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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无人能强迫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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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事”
见江怀湛眼含担忧,陶丝窈心生出几分不忍,便看着他轻绽笑颜道,
“有我……与喻明在,无人能强迫你”
江怀湛观她面色并无不妥,眼里忧虑这才淡了几分,明明是要说些关切的话语。却说到一半时,似是感觉不妥停顿了片刻后又补充道,
“好了斯韫,今日是窈儿的生辰宴”
宾客们远道而来却见你们在吵吵闹闹,这成何体统”
陶明章出声缓和道。此刻他并不知周浔远的所作所为。只觉得他这番作为是过了些,但私下说教两句便是。若闹大了于女儿名声也不好,
若是知道,只怕他这个做父亲的会比自家儿子还要激动,盼了好些年才得了那么一个粉雕玉琢的宝贝女儿,怎能让外面的混小子欺负了去?
“唉,爹爹还是被蒙蔽太深了”
陶丝窈看着爹爹这副模样,想想前世爹爹对周浔远时常这未来女婿赞不绝口的样子心下叹道,她也是时候加把火了…………
她理好思绪,从陶斯韫的身后走了出来,神情羞怯且疑惑道:
“浔远哥哥,你若要向我提亲,那你心仪的那位姐姐怎么办?”
周浔远听后顿时脑海空白,面色如纸,手掌隐隐沁出一层冷汗,
这话犹如惊雷劈的在座的宾客俱是一愣:
“原来这里面竟还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内情吗?”
陶斯韫亦是满脸惊愕,随后望向周浔远那眼神如同淬了刀锋一般,江怀湛依然一副不起波澜的模样,可藏于身后的手却紧握到青筋毕现…………
周浔远听后顿时脑海空白,面色如纸,手掌隐隐沁出一层冷汗,
“窈儿,你说什么?他心仪的女子?!”
陶明章先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只是方才还十分和蔼的面色沉郁了几分,但理智尚存,为了弄懂原由再行处理,便点出重点问道,
“浔远哥哥与我坦诚心意,说他已有心仪之人,可那姐姐出身不太好
唯恐双亲棒打鸳鸯才没言明,还说会尽早同爹爹你说明然后将那姑娘风光迎娶,只是时机未到,让我不要与旁人透露分毫,否则家里就要给他另谋亲事,我原也觉得不妥,可禁不住他的哀求,便只好答允,只是浔远哥哥怎的就……”
陶丝窈说这话时望向周浔远那眼神里三分疑惑,七分坦荡,
众人见之了然:
“哦,原来是那个负心汉想鱼与熊掌兼得,还想诓骗单纯小娘子”
随即议论纷纷,对他指指点点。并暗暗啐了他一口:“什么人啊!!”
那一道道目光犹如千万根钢针扎在周浔远身上,难受得他恨不得寻个地缝钻进去。
“窈窈,你此言可有证据证明?”
陶明章极力压抑着心头翻涌而出的怒火,沉默片刻后询问道,并非他不信女儿的话。他知道女儿的性子虽然偶有娇气但纯善耿直绝不会撒谎。这事无论是与不是,陶家与周家都不会再往来,他就这么一个女儿,对于她的亲事自然要慎之又慎,
如今这般说也不过是想坐实了此事,将女儿从这事摘出来罢了,
陶丝窈稍加思索后,指向那一脸苍白的周浔远腰间上露出一角的丝帕:
“浔远哥哥将那姐姐的丝帕随身携带,还当着我的面拿着丝帕起誓此生此世绝不负卿,”
又蹙着眉头婉言道:
“浔远哥哥你若心有所属,大大方方说出来便是。我岂会怪你?”
还好前面与他纠缠时,她无意中瞧见了这个,如今正好派上用场。
“美人美则美矣,却还是过于单纯了”
旁观的众人默默叹道,
周浔远下意识的想将那丝帕藏好,被陶斯韫眼明手快先抽了出来,夺到手上,当看到那帕子上的鹣鲽图下方绣有赠浔郎的小字时,心底的暴怒便再也抑制不住,冲到他面前揪住衣领就是一记重拳,:
“你敢利用窈窈!?是觉得她心软好拿捏,会帮你掩饰你那些龌龊心思是吗?!”
陶明章也将那行小字看了个清楚,一声含着愠怒的冷哼后,直接抬手将白釉瓷茶杯拂到了地上,顷刻间便摔成了碎片,足见他已然震怒
周浔远被猝不及防的一拳打的后退了两步,唇瓣处溢出一抹血色用指腹擦去后慌忙解释道:
“陶伯父,喻明兄这定是哪个倾慕我的女子趁我不留意放进去的,我真的不知情啊”
“放在腰间这种贴身之处,周兄完全不知……这未免牵强了吧?”
江怀湛走到陶丝窈身侧缓声道,
陶斯韫默默的给好兄弟竖起了个大拇指:
“好兄弟!此言妙极!”
