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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受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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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云枫,”归染眼睛略微眨了眨,出声道:“他是金陵书院的二公子。”
谢渊并未及时出声,只是眼睛直视着面前女子。
随即,他抿了抿唇,双手搭上她的腰,猛地拉入怀中,犹豫问道:“王妃与他......”
“只是儿时玩伴,”她连忙回应:“来了京城后便没了联系。”
归染双手松松搭上他肩头,两人之间距离瞬间缩短。
谢渊垂眸一直盯着眼前的女子。
她脸颊白皙,杏眼忽闪忽闪地,单纯里莫名透出一抹魅惑,唇珠明显,嫣红的唇一张一合。
他却忍不住倾身靠近,碰上那红唇......
瞬间,他感受到怀中女子气息微凝,身子霎时僵住,睁着大眼不知所措。
谢渊微微分开,不由得哼笑一声,抬手遮住女子的双眼,气息逐渐逼近......
被遮挡住的眼睫轻眨了眨,仿佛羽毛拂过掌心,轻轻划过他的心尖......
......
归染耳尖倏地通红一片,搭在肩头的手缓缓滑落,片刻又猛地攥紧衣袍。
“云枫与那线索无关呀!”
她似是想起什么,身子倏地往后了些,拿开他遮挡的掌心,轻声道:“殿下。”
谢渊眼睫微垂,撇了眼那被她紧攥着的手掌。
“王妃怎知?”
他挑了挑眉。
“他从小便是单纯良善之人,何况那老妇人与他也不相识,怎就牵扯进这线索之中?”
归染有些焦急,连忙解释。
“是么?”
谢渊从她面前移开,不经意道:“或许是本王多心了。”
归染见他神情仿若恍惚,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殿下,那人留下的字条既然与当今圣上有关,为何不从宫中入手?”
她又似是想到什么,恍然大悟道:“殿下是怕太后起疑?”
“若是如此,确实有些难办......”
归染也犹豫起来。
两人在屋中又说了会儿话。
归染回到月牙台时天已完全暗下来。
脚步刚踏进卧房,冬青便迎了上来,将手中捧着的药瓶递过去:“娘娘,您总算回来啦!”
归染接过那药瓶,,仰头一口气便将那苦药喝光了。
“这药今日不苦么娘娘?”
她话音刚落,归染便皱着眉头,伸了伸舌尖,轻叹一声:“嘶~”
冬青连忙从一旁糖盒里拿出一颗来。
“快吃颗糖丸压压。”
归染吃下糖丸,这才缓了缓。
待嘴里苦味消散,她又径自躺在了那贵妃榻上,轻哼着小曲儿。
冬青站在一旁瞧着,心中顿时疑惑起来。
娘娘今日怎如此反常,只想着王爷,连喝药都忘了时辰。
......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便来到了春末,天气也愈发炎热。
归染连着吃了数十日的药,手脚变得不那么畏寒,只是每日睡前总要捂上半个时辰才热。
这晚,因谢渊不在府中,她早早沐浴完躺在了床上。
冬青在她脚下放了张兔毛暖垫,又将被角严严实实地裹了裹,这才放心地离开了卧房。
夜深人静,归染闭着双眼迷迷糊糊地正要睡过去时。
突然一道紧急敲门声传来。
她顿时睁眼。
“娘娘,您睡了么?”
是冬青的声音。
“怎么了?”
她迅速坐起身。
“王爷!”
门外冬青突然喊出一句,声音又戛然而止。
接着房门“砰”地一声被重重推开。
“冬青?”
归染心中不安。
正对着床榻前的六扇屏风隐隐透过一丝亮光。
她瞧不真切,慢慢摸黑下了床。
又迅速点燃一盏红烛,借着光绕过屏风来到屋内。
此时房门大开着,归染举着红烛灯盏左右望了望,又缓缓走到门边。
“冬青!”
只见小丫鬟正蹲在左边角落,哆哆嗦嗦地伸手指着对面。
归染转头望去。
右边角落好似有两人躺倒在地。
她心中猛地一跳,将手中灯盏往前,右脚踏出房门,走近了些。
“殿下!”
归染看清地上的人,连忙蹲下查看。
谢渊躺在地上昏迷不醒,周围散发着浓厚的血腥之气。
她又将红烛往前照了照,顿时大惊失色:“洛......”
此时两人都昏迷不醒。
她一时愣在原地。
片刻,想到什么,伸出食指放在了两人鼻息间探了探......
“娘娘,他们......他们还活着么?”
