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春好时》壮月十九

6、说亲

　　林跃升出摊子还没回来，跃升娘想起刚刚王六媳妇的话就抑制不住得高兴。有人看上跃升了，还不嫌弃她家里穷也不要聘礼，说那家姑娘长得标志人又能干。跃升娘一会站起来看看鸡，一会站起来看看鸭，想着跃升回来赶紧告诉他这个好消息。突然又忧虑起来，跃升要是不愿意怎么办，眼下娇萍也才出嫁不到半年，跃升那孩子又重感情，只怕跃升心里还过不去呢。

　　正想着，林跃升推门进了院子，跃升娘赶紧进了灶房去做饭，不管成不成饭还是得吃。

　　吃罢晚饭，跃升娘把林跃姝支进屋里去缝补衣裳，娘俩坐在院子里，跃升娘就把王六媳妇的话说了。

　　林跃升听娘亲把话说完后先是一怔，娶媳妇，他要娶媳妇了。是了，他也该娶媳妇了，好些同龄人孩子都有了，他也该好好打算打算了。读到话本子里那些才子佳人举案齐眉，月下相会，他也是向往的。

　　可他的心里不久前还装着另外一个人，那是他的娇萍妹妹。如今娇萍妹妹已经嫁人了，自己和她再无可能了。日子不可能像人们在佛前求得那样如意顺遂，但总要往下过。

　　跃升娘看着儿子不说话，眼眶又酸了起来，心里头又埋怨自己没用又怨怪老头子撒手丢下他们娘三个不管。

　　“娘，只要人家姑娘不嫌弃我，我自是愿意的。”林跃升看着自己的娘亲说道。

　　林跃升看着月光下，娘亲发间泛着银光的白发，自己年纪也不小了，没让娘和妹妹过上安稳日子，还要娘亲来操心自己的事，真是不孝。

　　跃升娘听见这话心里一喜，只要跃升愿意去相看人家，这心里的心结也就打开了。

　　跃升娘又小心问道:“你还先想着娇萍……”

　　“娘，我明白您的意思，那些事已经过去了，娇萍妹妹也早就已经嫁人了，我要是娶了媳妇定会一心一意待她的，与她育人生子，不会再想着别人。”

　　“那就好，那就好，你既答应了，就备些礼改天跟你六婶子一起去人家家里坐坐，也好叫人家姑娘家里看看你。”

　　林跃姝被娘亲支走后，就猜到娘亲定是要跟大哥说什么悄悄话，就趴在窗棂上偷听，没想到是要给大哥娶媳妇了。她要有大嫂了，有了大嫂，大哥就有伴了，就有人可以和大哥互相照顾了。只是她又想到娇萍姐姐，上回娇萍姐姐回娘家还叫她过去说了话，虽然没有问大哥的事，可娇萍姐姐三番几次欲言又止她就知道娇萍姐姐其实也放不下大哥。

　　是夜，林跃升站在窗台前，没有点烛火，也点不起烛火。他就着月色看向自家小院，娘在院子里围了篱笆养了些鸡鸭。林跃升有些心神不宁，想去后山走走又怕弄出动静惊醒了娘和妹妹。白日里娘问自己还念不念着娇萍妹妹，娇萍妹妹与他是从小的玩伴，一开始他并不敢想娇萍妹妹做自己的媳妇，只把她当做与跃姝一样的妹妹来看待。直到一日娇萍妹妹给他塞了一个绣着并蒂莲的荷包，他才明白娇萍妹妹的心意。只是这欢喜还没等他回过味来，就听说林贵叔要把娇萍妹妹许给别人了。

　　那日他去求林贵叔把娇萍许给他，林贵叔说只要他能拿出来五贯钱来就把娇萍许给他。可是五贯钱他卖房卖地也凑不出来啊，娇萍妹妹哭着跑来找他，让他带他走。想到这，林跃升叹了口气转身上了床榻。过去不可贪恋，只会徒增两人伤悲。

　　罢了罢了，大半年的时间早就把那些不该有的心思冲刷的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