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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南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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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染出了宫门,走了没多远,便来到了今早入宫时的街道上。
街道由一条小河相隔,她在这头,河对面便是城中心,稍微仔细一瞧,便能看到那来来往往的人群。
莫说对这条路不熟了,乃至于整个京城她都不熟。
这时更加不知该往哪个方向走。
她站在那街道左右仔细看了看,手中灯笼照的范围属实太小,她轻跺步子犹豫着......
就在这时,从左侧缓缓驶来一辆马车。
归染抬眸瞬间,看着那马车稳稳地停在了自己的身前。
她抬高手中灯笼往前仔细一瞧。
嘿!巧了,那正准备下车的车夫不就是今早王府的车夫么!
归染心中一喜,往前走了一步。
那车夫下了马车恭敬对着她道:“娘娘等候多时,奴才来迟了。”
“不迟,不迟,正好。”
归染顿时欣喜,知晓这定是楚王派人来的。
她由车夫扶着上了马车,掀开车帘进入,脸上泛起一丝笑意却凝固在嘴角。
“殿下?”
归染疑惑出声,看着马车内正端坐着的谢渊。
“怎么?见我如此惊讶?”
谢渊抬起头来对着她。
他此时手中端着一杯热茶,嘴角含笑地调侃她。
归染顿时反应过来,收起嘴角笑意,这才坐在他身侧,道:“臣妾以为天色已晚,殿下不会来了。”
谢渊将手中茶杯递给她,笑了笑道:“王妃独自一人在宫中,本王怎能放心!”
归染接过茶杯,缓缓喝了一口,又将那被茶都喝完了,这才完全放松下来。
谢渊坐在她身侧,自是有所感觉,却没开口问。
归染不禁转头看了他一眼,也没说今日在宫中发生之事。
回了王府,归染照常早起熬药,谢渊也整日在书房。
日子过的平静,对于太后生辰那日发生的事,显然谢渊是不曾在意过的。
归染也默契的不主动提起。
就这样,过了几日,宫中传出消息,太后头疼之症好了。
这日,归染一如往常将药送去留墨堂后刚出来。
却突然听到下人通传王府内来了一人。
这人正是南斗。
她奉太后之命将张御医开的药方送到,并且留在王府侍奉归染直至她的身子恢复气血之后再离开。
归染听着她的说法,心中不免疑惑起来,面上却不动声色,道:“臣妾多谢太后关心。”
她抬眸直视着面前的女子,继续道:“时辰不早了,今日便先退下吧。”说着便让冬青带她下去。
待人都下去,归染这才独自思索起来。
这药方不过是补气血的普通药方,太后的目的是将南斗放在王府中。
所以,她要做什么?监视自己?亦或者是楚王?
归染不禁有些困扰起来,日子刚好过了一些,怎又来了个南斗!
想到那日回府后她便将那小太监给的药丸仔细研究,到现在都不知那其中所有成分。
只是药丸珍贵,宫里的人都视若珍宝,她定要研究透彻!
归染下了决心,回了卧房便将那药丸取出来,拿起小刀从边缘剐蹭了一些碎末。
她又将那药丸小心翼翼放进药盒中。
碗里的碎末是绛紫色,但那整颗药丸却是黑色的,归染用刀尖蘸取了少许,放在那烛火上一烧,却不曾有半分融化迹象。
她微蹙了蹙眉,片刻,似是想到什么,立即找来其中一本医书,翻看了会儿。
顿时她心中有了些许猜测。
医书上说这千年寒冰石生长在西域雪山上,而凡是寒冰石生长的周围都布满了那百年断肠草,因此寒冰石便是绛紫色。
由于这百年断肠草含有剧毒,散发出来的气味却极香,若是混合千年寒冰石,毒性却极强。
归染又仔细研究了会儿,从中得知这药丸里含有千年寒冰石和百年断肠草两种成分。
若是能够将这药丸里的成分单独分离出来,那殿下的病便有救啦!
她想到此,不禁心中欢喜,又仔细看了看医书。
医书上说若是能将那药丸融化,将那液体内所含有的水分从中分离出来,又放进火中炙烤便能得到寒冰石状态。
只是寻常的火不足以融化这药丸,需得取上好的黑檀木烧至成火灰时将药丸放进火灰中,最多两日那药丸便能融化。
归染仔细记下书中所说,因看的认真,却没注意到卧房门被推开。
谢渊径自走了过来。
归染抬眸,便瞧见那倚靠在门边的男子。
“殿下?”
她起身将医书放好后急忙走过去。
“您怎现在来了?”
归染搀扶着他走到榻边坐下,不禁问道。
“几日没来了,想着来看看。”
谢渊手肘撑在桌上,头歪靠着手背。
他今日有些不同寻常,身披绛红色的外袍,腰带没系,头发轻松挽起,双眼虽紧闭着却给人一股慵懒之感。
归染不禁多瞧了几眼。
“殿下可用过晚膳了?”
