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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餐券(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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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张舟大酒楼还没倒闭,但点心师傅大都跳槽去对家荷燕酒楼。在林言眼中,荷燕酒楼的东家萧晓晓是设局者。
当下,萧晓晓正坐在窗棂边,啖了一口茶,听见来人报林言要见他,他暗暗发笑,好戏终于要开场了。
林言上楼转弯就见到了手执折扇的萧晓晓。即便怀疑这萧晓晓就是设局者,但是由于出身,该有的礼仪他一概做足。
“萧老爷,林家后辈请见。”他还没走到萧晓晓面前,便双手做辑。
“不用那么客气。”萧晓晓还礼。
林言抬眼,只见眼前的人潇洒飘逸,正笑吟吟地看着他,“兄弟,我与你年岁相差不大,不用那么拘谨。”
原来这萧晓晓不是上了年纪的老爷,而是萧家公子。
林言打量这萧晓晓,萧晓晓一看他这架势,明知故问:“林公子,有何贵干?”
“萧公子。”林言想起他来这儿的目的,便试探:“听闻自张舟大酒楼垮台后,您的生意大有起色。”
“那可不,她原先聘请的点心师傅做点心的手艺果然不错,我也能挖到她的忠实顾客了。”
“趁对家之危,夺对家客源那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可要把对家置于死地,这就太没良心了吧?”
“呵呵,我没良心?她还能支付得起那些顶级点心师傅的俸禄吗?我帮她接受这些师傅,三方获利,这不是很好吗?”
林言很鄙视萧晓晓这种用手段得了利益还要拿好名声的人,随后他也不转弯抹角,直接道:“是不是你提供资金给海哥开食肆,让买了餐券的食客到他那儿消费。待人一多,食物就会出事,以此败坏张舟大酒楼的声誉?”
“林公子真好想象力。”萧晓晓叹了口气,“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少安在我头上。”
林言知道他不会承认,遂放下狠话:“萧公子,如果给我抓到你陷害的证据,我不会就此罢休。”说完,他一甩衣袖,径直离开。
林言的身影已经走远了,萧晓晓看着,又啖了口茶,轻飘飘对旁边的小厮道:“看来我能做个渔夫,看着这鹬蚌相争。”
小厮言:“萧公子,没想到这张小姐看中的林公子居然如此这般愚蠢。”
“连你都知道了,真不知道张漾看上他哪一点?不过,他如此这般,张漾以后可有苦头吃了。”
林言离开荷燕酒楼不久,果然听见海哥开的食肆出事的消息。
原来,这海哥之前远在京城郊外,近段时日的确收了他人一笔银子,才得以来此开食肆生意。但这食肆生意看似人来人往,可实际上大多是用餐券来吃饭,因而没有多少现成的银子流通,日子一久,虽然还能勉强维持经营,但肉眼可见的利润却日益减少。
海哥嘴上不言,可何婶内心焦急如焚,但也无可奈何,只能嘴上经常跟大姑姐抱怨:“我那儿呀,收了别人一大笔银子做食肆,还以为是什么大买卖呢?结果却是白费力气。”
“嫂子啊,怎么可能白费力气?还是你们老实,换做是我,既然他们都不是用真金白银,那又何必用真材实料?”
“可是我那儿是个死脑筋,劝说他短斤少两他肯定不从。”
“何必告诉他。”大姑姐趴到何婶耳边,悄声道:“买菜那儿做点功夫不就行了呗。”
随后,手持餐券的食客接连不断地出入海哥的食肆,但总觉得越吃越不对劲。而海哥自个儿也感到这菜越来越难把控火候。
直到一位满脸胡须的老大爷发飙:“□□嘛,这菜有股味儿,用这些来敷衍我?”他一推桌面,桌上碗碟呼啦啦掉在地板上摔得粉碎后站起身,扬长而去。
其余的食客也纷纷吵嚷:“对啊,张舟大酒楼就用这些没人要的食材来应付咱们吗?”
海哥听见动静,试图出去帮张舟大酒楼辩驳,可何婶却拦住了他的去向:“外头有你的姑奶奶坐镇,你安心在这炒菜就行。”
海哥越想越不对劲,想起之前自己熬汤都会试味,可这两日娘亲却自动请缨让她去试味,再是炒菜,自己也想试味,却被姑奶奶阻拦,说是影响做事。他便稳住何婶:“娘亲,那儿就不出去了,您出去帮帮姑奶奶。”
海哥见何婶走远,拿双筷子,夹起刚炒好的一条青菜,吹冷放进嘴里后忙吐到手里:“怎么这么难吃?”不用细想,肯定是自己的娘亲与姑奶奶一同瞒着自己在食材上动手脚。
他摘下围裙,还没走出庖厨,就听到姑奶奶用她那大嘴巴叫嚷:“鬼叫你们这些吝啬鬼,都不用现钱点餐,害得我们都没钱赚!”
