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春好时》壮月十九

5、姑姑来了

　　日子又平静得过了几天，张桂莲问了三四次他爹什么时候再去上集市卖蜜，他爹说以前也没见你这么着急上街，张桂莲说我还不是想给家里赚钱，马上庆儿要娶媳妇了，都是花钱的地方。

　　麦黄黄，要看娘。农家妇人在麦子成熟前，都会回娘家走一趟亲戚。今日张桂连大姑姑张娟娟和小姑姑张绢花相约着一起来了，众人聚在张得亮家里好不热闹。柿子树下两个闺女陪着张桂莲奶奶在说话，许二妮和和弟媳妇在择菜做饭，张得忠和张得亮在下棋，两个军事女婿在旁边指点，几个小的早就跟着张桂莲上山野去了。

　　“娟娟，你们跟东林寨离得近，听说过林跃升家里没有？。”许二妮问道。

　　张娟娟疑惑道:“大嫂子怎么问起他了，先前这人在我们村念过几年书，后来听说他爹死了就回家去了，也没有听说考上过功名什么的。”

　　“咱们农家人哪有几个考上功名的，这都放下不说，只说他有没有定过亲事，人品怎么样？”张桂莲二婶插话道。

　　张娟娟又说道:“他那个家穷得呦，连贼人去了都直摇头，哪有人给他说亲事。”

　　张娟花道:“莫不是大嫂子相中了他，想给咱桂莲说亲。”

　　许二妮把张桂莲在集市上跟林跃升认识的事又跟两个小姑子说了。

　　“我就跟你这么一说，你真上心了？”张得忠对着许二妮说道。

　　张娟娟和张娟花听了之后都说桂莲这是少女怀春没跑了，他大哥一个大男人懂什么。

　　“虽说女方不应该主动找到人家家里说亲事，但桂莲要是真愿意就找个媒人上门问问去，定下来了就不耽误我孙子说媳妇。”张桂莲奶奶说道。

　　几个人都哈哈大笑说见过男方上赶着贴的，没见过这么着急往外送闺女的。许二妮说终究是女大不中留啊，桂莲早一天安定下来，他们夫妻俩也早一天安心。

　　大门外站着的张桂莲心里怦怦直跳，她是回来拿抄网捕蝴蝶的，到了二叔家门口听见里面再说林跃升，就躲在外面偷听了一会儿，没想到听到了这么让人害臊的话。她自己还没明白自己对林跃升是怎么回事呢，娘怎么就能看出来她对林跃升上了心呢。

　　她自己也觉得很奇怪，从那日集市回来，她时不时就想起林跃升，锄草的时候想，放蜂的时候想，吃饭的时候想。以前干了一天的农活累的躺在床上就睡着了，现在每晚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想着那人真有意思，一个男子动不动就脸红，又识字知礼，跟自己见过的男子都不一样。

　　“姐，你干啥呢，等你半天都不来。”张桂莲心里想着事没注意被张庆儿这一嗓子吓得一激灵。

　　“你这个混小子吓死我了，快吃饭了，把他们都叫家来吧。”张桂莲假装什么都没听见似得走进院子里跟姑姑们打着招呼，帮娘和二婶张罗桌子板凳。因着人多，分了大人一桌小孩一桌。许二妮还特意拿了前几日酿得米酒出来喝，张家兄妹素来关系和谐，连带着孩子之间关系也亲密。张家只有张桂莲一个闺女，大人也都偏疼些，几个毛头小子对她也是言听计从，桌子上的好吃的紧着她先选。

　　吃罢饭，姑嫂几人把男人们打发去收拾桌椅碗筷，神神秘秘地拉着张桂莲去了西间小屋。

　　“桂莲，大姑最疼的就是你了，你跟大姑说句实话，你对那林跃升是不是有了心思。”几人都笑吟吟地看着她。

　　张桂莲还想装傻充愣糊弄过去说不认识谁是林跃升，许二妮说咱们娘几个说说心里话就别瞒我们了，知道了你的真心话才好为你打算。张桂莲低着头羞答答地说就是觉得他跟别人都不一样，姑嫂对视了一个眼神就明白了，桂莲的婚事有着落了，可以着手找媒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