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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真假自有分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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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姑娘从怀中掏啊掏,掏出了一个破旧的虎头香包,那个大小,应该是哄孩子玩的。
岳凌云看见香包后,不动声色的想要遮住南陵侯夫人的目光,“娘,您也累了吧,我扶您先去休息。”
南陵侯夫人却已经看见了香包,将岳凌云推开,快步上前从那姑娘手中接过香包,仔细翻看,“这是……这是我绣的。”
她身后的刘嬷嬷也附言道:“是啊,我记得这是当年给小姐做的,您瞧这儿,当时做的不牢固,老奴还帮着多补了两针。”
南陵侯夫人看向那姑娘,“你怎么会有这个?”
那姑娘泪眼汪汪道:“收养我的婶娘病死了,临死之前把当年我身上带的东西都交给了我,让我去寻自己的亲生爹娘,我一看到这个虎头香包,就将小时候的事情全都想起来了,这才能寻到侯府,娘,我是阿芜啊。”
“阿芜?可是……”南陵侯夫人不知所措的看向南陵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南陵侯府只是瞥了一眼香包,就开口道:“有香包也不能证明什么,夫人你忘了?阿芜身上是有芙蓉玉的。”
“对对,芙蓉玉。”南陵侯夫人点点头。
那姑娘忙道:“小时候走丢后漂泊了一阵,身上值钱的东西早就弄丢了,收养我的婶娘说,我那时手上就紧紧抓着这个香包,她觉得那定是对我很重要的东西,便一直好好收着。”
说着她将目光转向余竹,“芙蓉玉那样的东西,我那么小的孩子怎么可能守得住,我不知道你是从哪儿得到的芙蓉玉,假冒我的身份,欺骗阿爹阿娘!”
余竹被呵得一跳,别看我呀,又不是我要冒充的,我也是身不由己。余竹朝着南陵侯看过去,现在怎么收场?
南陵侯依旧不信,“既然你记得那么多东西,怎么现在才来?”
那姑娘解释道:“收养我的婶娘无儿无女,本想将我当做她的女儿,给她养老送终,所以从未透露过我的身世,加上我走丢的时候年纪又小,虽然有过怀疑,却也没有细想。直到婶娘染了病,时日无多了,才将这事吐露出来,我依着幼年的记忆,才一步步寻到这里。”
听着是合情合理,但南陵侯当年也是亲眼看见阿芜的尸体飘在河里的,这世上哪里还有阿芜呢?
这个姑娘不知道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且对侯府往事知道的一清二楚,不知道是什么居心。
她要真是来寻亲的,就该从正门通报,她却混进宴席,在大庭广众之下,闹得满京城都知道,他想将她赶出去草草了事也不成了。
南陵侯黑着一张脸,那姑娘却瞧着众人都不说话,突然又有了动作。
“连阿爹阿娘都不相信我,看来这世上我已经没有家了,还活着做什么?不如现在就去死!”
说着她忽然就朝着柱子撞了过去,幸好余竹手快,拉住了她,两人撞在一起,摔在了地上。
余竹捂着胸口被撞疼的地方还没喘口气,那边岳凌云就抱着吓晕过去的南陵侯夫人着急的叫着大夫。
这一场宴席闹的。南陵侯一个头比两个头还大。
所有人都知道这姑娘上门来寻亲了,要是死在南陵侯府叫他怎么说得清。
他看着那姑娘发话道:“好了不要再闹了!此事重大,多问几句而已,寻死觅活做什么?且先在侯府住下来,你说的话我自有验证!”
那姑娘安份了下来,被安排在侯府住下了。
两日后,南陵侯与岳凌云在书房中,岳凌云去查验了那姑娘所说的话,偏僻的村落,独身的大娘,确实都如她所言,都对上了。
南陵侯肃声道:“看来准备得很充足。”
岳凌云点头,要不是知道妹妹早就不在了,这番验证后,肯定就要相信了那姑娘的话。
“身份做的这般周密,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岳凌云道:“我也派人盯着她了,目前还没有发现她与何人接触。”
南陵侯摆摆手,“不用管她了,明日就将她揭穿,然后送走,到时她自然会去找她的幕后之人。”
“爹您有办法能揭穿她的谎言?”岳凌云好奇的问道,毕竟他们不能让母亲知道阿芜已经不在了,阿芜身上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印记,这事不好办。
南陵侯道:“我已经找到办法了。”
隔日,还是花厅里,当日的人都在,岳石丹与岳林生也抄完了书被放了出来。
岳石丹一出来就得知府里来了个认亲的姑娘,说自己是阿芜。怎么可能,阿芜是他亲自找回来的,错不了!