冬青不知何时来到了她身侧,蹲在一旁哆哆嗦嗦地问。
归染回归神来,迅速起身,让冬青去叫人来,她则回屋将烛火全都点燃。
月牙台内本就人少,冬青叫来了连翘及舟意。
三人合力将谢渊抬至卧房床上,又接着去抬昏迷的洛云枫。
归染在一旁瞧着,三人却转头朝她看来。
“抬去西厢房。”她指挥着。
将两人安置好后,归染随即坐在谢渊身旁。
谢渊身着黑色衣袍,周围有血腥之气,瞧不出哪里受了伤。
她又将他的腰带解开。
那右侧腰腹赫然一道伤口,此时还不断往外渗出血迹。
三人站在她身后瞧着,齐声惊呼。
归染立即转头吩咐舟意去西厢房检查洛云枫是否也受了伤。
舟意得了令,转身便去了西厢房。
府内没有大夫,此时已是凌晨,归染径自想了想。
舟意迅速跑了进来,大声道:“娘娘,洛公子身上没有伤口。”
归染这才松了口气,想必他无大碍,只是惊吓过度昏了过去。
随即她又从一旁取来紫金丹喂谢渊吃下,又迅速为他止血包扎。
她取来脉枕垫在手腕下,仔细把了把脉。
还好,只是皮外伤,没有伤及五脏六腑。
“娘娘,王爷如何?”冬青问道。
“没事,”归染将那染了血的巾帕递给她。
她接过巾帕浸入水盆里,继续说:“方才我守在门边,突然角落里蹿出来一只黑猫。”
“然后呢?”连翘问。
冬青垂下眼,支支吾吾道:“当时......我被吓了一跳,周围黑漆漆的,就......就敲了房门。”
她转头看着归染继续道:“得到娘娘回应后我就没那么怕,谁曾想,刚一转身就瞧见王爷站在我身后,我就喊了一声,他便倒在了地上。”
“那位洛公子又怎会在此?”舟意接着问道。
冬青垂下眼眸,摇了摇头:“不知,王爷倒下后我走近去查探,发现洛家公子已经躺在那儿了。”
夜色渐浓,众人无言。
静默一瞬,归染让几人都退下。
谢渊腰部伤口很深,恐晚上发热,她便守在床边没敢深睡。
熬了一整晚,天儿蒙蒙亮,归染趴在床边沉沉睡去......
忽而,房门被推开。
“娘娘,洛公子醒了......”冬青快步走近。
只见床上的谢渊正靠在床头,皱着眉看向她,食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噤声动作。
她瞬间僵在原地,随即猛地点了点头,又转身悄悄出了门。
她将房门轻轻拉上,这才深呼出一口气。
谢渊瞧了眼身边的女子,不禁轻轻试着动了动被她压着的手腕。
不料,她却醒了过来。
“殿下?”
归染抬眸见他手腕扭动着,连忙开口:“哪里不适?”
“没有,”他愣了一息,随即轻声道:“只是手腕有些僵硬。”
归染又为他把了脉,这才放心下来。
“您现在感觉怎么样,除了腰腹伤口,可还有别的地方?”
谢渊见她神色紧张,唇角不自觉上扬,安抚道:“一点皮外伤,王妃别担心。”
“殿下,您昨晚......”
归染见他此时好多了,不禁问起昨晚。
谢渊眼神一直盯着眼前女子,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门边传来声音:“王爷可是醒了?”
是洛云枫的声音。
归染立即转头望去,迅速起身拉开房门。
只见男子站在那院前。
“小染?”
他举着油纸伞,一袭净白长衣,墨发半披散,身形瘦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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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染坐在前厅内,抬手端起桌边的茶杯轻抿了抿。
听洛云枫说起这几日发生的事。
原来,那老妇人在金陵城内等了多日不见书信,便想着上京城来,被药铺掌柜知晓,路途遥远只她一人,掌柜的不放心,又正巧得知洛云枫进京研学,便让他带着老妇一同入京。
“谁曾想路上遭遇劫匪,若不是碰巧遇到王爷出手相救,恐怕......”
他说着不禁叹了口气。
“那.....王爷的伤?”
归染放下手中茶杯。
洛云枫坐在一侧,不禁愣了一瞬,才继续说道:“我们与那劫匪正交手,突然从旁杀出一伙蒙着面的黑衣人,个个武功高强,侍卫抵挡不住,拼死才杀出一条血路,王爷被黑衣人砍伤,危急时刻驾着马车带着我们进了城,又从那院中高墙外跳了进来。”
归染听着不禁微蹙了蹙眉,沉吟片刻。
“洛大哥可有受伤?”
“没有,”他摇了摇头,叹息一声:“只是......见着那血我便晕了过去......唉!”
他欲言又止,语气里颇为无奈。
归染见他垂着头,不禁出声:“洛大哥不必自责。”
她从小便知他晕血,何况昨晚情况危急,无关他的事。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洛云枫便起身离开了。
归染回了卧房。
见着谢渊正靠在床头,皱着眉吃着碗里的粥。
她走近,拿过他手里的羹匙,轻舀了一勺喂他。
她动作自然,谢渊抬眸瞧她一眼,吃下那白粥。
两人都没说话。
待谢渊用了半碗粥后,她才出声:“殿下为何总将自己弄伤?”
归染心中有些气愤,语气不自觉带了一丝埋怨。
又见他闭口不言,一时忍不住又道:“若不是听洛大哥说起昨夜之事,您可会主动说予臣妾?”
归染将手中粥碗置于案几上,而后端起一旁的药碗递到他眼前。
她双眼有些泛红,垂下眼眸不看他。
谢渊没有接,只是瞧着眼前女子,伸手抬起她下颌。
“王妃为何觉得委屈?”
他话一出口,归染瞥他一眼,偏过头去没理。
置于她下颌的指尖被移开,谢渊微抿唇角,顺势端起她手里的药碗,仰头便一饮而尽。
此时两人都沉默着......
静默几息,归染终是忍不住,开口道:“自臣妾进府以来,您身子便不好,而且每回受伤都不......”
她话没说完,谢渊却伸手堵住了她将出口的话。
“王妃心思,本王何曾不知?”
谢渊盯着她的眼眸,透出真挚:“只是本王心意,王妃可曾明了?”
他话一出口,归染便懂了,心中气愤顿时消减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