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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咬走道年神君的初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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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窸窸窣窣的一阵动静,两个小厮从屋里出来,揉着眼睛懒道:“怎么了大人?”
“去摇鹊山。”山道年接过小厮递来的蓑衣斗笠,小厮不明就里忙打上油纸伞跟上他匆匆的脚步。
“大人要去摇鹊山?!”小厮瞠目结舌道,“离着这里有一百四十多里路呢,而且那里听说有妖怪,大人现在去是有什么要紧的急事?”
“别问了,让你备车就备。”
此时雨越下越大了,打雷打闪骇的小厮们望而却步。
突然轰隆隆一声,一到闪电劈下来将整个院子都照亮了。山道年一抬头正瞥见一个彩衣女子立在院门冷冷的看着自己。
山道年的脚步猛然滞住。
“大人,要不等雨停了再去吧?”小厮边擦着额角雨滴边小声试探,企图唤起自己上司的这点良心。
“好。”小厮见他呆愣愣地盯着院门处,好奇的循着目光看过去时却空无一物。
“大人,马车备好了。”一个穿蓑衣的小厮急匆匆的冒雨赶来,“咱们现在就走吗?”
“不走了,你们回去休息吧。”山道年脱下蓑衣抛向小厮,自己旋身回了屋内。
“大人......”两小厮面面相觑,觉得不太对劲。
山道年疲乏的仰身躺回榻上,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浑身的紧张与担忧都随着这口气释放了出来。
“来都来了,还躲在那里做什么?”他闭着眼睛问道。
良久,小妖怪才现身出来。
“你都听见了?”
“嗯。”谈四喜冷冷的盯着他。
“所以是来杀我的?”山道年支起一条腿来,手随意的搭在膝盖上,无所谓道。
“我有脑子。”谈四喜冷道。
山道年有一下没一下活动的手指微顿,毕竟都被人造谣成无恶不作的烂人了,也不差谈四喜一个,但与别人的唯恐避之不及相比,她的反应,山道年有些不可思议。
他疲惫的点点头,忍不住感慨道:“万幸你在现场,听到了全部。”
“因为两句得罪你的坏话,摇鹊山的生灵就要遭此横祸吗?”
“……”山道年本来慵懒的侧身而躺,以手支腮,听了这话直接崩溃的“啊”了声彻底躺平,浑身透着一股“赶紧毁灭吧,累了”的松死感,方才还燃起的希望星火直接灭了。
“都说狗耳朵很灵,你怎么还跳着偷听?”山道年难以置信的一下坐起来,双目呆呆的盯着她,伏在凭几上直秃噜嘴,
“你少给我嬉皮笑脸,仇家的碎甲我势在必得,这一片你也休想得到。”
谈四喜明显瘦了一圈,此时神情难掩痛处,眼圈红肿分明哭过。
“……”豪情壮志抒发的不错,只可惜他已经拿到了。山道年不忍看她,默默将眼睛移向别处,这件事太过惨绝人寰,与她对视山道年的心里总有一股无形的羞愧与沉重的压力。
即便没有直接的证据指向山道玄,山道年心里也明白此事与他逃脱不开关系,以潍州三太子的名义剿灭摇鹊山,这无疑是让自己的名声雪上加霜。
他今晚过来打探碎甲的消息肯定是得到了什么风声,可棘手的是自己目前除了完成祝余的遗命其他什么都做不了,除非能重铸龙筋。
“我知道你很难过,可是碎甲兹事体大,绝非儿戏,你师父临终前对我有嘱托,我必须得完成,况且……”山道年盯着她正色道,“除了碎甲,你也在嘱托之内。”
“不必!”谈四喜飞快道,“你都自身难保了,还能顾及我吗?”
虽然知道他是被嫁祸,但方才听着兄弟二人感情十分要好,按照谈四喜风风火火的性子,他哥哥那么坏,这厮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兄债弟偿也未尝不可。
只可惜还要顾及着师父的遗命,心里隔应的很。倘若与他保持距离,权当不认识,或许大仇得报时也没什么负罪感。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山道年淡淡笑着戳破她的心思,叹道,“我与他如此近的关系尚且无可奈何,只怕你连龙宫的门都没找到,人就已经没了。”
这话什么意思?他也想杀他哥哥?还是说别人杀不杀的与他无关?
可在外人眼里他哥哥分明对他关爱有加。他有这种想法岂非太不像话?
“我……”谈四喜眼下确实空有一腔复仇热血,可连下一步的计划都没有。
“大好年华不去做些拼搏,反而为他搭上身家性命,多不值。”他的情绪始终淡淡的,好像已经习惯又或是无可奈何?
“难道就让我们摇鹊山的所有生灵枉死吗?我做不到!”谈四喜哽咽道。
“他人就在那里,等你有能耐了想什么时候杀都可以,可当务之急是先把碎甲的事情完成。”山道年靠在凭几上继续剥核桃。
谈四喜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他这一副松散无状的冷漠样子十分来气,话里话外对世间万物也毫无怜悯之心,到底和他哥哥是一个家门里出来的。
她一个孩子脾气,本就心性不定,还未接受亲人离世的事实,眼下要求又得不到满足,此时恨得牙直痒,恰又想到那个装着摇鹊山灵骨的盒子,一时怒火中烧!
