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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无论福祸女儿都想自己承担! ...

  •   “成亲真难啊……”
      江怀湛想到这些不禁长叹道
      澈如碧海的深邃眸眼满是无奈

      而一旁的砚书听了则暗暗无语:
      “您连陶姑娘的手都没牵上呢,就想这些……也忒早了点吧?”

      “你去找几个文笔最好的话本先生和最能言善道的说书人……一日内我要找几个文笔最好的话本先生和最能言善道的说书人……”

      “一日内我要刑部侍郎独子无视王法强抢民女,欺辱百姓之事不单人尽皆知!还要群!情!激!愤!”

      江怀湛一贯不是多愁善感的性子,很快从满腔愁思中抽离,想起昨日他与陶丝窈同游西市已然街知巷闻,便对砚书正色道

      窈窈这段时间承受的非议太多……他实不忍见她再皱一下眉头,

      “公子您在背后做这么多,若是陶……你又想说什么?”

      砚书听后忍不住笑道,他可从来没见公子对哪个女子这般细致入微,思虑周全的呢。但察觉到江怀湛投来一记冷冽眼刀,
      识时务的他立马调转话头朝自家公子竖起了大拇指:

      “我是想说……公子为国为民,不平则鸣的无私胸襟真是令人叹服”

      “还有…吩咐下去就说我今日身体抱恙故而闭门谢客,谁来……都不见”
      见砚书还算识趣,江怀湛这才将凌厉如刀的眼神收回,又淡声吩咐道

      昨日之事传出去,必会有许多好事者以关心之名前来探问,他可不想应付这些人,流言这种事只要当事人淡然处之,日子久了自然不攻而破,

      更何况有一个令他颇为头痛的人也定会来……虽然那人纠缠他良久让他不胜困扰,但是出于对她家父辈的敬服,他实是不想让她太过难堪,所以不如避而不见

      “是,公子!”

      砚书认真应下后便退下,虽然砚书平日里习惯了插科打诨,但只要江怀湛交代的事,他都会办的稳稳当当,这也是江怀湛为什么会把他留在身边多年的原因,

      砚书走后,江怀湛脑海里划过在昨日在西市见到陶丝窈第一眼时,身着湖绿罗裳的她与周遭雨景融为一体的画面时,心里那些残留的那些与江鹤时争辩留下的郁怒,瞬间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微甜的暖流浮上心头,
      不由得仰头望向上空,露出一个足令冰雪消融的笑:

      “今日天高云净,适宜添墨作画”

      陶府内,
      姜子恬对要同陶丝窈一起入学的事兴致颇高,一大早便起身回了姜家收拾行囊,说要把防身防病的药都带上有备无患,而陶斯韫则说去江府归还半月前从江怀湛那借的孤本,方才便出门了

      故而今日府内是陶父陶母与女儿一起用膳,
      因为心中确定了目标,陶丝窈之前的迷茫心结也消散了大半,连带着胃口也变得出奇的好,光碧梗杂米粥都就着玉笋蕨菜都连吃了两碗,
      陶父乐见女儿有此改变,只在一旁看着她笑而不语
      只是依旧沉默少言,心中尚在思索着如何向父母开口说她想去东隅书院一事

      “窈窈……过几日礼部侍郎家的夫人要办一场流水宴,你可愿同娘亲一起?”
      见女儿如今心情大好,苏氏便笑着提议道

      听着母亲的话,陶丝窈心下了然,这哪是什么一般的流水宴,明明是各家夫人为了带女儿出来相看选婿,却又不好堂而皇之做这种事没得失了矜贵,这才想出来的一个由头罢了,

      而且她没记错的话礼部侍郎家的三个公子都正值婚龄,所以这场流水宴也是是侍郎夫人的选媳宴,

      “母亲,女儿如今无心婚嫁”

      陶丝窈想了想,直接了当的回应道,她知道母亲是为她好,所以也不愿含糊敷衍

      “女儿家年岁大了皆要嫁人。窈窈,你不可为着一个负心男子,便因噎废食啊,你说你无心此事,那你告诉娘亲你想做什么?我和你爹还有你兄长,终究不能为你谋划一辈子的”

      苏氏以为女儿还是没迈过心里的那道坎,苦口婆心的劝道。

      “爹娘,我想入学东隅书院,我想走出去看看不一样的路!”

