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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动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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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见吕氏动了真怒,想起自己的铜山,又有些气短,有个侍女不知察言观色,觉得可以邀一邀宠,就凑上前,娇滴滴的叫了一句“君上”。
宰心烦意乱,一个耳光甩到她脸上,那侍女被打的鼻血直流,哭都不敢哭一句,也连滚带爬的跑了。
宰一人坐了一会,暗道:“大丈夫岂能惧怕妇人?况且夫人不能助力,何惧之有?”想到这儿,他又召了许多美女进来,取乐嬉笑,不消细说。
那厢,吕氏离了曲宫,坐到马车上,脸上的热泪就滚滚而落,伺候的人都大气不敢出,回了琼苑,她就绷不住了,坐在后殿大放悲声。
栀绾心知这会子什么好听话儿都是火上浇油,只得悄悄退了出来,没走两步,又被吕氏叫了回来:“叫辞凤进来。”
辞凤躲了吕氏许久,这一遭躲不过了,只好硬着头皮进来琼苑,吕氏见了她就说:“今儿我再忍不得了,你想个法子,除了那贱人!”
辞凤便知道是雨姚了,心里叫苦,嘴里道:“少妃暴毙,若是朝堂计较如何是好?倒不如慢慢的磋磨,哪有不死的人呢?”
吕氏冷笑:“你不用与我推三阻四,你娘还在我娘手上呢!你说的原也有理,慢慢的磋磨,哪有不死的人呢?”
辞凤听得咬牙切齿,面上堆笑:“姐姐这是什么话,她得罪了姐姐,就是得罪了我,我献个好计谋,上回我恍惚听说,那余孽在内宫认了个妹子,名叫玉帐,那贱人拿她邀宠,要不是姐姐烫烂了她的脸,这会子那贱人还猖狂呢!依我说,拿这事做由头,把主子奴才一窝端了!君上也没话讲!”
吕氏点头,当场就叫了白鹭过来,“那玉笙是奄国余孽,与他交好的人必定也是余孽!你不查清楚,我也容不得你!”
白鹭哪里不知她的意思,暗自叫苦,故作懵懂:“夫人的意思是?”
吕氏道:“那玉帐是余孽的妹子,还干净的了?先锁了进蚕室,拷问一番,不怕她不认账!”
白鹭笑道:“一个奴才,何须夫人费心,我这便去.....“
吕氏打断他:“你不必与我油嘴滑舌,这事儿若是办不成,你就是得罪我了!”
白鹭诺诺而退,愁眉苦脸的往听弦馆去了,他与雨姚说明了来意,雨姚脸有些白,一旁的霜池已是急急忙忙的去找玉帐报信儿。
白鹭看了一眼献芹,后者连忙出去了。
白鹭对雨姚说:“我为了少妃,如今可是进退两难了。”
雨姚从袖子里摸出早准备的玛瑙串儿,塞到白鹭手里:“玉帐去了,就该我去了,我去了,哪里有活路呢?小尹帮我一把吧。”
白鹭含笑收了玛瑙串儿,低声道:“你这儿只有一个玉帐与他有瓜葛,没了她,谁还挑的出你的错儿?”
雨姚沉默不语,白鹭劝道:“不做狠人,便做善鬼,再说,一个奴才秧子,不值什么......“
正是这时,霜池大喊着跑进来:“不好啦!玉帐上吊了!”
白鹭大喜:“正好......“
雨姚已是快步往玉帐房里去了,白鹭跺跺脚,也跟了过去,此时玉帐已是被救了下来,靠在献芹怀里。
她双眼通红,脸上的伤疤因为情绪激动,越发的红了,颇有几分狰狞。
见了雨姚,她哆嗦着唇,哭着说:“少妃让我死了去吧,活着也是累赘......“
雨姚俯身,一个耳光打在她脸上,打的玉帐愣在原地,雨姚看着她,咬牙道:“要寻死你就别来这世上,来了就给我好好的活着!”
玉帐眼中热泪滚滚,雨姚不再看她,而是站起身,对一脸复杂的白鹭道:“小尹先带了她去,莫要磋磨,我必定带她出来!”
白鹭摸了摸袖子里的玛瑙,到底舍不得,讨价还价道:“最多三日!夫人催逼的狠!”
雨姚点头:“三日就三日。”她把玉帐扶起来:“听小尹的话儿!”又扭头吩咐霜池:“给玉帐收拾包袱。”
一通忙乱,玉帐跟着白鹭走了。
雨姚送她到门口,才慢慢的走回来,一进庭院,槐就扑了过来,抓着雨姚道:
“小尹来带人了!你干了什么好事?必定要带累我!你快去与君上说情,我去别处做猪做狗都使得!”
雨姚道:“我现在去君上面前现眼,夫人越发的恼了,那时候你才是受我带累!”
这话说的槐十分绝望,她伸手就要打雨姚的脸,一旁的霜池一个猛子撞过去,生生把槐撞的摔在地上,四脚朝天。
槐坐在地上大哭:“天也!苦也!我养了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手底下的猫儿狗儿咬坏了我了!”
