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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当真无耻! ...

  •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周浔远始终都是如此,弃他而去或阻他所求者,便会通通被他视作不堪之人,从不会反思自己一分一毫,他只会毫不犹豫的将别人的真心比作糟糠,可以肆意的蹂躏践踏,

      这种人何谈有爱人之心?可笑自己前世竟还为这样的人殉情真真是种……耻辱!

      陶丝窈想清了这些,忽的冷笑了一声,伸手拦下咱神情近乎暴怒,欲要怒斥周浔远的兄长,对陶斯韫柔柔道:

      “哥哥,让我同他说几句可好?”

      陶斯韫本不同意妹妹与周浔远再有牵扯,但看了看妹妹的眼神是从未有过的坚定,他心中被触动了几分,想着自己总归不能时刻护着妹妹,不如先让她试着面对,有他总不会让妹妹吃亏,便低声道:

      “那你小心些,不要气着自己,有哥哥在呢”

      陶丝窈微微颔首,对上周浔远一双眸子格外平静:
      “周公子,你当真是觉得自己半点错处都没有……对吧?”

      “窈窈,我不该因为不敢推拒上峰的邀约去了那烟花之地,但你信我我!我真是身不由己,更未做过对不起你的事,”

      周浔远见陶丝窈似是愿听他解释,便赶忙为自己辩解,
      江怀湛见状波澜不惊的清隽眉眼闪过一丝异样,正欲开口再说点什么,
      就见身边的小姑娘不紧不慢道:

      “可你明知自己即将议亲,大可以此为由推脱,却还要去那烟花之地,你莫不是要说身有隐疾,连腿脚都由不得自己了?”

      这话一出直接引得宾客们一阵大笑,唯有陶明章抬手清咳了咳,示意女儿说话要注意分寸,男子身有隐疾这话万万不能乱说,尤其是身为女儿家,说这话容易招人非议的,毕竟是常年混迹官场的人,自然练就了一身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不然他也要忍不住笑出声来,

      周浔远被周遭那些探究的目光和讥笑的臊得脸涨红,但仍试图解释道:

      “窈窈,我对你从无二心,你我相识多年,难道我的心意你还不明了吗?”

      说着说着,他的眼神也越发含情脉脉,

      “我只知情之一字,不可能无由而生,若真是无心,便不该招惹”

      陶丝窈眼见他这番深情款款的模样丝毫不为所动,心里还有些不适作呕,

      “窈窈,究竟要如何你才肯信我,难道真要我将心剖出来与你看看吗?”
      周浔远听着这一声声疏离的周公子,又见她面色淡淡,只觉得她与他变的甚是遥远,以前但凡他来在,窈窈都是眉目含羞,明晃晃的喜欢仿佛要从眼里溢出一般,怎么现在神情寡淡平常的……如同在看个路人一般,
      他真的要失去她了吗?周浔远突然心里没由来的一阵害怕,想想伸手去够着陶丝窈的手再抱抱她,
      啪!
      可等他快要够到窈窈那只纤细莹白的手掌时,一只节骨分明的手将他的手狠狠拍开,剧烈的痛将他拉回了现实,

      “周公子这是说不过了,便想毁人名节吗?”

      江怀湛直接横在了他与陶丝窈面前,将两人隔开,以往的温润气度不复存在,眉目间反散发着不容靠近的冷冽气息,周浔远暗自切齿,可一时又无可奈何,

      一众女宾却有些羡慕起陶丝窈来:江公子向来对姑娘皆是守礼刻板,不冷不热,今日却破了例,再三维护陶家小姐……或许是因为同陶家嫡子交情匪浅的缘故吧
      陶斯韫此刻只想给好兄弟一个大大的拥抱:

      “好兄弟!有事,他是真靠谱啊!”

      陶丝窈在他身后,刚好能看到他皎如玉琢的侧颜,虽然一直劝诫自己不可再对他动心,前世的因果已了,今生不会再是同路人,可这侧颜总能勾起她许多她,在前世那段岁月里她被人轻视慢待时,这张脸这身影总会及时相信予她无限坚定和依靠,

      一遍又一遍的说着她的好,告诉她与自己在一起并非高攀,真心亦是不论贫贱高低的,这些话有如潺潺细流一般温暖着她的心,

      有他在,陶丝窈心底仅剩的顾忌瞬间消散,看向满眼哀怨的周浔一字一句道:

      “若你真这般清白,便不会生出交集,心中轻视。却还由她接近,诱着那女子将真心奉上是为虚伪,如今还把一切过错推诿于她,当真无耻!”

