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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日常 ...

  •   于述飞提着包进了安言的卧室,拿出一套换洗衣物说:“你要困就睡吧,我先去洗个澡。”
      “嗯,水应该不多了,你再烧点。”
      “我知道。”
      看着于述飞去了卫生间,安言的心跳这才砰砰砰地剧烈加速。他竟然来她家了!
      虽然以前两人也在一起过夜,但不是在酒店就是在于述飞家,还从没来过她老家。
      安言先去柜子里拿了个枕头,又去堂屋倒了杯热水进来,看了看四周,突然想到什么,又把书包放在床头的椅子上。做完这一切,才忐忑不安地看着门口。
      于述飞出来时身上还挂着余留的水珠,他一边擦头一边问:“不是让你先睡?”
      安言有些不自然地看着他,轻声道:“睡不着。”说着,把桌上的水递过去,“有没有喝多?”
      于述飞接过水喝了几口:“毛鬼喝多了,我还好。”
      “要吹风机吗?”她又问。
      “不用,一会儿就干了。”说着,于述飞又用干毛巾使劲擦了几下头发。
      房间里突然变得安静。
      于述飞抬眼看了看安言,见她就这样站在原地看着,也不睡觉,也不说话,乖得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学生。
      他在心里偷偷笑了笑,放下毛巾后走过去将她圈在怀里,垂眼问她:“怎么了?”
      安言顺势靠在他的怀里,只摇了摇头,没说话。
      她有两个多月没抱他了!都快忘记他怀里的温度。
      于述飞感受到她的依赖,亲了亲她的额头说:“上床睡觉。”
      “嗯。”她这才心满意足地应了声。
      安言的床是小时候父亲给她做的木床,年代已久,虽然下面铺了垫子和棉被,但始终比不上于述飞家的厚床垫。
      安言窝在于述飞怀里问:“这床你能睡习惯吗?”
      “你能睡我就能睡。”于述飞闭着眼睛说。
      说完,又拍了拍她的背,示意她赶紧睡觉。
      安言先是安静了一两分钟,但没一会儿又问:“你热吗?”
      “还好。”于述飞睁开眼问她,“你热?”
      “我也还好。”
      说完又安静了,可不一会儿,身子又在他怀里不安分地扭动。
      于述飞低头看着她,轻叹了口气后用力将她身子往上面一提,双唇直接覆了上去。
      安言像是奸计得逞般,含着笑意接受了他的亲吻。
      两个多月没见,所有的思念都在这个漫长的亲吻中。
      她贪婪又怀念,内心酸楚又忐忑。
      亲到最后,于述飞抵着她的额头问:“安分了吗?”
      安言被吻得喘不过气,抱着他缓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她带着嘶哑的声音问他:“你就不想……”
      于述飞轻抚她的背,安慰道:“睡吧,明天还要早起。”
      安言没说话,只在他怀里若有似无地撒个了娇。
      于述飞轻笑一声,然后又吻了下她的额头:“听话,没有套。”
      “我书包有。”安言脱口而出。
      “……”
      *
      第二天醒来已经早上9点过,安言刚要起身,就感觉全身酸痛。身边已经没有人,她穿上衣服出去后,见于述飞正在打热水。
      两双眼睛对上的那一刻,安言下意识就涨红了脸,她突然记起昨晚睡觉前于述飞说的那句话:“谁让你书包里装这些的?天亮再跟你算账。”
      于述飞看她表情扭捏地站在那不动,皱着眉头问:“愣着干嘛?赶紧洗漱,陈白催着。”
      “要干什么?”
      “说去镇上吃早餐。”
      安言装作若无其事地走过去:“他知道你在这?”
      “他又不傻。”于述飞看着她红彤彤的脸颊,像是明白了什么,故意凑近道:“昨晚不是挺出息?现在知道害羞了?”