“我知道你心中不快,我也不痛快,可事情得一步一步做,饭得一口一口……”
山道年话还未毕,迎面就见一副獠牙锯齿的恐怖面容猛扑上来,绵密的拳头不停地抡过来,犹如落花流水般将山道年打的措手不及,然后一只毛绒绒的爪子碾压在他白皙的脖子上。
山道年的肩膀撞到榻的边沿,疼得闷哼一声,紧接着疼痛又极速往上,他忍不住闷哼一声,睁眼谈四喜正咬上了自己脸,然后顺着下来就是撕咬嘴唇.......
四喜有时没有男女意识,又或者说山道年现在在她的眼中不过是只猎物,屁股和脸没什么区别。
可山道年不一样,他还是个少龙,这对他来说太过突然,初吻就这样被撕咬走了。
于是他越反抗,谈四喜就咬的越厉害,她将他的衣服用爪子划破,又狠狠扭动他的胳膊,直至看到他痛苦且无法反抗的样子,心里才有些痛快。
“你先听我说,”山道年紧皱着眉头,施法一下将她的脑袋从自己的脖子上扯开,手胡乱触碰到她的脸庞时竟是一片湿热。
山道年微怔,顾不得自己满脸咬痕,回头看时谈四喜正在默默的流泪,手上的劲也小了,一脸委屈的抽噎着:“呜呜~我以后……再也没有……呜呜~爹娘了。”
她松了手,直接用胳膊挡起眼睛,埋起情绪几乎是嚎啕大哭!
山道年坐起身子,看着她胳膊下的鼻涕一垂一垂,自己虽然有些不知所措,却十分理解她的心情。无论多么坚强的人在面对亲人离世的时候总会变的狼狈。
想起母亲殒身之后,其他人的日子照旧的过,父王大姐二哥都像生活中从来没有龙母这个人一样,不见半分伤心的表情,甚至连名字提一下都感到晦气。
全世界好像只有自己溺死在那段有母亲陪伴的美好的时光里了。
他就独自坐在海边的石头上,面对着茫茫水面,凄凉孤独的心情笼罩周身,觉得整个人生都迷茫了,直到现在依旧没有走出失去母亲的痛苦。
谈四喜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用袖子擦拭眼泪的时候看见一只胳膊伸到眼前,她怔了怔,看向山道年,而对方只是悲伤无奈的看了眼自己,将头扭到一边:“给你出气。”
谈四喜抽了抽鼻涕,狠了狠心,嗷呜一口就恶狠狠的对着他的手咬了下去。
“啊!!!”
确实是不应该随便装B,山道年忽略了她灵犬的身份,更忘记了她的咬合力非同寻常,毕竟祖上就是靠这口凌厉尖锐的獠牙躲避天敌并发家致富。
而谈四喜只知道他大方的把胳膊伸过来,自己也不好拒绝,就很实在的咬了。
眼见鲜血渗透衣衫,山道年慌忙去掰扯她的脑袋,谈四喜觉得自己不过才用了一成的力气,还没咋使劲儿呢就听他哀嚎,心想他果然是个又当又立的装·逼侠。
于是更使劲儿的咬下去了!
“啊……疼疼疼疼!”山道年疼得龇牙咧嘴,去扯她的头发都不松口,而后者反而将手挣脱也去扯他的头发。咬破的衣服和着血水,粘连着伤口,微微掀开衣服赫然一道伤口。“果真是属狗的你。差不多咬两口意思一下得了,怎么还来真的?”
“谁跟你开玩笑了?靠屠杀生灵来重铸龙筋,这畜牲合该你们来当才对,也不怕午夜梦回摇鹊山千万鬼魂来索命!”
山道年心底一颤,有嘴却无法解释,也实在懒得解释,疲惫以及说不清的厌倦,他微不可闻的轻叹,疲倦的合上了眼睛。
外边的雨逐渐变小,房间内一灯如豆,微微摇曳,尚能听见外头雨滴吧嗒吧嗒的声音。
“谁?”谈四喜忽然盯向窗户。
她的听觉格外灵敏,一双绿眸在夜里闪闪发光,精神的很,而山道年现在是肉体凡胎,又遇上下雨阴天,法力微弱,瞄向窗外时压根察觉不出有什么不对。
谈四喜噌的一下变化成原身四条腿迈着小碎步倒腾到门后,仔仔细细的嗅,味道非常熟悉,好像在仇家灵堂的时候闻到过。
山道年见状警惕起来,他之前还在疑惑到底是谁在背后捣鬼,此时正是下鱼钩的时候。
他朝着四喜打了个手势,四喜会意,但不太想搭理,可见他一脸血痕,嘴巴红肿,良心隐隐作痛,想想自己也有些好奇是谁这么大胆敢偷听墙角,或许和摇鹊山有关,她忙飞奔上榻,两人附耳小声商量。
片刻后,山道年的屋里出现了叮叮当当一顿打砸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