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春好时》壮月十九

4、给你打听婆家

　　第二天一大早，张桂莲二婶挎着个小竹筐就出门了，到了集上直奔大哥张得忠的摊位去了。果然看见一个干巴瘦的男子伏在摊位上写东西，面前坐着一个老头。老头说一句，男子写一句。二婶待老头走了，忙上前说想要写一张寻人启事，自己的痴傻相公走丢了，又说自己身无分文家里还有孩子要吃饭，能不能请他帮帮忙免费写一张。

　　林跃升让她把要写的内容复述一遍，写好了一张，又铺了两张纸誊抄一遍。

　　“你这书生倒大方，卖出去两张，送出去三张。”李老板站在旁边说道。

　　张桂莲二婶忙接话道:“现在这世道还是好心人多呀。”

　　“人命关天的事，几张纸而已不值什么，我赚了钱再买就是。”林跃升淡淡答道。

　　张桂莲二婶又道:“你是个大好人，待我相公找回来，定要谢你大恩。”心里想着这书生看着干瘦，想必家里不富裕，心地倒是善良。又寻机聊了几句其他的，姓甚名谁，家住哪儿，家里还有什么人等等。

　　林跃升心里狐疑这妇人丢了痴傻相公不赶紧去找怎么在这跟他闲聊上了，于是说道:“大嫂，时间紧迫，您还是赶紧去找您相公吧。”

　　张桂莲二婶才拿上寻人启事跨上自己的小竹筐走了，心想差点露馅了。

　　张桂莲二婶嘴里不停念叨着:“林跃升，东林寨，西头。”得赶紧去打听打听，别耽误了中午回家做饭。

　　好在东林寨就在离集市不远的地方，找了几个路人问问路不费什么力气就找到了。

　　“大兄弟，我跟你们打听个人。”张桂莲二婶一进村就看见几个农户在地里干活。

　　这家女儿率先接了话:“大妹子，甭管你打听谁，这村里就没有我不知道的。你说你是问大姑娘还是小媳妇，小伙子还是中年汉子，就没有我不认识的。你是来给人做媒的吧？我一看就知道了。”张桂莲二婶一看这人如此热情，忙拿出集市上买的果子请她吃。

　　吃完了俩人才开始进入正题，张桂莲二婶问她认不认识林跃升，可定亲了没有。

　　妇人接话道:“认识认识，跃升啊可是我们村里的秀才相公，过年贴的对联都要找他写呢。要说他们家他爹在的时候日子过得还行，还能拿出闲钱供他念书，后来他爹得了病去了之后这日子可不就艰难起来了，现在就剩个寡母操持家了……”

　　“好好好，那咱老姊妹两个就这么说好了啊，有时间再一起上街上吃酒去。”张桂莲二婶是个巧嘴，向来没有她交恶的人，才一会功夫就与这妇人熟络起来。不仅打听清楚了林跃升家里的底细，还与这妇人约好了改日一起上街吃酒。

　　回到张家庄，张桂莲二婶顾不上和大嫂子徐二妮打招呼，就一头扎进张桂莲家灶房喝了个水饱。徐二妮心急想知道内情却也不敢催她，生怕她一个不注意再呛着自己。

　　待老二家媳妇喝完就一股脑倒出了自己打听来的情况，还拿了林跃升写的寻人启事出来给自家大嫂子看。

　　“人看着虽然有些干瘦，模样倒是周正，比桂莲小两岁，家里人口也简单就是穷了些，最重要的是没有正经定过亲事。”老二媳妇发表着自己的看法。

　　许二妮其实并不认识字但还是拿着林跃升的字看了又看说道:“你打听的再清楚不过了，这下我就放心了，桂莲要是真有想法，我也好和你大哥商量。”

　　正说着话，张桂莲和张得忠上山回来了。现在天热，要经常给蜂箱换阴凉的地方，不然就要把蜜蜂给热死了。

　　“二婶来了。”张桂莲取下头上戴着的纱巾说道。

　　张桂莲二婶故意逗张桂莲，让她猜猜自己干啥去了。张桂莲笑着说自己又不是灶王爷，怎么会知道别人干啥去了。

　　“我给你打听婆家去了，那两条大鲤鱼我定能吃的上。”张桂莲二婶说。

　　张桂莲向来是能开得起玩笑的:“老是惦记我的大鲤鱼。”

　　徐二妮笑着说道:“那今天就得让你吃点好的，叫上老娘和得亮还有仨小子来这吃，我给你们做。”

　　“哎哟，大嫂子，还怕没有吃你家饭的那天吗？”张桂莲二婶冲着自家大嫂子挤眼。

　　张桂莲问娘跟二婶打什么哑谜呢，许二妮说小孩家别瞎打听，生火做饭了。

　　夜晚月色温柔如水，张桂莲翻来覆去睡不着。

　　张得忠两口子也在被窝里嘀嘀咕咕大半宿才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