      安言瞪了他一眼,拿着杯子躲到一边刷牙去了。
      谁知等她洗漱完出来一看,于述飞正在翻她的书包。安言想也没想,赶紧跑过去一把将书包夺过来捂在怀里,红着脸道:“什么也没有了,真的,就那一盒。”
      于述飞笑了笑:“什么也没有你激动什么?”
      “那……也还有女生的私人用品,你这是侵犯我隐私。”
      于述飞看她傻得可爱,没再逗她,只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收拾一下走了。”
      等他走后,安言立马打开书包看了看,内衣内裤都在小袋子里装着,没被动过,这才红着一张脸跟着出了门。
      毛鬼的婚礼进行地很顺利,虽没有太豪华的场景布置,但好在朋友多,兄弟多,全程热热闹闹,欢欢喜喜。
      婚礼结束后于述飞和陈白要赶着回荣县处理业务上的事,走之前,于述飞过来问安言:“你跟我回荣县,还是等我晚上再过来?”
      安言看了眼等在旁边的陈白,想了想说:“你去忙吧,我想在家待几天,你晚上也别再过来了,怪累的。”
      于述飞点点头:“晚上锁好门,有事打电话。”
      “嗯,你开车慢点。”
      *
      安言的返程票是5号的,难得回家一趟,她把柜子里的床单被褥全都拿出来洗洗晒晒,又去镇上买了些简单的食材和日用品,替换掉已经过期的一些东西。
      这个家虽然老旧,却是父母在这世界上留给她唯一的落脚地。哪怕简陋,至少它在任何时候都能够无条件地将自己收留。
      毛鬼一早就打电话过来让她去他家吃饭,应该是于述飞交代的,安言找了个理由婉拒了。家里水电气都是通的,东西久不使用反而更容易坏。
      中午她给自己做了两个菜,吃完后又去了一趟村长家。以前奶奶还在时,她从没将这些事放心上,可这两年她越来越认识到,在老家生活,不可能独来独往,村里的一些政策、变动、福利,全靠邻里之间传达。尤其是她家这种情况,更需要和村长打好关系。
      回到家已经快6点,中午的菜还剩一些,安言打算将就这些剩菜下碗面,一个人简简单单就吃了。
      正当在厨房烧水时,听见电话响,是于述飞打来的。接起来时,还没等她开口,就听见电话里说:“开门。”
      随后,又听到一阵敲门声。
      安言一脸惊喜地跑过去,打开门问:“门没关严,怎么不直接推开?”
      于述飞进去后,将一袋吃的放桌上:“怕吓着你。”
      “你怎么突然来了?”安言翻了翻袋子里的东西,“不是让你忙你的事,别过来吗?”
      “没事,陈白在。”于述飞直接往厨房里走,边走边问:“吃什么?”
      安言跟在后面说:“面。”
      又问:“你吃了吗?”
      “还没,忙完直接过来了。”
      安言听了,赶紧又往锅里加了一勺水,“肉丝面可以吗?中午吃剩的。”
      “能吃就行。”
      安言抿着嘴唇笑了笑,让他去外面等着。
      两碗面端出来时,于述飞已经把桌子搬到了院子里,5月的天气不冷不热,晚间的气候刚刚好。
      两人一人一根小板凳,围着桌子,一人吃着一碗肉丝面。和大多数农村小院里的场景别无两样。
      “我今天去村长家了,听他说我们这片可能要占地拆迁。”安言说。
      “什么时候?”于述飞问。
      “还不确定,或许就这两年。”
      于述飞看了看她:“你怎么想?”
      “我挺矛盾的,又想又不想。”安言给碗里又加了点醋,“按理说我应该高兴,可是一想到再也没老家了,也挺伤感。”
      “那就顺其自然,现在想太多也没用。”
      “嗯。”
      安言点了点头,心里却想着,如果这里真的被拆了,她应该很怀念像今天这样的小院生活。
      “明天想干什么?”于述飞突然问她。
      “想去山上看看我父母和奶奶。”
      “嗯,我陪你。”
      安言忍不住笑弯了眉,但没说话。
      于述飞不明所以地看着她:“笑什么?”