      陶丝窈这番辞色俱厉直接噎得周寻远无言以对,
      江怀湛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身边这个言辞凿凿,毫无惧色的小姑娘,随后薄唇轻抿,漾起一丝笑意:她果然一点没变,一如他们初识那般……思绪缓缓溯回至他最落魄潦倒的时候,那时的他经历变故被小姑娘救回家后,只觉得这世道肮脏,人心更是肮脏,不管看什么都只觉得灰蒙蒙的,提不起兴致。更不想同人交流,他如此怪异的举止常引来周遭吓人议论。

      他也不想理会只想把自己封在这副皮囊的躯壳里至老死,直到一天小姑娘爬上了他院子里的那棵银杏树,不小心从树上滚了下来,他冷眼瞧着她并未做什么,想着她觉得无趣便会走了。

      小姑娘却不哭也不闹,问他可否帮忙摘几片金黄色的叶子,她想让娘亲做成杏叶蝴蝶的风铃,他不欲搭理,小姑娘便一直在他耳边叽叽喳喳,最后在小姑娘那湿漉漉,犹如林间幼兽的眼眸的对视下,他还是选择了投降,上树给她摘了一袋叶子,小姑娘兴冲冲的抱着叶子就跑了没再烦他,原以为她再也不会来,谁知第二天小姑娘又跑了过来,没再求他做什么,只是甩给了他一个小锦袋,他打开一看,里面
      塞满了糖冬瓜。

      那时的小姑娘眉眼弯弯,眼神纯粹的犹如月下清泉:

      “你帮我摘银杏叶,我送你糖冬瓜,有来有往,我们就算朋友了!”

      “我不需要朋友”
      小小的他冷漠着脸道,
      可小姑娘非但没生气,反而一把捂上他的嘴:

      “你别说话!”

      然后对着周遭的下人大声道:
      “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有我这个朋友在,我看谁还敢说你怪!”

      而后小声训他:
      “你是不是傻?他们在背后说你坏话,你不知道?可难听了!我是在给你撑腰呢!”

      “不然你还不得被他们欺负死?”

      “那个风铃也是做给你的!他们说你每晚点灯到天亮,”
      “我想你肯定是睡不好。这杏叶风铃挂在床头能安眠,你不许拒绝!”

      这一刻不知为何,小姑娘那凶巴巴的语气落入他耳中却如羽毛拂过心房一般温柔,他看了一眼锦囊里的冬瓜糖:嗯,是粘着糖霜的青色……诶!他好像能看见颜色了,

      从此小姑娘日日都找他,即便是疾风骤雨,她也会开心的打着伞蹦蹦哒哒的过来,给他讲今日遇到的趣事,送他许多新奇的玩意,日久天长的他突然觉得这日子若是能换成这样的活法也不错,可天总是不遂人愿,后来他们还是……无妨,如今他们也重逢了,

      周浔远嚅嗫着嘴唇似是又想说些什么,四是又要说些什么?陶丝窈却完全不想给他机会再说下去,神情漠然道:

      “公子是否要剖心自证自是公子决定,但今日你可以将那女子当做掌中之物随意舍弃。焉知明日我不会如她那般?”

      “如今我已将态度言明,周公子仍还要纠缠,那便恕我陶家不能再招待公子了,公子请回吧!”

      她说着便要唤来家丁送他出府,陶父和苏氏不言一语却也说明了默许的态度

      “且慢!窈窈我只问你最后一句:你这般急着与我撇清关系,是因为我去了花越楼。还是因为心有……”

      周浔远看着自己要被家丁请走,依旧是不死心,直视起陶丝窈问道,只是话刚说到一半,他的眼神却要落在一直护在陶丝窈身前,始终未曾挪动半寸的手上,用心不言而喻,

      啪!

      注意到他这举动的陶丝窈,气的浑身发抖:他要怎么攀扯她,她都可以自认倒霉,但他万不该牵扯那个人!那个人也不该因她之故而清名有损!
      于是陶丝窈想也不想,淡橙色的衣袖当即扬起,朝周浔远脸上来了一记重重的耳光:

      “是否酒后失意,君当心如明镜!我陶丝窈此生绝不与人共侍一夫,曾经或者现在都不行!”

      “窈窈,把手给我看看!你要揍人跟我说便是,何必自己来?仔细伤了手”

      陶斯韫被妹妹这一举动吓到,反应过来后,先是快步走到妹妹身边看了看她的手,确认只是红了点并无大碍后,,这才松了口气,随即吆喝着家丁:

      “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扶着周公子去外面找个医馆看看?我陶家又不是打了人便不认账”

      一众宾客纷纷无语:
      “你若真心想负责,便会将他留在客房找大夫上门来看伤,何须将人拖到外面的医馆给些银子安置便了了……不怪靖都城里人人都在传陶家嫡子宠妹成狂,这样护短的哥哥,天底下怕是也找不出第二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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