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9、第 9 章 ...
-
“你居然骗我!你明明没有生病,还骗我说你生病!”周逸瞪着眼睛质问她,从前她都对他百依百顺,为何他当上淑君后她就好似很嫌弃他,他有隐疾的时候她都没有嫌弃还给他找药方,为何现在对他如此百答不理?还竟敢骗他!他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小小贵侍,居然如此轻待他,周逸越想越气,呼吸急促起来,胸前一起一伏的。
李福深知他的性子,一向吃软不吃硬,想说点软话哄骗他,可听到他质问,心里顿时升起浓烈的不快,她这么长时间为他做的事情难道不能让她睡一觉吗?她冷着脸,声音毫无温度:
“这里是奴才的房间,不配周淑君的大驾光临,请您回您的贞明殿。”说完倒头侧躺下,拽被子盖住脸,不再理他。
“你!”周逸从没有见过她这么冷冰冰无视他的模样,一时有些怔住,不知道说什么好,虽然他心里生气,但是也知道她这几日一直在宫外奔波,人累了就要休息,可是他受不了她这个态度对他,一时又气又急,抽过她头下的枕头,使劲砸在她的被子上,一连砸好几下,一边砸一边愤愤道:
“你凭什么这么对我?要不是我给你花钱进内官监,你还是个马奴,如今你翅膀硬了,你就要飞走了是吧,今天跟你说话你不回我,叫人找你,你说你生病了,我来看你又这个态度,你忘恩负义!薄情寡义!背信弃义!”
越说越委屈,便抱着枕头抑制不住地哭了起来。
“呜呜呜…你这个负心女!呜呜…”
经他这么一闹,李福困意全消,头脑也清醒过来,想到她刚才说的话确实有些不合适,她现在人还在宫里,还要为兄长报仇,不能把他得罪了,而且她现下只身着短裤,若是被他发现什么就不好了。
李福掀开被子坐到他对面,看他哭得眼泪鼻涕一把,把床边的手帕递到他面前,周逸眼泪巴巴瞪着她,不接帕子,身子一扭不看她继续哭自己的,还使劲蹭她的枕头,吓得李福赶紧起身掰开他的脸,将帕子放在他的鼻子下面使劲一捏,弄干净了才松手。
周逸带着哭腔道:“你别碰我!”
李福无奈笑道:“那您把我枕头弄脏了谁给我洗啊?”
“我不管!”红着眼眶瞪着她。
李福将帕子扔一边,又取了新的帕子,靠近弯腰一手撑在他身旁,一手细细擦他脸上的泪珠,他刚才一阵哭得太狠了,耳朵脸庞鼻尖泛红得厉害,她轻轻叹气:
“你们男儿家的怎么这么爱哭?明天眼睛肿起来可怎么办?”
李福温热的气息轻扑在周逸脸上,瞬间便抚平他刚才汹涌波涛的情绪,她好像会什么法术,轻而易举便能堵上他内心的黑洞,让他如得劫后余生般喘息,心里万般思绪,面上依然冷冷,想要她再说些暖贴的话,便也不说话任由她动作。
“刚才那么能说能嚎,现在哑巴了?”李福逗他。
“你才哑巴了,我是淑君,你这是对我大不敬,我能打你几棍子!”周逸吓她,想让她记住他现在的身份,不要再对他忽近忽远的,他受不了,可他不知道李福本是爱自由的人,最讨厌别人拿身份威胁人,尤其在宫里她吃了不少以身份压人的苦。
李福的脸又冷下来,将帕子扔在一边,起身穿上外衣,穿上靴子,周逸看她的表情,又知自己说错话,看她穿衣服要走,连忙拉住她的袖子。
“你去哪?你不是要睡觉吗?你睡吧,你睡吧。”
“你在这里我怎么睡?我送你回去,你这副打扮被人看到你的淑君就是别人的了。”李福利索整理好,周逸看她一副非要把他送走不可的样子,直直瞪着她,
李福看也不看他打开门,冯叔躲在屋子里,习竹站在院里,看到门打开,连忙进去拉他:“主子我们赶紧回去吧。”周逸看李福不理他,越待越气,索性跟习竹往外走。
李福在前,二人在后,路过净事局突然一男子娇俏的嗓音喊道:“是李中使吗?”
李福听到卫樱的喊声,不理会他直径走过,周逸转过头,看着他粉白的笑脸从期待变成疑惑,又看了看前面高大女人的背影,心里有些不舒服,这男子喊话间怎么如此亲切。
李福快步向前走,后面两人只得快步跟上,一路上没引起他人注意,送到贞明殿跟前便停下,有小宫侍出来迎接被习竹打发走,两人谁也不理谁,周逸气呼呼往里冲,李福看着周逸安全进屋便原路回去。
路过净事局放慢脚步,只是门前并无一个人影,想来他还在干活吧,回到小院,李福终于踏踏实实睡了一觉,直到落日醒来,冯番给她温了饭,她吃完穿上夜行衣,坐在床上等待天黑。
李福一身黑色隐入暗夜追跟在春子予和遥香身后,遥香一手拿着宫灯一手扶着春子予,至御花园后院假山旁停下,“啪!啪!啪!”遥香拍掌三下,假山也传来三下掌声,春子予迫不及待走进去,遥香扶着他,李福借此机会侧身闪进假山另一边,摸着石头屏气蹲身躲在角落,洞里传来隐隐光线,还有春子予的话:
“明景,我好想你,你那边怎么样?”
