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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瓮中捉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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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锦昭斜倚于床头,不断在脑海中掀起风暴。柳似玉欲加害于她,也不会亲自涉险,只会暗中操控,借刀杀人,想来是她已暗中贿赂或是以某种手段胁迫了府中的某位下人。所以,即便她找到了下毒的凶手,迫其招供,只要缺乏确凿证据指向柳似玉为幕后黑手,柳似玉就能弃车保帅,全身而退,逍遥法外。所以,贸然指认绝非上策,若要行动,必当要直击要害,擒贼擒王……
很快,杨锦昭有了想法,“我不是什么好人,我只知道睚眦必报。”
杨锦昭将李嬷嬷、春来、夏去和秋香都叫进屋来,杨锦昭倚在床头,一一吩咐。
“秋香,从现在开始,你就在府内散播我昏睡不醒的消息,但别人问起,你就说我是受凉染了风寒,但这次很严重一直在昏睡。”
秋香点头示意,杨锦昭颔首对夏去吩咐。
“夏去,你亲自去请赵大夫来,这次要光明正大地让大家都看见。还有,请赵大夫带些‘落回’来,我有用。”
夏去回答,“是”。她的活最轻松了,她都害怕自己的脑子给小姐带来麻烦。杨锦昭又转头询问李嬷嬷。
“嬷嬷,有何人来过我们院子吗?”
“小姐离府那天管事处曾来院子送过炉子火炭,四个下人一起来的,吴婆婆亲自盯着他们搬到了库房,倒没什么异常,但那四个人我没深入调查,怕打草惊蛇。”
“那你先别查这个了,管事处...可以去查一下各院有谁领过砂锅,我以前院中是没有砂锅的...”杨锦昭灵光一闪。“还有,嬷嬷你现在开始和吴婆婆她们盯好院子,我病重消息一旦传出去,那凶手如果逃跑离开杨府,我们就查最近离府的人;要是这凶手不离开,八成会趁乱毁灭罪证,我们就要让凶手很轻松地进来,瓮中捉鳖。”
李嬷嬷觉得可行,“我一定会亲自揪出凶手的,为小姐报仇。”
杨锦昭点头示意,“那你们都去吧,春来,你留下...”
待所有人出了屋子,春来上前询问,“小姐,我有什么要做的吗?”
杨锦昭点了点头,让春来坐在床边,交代道:“有一件有些凶险和难度的事,我知道我说出来你一定会做,但如果你心里不愿意,就此算了。”
春来不知道是什么事,但她进府就照顾小姐,两人同患难一路走过,没有什么不能为小姐做的。春来握住杨锦昭的手,“小姐,你说吧,无论做什么,我都可以!”
杨锦昭在春来耳边低声吩咐...
春来听后有些凝重但很快释然,“我可以的。”
在秋香刻意的宣扬下,杨锦昭生病的消息传遍全府;而夏去请来赵大夫,在杨锦昭的恳求下,愿意为她作伪,帮忙揪出凶手,暂时宣称是感染了很重的风寒...
此刻,在官家驿站内,陆慎端坐于案前,耳畔回响着手下们逐一禀报的探听结果,一切进展都很顺利,陆慎心情也愉悦起来,但此时一个手下汇报,监视杨府的人传来消息,杨府大小姐得了重病,似乎含有内情。闻此,陆慎的眉头不由自主地紧锁起来,如同乌云蔽日,瞬间遮蔽了他先前的愉悦之情。他的目光变得深邃而复杂,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
张妙怀一得知杨锦昭病重的消息,便心急如焚地赶来探望,心想锦昭这孩子前阵子还生龙活虎的,怎么这就突然病了,还如此严重。杨锦昭静静地躺在床榻之上,面色苍白,一见张妙怀踏入门槛,嘴角便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张妙怀缓缓行至床前,目光中满是心疼与忧虑,望着杨锦昭那格外脆弱的模样,不禁轻声叹息:
“怎么成这样子了...”
但杨锦昭却笑着回答,“我没事的,我是故意搞成这样子的。”
杨锦昭此刻面容苍白如纸,唇边泛着一抹不寻常的青紫,显得格外触目惊心。张妙怀满心困惑,实在无法理解他为何要刻意将自己弄至如此境地,正欲开口探寻缘由,杨锦昭却抢先发问,“你还记得我们俩的约定吗?”
“当然...记得!”张妙怀有一点明白了,“你是想做什么吗?”
“对,所以我需要你帮我!”
......
张妙怀走出屋子,心思凝重,和贴身丫鬟翠屏交代几句,将一个像是包着枝杈的包裹交给了她。
柳似玉闻讯而至,心系杨锦昭,步入闺房,但见杨锦昭沉睡未醒,容颜恬静却透着几分虚弱。她轻声细语地嘱咐了侍女几句,要她们务必悉心照料小姐,言罢,眼中似闪过一丝了然,脚步竟不自觉地轻盈起来,带着一丝释然的意味,缓缓步出院门。与此同时,春来神色凝重,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几经踌躇,悄悄离开院子,向柳似玉追去。
“夫人留步...!”