岳林生倒在椅背上翘着脚,看看余竹又看看那姑娘,浑不吝道:“说来真奇怪,咱们府上一直在找阿芜,前十三年都没消息,这怎么等找着了就又冒出一个?咱再等等,没准儿还有两个、三个……凑一堆可就有意思了哈哈……”
“砰——”南陵侯桌子一拍,“还嫌不够乱吗?”
岳林生撇撇嘴不说了,岳石丹却不知死活的开口,“找阿芜怎么这么难啊!要是我能替阿芜走丢就好了,那我肯定早就自己回来了,”
“呿。”岳林生翻了个白眼,并嘲讽道:“你丢不了。人贩子不拐傻孩子,因为出不了手。”
“岳、老、二!”岳石丹威胁的朝他比了比拳头,“你是不是还想打一架?”
“你们俩是不是还想抄书。”岳凌云一句话,岳石丹连忙放下拳头,岳林生也赶忙坐正了身子。
“不要再闹了。”岳凌云看着两个弟弟温声道:“父亲已经很烦了,母亲也为这事忧心,走丢是意外,不要拿这事开玩笑。”
“是。”俩人乖乖的应了声。
一旁有人发出轻笑声,寻声看过去,是那位来寻亲的姑娘,她感慨道:“二哥与三哥在娘肚子里的时候就吵吵闹闹,现在也还是吵吵闹闹,一点没变。”
岳林生与岳石丹是双生,只不过两人脾气迥异,外貌也随着年龄的增长渐渐区分开来,现在他们站到一块儿,如果不是从小认识他们的人,绝对猜不到他们二人是双生子。
不知怎么的,余竹虽然是刚知道,但好像也并不对此惊异,心底好像早有准备似的。或许是脑子里在想着其他事,所以给忽略了。
南陵侯与岳凌云对视一眼,这姑娘调查的倒是一清二楚,赶紧处理了吧。
他又敲了敲桌案,道:“我叫大家来是为了什么想必你们都知道了,我也不多说了。谁是真阿芜,谁是假阿芜,我已有办法分辨。”
“怎么分啊爹?”岳石丹问:“滴血验亲吗?要我去取水吗?”
“不用。”南陵侯拍了拍桌案上放着的一个漆黑的莲纹木盒,“陛下也听闻了此事,恐朝中上下非议我连女儿都不识得,特意将宫中密宝——莲虫,借我一用。”
“这是什么?”岳石丹首先凑上前去。
岳林生见识多,他快嘴道:“就是那个据说可以验证血脉,一直藏于皇室,用来确保皇家血脉不被混淆的宝物?我还没见过呢!”
他也凑了过去,大家围在书案周边,南陵侯手按在莲纹木盒的盒盖上,道:“同脉之血渗入莲虫体内,会使其苏醒,并且其背上会有血红莲花纹显现。反之,则不会有变化。”
他的目光在余竹与那姑娘之间徘徊,“念在你们都是姑娘家,我再给你们一次机会,只要现在说实话,我侯府就不追究了,不然被莲虫识出,我侯府可不会轻易放过冒认之人。”
那姑娘听了这话面不改色,反而瞥了余竹一眼,出声道:“听到没有?某些人此刻说实话还能饶你一命,不然就等着被大理寺收监吧。”
余竹看了一眼南陵侯,才厉声回道:“这话回送给某人,不要等事情暴露无法收拾了才开始后悔。”
“哼!”那姑娘冷哼一声,“我才不会后悔,莲虫自能证明我的身份!”
“那就走着瞧。”
余竹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其实要不是昨晚南陵侯找她说话,告诉她这个姑娘也是冒充,她也没什么底气。
大家都是假的,真把自己当千金小姐啦?一会儿看你怎么收场。
南陵侯见那姑娘依旧不肯说实话,这才动手将盖子打开。
只见漆黑的木盒里趴着一只大肥虫,跟个雪白的莲藕似的,不过这会儿蜷缩成一团,似乎睡着了。
虽然昨日南陵侯说了到时会让那姑娘先试,试出她是假的了,那余竹自然就不必试了。但他还是照例得问一句,“你们二人谁先来?”
他说话时目光是看着那姑娘的,显然是想要她先来的意思,那姑娘也有意上前,这时岳林生忽然抓着余竹的手,“先来后到,你先来的,也你先吧。”
啊?余竹吓了一跳,她就知道岳林生还记着自己将他压在水里的仇,现在蓄意报复呢。她可不能先试,这要是显不出莲图那不就完了?
南陵侯眼都要瞪烂了,但他自己说出的话又不好收回,不然不就太刻意了吗?
余竹想抽手又不敢抽,你爹可不是这么说的,你个不孝子,想坏了你爹的计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