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愿》南竹寻北

5、赌坊

　　街上熙熙攘攘的，李书言带着两个小丫鬟慢悠悠的晃着。

　　终是在一家商铺前，停了脚步。

　　按着原书，应当就是这里没错了。

　　“小姐！”

　　绿柳抬头一看店铺牌匾，暗叫不好。

　　这可不是别处，这是赌坊啊！

　　自家小姐胆子怎得如此之大。竟连赌坊都敢来了。

　　“小姐！我们真的要进去吗？”

　　绿柳拽着李书言的手，不让她往前去。

　　红荞见状也拽着李书言的另一只手，不让她进去。

　　“荞荞柳柳在后门口乖乖等好不好，我去去就回来，保准不会有事。”

　　两个丫鬟心里再怕也没法子，谁叫主子的话对她们来说就是圣旨。

　　哪里还能说半个“不”字，乖乖地去了赌坊对面的面摊，坐下来等着李书言回来。

　　而李书言呢，理了理面上戴着的的面纱快步走进了赌坊。

　　赌坊输赢看运气，但李书言有把握次次都赢。

　　不靠别的，靠“金手指”。

　　没记错的话，原书中提到过一个人。

　　许渭，当朝宰相之子，只可惜胸无点墨，成日里就晓得吃喝玩乐四个字。不是做官的命。

　　这个许渭的爱好之一，便是赌。

　　但碍不过父亲的再三阻拦，这许相觉得出去赌钱就是败坏许家家风。

　　但好歹是自己独子，再怎么样也得好好对待。

　　最后父子两人达成共识，派小厮替他去赌坊。

　　这样不用露面，也好赢钱。

　　这许府上的小厮，都有一特点。左袖上会绑块淡青色的方巾。

　　这个小秘密，世人皆不晓得。倒也真是原书的功劳了。

　　要不说这赌坊老板会做生意呢。

　　只要瞧见着左袖上戴着方巾的，便把把都让此人赢。

　　毕竟这可是宰相之子，谁会不想讨好呢？

　　更何况这背后老板也需要许家势力，两全其美之事，谁会不愿干。

　　当爹的总会顺着自个儿儿子，人之常情不是？

　　李书言在一楼转了转，果真看见那许底
　　府小厮。

　　她默不作声的走过去，将手中银钱的一半都压在上面，同那小厮压的一样。

　　果然赢了，钱翻了一番。

　　这“金手指”可太好了。

　　李书言不敢多赢，只赌了三把，便抱着钱袋就要出门去。

　　却没想到刚出了门，就被一群人拽进了旁若无人的深巷。

　　尽管有人，也不会在意。赌坊拦人去路，常见的很。

　　李书言没猜错，这赌坊不可能让人连赢多把。

　　只是没料到连赢三把都会被盯上。

　　“小姐果真巾帼不让须眉，连赢我们赌坊三次，可否与我们探讨探讨着赌钱技艺？”

　　“想听我传授技艺，总得找个酒楼茶馆什么的吧。把人拐在这深巷，算什么意思？”

　　李书言边说边用手去摸放在怀兜里的瓷白药瓶。

　　趁着几人眼神交流之时，将瓷白药瓶里的辣椒水尽数洒在了几人眼里。

　　李书言趁着这空档洒腿就跑，这伙人要摸摸不得的去触碰眼睛，哪还有功夫管她。

　　这京城还真是危险，所幸李书言自己有所准备。

　　心有余悸的逃走，在两个丫鬟面前强装镇定。

　　江韶走进桃香闹的雅间，坐在桌前擦着剑。

　　澄风快步走了上来。

　　“殿下，您上次说要查的那女子有眉目了。”

　　“说。”江韶并未抬头，他一向如此，对有些事都漠不关心。

　　“她是溪州知州李朗的外孙女，叫李书言,说是来京城游玩的，暂住在罗府。”

　　“罗府？游玩？”

