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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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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联邦主星。
星际停泊站内大大小小的星际旅行船来往不断，巨大的银色圆顶建筑与头顶正中的光源交相辉映。半空中飞扬的短途浮空船在建筑的空隙间穿梭，人来人往间呈现出一派人类独有的喧嚣。
“阁下，我们来这里是为了？”
留着白金色长发的光精灵拖着行李箱走在停泊站的天桥上，眼里满是茫然，很是莫名地抬了抬眉毛。
在前方不急不缓行走着的灰发男人微微偏了偏头，顺手摘下合乎环境的墨镜搭在指尖，怀里的猫跟着敷衍地“喵”了一声。
“啊对了，忘记跟你说了。”
赛洛突然想起了什么。
“我现在已经是退休人士了，硬要说现在大概属于加班或者退休返聘。所以你不能要求一个非在职员工能多么敬业。”
他耸了耸肩。
“这虽然不是主要理由，算是我的主观感受。但事实上在离开星舰那会儿我本来至少应该跟你讲个前提概要什么的。”
“我们接下来的旅程不会很快也不会很赶，比起什么客观意义上的强大目前我们更需要的是你的这里。”
他指了指自己的心口，意思表达的很明确。
“我们需要先顺从这里才能得到想要的。”
“所以我提出的成长会很主观，这之后发生的事情你可能完全无法理解，但你选择了我。”
“那么事实上你已经别无选择了。”
赛洛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不再像之前在星舰里的那段时间里一样和蔼可靠，他完全展示出了自己最真实的那一面并要求安东尼配合。
但就像他说的一样，对于幻想种来说客观意义上的强大取决于时间和天赋，天赋由出生的那一刻便赋予个人，而时间取决于你活了多久、经历了多少、知道了多少、懂得了什么之类的。
那并不是一朝一夕间能够得到的东西。
多蕾娜选择他的原因大概也在这里。
赛洛想。
如果要选择一个人来教导这位未来的王，只是单纯的战斗力或者实力的话没必要喊自己这么个退休老人。
那些现在还在前线和黑潮余孽作斗争的战斗人员或者王国里的老师、研究员显然都比他来要更合适。
但他们可以教导出一个好学生，却没办法教出一个合格的王。
因为他们压根就没见过真正的精灵王。
但赛洛不一样。
不管是从他的履历，或者实力以及目前无所事事的状态来看，他都是最合适的人选。
虽然，过程可能会曲折荒谬了点，但结果才是一切。
“……啊，好的，阁下。”
光精灵显而易见并没怎么理解赛洛口中的“客观或者主观”，那开头的弯弯绕绕让他只觉得有些迷茫。
“真是听话的小朋友，”
幻想种啧啧嘴。
“我以为你会更叛逆一点？好歹也是个敢离家出走的前星盗啊。”
光精灵对此无言以对，满头的问号几乎快要冒出来。。
“那我应该怎么样呢？”
他的脸上写满了这句话。
“不是你应该怎么样，”
赛洛笑眯眯地竖起食指点了点自己的脑子，“是你想怎么样。”
他站在青天白日下，紫色的眼瞳弯弯地映照出这一整个世界。灰色的发丝勾勒出他糜烂的脸庞，但周遭的行人却都视若无睹地毫无想要停留的痕迹。
那一刻，比那张脸更夺目的是他身上仿佛扑面而来的历史的厚重感。
那仿佛可以看得到的瑰丽与梦幻，好像碰得到的史诗与奇迹之歌。
他说：
“你想要变成什么样的精灵，你想要世界变成什么样的——这是我们接下来的第一个课题。”
……
在发表完这样的宣言之后，赛洛就领着安东尼径直走向这附近的一片居民区。
“我在这边有个还算能落脚的地方。”
他解释。
“不过已经有段日子没来了。”
安东尼仔细思考了一下，对于这位阁下口中的“有段日子”具体应该是多长时间持有怀疑的态度。
于是果不其然，赛洛领着的方向并不是什么市中心的繁华地带，相反，那是片矮破的旧小区。
“嗯，看起来应该能住段时间。”
幻想种托着下巴思忖着。
我应该对自己的判断更自信些。
安东尼在心底反思自己，顺带靠着行李箱站在一边等赛洛想起来他那间屋子的门牌号。
