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57、水有问题 ...
-
有好心人将她搀扶起来,朝周重山劝道:“你阿奶年纪大了,是该颐养天年。”
“是啊,老人家也不容易,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就让她留下吧,她一把年纪吃不了你多少东西。”
......
村人你一言我一语,姚秋儿心疼地看了周重山一眼,然后不客气朝那个村民怼道:“反正她也吃不了多少东西,干脆你将她领回去吧。”
对方不吱声了,姚秋儿又朝另一人道:“家有一老如有一宝,你这么同情她,不如将这个宝带回去吧。”
这人同样没有接话,姚秋儿又道:“年纪大了就能倚老卖老么,她年轻时就是坏人,现在虽然变老了,但她坏人的本质未变。”
周重山适时站了出来,逐一细数李老太一家的恶行。
听完后,帮着老太太说话的村人安静了不少。
知道辩解无用,李老太忽然大吼道:“老妇人这条命给你,替自己和女儿向你赎罪。”
话落,她颤巍巍朝着梁柱撞去。
周重山大声道:“让她撞,别拉她。”这种人不会舍得去死。
村人不拉,有人拉,周母怕她有个三长两短连累到小儿子,忙将人拉住。
姚秋儿很生气,觉得婆母不该出手,她才不信老太太会真的求死。
李老太眼睛一闭,昏过去了。
“快将人抬进去。”
周母急急朝村人发话后,几个壮汉上前风风火火将人抬了起来。
装晕的老太太心中暗喜,终于进来了。
见儿媳妇面色不好,周母赔不是道:“秋儿,你们昨天才搬新家,要真出了人命多不吉利。”
姚秋儿赌气道:“没什么不吉利。”
周母咂舌,不好再说什么。
给李老太找郎中是不可能,她自己也识趣,慢悠悠转醒了然后赖在这里。
周母也留了下来,劝了儿子几句。
“儿啊,娘知道你心里委屈,可她无依无靠的,你让她去哪?”
恰好姚秋儿听到了,插话道:“她不是还有一个儿子吗?那个什么阿富的,该赡养李老太的是他。”
周母回道:“他得罪了东家,不知躲哪去了。”
“他东家在哪里?”
“祥云镇。”
聊了几句后,姚秋儿暗想一定要找到这个人。
不等用饭,两口子就出去了,走了几步后,姚秋儿回头看向趴在门口守家的小黑,朝毛孩子招了招手。
“带上小黑吧,兴许更好说话。”
因为他们要去找张镇令,寻找姚阿富的下落。
小妾蕊儿的位置被当初的花楼女子柳儿取代,见到他们带着小黑来找自己,张镇令意外又惊喜,忙吩咐仆人拿了不少好东西招待小黑。
周母跟他们说姚阿富在祥云镇张员外家做事,所以两口子才来找他打听一下。
听到姚阿富三个字,张员外脸色很难看,骂道:“这狗东西睡了老子的女人后,敢做不敢当,吓得裤子都没来得及提就翻墙逃走了。”
正在吭哧吭哧进食的小黑抬头:狗东西?骂谁呢?
狗子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张员外赔笑道:“狗东西是在骂他。”
小黑依旧不满,咱狗子这么好,凭啥用来骂人?你怎么不骂猫东西?
姚秋儿吃惊询问:“姚阿富就是阿福?”
对方点头,“我本名张富贵,他名字中的富犯了我的名讳,于是给他改成了阿福。”
那日奸情暴露后,姚阿富就丢下蕊儿一人独自逃走了,至今下落不明。
“狗东西,老子不会放过他,抓了他后,”说到这张富贵顿住了,开始咬牙切齿。
看这样子,张富贵气得不轻,难道要将他碎尸万段?
想到这种可怕的后果,姚秋儿试探道:“抓了他后,您打算如何处置?”
“当然是...”他故意拖长了尾音,然后飞快道:“娶蕊儿,负责任。”
两口子对视一眼,不知他这话是真是假。
因为周母说姚阿富在被东家追杀。
姚秋儿:“您不是在追杀他吗?”