　　说游玩江韶是不信的，但是既然澄风没查到什么，只能暂且作罢。

　　“前些年罗府老爷罗清山承了李朗，也就是李小姐外祖父的恩情。现下这般应当算是还恩了。”澄风接着说。

　　江韶点点头，他没心思管这恩那恩的。起疑心的事也没探出来个所以然。

　　“派人去溪州探探，我到要知道她来京城做什么。”

　　“属下知晓，殿下，还有些事。”

　　江韶挑挑眉，示意他继续说。

　　“我们在赌坊的暗卫来信说看见李小姐在赌坊赢了不少钱，还被赌坊的人堵了。”

　　“不过李小姐聪慧，朝那群人泼了辣椒水，救了自己。”

　　“辣椒水？”江韶有些匪疑所思，也亏她想得出来。

　　“正是。”

　　江韶摆摆手，澄风便退下去了。

　　赌坊赢钱不难，难得是连赢，更难得是能多开赌坊眼线。

　　李书言还是有些厉害，她提前准备了辣椒水，定是知道些什么。

　　李书言到底是什么人？

　　她身上的谜团，竟是越来越深了。

　　但愿她不要是自己的敌人。

　　李书言揽着两个小丫头的肩，死里逃生了一把，还是有些心慌。

　　这赌坊背后的老板到底是什么人，她还不清楚。

　　摸着沉甸甸的钱袋，若有所思的往四周瞄了眼。

　　有法子了。

　　“荞荞柳柳，想不想去桃香阁搓一顿！”

　　红荞绿柳一个劲儿的点头，“好啊，小姐！”

　　三人立马就到了桃香阁。

　　李书言并非真的想吃吃桃香阁的菜，刚刚经历了那些。

　　若是在桃香阁待着,毕竟是江韶的地盘，到处都是暗卫，总会安全些。

　　但终归是要回罗府的，李书言有些担心。

　　她现在毕竟是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家宅小姐，别说现在是古代人的身体，就是现代积极运动的她也干不过那伙人。
　　要是能让江韶派人保护她就好了。

　　对啊，要是能让江韶派人保护她，那还有什么好害怕的。

　　“荞荞柳柳，你们先坐着，我去解个手。”

　　未等她二人回复，李书言就径直离开了座位。

　　李书言并没有真的去解手，她绕到门口整擦桌的那小厮边上，在他耳畔说了句话。

　　“我想见你们老板。”说完还在那小厮手里放了一锭银子。

　　那小厮立马省得了，只留了可让她稍等，便没影了。

　　李书言知道，这种背后有人的酒楼一般店内有些店员是不会知道的。

　　但那个小厮不一样，他就是比旁的人强壮，比旁的人警觉。

　　那小厮很快就回来了，说让李书言去二楼最左边的那间雅间。

　　李书言转身上了楼梯，木制台阶被她踩的噔噔作响。

　　一句“李小姐请”，她便进入了雅间。

　　进去后的第一眼就瞥见坐在桌前的男子。

　　雅间的窗子打开着，彼时已是傍晚时分，日头西落，正巧有束光照在他身上。

　　这人，还真是挺俊俏的。

　　那人穿着藏青色的长袍，长袍上绣着暗纹,李书言有些没看清。

　　毕竟谁敢一直盯着世子殿下看。

　　“李小姐找我有何事？”他唇角微翘，有些残谑的看着她。

　　真是完蛋，这人怎么连声音都那么好听。

　　要是在二十一世纪，做个声优也能挣不少钱。

　　天生穷不了的命，李书言有点羡慕。

　　“我想请你帮个忙?”李书言捏紧了自己的衣角侧。

　　这种级别的小事，还真是有点难以启齿。

　　江韶挑了挑眉，“哦？李小姐还需要江某帮忙？”

　　“我还以为，连辣椒水都能调配出来的人，天不怕地不怕呢。”

　　“当然需要了，毕竟我是一个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家宅小姐。”

　　李书言的声音中有写淡淡的郁闷。

　　“李小姐不必妄自菲薄，会拿辣椒水泼人的人不算肩不能抗手不能提。”

