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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不,你没机会了 ...

  •   “窈窈,生辰喜乐呀!”

      陶丝窈主仆三人从后院漫步行至前厅,这段路程她也没闲着,脑海设想了无数个周浔远接下来可能会做的事以及应对之法,

      突然猝不及防,一个淡黄身影扑了过来将她抱了个满怀,把她身旁的聆春跟茗夏都吓了一跳,陶丝窈自是当她扑过来时便一眼认出了来人,此刻温柔浅笑唤道:

      “子恬,那你可是给我带了礼物?”

      她口中的子恬便是她从小的玩伴兼密友,平远将军的独女姜子恬,姜陶两家自父母那辈便有所往来,姜父与陶父是在科举中结识,虽则一文一武,但陶父欣赏姜父的爽朗仗义,虽是习武之人,却粗中有细,姜父钦佩陶父胸有沟壑,正直聪慧,饱读诗书却不迂腐,两人一见如故,为官后更是常有来往并以兄弟相称,

      被唤姜子恬的少女嘿嘿一笑,松开环住好友的手,直起身子后退了两步。陶丝窈这才看清她的全貌,
      少女身着淡黄襦裙,裙上用雪纱绣着朵朵如雪一般的栀子花,裙角被渲染成渐变的嫩绿,好似依托花朵绿叶一般,衬得少女娇俏脱俗,灵动可人,
      梳的齐整,别上翠色琉璃珠花的双丫髻下是一张肤色白嫩,明眸盈盈,十分讨喜的脸,尤其那双眼睛,眼梢微微上挑,纯澈的眼神里透着一股狡黠,让人见了不由的联想到那活泼好动的小猫,

      “那自然是有的”
      姜子恬说着把把藏在身后的四方锦盒拿了出来,献宝似的在她面前打开后,陶丝窈便瞧里面的东西是一只簪尾处稍微有些奇特的簪子,
      这可不是普通的簪子。只要轻轻转动这里,姜子恬说着便将簪尾轻轻一扭,簪身立马向内收缩。变成了一根锋利的银针,一看便是防身用的。

      “这上面的银针涂了大量的麻痹散。只要轻轻一扎,没个三五十载内力的人绝对会晕过去,对付那些心怀不轨的登徒浪子足够了”

      姜子恬说话间就将锦盒上塞到了她手里,
      她家窈窈性格和软,太容易受欺负了,身为她的闺中密友,她可不得保护着点,
      陶丝窈笑着说了谢谢便收下了,他已经习惯每年生辰时好友别处心裁的送礼。去年是鞭子,前年是匕首,大前年还是毒药呢……见怪不怪了,她知道这些是好友的一片心意,便也都收下了,

      “窈窈你今日穿的甚是鲜艳呢!好看!”
      姜子恬打量着面前容色动人。笑颜温柔的好友,仿佛从话本里的仙女,她以前就劝窈窈经常穿一些鲜艳的颜色,不要老穿的这么素,衬得整个人都暗沉了,但窈窈为了配合那人的喜好,总是打扮的十分素雅,她也不好多劝,毕竟女为悦己者容是人之常情,但她每每想到这儿便咬牙切齿:真是便宜了那周浔远!

      “ 就你嘴甜!”

      陶丝窈嗔了她一眼道,

      “我若是男子,恨不得立马把你娶回家打个金屋藏起来!真不知道那个周浔远是怎么想的,都三年了还不……”

      姜子恬话说到一半。察觉到自己口不择言,提到了好友的伤心处便立马住嘴,转而宽慰道:

      “窈窈,你别多想,是我不好,不该提这事儿的”

      身为窈窈的密友,她自然是知道窈窈是有多盼望周浔远来提亲,可是一年又一年,三年过去了。周家还是毫无动静,

      “无妨,反正以后也不会同他有关系了,”

      陶丝窈神色淡淡道,

      “怎么了窈窈?可是那混蛋做了什么事情伤你的心了?”

      姜子恬惊讶于好友态度的转变,以及提起周浔远,那人时犹如陌路人一般的语气,眨眼思索了片刻后气愤的问道,
      陶丝窈也不欲瞒着好友就就把事情都告诉了她,

      “什么人啊!!一边花言巧语吊着你,一边又在外面另结新欢,这种负心汉,就该将他的身上肉片下来丢到油锅炸。再把骨头剁碎了去喂猪狗!”

