这里长大的动物，也没有性格特别不一样的。”
听上去好像是一种婉拒和免责声明，但她很快话锋一转。李闻山性情直爽，她的表达不会弯弯绕绕：
“如果你们有意录制，还可以考虑一下周边邻里。基地附近都是一些很好的人，他们值得和我们一同被看见，你们录制内容也会更加丰富。”
“他们会愿意出镜吗？”莫谨言问出重要问题。
李闻山哈哈一笑：“录制时问问他们就好！”
“那我们可以尝试一下。”莫谨言笑笑，拍板决定。她故意眨眨眼：“这是一个好的提议，不是吗？”
“当然！”李闻山看出来，她是这一行人领头人，不是跟随节目组脚步的附庸者。可莫谨言这个名字，放在娱乐圈实在默默无闻，没有任何存在感。
有趣的关系，基地负责人心想。李闻山面上不显，若无其事提议：“至于基地录制内容，我们可以从铲屎、喂食做起？”
她看向莫谨言，莫谨言没有异议。
年轻人手搭在眼帘之上，顶着愈来愈盛的太阳，笑眯眯轻快应下：“没问题！”
给动物铲屎形同对一个人鼻子是否敏锐的考验，不管铲屎人有无洁癖，都有可能面对铲屎时生出强烈抗拒。
“我以前没养过动物，第一次铲屎是帮余女士收尾领养事宜时。那时候我被拒绝，不想走，总觉得应该做点什么再说，和余女士自告奋勇，申请照顾那些动物。”
李闻山不想让莫谨言有太大压力，提前打好预防针。
“余女士让我负责铲屎，我自信满满去了，自认区区铲屎而已，结果差点吐在铲屎盆里。我当时一边被熏得头晕眼花，感觉眼睛被屎给了一拳，一边自我怀疑是不是有洁癖。后来才知道，那时我太着急了，没有经验，猫砂盆里的屎还是热乎的，等时间长点味道就不会那么大。”
她没说的是，那时李闻山总觉得余女士是故意的，因为李闻山不好打发，余女士便选择这样迂回的方式劝退。
“我们基地无论什么动物统一定点排泄，偶尔也会有例外。比如上个月被领养走的一只罗生犬，它喜欢晨遛，在基地外排泄，我们得随身携带塑料袋捡屎。再比如我们基地老大，狸花杉杉，它有时需要绕着基地圈地盘，嗯……也就是随地小便。”
李闻山说得面不改色，眼神却跟着飘忽了一下。
闻言莫谨言满面严肃，为小猫做主：“小动物的世界，怎么会有随地小便一说呢？这是它的生物习性，也是在保护地盘，看来杉杉是一只很有责任心的小猫。”
“……”李闻山没说话，默默瞅着她，眼里清楚地写着：谨言，你比我能吹。
莫谨言用眼神回以：事实怎么能叫吹呢？
两人齐齐一咳，不再对视。摄像师在一旁不声不响录下了她们眼神对话全程，深藏功与名。
基地房间众多，空间划分不一，李闻山特地挑了一间宽敞明亮的，光照充足适合录制。里面有猫三两只，犬一只，长毛短毛皆有之。
李闻山一只只点过去，挨个介绍。
“这只罗湖岸猫，是我们在附近小区救助的家养猫，叫缪缪。原主人很负责，奈何缪缪生性爱自由，无论原主人怎么和它斗智斗勇，它总能神不知鬼不觉从家里溜出去。有一次，缪缪失踪长达半个月，原主人找了很久终于扛不住，请我们帮忙。我们花了一点时间找到它后，试着介入调节，它开始在我们这边常驻。有时它会回去看原主人，有时原主人会过来看它。”
“这只缅因猫，它生下来的时候原主人年纪太大去世，猫妈妈叼着它来我们这儿，让我们养小猫。而猫妈妈自己回去，守着原主人墓碑不吃不喝……没了。那时候它好小，可怜巴巴的，只会细声细气叫，是缪缪帮我们一直照顾它，它们两只的感情特别深。对了，它的名字是安康，因为小时候总生病。”
“这只狸花猫，是狸花杉杉不知从哪里捡到的，大冬天的，还下着雪，杉杉叼着它走进基地。我们从杉杉嘴里拿下来时，它身体很凉，被冻得瑟瑟发抖，尾巴毛上还沾着血。后来杉杉带我们去看，我们跟着走了很远的路发现，那个血是它妈妈的血，它妈妈叼着它过马路时被汽车撞死了。当时那条路很空，因为冬天下雪结了冰，特别滑，很多车都不愿意往那条路开，它妈妈的血都凝固在马路上……那一天我们所有人心情都很沉重，给它起名顺利。”