　　江韶脸上的笑意更甚了。

　　“这京城果真处处是你眼线，怕不是连我是哪人，为何出入京城都知晓了吧。”

　　“是又怎样？”

　　“从这里到罗府的路上，我希望殿下能派人保护一下我，多谢了。”

　　话落，李书言又从怀中拿出一锭银子放置在桃木桌上。

　　至于江韶发出的那句疑问，李书言决定已读不回了。

　　不厚道就不厚道吧，但愿以后不要在和他有什么纠葛了。

　　李书言放完钱收回手，就转身离开了。

　　江韶看着那一锭银子,放入了自己的钱袋。

　　“澄风！”

　　“属下在。”一道身影便出现在了江韶身侧。

　　“派人跟着她们吧。”

　　毕竟收了人家银子，而且小姑娘好像被他逗弄的有些不高兴了。

　　澄风退下了，自家世子殿下还是第一回这么好说话，真是奇了怪了。

　　另一边，李书言带着两个小丫鬟大摇大摆的走在马路上。

　　有了江韶的人跟看，有什么好怕的。

　　左看看小摊，右看看商贩。

　　好似“怕”这个字怎么写她李书言都不知了。

　　看来看去，这小本买卖赚得就是辛苦钱。

　　她李书言既要舒适度，也要挣大钱。

　　至于布行那铺子，她可没打算多待。帮罗清山挣点小钱，也就差不多了。

　　在他人手底下讨生活，可真是烦死了。

　　桃香阁李书言坐过的那张桌上，放着一块面纱。

　　深色的墨水在上头留下了二字——多谢。

　　江韶看见后并未多言，只将其收起，当做什么事都未发生。

　　布行的那间铺子，李书言打算明日就去看看。

　　现代的服装店好像都有模特。

　　明日去瞧瞧铺子里有没有身材高挑的男子，伙食身姿曼妙的女子。

　　给铺子里的成衣当个模特。

　　赌坊里挣来的银子被她放在钱匣子里上了锁。
　　至于钥匙，李书言贴身放着，连贴身的两个丫鬟她都没告诉。

　　李书言还在那匣子上用糨糊贴了个李字儿，以示是自己的东西。

　　在京城这种她从未涉猎过的地方，她谁都不会完全相信。

　　哪怕是红荞绿柳，哪怕是江韶。

　　她并非是那个李书言，也并非是家宅中心思单纯的小姐。

　　人性的恶，她清楚，她明白。

　　现在可以证明的是江韶确确实实是个为国为民的好官。

　　但对她而言，是否是个十足的好人，还有待考究。

　　江韶心思缜密，城府极深。

　　因为她的眼神，因为她的反抗，他早已对自己起了疑心。

　　也早已派手下调查过，所幸自己身世清白。

　　但早晚，他都会知道孙名远的存在。

　　只要那人活着，只要溪州的老人还在，这些事就不会被磨灭。

　　也许他会怀疑的更深些，怀疑自己是他国间隙，怀疑自己属于其他党羽。

　　说不定哪日他国入侵，自己会被他第一个斩杀。

　　毕竟他是日安将军，毕竟他是国家忠臣。

　　来罗府几日，还未曾和罗家人有过亲近的交流。

　　李书言从行囊中翻出了自己绣的荷包，想要赠于罗夫人。

　　其实也并非自己绣的，是从前的李书言绣的。

　　她的手真的很巧，要是她还在就好了。

　　荷身上绣了只喜鹊，李书言打算送给罗夫人讨个吉利。

　　生意人嘛，都期盼有个好彩头。

　　李书言亲自将荷包送了去。

　　罗夫人见到后果真欣喜的不得了，连连叫好。

　　还说着绣荷包那样辛苦，叫书言日后莫要做了，如此废心废神。

　　李书言也不会再做了，没这手艺。

　　萎姨倒还直是温柔似水，李书言很喜欢她。

　　来日若真能凭自己在现代的经验帮到她，也算是美事一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