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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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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毕竟只是戏。
既然是戏，那就终有散场的那一天。
在一起跨过赵远舟和文潇的第一个西方情人节之后，她终于要提前一步杀青了。
杀青那日一切按部就班，剧组欢送，送花，拍照留念，大家告别。
她的情绪一直低低的，脸上虽然挂着笑，但是眼睛却是红红的。
而我在一旁也在笑。
努力笑。
真的很努力。
与她打招呼告别的人太多了，我几乎排不上队。
于是只能一直跟在她附近，等待机会。
好不容易等她与导演抱完了，回头在我身边失魂落魄地游荡的时候，我终于见缝插针地抱了上去。
但是她怀里抱着一束花，以至于这个拥抱是如此敷衍了事。
抱完之后我快笑不出来了，心不知道为什么那么痛。
随后又一起拍了一张合影。
拍完后，她低着头就离开了。
自始至终，我一直在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希望能看到她眼底的一些秘密。
但是她今天一反常态，似乎反而在刻意逃避我的目光。
我有点想哭。
她究竟在想些什么？为什么不能给我一点点明示？暗示也行啊！
可是这样逃避是什么意思？
我们之间的羁绊，不会真的到今天就杀青了吧？
这一个多月来的暧昧，究竟是戏内还是戏外？
她能不能让我死个痛快？
我的心中涌动着无限的冲动与欲望，真想当场问个清楚明白。
但理智终究还是没有完全丧失。
忽然，她将花递给了助理，转身看向我。
我愣了一下，眼见着她走了过来，又郑重地深深抱了我一次。
我的身体控制不住抖了一下，她一定感觉到了。
抱完之后，她深深看了我一眼，在无人注意的当口，轻轻地，用只有我听到的声音悄悄而飞快地说了一句：“再见了，赵远舟。”
我觉得呼吸急促。
周围熙熙攘攘，而我的耳边却在不停重复着她的这句话：
“再见了，赵远舟。”
是什么意思？她是要彻底与赵远舟划清界限了？
还是要与我划清界限？
是提醒我出戏？
还是提醒自己该出戏了？
我始终没有想明白。
但，她总算给了我一个郑重的回应。
是夜，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品味她说的这句话，品味她说这句话时的神态与表情，但是始终也没有答案。
剩下还有两天的戏份。
第二日，我按部就班地继续完成我的工作。
在候场的时候，百无聊赖地东张西望，忽然眼前一个熟悉的妆造飘然而过，我的心一震，凝神一看……哦，是她的替身。
目送着那个身影妆造与她十分相似的替身远去，我怅然若失。
再接下来，便是真正的杀青了。
大梦一场，终是归离。
我结结实实睡了两天两夜，好像想把在大梦里熬的大夜全都补上。
但是睡醒之后，心情似乎依然像之前缺觉的时候一样糟糕。
接下来就是要马不停蹄地进下一个组。
进组之后，应该就更没有时间了。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我不能再继续这样傻等着了。
老婆又不会自动从天上掉下来，自己不努力怎么能行？
何况我自己也从来不喜欢主动扑上来的呀。
又偏偏要喜欢内敛不主动的这一款，那自己再不主动，还等谁主动？
自寻烦恼嘛不是？
豁出去了！
堂堂大男人，追老婆还想要什么脸皮？不要了！
我掏出手机，点开微信，点出她的对话框，打了两个字：在吗？
嗯？
自己呆了一下，又删了。
什么东西？什么在吗？这么老套无聊的开场白。
那要怎么说？
捏着手机发呆了许久，斟词酌句、翻来覆去了许久，还是不知道究竟该如何说才更好。
折腾了半天，还是只发了五个字：“嘟嘟，在干嘛？”
这是我第一次与她私聊。
虽然微信早在开机的时候就加上了，但是主演团和导演一起有拉一个小群，平时有什么消息基本都是直接小群沟通，从未私聊过。
按理来说，我不该直接喊她嘟嘟的，虽然大家都这么喊吧，但终究这个还是比较亲昵的称呼。
平时虽然也喊过吧，但毕竟那是聊天的时候跟着大家一起顺嘴喊的事情，跟现在这样抱着手机私聊还是有区别的。
何况现在还杀青了，好歹喊个都灵什么的，才比较礼貌周到吧？
可是我偏要！
消息发出去后，石沉大海，杳无音信。
可能在忙吧？
我想。
沮丧地把手机丢开了，在沙发上抱着抱枕胡思乱想。
是不是该更直接一点？大家都那么忙，能凑到一起即时聊天的机会也不多的，不如把信息铺满，省得到时候她好不容易抽空看到了，还不知道究竟我想表达什么。
嗯，就这么办，有什么就直接说吧，反正都豁出去了，早说晚说都是要说的。
我再一次拿起手机，打算来一段直截了当一点的消息。
但是意外看见对话框上显示对方正在输入。
我瞬间从沙发上蹦了起来，像是一个弹簧小人。
很快，她发来几个字：“在看剧本。”
看剧本？
哦，对，之前就听说她下部戏也早就定好了，只是进组要到下个月，没有我这边这么匆忙。
“呃……”我小心翼翼地，“那是不是意味着，赵远舟在你的世界已经彻底是过去式了？”
发完之后，我的一颗心悬在了嗓子眼。
她会怎么回答？
我想不到。
过了许久之后……也许并不久，只是我度秒如年。
她终于回了一句话：“文潇也会在你的世界里彻底成为过去式的，你不是也马上要进组了吗？比我还早。”
嗯？她怎么知道我马上要进组了？
看来这确实不是我一个人的游戏。
我心雀跃，因为她的这句话平添了几分勇气。
“可是我并没有打算让文潇成为过去式。”我自认这句话已经够直白了，想了想，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索性再加一句，“赵远舟可以永远不出戏。”
她发了一个微笑的表情过来，就是很微信表情的第一个。
然后说：“可是你毕竟不是真的赵远舟，我也毕竟不是真的文潇。”
“那又如何？”我急了。
“没什么，只是想说，也许我们都需要一点时间，去剥离角色带给我们的一些影响，做回真正的自己。”
“然后呢？”
“什么然后？”
“剥离之后，侯明昊就可以正式追求陈都灵了吗？”
……
无限沉默。
我紧张得一动不动，好几次冲动想把最后这句王炸给撤回，但是终究还是没有撤回。
这是即时聊天啊，就算撤回，她也早看到了吧？
我摆烂了。
但是沉默的时间也太久了，久到我心慌。
久到一开始发出那句王炸后就一直僵化着的手都开始微微发抖了。
我努力控制，但完全无效。
到底要怎么样？
感觉自己要疯了。
结果也确实是疯了。
我终于在漫长的等待里耗尽了所有的理智，直接给她发视频请求。
被拒绝？
再发！
还是拒绝。
我真的要哭了。
深吸了一口气，我努力控制了一下自己，换了一个方式，直接给她打电话。
这一次，在响了许久之后，她终于接了。
“为什么不回答？”我的全身都在发抖，嗓音也控制不住有些抖。
她大约是听出来了，小声问道：“你怎么了？”
“为什么不回答问题？”我摆出向死而生的勇气来，不管不顾地追问。
我已经无法冷静理智了，要死就直接死吧，我不想再半死不活了。
她再次沉默。
我心慌地喊：“嘟嘟？”
她没有回答。
我再次喊：“嘟嘟？”
声音已经带了哭腔与央求的味道。
大约是实在无法逃避了，她终究用一种含混不清的嗓音娇嗔了一句：“你这是在耍赖！不带这样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