雨姚假装生气,骂霜池:“怎的冒冒失失的,快去!不许在这儿了!”
霜池嘟嘟囔囔的走了。
雨姚又去扶槐起身,槐看献芹还冷着脸站在一旁,唯恐再来一下,骂骂咧咧起来,到底不敢动手了。
雨姚听了一会她的抱怨,道:“您既然不愿在这儿,我也不好强留,这么着,太史那儿么,我虽不太熟,不过愿意为了您去求个人情,若是他肯去君上那儿讨人,这事儿不就成了么?”
槐连忙道:“快去!快去!”
雨姚笑了笑,走了出去。
槐眼巴巴的看着雨姚消失在门后,才惴惴不安的回了屋子,见那倚熏坐在窗前,摩挲手上那块玉佩。
她酸溜溜的道:“哪里看得出个阿物来?哼!夫人一来气,你们一个个都别想活命!”
倚熏冷笑道:“这话说的对,玉帐不是给撮走了么?这事儿就渐渐的起来了,果真是都别想活了!”
槐见倚熏居然敢顶嘴,扑上去要打她,倚熏一脚踹在她的心窝上。
槐惊呆了,没想到倚熏居然跟她动起手来,一边又扑上去打,一边嚎叫“来人啊!”,可惜既没有打赢,也没有来人。
倚熏仗着年轻力壮,生生踩着槐,对着她的老脸左右开弓,边打边骂:“老东西!你主子要完蛋了!你又贴不上夫人,你当我还怕你呢!”
槐尖叫:“大家一条绳上的蚂蚱,你也跑不掉!”
倚熏哈哈大笑,又赏了她一个耳刮子:“我是公子沸的人!便是君上也要高抬贵手!你算什么东西!也来要我的强?”
槐还顶嘴,她顶一句,倚熏就打她一下,最后槐也熬不住了,求饶:“好姐姐!我知错了!饶了我吧。”
倚熏这才起身,叉着腰对她道:“我劝你素日里将就些,大家过太平日子,横竖你也没几日活头了!就你家主子那一身的伤疤,君上哪里愿意挨一挨!哈哈哈哈!”
倚熏大笑着走到外头去了,看见献芹站在庭院里,她有些心虚,沿着墙角溜出去转悠了。
那厢,雨姚离了听弦馆,果真去了太史那儿,路上虽也碰见少妃或是小臣,但众人都知道吕氏拿她手底下的人发落,也都不愿惹事,故而无人搭理。
雨姚巴不得如此,走到太史所在的观星楼。
这太史是谁?正是被宰罢官的空碧,空碧虽被罢官,到底是宗室子弟,待到宰消了气,他托宗族长老说情,谋了太史的官职,每日仰观星象,记录年历,倒也清闲。
听说雨姚来了,他心里道了一声晦气,暗道:“上回与她勾当,罢了我的宗伯官儿,这回又来,我必不见她!”
他的随从雁啼也在一旁说:“夫人正整治她呢!已是抓了她的侍女去蚕室咯!”
空碧听了,越发不肯见了,可也不想得罪,就让雁啼出去说:“太史有事,出去了!”
雨姚客客气气的道:“我有一件事,求太史一个人情,既然太史不在,我便等一等吧。”
雁啼干笑:“少妃请便!请便!”说罢,一溜烟去报信。
空碧听说她等着,心里道了一句难缠,对雁啼道:“你留着支吾她,听说城外有牛生了个象,是个祥瑞!我去看一看!”说罢,从后门溜走了。
他在城外有个别业,正好去舒坦几日。
雨姚明明听见后门开关的声响,但并不追,只静静的等着,过了一会,雁啼走过来:“少妃在何处等候?若是回去等,也使得。”
雨姚笑道:“我去楼上等一等可好,正好我有烦心事儿,登高或能排解一二。”
雁啼无奈,只好应下,引着雨姚登楼。
楼顶是一个宽阔的露台,此时正是春暖花开的时候,微风阵阵,十分怡人。
雨姚临风远眺,能看见整个内宫。
雁啼为雨姚搬了软垫小桌,还奉了茶点。
雨姚笑道:“多谢你。”
雁啼看她的笑,心里暗道:“虽不是美人,笑起来怪动人的。”想到这里,他就多嘴道:“少妃,咱们太史好一阵子回不来,你还是回去吧。”
雨姚道:“不等一等,怎知结果呢?我再等等吧。”
雁啼没法子,只好陪着,雨姚道:“这位哥哥先下去吧,若是与我一处久了,也不好。”
雁啼猛地想起她那一身的官司,也有些怕了,搭讪着走开。
雨姚抿了一口茶,笑看着琼苑的方向。
天色渐渐的黑了,公宫里亮起了灯,最亮的地方是曲宫和琼苑,还有许多小串的光点围着这两处地方打转儿,那是提灯的侍卫逡巡。
雨姚默默看着,看一会儿,就在衣带子上打一个结,看一会,又打一个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