      陶丝窈听了苏氏的话鼓足勇气。起身郑重下跪道

      “窈窈,你为何突然这样想?爹爹不希望你因为想逃避谁,而任性的做出选择”

      陶明章在一旁听后眼底闪过一丝惊叹,与同样神色讶然的妻子对视一眼后,随即面色沉肃道,但落在女儿身上的目光却带着几分认真的审视

      “我知道爹娘想我嫁入门当户对的好人家。安稳无虞度过此生的苦心,”

      “可我不明白为何女子只有嫁人生子,在内院中蹉跎一生的命数……”

      “女儿亦不愿做那虽享锦衣玉食,却终生难得自由的笼中雀,我亦知此路坎坷难料,但无论福祸女儿都想自己承担!”

      陶丝窈深吸一口气,将自己心中所想尽数吐露,一字一句仿佛掷地有声

      “好好好,我的窈儿长大了,也开始有了自己想走的路,为父甚是欣慰!”

      陶明章听完严肃的面容上突然露出一丝和蔼的笑道
      苏氏也上前将女儿扶起,替她轻轻拍去衣裙上沾染的灰尘。满眼怜爱的抚了抚她的发顶:

      “娘亲以前一直忧心你的性子,不争不抢过于温和,总怕你被欺负,可现在知道你有此志向,娘亲也就放心了,有此不输男儿的傲骨,日后总归不会被人家欺负了去”

      “那您和爹这是……同意了?”

      陶丝窈闻言有些欣喜若狂道,

      “女儿志向如此高远,做父母的哪有拖累她的道理?想想当年我初见你娘亲时,你娘亲便是如此心志坚韧,为了追布庄的债,她能拿着算盘提起裙脚跑八百个来回追人不带喘气,真真是女中豪杰也……诶呦!夫人你掐我做什么?”

      陶明章望着女儿赞许道,然后开始怀念似的回忆起往事,
      但没说两句,腰上便传来一阵剧痛,是夫人苏氏暗掐了他一把并恼道:
      “这么羞人的事,还提来做什么?你个老不正经的!”

      她这做娘亲的在女儿面前不要面子的吗?

      “羞吗?我倒是觉得那时候的夫人好看的紧呢!”

      陶明章赶忙赔笑讨好道

      “哦!意思是觉得我现在人老珠黄了,想纳妾是吧!”

      苏氏不吃这套依旧有气道,

      “不不不,我此生有夫人足矣!夫人可莫想把我推给旁人”

      陶明章借着衣袍的遮掩,悄悄握上夫人的手,与她十指紧扣,双眼脉脉含情,在女儿面前也好似旁若无人,
      羞的苏氏别过头去不想再看他,

      早已习惯父母恩爱非常的陶丝窈则又默默坐回了桌前继续用完早膳,

      这时,陶斯韫也刚好从外面回来,眼见父母如此腻歪的他,啧啧了两声,也默默的避开与妹妹一同用起了早膳,

      “哥哥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不是才出去不久吗?”

      陶丝窈夹了一筷子兄长爱吃的熏干丝到陶斯韫碗里问道,

      “子羡染病了,我也不好打扰。把书交给他家的小厮后就回来了”

      陶斯韫喝了口粥后,

      “他生病了?什么病?要不要紧啊”

      陶丝窈听后顿时心如油烹般难受,连带询问的声音也拔高了几度,见兄长向她投来诧异的目光时,意识到自己失态了的陶丝窈连忙找补道:

      “我只是有些惊讶……怎么说他都是哥哥的好友,那也就是我的半个兄长,所以关心则乱了些……”

      “听他家小厮说只是风寒,应当是无碍的”
      陶斯韫听后不疑有他,便继续应答道

      可这话落在陶丝窈的耳中,眉眼间含着的担忧浓浓化不开,内心某一块地方也像被什么东西揪紧了似的疼:上一世就是因为一场风寒入体引发了子羡体内的弱症,即便后来遇神医诊治也难以断根,留下了喘鸣闷堵之症,明明自己这一世助他避开了落湖之灾,难道还是改变不了什么吗,