      安言摇摇头,还是不说话。
      *
      蓬镇的山并不高,但走起来并不容易。沿着山脚的一条小路上山,一路上都是陡坡和灌木。安言说,外地人上山很容易迷路,也容易被吓着,必须跟着本地人才敢上去。
      本来于述飞不相信,可等他们到了山腰上,大片大片的坟墓出现在面前时,他相信了。那一刻,只觉得背脊发凉,全身冒冷汗,他知道,下面埋的几乎都是成型的白骨,或许还有刚下葬没多久的尸体。
      “你平时一个人上来?”于述飞咽了下口水问。
      “嗯。”安言转头看了看他,“你就这等我吧,别过去了。”
      于述飞毅然决然拒绝:“我跟你过去。”
      安言也不拆穿他,带着他穿过一排排坟墓后,在父母和奶奶的坟前停下。三座坟挨得很近,安言以前听奶奶说过,这片地就是他们家的。
      父母去世后,安言跟着奶奶来上坟,但奶奶去世后,她也就没守那么多规矩了。每次来也没有一个固定时间,空了就上山来看看,烧烧纸钱,说说话。
      那天她跟她父母说,旁边站着的那个男生,是如今这世上对她最好的人。
      “请你们也要保佑他一切平安!”她在心里祈祷。
      一阵清风拂过,坟头的响铃草清脆悦耳。安言知道,她父母听到了。
      下山路比上山路还难走,山里雾水多,坡陡地滑,就算安言这样的本地人也走得小心翼翼。
      于述飞在路边找了个棍子,一手杵着借力,一手扶着安言的胳膊帮她稳住重心。上山走了十多分钟的小路,下山用了半个小时才走到平地上。
      到一处干净地方后,于述飞突然半弯着腰:“靠在我身上,抬脚。”
      安言一边照做,一边问:“干什么?”
      于述飞没答话,她低头一看,只见他正用木棍刮她鞋上的泥。
      安言靠在他身上,突然觉得胸口酸酸的,她偷偷吸了一口气,两只手紧紧拽着他的衣服。
      “换脚,另一只。”一会儿,底下又传来他的声音,金属般质感,好听极了。
      回家的路上,于述飞问她:“跟你父母说什么了,说这么久?”
      安言摇了摇头:“保密。”
      于述飞浅浅地笑了下,没再追问。
      那天晚上毛鬼和李佳佳请客吃饭,说是给安言饯行。这顿饭以后,毛鬼的婚假也算结束,第二天就要回荣县干活。
      一桌子菜全是李佳佳做的,全是家乡的口味。安言一边吃,一边连连称赞,这顿吃完,可能又要等上好几个月才有机会吃到这样地道的家乡菜。
      李佳佳看安言吃得开心,自己心里也高兴。
      她问安言:“要不我再做几个菜,你打包带去学校?”
      毛鬼听了也说:“对啊,多打包些带走,我媳妇别的不敢说,这厨艺绝对可以。”
      安言赶紧摇了摇头:“不用了,要坐6个多小时动车,再说了,学校也没冰箱,容易坏。”
      “这样啊,那你今天多吃点。”李佳佳笑着说。
      “好,谢谢嫂子。”
      “谢什么,以后经常来,想吃什么就让你嫂子给你做。”毛鬼咧着嘴说,话里话外都是一脸幸福样。
      安言看着毛鬼和他媳妇,越看越觉得羡慕。
      这顿饭吃得高兴,桌上也没外人,几个人都喝了点酒。晚上睡觉前,安言窝在于述飞怀里轻声喃喃:“毛鬼真有福气!”
      “嗯。”于述飞的气息缓缓地喷在她耳边,还有一点余留的酒气。
      “也许这才是婚姻,平平淡淡的,热热闹闹的,踏踏实实的。”安言贴在他胸口不紧不慢地说。
      于述飞听着,但没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安言又才开口:“我挺羡慕的。”
      于述飞平静地呼吸着,以为他快要睡着时,却又突然听到他的声音:“我说过,你随时可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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