      姜子恬愤愤不平的骂道,

      “别气了,子恬,为这种人气坏自己不值得。左右我也不用嫁给他了”

      陶丝窈轻声安抚着处在暴怒的好友,

      “窈窈,那你……没事吧”

      姜子恬平息了几分心绪后,拉着陶丝窈的袖角一边小心询问,一边打量着她面上的神情,生怕自己哪一句会戳到好友的痛处。

      “没事,能看清了他的真面目,我该开心才对,而且这世上又并非只有他一个男儿可嫁”

      陶丝窈淡笑道,该怨的,该恨的,该哭的,上辈子是一缕孤魂时都经历过了。如今提起周浔远,她已是心如止水,毫无波澜,只是说出那句:这这世上又并非只有他一个男儿可嫁时,她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抹温润儒雅的身影。

      随即又强迫自己将这抹身影从脑海驱离:即便他们有两世之缘,可彼此之间差距是实在太大,她心里很清楚:他们在一起了也只会结出苦果,徒添酸楚罢了……

      “这就对了!我们窈窈人美心善又贤惠,什么样的男子嫁不得?走走走,宴席要开始了。你这寿星迟到了可不合适”

      姜子恬见她说完这话默了半晌,便觉她还是放不下的,方才不过是在强颜欢笑,说不准正是在暗自神伤呢。于是便找了个话头分散她的心思,亲亲热热的挽起陶丝窈的手臂向前院走去……

      “喻明兄,许久不见,近来可是安好?”

      宴席上,周浔远对陶斯韫方才那个眼神仍是耿耿于怀,心里一时琢磨不透他到底是因为自己未上门提亲而对他心生怨气。还是陶斯韫从江怀湛那里知道别的了什么……但无论是哪种猜测成真,对他而言都不是什么好事,干脆走到陶斯韫面前主动与他寒暄起来,顺便试探一二

      对于跟窈窈的婚事他是志在必得,即便窈窈知道了他与萱娘的事,他只要同她解释是一时酒后失德,再好生哄上一番。她定会心软的。更何况他也没想过让萱娘进门,不过一时,不过供一时消遣的外室而已,怎及得上他与窈窈多年情意?

      “一切都好,周兄有心了!”

      陶斯韫心念着江怀湛方才的提醒,强压着怒火平静回应道,但抬手借着喝茶的动作一个眼神未曾给过,
      看着周浔远这番热情寒暄,再想想他干的那些事,陶斯韫打心底觉得恶心。窈窈为了他将亲事一延再延,说他志存高远。希望先成家再立业也是好的,他呢!不思进取,还另结新欢!若是杀人不触犯律法他早就将这伪君子大卸八块了!

      妹妹温柔纯良还有才有貌,什么男子配不上?如今竟被这种人哄的团团转,白白耽误青春,叫他怎能不气?

      周浔远细瞧着他的面色语气皆无异样,倒不像是知晓了什么,顿时安心了几分,正要说些什么好让未来大舅子心里好受些,就察觉江淮站从方才他过来便静看着他未发一言,视线不曾离开半刻,那眼神温和无波。可不知怎的落在周浔远脸上却有种如同尖刀在喉一般的危险,想想刚刚在后院所发生的事。周浔远一阵心虚,于是便先开口道:

      “江兄一直盯着我看是何意,可是有什么要说的?”

      “倒是我失礼了,瞧着周兄面生却似曾见过便多看了几眼,”

      江怀湛道笑着回应道,
      这短短一句话,周浔远听了却是面色微变,心底翻起了阵阵波涌:似曾相识?他是在暗示今日同我说前几日看到与萱娘的那一幕?
      但面上依旧不动声色:

      “那江兄怕是认错人了吧?江兄可是极受太子殿下重用,日日随着殿下在宫中处理事务昼出夜归的,我不过一个城防处的小将何德何能能进宫与江兄打过照面?”

      江怀湛身为江家嫡长子,太子殿下从小的伴读兼心腹,又沉稳睿智,是以时常伴殿下在左右,这是世家人尽皆知的事,周浔远这么说倒也并不奇怪,

      “周兄这般笃定,那倒可能真是我认错人了”
      江怀湛唇角一挑,却又压低了声调,。用仅他和周浔远能的语量道:

      “我也觉得那擅离职守,当街与女子拉扯之辈。不可能是周兄,但若是……”

      那话语如同淬了冰一般森冷,可听的周浔远心惊胆战,下意识的看了看左右确认无人听到,才缓了缓气,想要质问他这话何意时,江怀湛却是恢复了那副文质彬彬的淡然:

      “那日后我自是要多了解了解周兄”

      这话落在别人耳中不过是普通闲聊,周浔远听去了却是另一个意思:他这是要暗示我他会追查到底,怎么竟这般纠缠不休?周浔远心里快速回想着自己是否在何处得罪了她?可思来想去都是没有,忽的他想起在后院的凉亭中。江怀湛对陶丝窈的百般维护……心里萌生出一个大胆的预测:
      “莫不是他对窈窈……”

      周浔远思及此处,再联想到今日凉亭中江怀湛对陶丝窈那温柔关切的眼神和处处维护的样子。便更肯定了几分。一股妒火油然而生,自己看中的妻子竟然被别人觊觎,这口气他如何能忍得下去?当即冷冷道:

      “且不说那人是否是我?即便是,我也是同窈窈交代,无须江兄费心”

      “不,你没机会了”

      江怀湛没有恼怒,反是斩钉截铁道,似是成竹在胸,虽然已有许多年不见,但经过凉亭一事,他敢肯定她还是那个是非分明,当断则断的小姑娘,这般性子又怎会容得了背叛?