柳似玉回头,却见春来直接向自己下跪。
......
杨忠一踏入府邸,便得了杨锦昭病势沉重的消息,心急如焚,即刻赶往其居所探视。看见杨锦昭只是昏睡,却也不醒。杨忠心中暗自悲叹,这孩子真是命苦...他不忍离去,一再向赵大夫探询锦昭的病情,在屋外一直守着,心中还泛起一丝疑惑,为何春来那丫头未在此时陪伴于锦昭身旁。而杜若微与谢宝珠听到杨锦昭生病,杨忠去探看的消息,也是闻讯赶来。只是杨锦昭一直不醒,天色渐暗,众人也各自回院休息。
杨锦昭先前是吃了安眠的药,确实睡了许久,但半夜醒来,却怎么也睡不着了。只能在床上辗转反侧。但很快厨房传来一阵异响,李嬷嬷进来脸上挂着笑,“凶手抓住了!”
“好,押到库房去!”
杨锦昭笑了,她的运气果然不错,如果凶手今晚不来毁灭罪证,她明天就会放出自己中毒的消息,逼她出来,但这凶手心理承受能力显然不行。
杨锦昭披上一件柔软的棉质披风,步伐匆匆地迈向库房。
门扉吱呀一声开启,映入眼帘的是一番不寻常的景象:一名身形纤弱的丫鬟正被吴婆婆与灵芸两人合力制住,她无助地挣扎着,眼中满是惊慌。紫菱则在一旁,手里握着一截粗实的麻绳,动作利落地一圈又一圈地将绳子绕在丫鬟身上,手法娴熟。为了不让她大喊大叫,她的嘴里还被塞入了布条,丫鬟顿时只能发出“呜呜呜”的模糊声响,身体剧烈地摇晃着,仿佛在进行最后的抗争,试图从束缚中挣脱出来。很快,那丫鬟便被牢牢地绑在了柱子上,动弹不得。此刻,那丫鬟的眼神中流露出了一丝的恐惧...
“你们辛苦了,等这件事后,你们都有赏。现在很晚了,你们都辛苦了,去休息吧。”
“为小姐做事是应该的,我们不辛苦...”吴婆婆表完忠心后便带着两个丫鬟开心地离开。杨锦昭也让夏去和秋香去休息,这凶手看着人少了,也慢慢平静下来,不再挣扎。
“我没见过她,她是哪房的丫鬟?”
杨锦昭无视了对方,和李嬷嬷交流着。
“好像是四姨娘院的...”李嬷嬷看着对方的脸回忆道。
“四姨娘...”
杨锦昭此刻心中疑云密布,却并未显露丝毫急躁之色,因为她深知,时间是她手中最从容的筹码,足以慢慢侵蚀对方那看似坚固的心理防线。杨锦昭顺手在库房里翻弄起来,不多时翻到了一把榔头,掂量掂量了感觉重量还不错,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杨锦昭手持榔头,步伐轻盈地迈向被束缚在一旁的丫鬟,拔出了嘴里的布条。
“你叫什么?”杨锦昭率先发问。
“你要干什么,你们抓我干什么,你不是生病了?”那丫鬟还心存侥幸地先否认。
“我问的问题不想重复第二遍,但你的问题,我可以回答,我当然是要拿榔头砸你泄愤啊!”杨锦昭又掂量起榔头来。
“我不知道,你抓错人了,我是珠画,是四姨娘院子的人,你不能乱抓人!”珠画听完更害怕了,但还想挣扎一下。
“我抓错人了?哼哼...放心,我不在乎抓不抓错人,我只是中了毒,命大活了下来,现在单纯的想泄愤罢了~”
杨锦昭知道对于这种人,你单讲道理她是不会听的,只有你用了拳头,她才会长记性。杨锦昭将布条塞进珠画嘴里,俯耳轻声:
“等会可能有点疼,你忍一下...”
说罢,她毅然举起铁锤,目标直指珠画那纤细的右臂,即便口中被紧紧塞入布条,珠画仍难以抑制地发出凄厉的哀鸣,那声音穿透了束缚,回响在阴冷的空气中。杨锦昭此时再俯耳轻声道,“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没有的话,我会一锤一锤地将你身子每一处砸碎,啧啧,想想都疼...”
此刻,珠画的泪水如断线珍珠般滑落,她拼命地点着头,眼中满是对杨锦昭手段的深深畏惧。杨锦昭轻哼一声将布条摘下,珠画再也不敢有丝毫隐瞒,仿佛决堤的洪水,一股脑儿地将所知的一切和盘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