“还没。”
谢渊摇了摇头,如实道。
归染当即便起身吩咐着下人摆了晚膳。
用过晚膳后,两人相继沐浴后便早早上了床。
归染一如往常躺在里侧,却翻来覆去始终睡不着。
谢渊平躺着感知到身旁之人的气息,好半响才出声问道:“王妃因何事睡不着?”
归染睁开紧闭的双眼,翻过身来,这才轻声问道:“殿下,假如您眼疾恢复后最想看到的是什么?”
谢渊听到耳边徐徐传来的声音,转过头来对着她,却并不回答。
而后他似是想到什么,不禁轻笑一声,道:“好似已经习惯了这看不见的状态,王妃问的这问题本王实在想不出来。”
归染却笑了笑,凑近了些,轻声在他耳边道:“臣妾定要让殿下重见光明。”
谢渊耳边有些痒,听着那细腻带着俏皮的嗓音,心里顿时升起一股热气来。
一阵风吹来,他却立即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将她的话语堵在了喉间。
正值春末,微风习习,屋内的烛火摇曳半宿,直至天微凉才渐渐熄灭。
次日。
归染起来时,谢渊还没醒。
她蹑手蹑脚地从床尾跨过他,缓缓下了床。
身后的男人却侧躺着撑着手肘虚虚靠着,轻笑出声。
归染扭头看向那床上的人儿。
却见他衣裳微敞,脖颈处点点红痕尤为显眼。
归染脸颊瞬间红透,眼神闪躲,便要往前离开。
男人却伸手一拉,将她拉进怀中。
“别跑。”
归染身子歪倒在他胸膛中,感受着那背脊处传来的热气,想到昨晚之事,不禁打了个冷颤。
她有些恼他,轻轻推了推他,柔声道:“殿下。”
谢渊却仿若没听见,只揽着他起身坐在那床榻之上。
他倾身凑近了些,那后颈细腻软嫩叫他不愿离去。
双手虚虚揽着她的腰身,控制着她的身子不能移动半分。
归染坐在他怀中,感受着背后传来的热气,徐徐喷洒在耳后、脸颊、颈间。
片刻,耳边传来他似蛊惑低哑的嗓音:“时辰尚早,染染再陪陪我。”
归染听着那声音,不由自主地低眸看了一眼,不经意间,浑身都战栗了起来。
她似是受不住,头稍稍往后仰起,徐徐靠在身后男人的肩上做支撑。
归染仰头微眯着双眼看着那房梁之处,影影绰绰间仿佛整个房间都在摇晃......
又一阵风吹来,那刚挽起的床帐随风飘落下来,虚虚遮住了床榻之上重叠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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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染睡到午膳后才起。
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却见一旁坐着的男人。
谢渊一直待在房中。
归染坐起身,将那外袍拢紧后下了床。
她穿戴洗漱完,这才服侍着谢渊穿好衣裳。
归染这才清醒过来,正要疑惑出声,却听男人轻声问道:“饿不饿?”
她这才意识到已是午后,不经意间点了点头“嗯”。
“那便先用膳。”
归染听他如此说,不禁又瞧了他几眼。
待用过午膳后,他这才不舍地回了留墨堂。
谢渊走后南斗便端着汤药进了卧房。
她一走近,冬青便白了她一眼,小声嘀咕道:“真是阴魂不散!”
归染在旁耳尖一动,不禁笑了笑,眼神里含着警惕转头撇了她一眼。
冬青立马闭上了嘴,只站在一旁紧紧盯着。
“娘娘,您该喝药了。”
南斗走近,将汤药端到归染面前。
归染接过,低眸看着那黑色的汤药,鼻息间是熟悉的药味,便抬起手来一口喝下。
冬青见她往常喝药从没这么爽快过,心中顿时有生起几分怨念,不禁冷哼一声。
南斗将药送至看着归染喝下后便转身离开了。
冬青这才压不住心中愤怒,小声骂道:“狗娘养的,她到底要在这儿待到何时!”
“无碍。”
归染将手中药碗放下,笑了笑说道。
“这太后到底是何意?竟就这么明目张胆将手伸向楚王府?”
冬青继续问道。
“不管来者何人,是何目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殿下。”
归染说出这话时,一旁的冬青陡然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这......娘娘您.......”她结结巴巴好一阵,才将话说了出来:“您这么快便对楚王情根深种啦?”
归染一听这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眼波流转间抬眸看向她那震惊的眼神。
“娘娘您为何发笑?”
归染眼里含着笑意,从冬青角度看去,能清晰看清她这眼神仿若在金陵时那般天真烂漫又带着一丝狡黠。
“小冬青还是如原来那般单纯呀!”
她伸手轻掐了下冬青那肥嘟嘟的脸颊,语气里带着一丝宠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