“子予你受苦了,在准备了很快了,我一定会给咱们孩子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你放心…”怀安王声音很轻,李福蹲下向前凑了凑身子还是捕捉到一些信息。
果然是她的孩子!这两个奸妇淫夫!
“药你继续下了吗?”
“之前每次都下,现在她跟周淑君打得火热,来我这来的少了,不来也好,看到她就心烦,恶心!”春子予抱怨道。
可李福听得奇怪,药?什么药?给陛下吃的吗?
“再忍忍,那药她吃了一年多,很快你就能回到我身边了,坚持一下…”
话音刚落,便听到衣服摩擦,紧接着便是亲吻的声音,缠绵了好一会,被遥香打断。
“主子,好像侍卫队的人过来了,快出来!”
春子予抱着夏明景的脖子不放手,夏明景只能软语哄着他,强硬给他推了出去,另说了一句:
“最晚一月底…”
有人要来,他们要走,李福也得赶紧离开,只是前后夹击,她进退不得,忽然她想起假山依水而建,她脚步缓慢朝前面摸去,洞里的光线熄灭,脚步声离她越来越近,她只能一个翻身向前一滚,手摸到无比寒凉的水,她顾不得那么多,深吸一口气沉了下去。
就在她沉下去后一刻,夏明景出现在那个角落,看春子予与侍卫队交谈,与侍卫队一起离开后,她一个箭步翻墙离开。
李福在水里默念数字,冰冷的水刺激她的身躯颤抖,她忍耐到二百五十九,感觉再无一点动静,她慢慢将嘴巴露出水面换气,再沉下去,露出她的眼睛耳朵,只有风声,这里除了她之外再没有一个人,她终于可以放心从水面出来,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选择从另一边上岸,脱下黑衣露出里面的中使制服,将衣服拧干,选择一条人少的路绕回去。
第二天李福找到姜义青要了两副伤寒药,佯装抱怨道:“这天凉得太快了,昨晚可冻死我了,姜大夫也要多注意,要是跟我们一样伤寒感冒可就麻烦了,陛下也是,每年秋冬都要咳嗽几天,最近没有咳嗽吧?”
“没有咳嗽,但是你听说了吗?”姜义青低声问她,她摇摇头,
“陛下好像得了怪病,这段时间天天晚上发作,太医长开了好多药都没有效果,急得天天喝蒲公英水。”
“什么症状?我怎么不知道?”
“这事太医院保密的,我也是听一个关系好的药侍说的,大概是呼气急促喘不上气,恶心干呕。”
“我还未听干娘说过,这事瞒得紧,你可注意,还有那个药侍,现在两王相争,一旦有什么风声朝堂之上又会腥风血雨,小命要紧。”李福一脸严肃的警告他。
“我知道,所以我才只跟你说,让你心里有个数,在宫里跟坐牢没两样,等春贵君平平安安生产完也就没我的事了,到时候天高任鸟飞,我想飞哪就飞哪!”姜义青望向远处,一脸期待。
“会的,一定会实现的。”李福看着他,低声说道。
李福从姜义青那里回来后便发起高烧,她叫冯番去郑忠义那里说一下,郑忠义非常体贴的告诉她可以多休息几天,不用操心内官监里的事,她会安排其他人接替她的,拿的药也让冯番煎上喂她吃下,李福半睡半醒之间感觉有凉毛巾在她额头上,一只软手抚摸着她的脸,另一只手紧紧攥着她的手。
李福醒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卫樱趴在她手臂边上的小脸,浓密翘立的睫毛,嘴唇嘟起,十分可爱,李福不由自主用手背轻轻蹭了一下他的脸。
“唔…你醒了。”轻轻的动作还是吵醒了他,他取下她额头的毛巾,手心覆上去,嗯,不烫了,又在她的脸上摸了摸,温度比之前的好很多。
“终于退烧了,吓死我了中使,你睡了整整两天两夜!”他又端起桌上的茶杯喂他喝水,李福觉得有点不自在,毕竟她是女人,这种被搂在人怀里喂水的样子,让她感觉自己跟个孩子似的,她略微挣扎一下,沙哑着嗓子拒绝:“还是我自己来吧。”
卫樱躲开她的手,强硬的把她抱在怀里,杯子送到她嘴边:“不要乱动!赶紧喝,待会我去给你盛点粥来,还有药,都得喝,先喝点水润润嗓子吧。”
李福是被渴醒的,如今水送到嘴边她也就不拒绝,连连喝了几大口,很快见底,卫樱又倒了一杯与她喝下,然后放开她出门为她取来粥药,另还有一碟酱肉和一碟酸萝卜,把她扶坐在床,体贴的在她后背放了一个软枕,一边喂她粥,一边说道:
“先喝粥再吃药,姜大夫说这样对肠胃好,来,多吃点,”卫樱一边吹凉,一边喂她。
“冯叔呢?”
“冯叔昨晚看你,我叫他去睡了……我跟他说了我俩的关系。”
“我俩什么关系?”李福头脑不是很清醒,疑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