虽然听到这位阁下的发言之后光精灵已经有所预料接下来的日子会过的很“精彩”，但他没想到能精彩到这个程度。
不说其他，在现在这个信息时代，他其实很好奇赛洛阁下是如何才能做到完全删除十年前的所有终端记录导致现在有房难回的。
虽然之前“离家出走”那会儿遇到过更糟糕的情况，但那是特殊情况，现在是日常。
“……嗯，伊莱，”
赛洛摸着脑袋冥思苦想，又和怀里的猫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最后作出决定。
“二十来年前你也来过这儿，还记得吗？”
“喵～”
猫没搭理他，敷衍地喵了一声就继续懒洋洋地窝在他怀里缩着。
只剩下那条尾巴还规律地在那里晃荡。
“算了，”
赛洛决定不纠结了，他回头问已经在那里靠着玩终端的光精灵。
“3和12，你喜欢哪个数字？”
“？”
安东尼沉默了一下，然后还是回答了这个看起来和目前情况毫不相关的问题。
“……非要说，我的幸运数字是4。”
“那就3吧，近点，讨个吉利。”
幻想种一锤定音。
他带着光精灵走上三楼，最后停在307门口。赛洛自然地把自己的手按在指纹解锁上，门开了。
“你还真是辛运啊，”
赛洛推开门，转头对后面的安东尼感叹了一句。
“跟着你的辛运数字走，头一回就试对了。”
安东尼哑口无言。
虽然真正相处的时间不长，但他已经认清了现实，或者说那位阁下压根就没给他留下其他选择的余地。
显而易见地，接下来这段日子可能反而会比之前当星盗的生活要更“多姿多彩”“一”些。
光精灵跟在他的身后进了屋。
房间不大，但也不小，大概八九十平方米的屋子，做成了三室一厅的样子。因为许多年没回来过，家具、地板上是厚厚的一层灰。
暗灰色的基调下是难以掩饰的破败和陈旧，只能从间隙里隐隐约约看到点很久之前的样子。
安东尼探头打量了一下，又把视线转到站在他前面的幻想种身上。
“这地方真的还能住吗？”
赛洛也有些沉默。
他怀里的猫也嫌弃地别过头去，不想去搭理这不靠谱的主人，更不想面对这样的落脚点。
“其实，问题不大。”
他面上仍然镇定自若，径自忽略掉因为时间观念而导致的疏忽，伸手在半空中描写出透明色的咒纹。
只瞬间，房间内完全清空，不仅仅是灰尘，连家具等都直接灰飞烟灭。
安东尼：“……”
很好，完全没有ooc呢。
他面无表情地想。
短短半天他无语的次数突破了往常一个月的上限，对他耐心和下限产生了极大的挑战与负担。
如果说主观上的强大是这样的话，那他大概过不了多久就能成为举世无双的强者了呢（捧读）（＾_＾）
他已经可以见得，这之后的糟心事只会有增无减，且与日俱增。
“家具已经都在送来了的路上了，你想暂且住哪个房间？”
赛洛在一边捣鼓了半天终端，这才闲暇下来毫不在乎地直接盘腿坐在地板上。
他看上去甚至更加放松，显然对他来说这已经是个相当令人满意的栖身之地了。
“左边那间吧。”
安东尼随意指了一间。
他的关注点显然不在这里。
“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
赛洛挑挑眉，对于他终于不再犹豫而是直接询问的态度稍微有点满意。
他垂着眼眸，灰色的发被捏在手里把玩，嘴角微微勾勒出一道轻巧的弧度。
“你觉得我们现在存在着的这个宇宙是什么样的？”
他没有回答，反而是抛出了另一个问题，并微妙地给出了范围限制。
“请从物种、起源、战争等方向回答。”
安东尼愣住了。
这显而易见并不是一个很好回答的问题。里面牵扯到的前言往事过于繁杂，甚至就连现在最前沿的研究者都没办法给出一个确切的答案，或者说这个问题本身就不存在正确的答案。
它永远是随着时间、技术等的发展而不断变化着的。
就算是赛洛这样活了几千年的老家伙都没办法保证自己的答案是偏向正确的。
换言之，这个问题本身其实并不是真正在问客观性的东西，它实际上是用来考验答题者自身对于宇宙观的认知。
你觉得宇宙是什么？
你觉得宇宙里有哪些种族？哪些种族为已知？又会有多少未知的生物？
你觉得宇宙从何而来，我们为何存在？黑潮是什么？一切战争的起源是什么？
这些问题完完全全是依靠着答题人的认知来展现的。你所回答的不是客观宇宙，而是属于自己认知中的世界观。
所以你认为那些是什么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