“这只罗生犬，叫佩佩。佩佩前任主人是盲人，它是导盲犬，前段时间佩佩主人生病，家里人无暇照顾佩佩，便将它暂时寄养在这儿。等佩佩主人病好，就会将它接走。佩佩性格安静，怜爱弱小，包容心强，有时候安康太闹了，它会帮忙带孩子。虽然，以安康如今的岁数来看，它真的算不得孩子了。”
李闻山说着，目光幽幽地瞟向抓咬缪缪尾巴的缅因猫。它体型硕大，体态修长，被毛浓厚纯黑无杂色，两只耳朵尖尖立起，圆溜溜深琥珀色的眼瞳盯着缪缪，时不时骚扰，一个眼神都不肯给进来的几个人类。
缪缪大抵是习惯它的活泼，哪怕安康像小猫一样抓咬它的尾巴，它仍然趴卧不动，气定神闲，悠闲地慢慢甩着尾巴，有意无意左右溜着安康，明显是在消磨“猫崽”精力，偏偏安康吃这一套。
嗯，也不止安康吃这一套。
莫谨言视线跟着缪缪毛茸茸的尾巴来回走，眼神里透出丝丝渴望，如同被诱惑到。
“谨言，你……”话说到一半，李闻山戛然而止。她看到莫谨言眼神，只觉得过于明显，半晌沉默无言，才摇头说：“谨言，放弃吧。你太大只了，缪缪不会陪你玩的。”
莫谨言被李闻山的话惊得回过神：“啊？喔……”
她没有被看出心思的尴尬，反而转移目标，看上大缅因鸡毛掸子一样炸开的粗壮长尾，跃跃欲试：“或许——”
“咳咳，容我提醒，安康一般是追着玩别猫尾巴的那个。”
想让它晃着尾巴诱惑人类玩？
可能得梦里才能做到，李闻山冷酷无情地想。
莫谨言莫名失望，更加可惜。
“我比较喜欢动物，但因为各种原因始终没有养过，有时会幻想如果哪一天，我有了犬，有了猫，会过上什么日子，我们会怎样相处。”莫谨言收回视线，解释她的反应及偏好：“不管怎么想，想玩尾巴这一条一直从没有变过。”
话音刚落，顺利从佩佩身上爬下来，一个箭步蹿到近前，太过突然吓了莫谨言一跳。但因她表情太镇定，无人发现。
“汪呜。”佩佩发出低低的声音，疑似招呼顺利不要调皮，顺利犹豫着没有听，再一个猛蹿蹿上莫谨言鞋面。
“这是怎么了？”莫谨言缓了缓，低头去看，想摸不敢。
李闻山蹲下身，食指点点它小脑袋瓜，和莫谨言解释：“应该是喜欢你，或是对你感到好奇。顺利师傅起步总是急刹，一蹿一蹿的，像个蚂蚱。”
莫谨言被这句神奇的比喻戳到，没忍住笑出声。
顺利应该是听懂了，凶凶地朝李闻山咆哮，奈何嗓音细软，连冲别人都仿佛在撒娇。
身为基地负责人，李闻山太了解这些动物的性格。她好整以暇：“我不理你。”
径直起身，有了点子。她对莫谨言道：“谨言，你可以先喂它们点吃的，再去铲屎。现在正好是可以给它们喂零嘴的时间。”
“零嘴”二字一说出口，安康不咬尾巴缪缪尾巴了，顺利本就不凶的咆哮一下子放柔了。只有缪缪，佩佩特别淡然，没有别的反应。
“看来是两只小馋猫。”莫谨言蹲下身，得了李闻山允许，小心抱起趴在她鞋面上不走的顺利，将它捧至与双眼齐平的位置，溺爱地笑：“是不是呀，顺利～”
顺利卖萌：“喵嗷。”
喂食行动十分和谐，两只馋猫高举着尾巴绕着莫谨言啃完动物小饼干，在莫谨言告诉它们“没有了哦宝宝们～”以后没有立刻变猫脸，依依不舍地一步三回头，才回到各自的同伴身旁。
缪缪、佩佩等“小崽子们”吃完，才接连起身，优雅凑近。它们两只，一猫一犬，吃相都很斯文，吃完该有的份额不用莫谨言多说，它们便各自走开。
刚刚那两只馋猫就不一样了，猴急得很，狼吞虎咽，吃完还贪嘴想要再来点。顺利这只猫更过分，想连吃带拿，藏到自己窝里，得到拒绝才灰溜溜地走猫，没有纠缠。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章 综艺（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