“呵呵,原来你们张舟大酒楼,就是这样的货色,嫌贫爱富。不过,当下都没有贵人去你们家酒楼吃饭了。”
海哥一听,坏了,走出来,连忙辩驳:“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他想与张舟大酒楼割舍开,可是给银子的人却是要让他这食肆与张舟大酒楼扯上关系。可在这当下,说什么都是错的,他无言以对。
“去去去,爱吃就吃,不吃就滚,老娘不稀罕!”
有几个不安份的见如此泼妇,气得握紧拳头要一巴掌拍到大姑姐脸上,何婶见势不对,忙道:“她就是个乡下出来没见识的婆子,大人有大量,不用跟这婆子计较。”
还有其余食客也在劝阻:“罢了,以后不再帮衬就好。”
“可是我实在容不下这口气。”有人抄起桌上的碗碟,朝大姑姐脸上一扔,大姑姐眼尖,躲避及时。可有还是有人躲避不及,被碗碟砸中。
“哎哟哟,怎么还动起手来!”有人大喊。
海哥见局势瞬间恶化,招呼其余伙计拼命摁住那扔碗碟的食客,自己拿起绳索,把伤人的食客绑了起来。
不久,衙门来人。衙门小吏见是海哥的食肆出事,便派人搜捕张漾。
林言一回到张舟大酒楼,门前已有差役团团围住酒楼,不让旁人进出。
“大人,我是大夫,放我进去。”
“林公子啊,哪知你会不会帮犯人逃走,不放!”
“里头没有大夫,张姑娘即使有错,大人您也没法办差事。”
“这样啊?”差役犹豫。
林言想起婷儿在他看诊时曾多给银子的举动,说是请他喝茶。林言摸摸口袋,掏出几枚铜钱,对差役道:“大人,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请大人喝茶。”
差役放林言进去。
林言见到了张漾,摸摸张漾的脉搏,似有苏醒的迹象。他不敢怠慢,连忙帮张漾针灸穴位,过了一个多时辰后,张漾渐渐苏醒过来。
林言和婷儿不敢对张漾说实话,可是门外的差役见张漾苏醒,不由分说就要拉张漾去衙门。
“张姑娘身体虚弱,当下不好奔波。”
“那欺诈我们兄弟时有没有想过我们这些当差的也不容易呢?”
正在双方拉扯时,林指挥赶到。他客气道:“兄台,这桩案子当初是由许爷引起的,而许爷才是卖餐券给你们的人,经你们头儿允许,这张漾由我们这边的人看管询问,必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那衙门差役见林指挥拿出他们头儿的手令,只好离去。
“能告诉我发生什么事儿吗?”张漾声若蚊蝇。
“姑娘,都是我不好,我坏了姑娘的大事!”婷儿将这些时日所发生的事情一一向张漾告知。
林言见张漾如此反应,料定此事不是张漾自导自演的局,便暗暗担心着张漾的身子是否能承受住打击,就坐在她旁边,以备她重心不稳可以随时扶起她。
一旁站着的林焰,用双手捂着脸,懒懒打了个哈欠,掩饰自己的偷笑。
“这样啊。”张漾听完,没有林言所预料的强烈反应,只是淡淡一笑,“我知道了。”
林言猜不准张漾的意图。
“当下我也没银钱支付这硕大的租金,退租吧,另外组织张府人手,把能用的物什搬运回府。”
“张小姐要将酒楼结业了?”还没等林言反应过来,林焰就凑上来问。
“林指挥,你看当下我没钱又没人,正好回府歇歇再算吧。”
林言和林焰回府后,都没敢把今天发生的事告诉林立山。
待张漾回府后,接过府中嬷嬷递给她的信,拿出信笺,打开一看。
吾闻亲戚欲夺卿之财产,内心不安,遂打听其亲戚滥用餐券为其牟利,吾恐卿无银钱应付,故派人分担卿之烦恼。另母对卿无礼,故此表歉意。
张漾放下信,找来婷儿询问海哥食肆一事。
“海哥这段时日接收的餐券都在这里。”婷儿把餐券交给张漾。
可张漾不看手里的餐券,只看着婷儿清澈的双眼道:“你派人去林府找林焰,传个话说是明后两日,手持张舟大酒楼餐券的顾客到海哥那食肆门前做登记,派发新券,原餐券随即作废,过期不候。”
婷儿听完,正要出屋时,张漾又道:“先别走,告知林焰后,你在街上找个爱打听八卦的七姑八婆,告知她们有餐券的人要在明后两日到海哥的食肆兑换新券,作废旧劵,过期不候。”
“是。”
张漾待婷儿出门后,自个儿看着账本,陷入了沉思。
我就要看看那店东能支撑多久,毕竟这黄金大铺位可不是人人租得起,这样做应该能让店东应允减租金续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