陶明章亦觉得他这借口拙劣至极,真当他是三岁小孩儿愚弄呢?若坦荡承认,倒觉他有几分担当?如今看来这人如此两面三刀着实可怕!都怪自己看走了眼,平日里竟还觉得他是一个谦逊上进之人!还好未曾把女儿许配给他,不然真的是将女儿后半生给毁了,
“窈窈,过来娘亲这边”
苏氏招招手,把女儿唤至身边柔声安抚道:“有我和你爹还有你兄长都在,无人能欺负你半分,世间好男儿多的是,这个不如意,我们换一个就是”
“嗯”
陶丝窈听了鼻子一酸,眼帘低垂,眼眶泛起一层湿润,重生一世她总想以一己之力解决她和周浔远之间的事。独独忽略了她身后还有会不问原由的维护她,始终将她放在心上的家人,她还是处理的不妥,让他们担忧了,
陶丝窈想到这反握住娘亲温暖的手闷声:
“娘亲,是我不好,给你跟爹爹添麻烦了”
“说什么傻话,你是我跟你爹的心头肉,只盼你无忧无虑。依偎着我们一辈子才好”
苏氏听着女儿略带低落的话语。心头一酸,拍了拍她的手背,眼神慈爱道,
“窈窈有我这兄长看顾,即便她终身不嫁。我也不会让她嫁给你这种无耻之辈!若再敢纠缠!我必不会让你完好而返!”
陶斯韫见母亲与妹妹的情绪都不太对,顿时怒火又涌上心头,抬起手指向周浔远警告道,
他恨自己没没能早点看穿周浔远是个什么样的人,虽然不知道他与妹妹之间经历了什么?但妹妹定然受了不少委屈,终究是他这做兄长的没护好她
“喻明兄,你听我说这真是个误会!”
周浔远不死心欲再挽回,窈窈娇憨烂漫,又待他一心一意,即便他一开始是心存别意,可日久天长,他也渐渐沦陷,会开始幻想与她儿孙满堂的那天,如今又怎甘心就这般放弃?
可这时他耳边却传来江怀湛慢悠悠开口道:
“是啊喻明,刚才宴席未开始之前,我在后院的凉亭赏景碰巧见到周兄,那时他腰间可并无任何东西,只是去了一趟后院回来才多了此物,不如再查清楚先,免得冤枉了好人”
这话乍一听是在替周浔远解释,但深思一番后这话便无异于火上浇油,
宴席上备有伺候宾客的小厮丫鬟,稍作查问便可知这期间谁离了席。可若都没有发现,那只有一个可能……
这帕子本就是他自己带来的!只是恰巧暴露了,这样一来便更加证实了他与别的女子私相授受,
周浔远心觉不对:
“明明是江怀湛约他去的凉亭,怎么他现在又说成了是碰巧撞见?”
刚要反驳,就见江怀湛投来一个眼神冷沉若寒潭,还有一丝极其复杂,让人琢磨不透的情绪,看得他心头一阵惊颤:
“此刻反问他,那我今日想要推他下水之事岂不是会……江怀湛是江家最负盛名又前途无限的嫡长子,江家若知晓他有谋害江怀湛之心,定会倾其人脉物力让他仕途无望以绝后患”
周浔远想到这,刚到嘴边的话便又收住了,
“你是自己说!?还是要我查!”
陶斯韫一步一步的逼近,眼里冒着怒火朝周浔远道,
陶丝窈在旁边冷眼瞧着,也想知道他接下来还要如何巧言令色
“我只是……有一日去花越楼陪上峰喝酒,不慎酒后失意与那女子独处了一夜”
“她被我拒爱后便要寻死,我这才与她见了几面想劝解她,喻明兄,但你信我!我绝没有做有负窈窈之事,若是半点虚假我……”
周浔远心思百转千绕后衡定利弊方才打量着陶斯韫与陶父的面色道,说完就要竖指起誓
众宾客一听与周浔远有首尾的女子,竟是花越楼出身,花越楼是什么地方?靖都有名的青楼乐馆,无论是风情热辣的异域胡娘还是娇蛮可人的落难闺秀抑或体贴入微的小家碧玉,只要客人有所求,总会有满意的女子奉上,那儿的乐师也都是重金求聘,千万里挑一的,技艺高超,也唯有宫廷乐师可以与之相较。
据说花越楼的女子自小研习媚术,有令男子□□,但求必应之能,如此说周家公子会被蛊惑,那倒也不稀奇了,毕竟风流乃男子本性嘛!
“若男子违誓真有报应,世间就不会有这么多伤心断肠的女子了吧?”
江怀湛淡淡的睨了他一眼道,周浔远登时大为光火:“怎么哪都有他!
靖都人人都道江家长子江怀湛是个温雅如玉,待人宽厚的当世君子,可如今他怎么看这人都是觊觎人妻,处处挤对,不留情面的无耻之徒!”
但眼下不是与他争辩的时候。先把帕子一事揭过去才是重中之重,
他稍稍思量,便计上心来,故作无奈道:
“喻明兄,我知今日说什么你都不会再信,可我真的甚是懊悔,若那日没去那花越楼。也不会做下这般荒唐之事。焉知不是那女子设计于我”
众人一听纷纷露出鄙夷的神色:花越楼是个怎样的地方?众所周知,去了不寻欢作乐,难道就图它那儿的佳肴美酒?还要推诿自己是被人陷害才与那花越楼的女子独处一室……风流又不敢当,算什么男人?
陶丝窈听着这一番推脱之言,恍惚想起上一世他也是这般……认定自己有负于他,便不问缘由的否定了自己那些年对他的真心实意,在江怀湛面前百般诋毁,说她是个贪慕虚荣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