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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流言四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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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渚连忙岔开了话题:“珠珠,春日宴就快到了,你还没制新衣吧,今日我恰好有空,陪你去成衣店看看。”
叶云珠:“现今你不是还很危险吗?”
江渚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无妨。”
于是叶云珠就放心地跟着江渚出门了。
东去春来,叶云珠脱去厚重的冬装,穿上了嫩绿色的春装,带上黄绿色的发带,整个人都散发着春日的气息。
叶云珠自从想明白之后,和江渚的相处就轻松得多,在他面前就恢复了许多往日的活泼灵动。
人活一世,不能一直都在害怕还没有发生之事,与其让自己一直活在恐惧中,好不如活好当下,时刻做好准备,静待事情的发生。
此刻她正休闲地走在大街上,看看这个,摸摸那个,转过身来:“快来,江渚,这里好多好吃的。”绿色的发带在风中飘扬,叶云珠的笑容暖洋洋地如这春日的太阳。
江渚依旧一身黑衣,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宠溺地看着她。
这一幕正巧落到了一个人的眼中,如果说刚才在江府只是惊鸿一瞥,现在再看见叶云珠,李天放觉得她甚是可爱,凤都得女娘子大多是书香门第,大家闺秀,如这个女娘子这般天真浪漫的还真不多见。
他撑在茶楼的栏杆处,一动不动地望着她,像一只盯上猎物的狐狸。
叶云珠对此毫无察觉,她跑回来拉起江渚的手,自从两人的关系更加亲密之后,她很喜欢拉着江渚的,他的手宽大粗粝,能很轻松地将她的整个手掌都包裹起来,很有安全感。
“我还要给我姨母挑件礼物,上次写信告诉我灵儿已经在那边找到了古筝师傅,就住在姨母的府上,过些日子就是春日宴,姨母让我也过去聚聚。”叶云珠高兴道。
现下这种情境,王成一直都没有表态,不知他会和丞相府的人撕破脸皮还是放弃王兴,凤南离凤都不算近,江渚有些不放心叶云珠外出,但是现下春日宴的时候还早,他并不想扫了她的兴致,只能附和地点点头。
两人逛累了,就上茶楼歇歇脚。
叶云珠没出门时间不多,对什么都新奇,对这间茶楼也是。
花枝招展的门牌,一进门就望见茶楼的中间悬空挂着一株硕大的茶树花枝。
走上二楼,每个茶室也是风格各异。
江渚带着叶云珠走进门口带着梅花标志的茶室,里面茶桌中间果然有一束红梅绢花,栩栩如生还隐隐散发着梅花的香气。
叶云珠好奇地摸了摸那仿真的梅花:“江渚,这好似真的一样。”
江渚摸了摸绢花的花瓣:“恩,此乃绢花,要经过选料、浆整、落瓣、染色、造型等一系列工序,最后才能开出一朵漂亮的花。”
叶云珠发现江渚似乎对梅花特别有执念,连身上都常常带着一股梅香,听说这花的制作过程,不禁发出感叹:“好复杂的样子。”
“很有趣的,下次你可以试试。”江渚摸着红梅的样子像是陷入了某种沉思,听见叶云珠的声音又将思绪收了回来。
小二恭敬地走进来垂首道:“主子,那边有动静了。但不是好消息。”说着看了一眼旁边莫名所以得叶云珠。
江渚悠闲地喝着茶,看着叶云珠解释道:“这间茶楼是我开的。”
接着又对小二道:“继续说,都是自己人。”
江渚从来没接近过女娘子,更别说带来茶楼了,小二赶紧收敛惊讶的神色,继续汇报道:“那位很聪明,并没有直接跟李家明面上针锋相对,而是针对您。”
江渚又喝了一口茶:“我知道,如果他那么容易中计,一介宦官又无根基,就不会那么容易与李家平分秋色了。他想怎么办?”
“城中流民中现在有一个传言,闹得沸沸扬扬,说是大同的洪灾将发生在凤南。”
叶云珠没听明白:“这和江渚有什么关系?”
店小二答道:“问题就在这里,随着流言的扩大,现在开始有高人解答,因为都指挥指大人要杀了王兴,所以上天必降惩罚于凤南。”
江渚眸色暗了暗,食指在茶杯边沿划着圈:“这王成最是会妖言惑众之人,听说他在宫中也请了一个妖道,整日里给陛下寻丹炼药,弄得朝堂乌烟瘴气。利用流言又能中伤我又能不与李家发生冲突,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主子,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无妨,证据充分,我们该杀的还是照杀不误。”江渚望着那杯茶道,眼神中充满杀气。
正说着话,茶室突然从外面打开了,进来的正是在江渚家碰到的男子。
叶云珠对这种不请自如的行为皱了皱眉,心中暗道此人怎生如此不讲礼仪。
来人正是李大郎君,今日他独自一人出行,看到在江大人府中见到的小娘子,心中悸动不停,又见两人恰好进了他所在的茶楼,就不请自来了。
叶云珠一听是李家人,心中厌恶感更重,在一旁并不说话。
李天放进门后,眼睛一直盯着叶云珠,口中却道:“江大人,真是巧的很,不想在这里不期而遇。”
江渚见他的眼光一直盯着叶云珠,很是不耐烦,没有了头次见过的客气:“李大郎君,这是有何事?”