      一旁瞧着江怀湛这气定神闲的样。周浔远更是气结:

      “怎么?意思是我没机会,你就好趁虚而入?”

      正欲警告一二,突然听到宾客一声声惊叹,他回头望去,只一眼便再也移不开视线,
      只见两位娉婷少女在两名侍女的陪同下款款步入厅中,
      她们逆着正午日光缓步行之,一人身着浅黄衣裙,裙摆下的淡淡银色栀子花随步伐摇曳颤动,愈发栩栩如生,双丫髻上的翠色珠花与鲜亮颜色的衣裙相衬,更显得少女活泼脱俗,如同那一朵朵沐着日光盛放的山栀子,烂漫又清新,

      而她身旁的另一个女子则更为惹眼,无论衣饰还是容貌,
      那女子将如墨的发丝梳成芙蓉髻,玉色菡萏步摇别于发髻两侧,

      给少女那清雅如玉的面容平添几分柔美,别与发髻中央的半莲花钿更予她了几分温婉气质,一身浅橘金绣蝶衣裳与那流光锦制成的淡黄下裙交相辉映,明丽可人却不会过于张扬俗气,

      裙摆处精绣的莲花图样在日光下微微闪烁惹人注目赞叹,纤步轻移间粉色珍珠的步摇不晃不乱,甚是端庄娴静
      面对周围宾客的笑容不深不浅,甚是恰好,

      二人一静一动,如同夏花秋月,各有妍色,走在一处也是格外和谐,

      “窈窈……”

      众人皆叹于两位少女的美貌。周浔远压下心头的惊艳迎了上来。想与其中一位少女说些什么,少女却越过他向坐在宴席中央的陶父陶明章与母亲苏盈玉,躬身行礼后甜甜一笑:

      “爹爹,娘亲”

      这使得他心下一寒
      “你这孩子怎么来的这样晚?宴席都要开始了,你可是寿星,岂有让宾客久等的道理?”
      苏氏嗔了一眼自家女儿道,这话是说给在座的宾客看的,宴席都快开始了,宾客们也都到齐了,女儿却最后才到。不对她说教两句礼数不合,

      “娘亲说的是,是女儿来迟了”
      陶丝窈乖乖认错,继而转身面向宾客们行礼致歉道:

      “是小女失礼,姗姗来迟,望诸位谅解,”

      宾客们恍然后,纷纷起身道句言重了,
      这位让人惊艳的女子竟就是陶家的那位千金,陶家千金有这般明丽温柔的样貌,他们竟未曾听闻过,真是让人意外,可惜陶家千金据说已开始与那平庸的周家议亲,如此不俗的美人却要下嫁……着实惋惜

      “窈窈,今日是你生辰,我有样礼物想送你”

      周浔远此时又走了过来。努力忘掉刚才陶丝窈对他的忽略双眼含情脉脉道,只见他解下悬挂于腰间的一对蝴蝶玉珏神情郑重:

      “这块玉珏是母亲临终前托付于我谁而将来说将来以后遇到喜欢的女子。便将一半赠与她寓意比翼齐飞,不离不弃,你……可愿做那人?”

      陶丝窈看向他眼底的厌恶一闪而过,早知他必会纠缠,前世也是这般在生辰宴上向爹娘提亲……如此也好!
      她将心思敛起转而一脸懵然:

      “浔远哥哥你这是做什么?”

      应对之法她早已想好,但为了从能从此事安然脱身。也只能先一如既往的对他,不能让旁人瞧出什么端倪来。否则对自己名声有损,而且还是为了这种人那就更不值了

      “周公子请自重!若真是有意结亲,还请择日登门。可今日这番举止若是传扬出去,家妹一未出阁的女子因此损了名声,你怕是也担当不起!”

      只是不等陶丝窈说完,陶斯韫便率先冲到她身边,将周浔远与她分开,将她拉至身后挡的严严实实,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随即对上周浔远面含愠色道,
      不择日登门纳采,反而在这种众目睽睽的场合同窈窈公然示爱,这是提亲还是逼婚?真当他这亲哥瞎的不成,这种渣滓就不是窈窈的良配

      没事吧?可有被吓着?”

      陶丝窈见状刚想阻止亲哥继续与周浔远对峙,不然接下来想好的那出揭穿负心郎的戏码。可就没法儿唱了,她欲再说些什么,一个清润温和的男声轻轻入耳

      陶丝窈依着声音别过头去。恰好落入江怀湛那双深似湖海,亮若晨星的眼眸里,这双眼睛她前世看到过无数次,明明眸色宁静清正,但每每望向自己总会多几分炽烈且从不掩饰,像是要向世人宣告她在他心中确是与众不同,
      日复一日未减分毫,纵然她心如冰石,也不由得为之触动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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