张富贵:“只是将人追回来,没想杀他,蕊儿跟了我一场,既然真情留不住,那就放手成全她。”
“老爷好气魄,好胸襟,是名副其实的大善人。”一旁的柳儿毫不掩饰眼底的崇拜。
张富贵微微轻咳,面上不好意思,内心其实很受用,柳儿继续道:“老爷只是嘴上骂得凶,其实心肠最软了。”
其实他肯放过这两人,柳儿没少吹枕边风,因为蕊儿私下找过她,求她看在当日将她从花楼买走的情分上救救自己。
柳儿答应了。
“他们两个真应该感谢你,都是你的功劳。”张富贵对柳儿说了一句。
柳儿双眸莹莹看向他,“是因为老爷本性善良,否则妾身即便磨破嘴皮也没用。”
双眸相对间彼此真情流露。
发妻走后,张员外纳了蕊儿,如今走进他内心的却是眼前这朵解语花。
出来后,看着愁眉苦脸的媳妇周重山安抚道:“若非姚阿富指路,李老太不会这般顺利来到桃花村,母子二人私下必有联系,待其偷偷来看她时,我们好好跟他聊聊。”
他说的有道理,但姚秋儿依旧担忧,“若她执意要你奉养,你当如何?”
男人保证道:“除非她唯一的儿子死了,否则我不会答应。”
姚秋儿惆怅道:“早知如此,当初姚月荷落水时应该救救她。”
周重山:“多行不义必自毙,是她咎由自取。”
两人准备回去时,天公不作美,下起了大雨,“相公,咱们赶紧去帮姐姐收摊。”
这场雨来得太突然,完全没有给姚冬儿收摊的时间,好在妹妹妹夫及时赶到,解了她的燃眉之急。
就在三人收拾得差不多了时,一道人影飞快奔了过来。
袁悍今天没有出摊,而是打算去村里收猪。
天下大雨,他第一时间想到了姚冬儿,可惜等他赶过来时还是晚了一步。
姚秋儿目光在两人身上流转,拉着夫君走了,她对袁悍的印象并不差,看得出姐姐对袁悍也有些不一样,若二人能走到一块也是极好的。
“相公,你说姐姐和袁屠夫有没有可能?”
这种话周重山不好接,他做妹夫的不好议论大姨姐。
姚秋儿也没打算让他答复,又自顾自说了起来。
周家这边,两口子走后,李老太起来去了灶房,没多久就端了两碗水出来。
正在打盹的周母看到后,想也没想就端着喝了起来,李老太指着她鼻子骂道:“这是我给重山和孙媳准备的糖水。”
周母喝完砸吧了几下,嘴里甜丝丝地,真好喝啊,然后又将另一碗也喝完了。
李老太气得想骂人,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两口子回去时,李老太从灶房端着两碗水过来了。
“出去一趟辛苦了,快喝水,我特意多放了一勺糖。”
听她这样说,姚秋儿心里有些不舒服,因为这是自己的家,老太婆居然擅自翻他们的东西。
媳妇脸色一沉,周重山就明白了,“我不喜喝糖水。”
姚秋儿也没心情喝,看到对方她心里就发堵。
两人都不喝,李老太急了,端起其中一碗朝周重山走过来,被他再次拒绝后,依旧不死心,糖水可是金贵物,周母还想喝忍不住夺了过去,咕噜咕噜全部喝完了。
“秋儿?”周母看向姚秋儿,意思很明显。
姚秋儿随口道:“您喝吧。”
周母一喜,李老太气得咬牙,赶忙扑过去夺,可惜她年纪大了,不是人家对手。
面对周母异样地目光,李老太解释道:“这么好的东西,不能便宜你一个人的肚皮。”
周母撇嘴,姚秋儿却敏锐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婆母,我有些渴了。”
儿媳妇一开口,周母马上将糖水递给了她,李老太幽幽道:“好东西,不该留给自己的夫君吗?”
姚秋儿点头附和道:“也是。”
说话时,她一直盯着李老太,果然,她刚说完,对方脸上浮起了一丝喜意。
就在这时姚秋儿忽然朝她道:“还是给您喝吧。”
话落,她将茶碗递了过去,李老太身体微微一僵,干巴巴地推辞了起来,“我牙口不好,不爱吃甜的。”
姚秋儿:“只是一碗糖水而已,不用咬的。”
李老太依旧推辞,周母看不过去了,骂了一句“不识好歹。”说完,她从姚秋儿手里拿过茶碗一饮而尽。
李老太心里发急,埋怨周母这个贪吃的坏了自己好事。
“哎呦...”没多久,周母觉得肚子疼,姚秋儿越发觉得不对劲。
“婆母,您之前还好端端的,怎么喝了两碗糖水就不舒服了?”这话她是对着李老太说的。
周母捂着肚子,更正道:“不是两碗,是四碗。”
两口子对视一眼,周重山沉声道:“糖水有问题。”
李老太面上故作镇定,内心实则又急又慌,干巴巴说道:“她一口气喝这么多,难免撑着了。”
活了一把年纪,有没有撑着周母还是分得清的,她指着李老太断断续续地质问道:“你...你这个死老太婆,为...为什么要害我?不对,为什么...要害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