李天放的眼睛还是一眨不眨地盯着叶云珠,叶云珠被他盯着有些不自在。“没有什么大事,就是刚才听闻城中的流言,想到江大人有麻烦了,看需不要帮忙?毕竟大家都在同一条船上了。”
江渚脸色阴沉了下来,整个人都透着丝丝寒气,又暗自忍下,抬起头来脸色好了不少,笑道:“李大郎君可真是热心,
我也是才听闻此事,这事是比较棘手,虽说那位大人说的是我,难道不是变相的逼迫丞相府吗?”
叶云珠见江渚的神色转变,知道有人要遭殃了。
李天放却丝毫未察觉江渚的神色变化,认真思考着他的话,是这么回事,脸色也隐隐带着怒气:“那是,那阉贼简直就是无法无天了。”
江渚又假意道:“我知晓李大郎君也是极有才能得人,几个流民,几个流言,想要摆明根本不在话下。”
李天放此刻被说得有些飘飘然,平日里在家中总是被父亲打压,总是埋怨他做不好,今日这个事他非得给他办明白:“那是,这就是几个小事,你看我这几日就给你摆平。你不用理会,赶紧将那王兴砍了。”
江渚笑道:“李大郎君放心,这边已经审理得差不多了,又有他亲笔书信承认此事,你何时摆平流言,我就何时砍了他的头。”说着就拉着叶云珠的手告辞了。
李天放摸摸自己的后脑勺,怎么总感觉哪里不对劲,流言与杀王兴有何关联?他想不太明白,只好作罢,心中暗自鼓劲此时不能让李管家插手,一定要亲自摆平流言之事。
叶云珠看着信誓旦旦走出门的人:“这人是李丞相大郎君?”想到李家的事与人都得尤其注意,便多看了几眼。
注意到叶云珠的眼神,江渚坐到她身边,拉起她的手,眼中竟然有些可怜:“珠珠,你都不关心我吗?”
叶云珠回过神来,看着好似向她撒娇的大奸臣,抽了抽嘴角:“没有啊。”
“那你一直望着那李大郎君?”江渚靠得更近了些,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她。
叶云珠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她能说这事关姨母一家的安危吗?显然是不能的,任何一个正常的人都会将她当做脑子有病的人。
江渚见她脸色越发苍白了,赶紧道:“你别多想,是与你开玩笑的。”
叶云珠愣愣地望着他,现下情况复杂,江渚面临着危险,将来江渚和李家的关系理不清楚,这种复杂混乱的心境让她心烦意乱,一下子就恼了起来:“你乱开玩笑干什么?现在都这种时候了,你还开玩笑,知不知道我很担心?”
江渚见她真恼了,整个人慌乱起来,立即将人抱在怀中安危:“没事,当前的状况我心中有数,你不要担心。”
叶云珠本是单纯之人,现如今整日里担心这个,害怕那个,一时间眼眶发红,心中甚至委屈。
大颗大颗的眼泪掉落在江渚的衣裳上,像滴在江渚的心尖儿上一样,他一手拥着她,一手在轻轻拍打着背脊:“珠珠,是我不好,你别哭了。”一想到自己将来要做的事情,要让这个柔弱的小女娘多担心呀,他之后一定不能让她再过多知晓这些事。
他的小女娘将由他来守护!
叶云珠哭完了,将整个脸扑在江渚的怀中,偶尔打几个哭嗝,她让自己尽量的平静下来。
隔了好一阵,她抬起哭红的眼睛:“江渚,答应我,永远就像现在和我在一起好嘛?”
不要变坏,不要去当什么李家的乘龙快婿,好嘛?她在心里道。
随着李家的出现,江渚与李家的交集逐渐变多,前世的噩梦一直困扰着她。她又开始担忧害怕。
江渚心疼地擦着小女娘眼眶中含着的眼泪,原来一直以来看上去无忧无虑的小女娘内心这么担惊受怕,他举起右手,用最柔的声音发誓道:“我江渚,以天地为证,日月为鉴,此生定不负叶云珠,必定护她周全,疼惜她一生一世,无论风雨,皆将不离不弃。”
叶云珠沉溺在江渚琥珀色的眸子中,里面少了杀伐之气,多了些疼惜和柔情。
她突然红着脸主动在江渚唇上亲了一下,赶紧又逃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