      陶丝窈想着这些越发心焦,一时间坐立不安,连对着面前可口的早膳也味同嚼蜡,

      “子羡上次在生辰宴上帮过窈窈,如今他病了我们也该有所表示才是”

      陶明章哄好了妻子,夫妇二人重新坐回饭桌前,方才在一旁听说江怀湛染病的事后。他沉默片刻道,

      “爹爹说的对!子羡哥哥与我有维护之恩,女儿也想去探访一番聊表心意”

      陶丝窈像是找到了什么借口似的,当即起身应道,

      “那你便去吧”

      陶明章赞同的点了点头,
      陶丝窈唇角含笑的点了点头,旋即裙角飞扬,步子迈的极快,片刻间便不见了人影,心大的父子俩对此倒是只觉寻常。可苏氏看着女儿远去的身影却是若有所思……

      “公子!公子!不好了!”

      与此同时,江怀湛正在书房里用颜料给白纸上那画中人的眉眼勾勒上色,砚书从门外闯了进来,,惊的他笔锋一顿,差点就画偏了,

      “何事如此慌张?”
      江怀湛抬眸望去有些不满道,

      “公子,郡主她,她……她提着一盒糕点非要闹着见您,下人快拦不住了”

      砚书一脸焦急道,

      “国公府给她配的随从都是在战场厮杀过的老兵,你们拦不住也正常”

      江怀湛边作画边淡淡道,

      “可您不是……子羡哥哥!你在吗?”

      砚书刚想说可您不是想躲着小郡主吗?一个清脆利落的女声便在门外响起,

      江怀湛眼神示意砚书噤声后,对着门外淡淡应道:

      “今日身体有恙,不便招待,郡主还是请回吧”

      “啊!那严不严重啊?不行我得进去看看你!”

      门外的徐嘉沅听后,顿时心急如焚,说罢便要推门,
      砚书听后赶紧用身子顶住门口,可不能让这小祖宗进来不然又是没完没了,
      “郡主,你我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于礼不合也有损郡主清誉,所以……有什么事便在门外说吧”

      江怀湛也出言制止道,

      “我不介意的……你明知道我对你是什么心思”

      徐嘉沅被心上人拒之门外后有些沮丧的低语道

      “那郡主可还记得我也同您说过多回:我对郡主无意!不必总将心思放在我身上”

      江怀湛语气甚是漠然道,

      “可我信心坚石穿!你总会接受我的!”

      徐嘉沅仍旧执拗道,但眼里已开始有泪花闪动

      “郡主……这世间最愚蠢的便是自欺欺人,你我相识已有三年,我敬服徐家满门英烈,对你始终以礼相待,这或许便会令你有所误解,但你可曾想过如果我真被你打动半分,为何还要同你隔门而谈,连见一面都不想?”

      江怀湛字字句句都像沁着寒冰一样冷,直直击中徐嘉沅的心,令她终是忍不住落下泪来,手中的食盒也被她攥的越发紧,
      “我若心慕一个女子定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她若来寻我,我必会喜不自胜,而不是像今日对郡主这般”

      江怀湛说这话时不受控制想起某个身影,淡漠的言语也不知不觉变得柔情缱绻。

      “所以……那人便是昨日与你同游西市的那位姑娘对吗?”

      双眸含泪的徐嘉沅也察觉到他语气的变化,咬了咬牙不甘心的问道,

      “对!”

      江怀湛不假思索便道

      “她究竟哪里好……比我对你还好吗?”

      徐嘉沅忍着要大哭的冲动,可却执着的想得到一个答案,便哽咽着追问道

      “我一向不喜看话本,可话本有一句诗让我至今记忆犹新……”

      江怀湛没有急着回答,而是来这么一句好似无关紧要的话,说着便念出了那句诗,
      嗓音极其温柔,像是在思恋谁一般:

      “识尽千千万万人,终不似、伊家好”

      随后又缓缓道:

      “郡主是这世间独一无二的郡主,可她在我心中亦是举世无双”

      “江怀湛!你就是个没有心的顽石!!”

      徐嘉沅听完最后一句,终是泪水决堤,抛下这句话后便掩面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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