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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身世之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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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口子商议几句后,姚秋儿去了娘家,让爹娘帮忙请郎中过来,至于李老太已经被绑了起来。
面对三人的逼问,李老太死不承认。
姚父姚母带着郎中过来给周母检查后,又查看了碗底残留的糖水,然后做出了结论:糖水中下了慢性毒药,有白糖作掩护,喝不出异味,至于这药有多毒,郎中还得进一步研究。
姚秋儿气红了双眸,“我们哪里对不起你?说啊,你若不说,就去见官,郎中可以作证,你不死也得下狱。”
李老太还是装死,什么都不肯说。
“县衙大牢肮脏不堪,夏天暴晒冬天挨冻,犯人身上还带着几十甚至上百斤的刑枷,监狱里不时有犯人受不了刑罚而死去,哪怕生蛆了也没人及时抬出去,死人和活人都睡在一起。”周重山没有逼问,只是一字一句说起了大牢中的景象。
当然他说得有些夸张,那些都是针对重犯的。
姚秋儿咬了咬唇,心疼地看向他。
被他唬住了李老太终于松口了,结结巴巴说道:“我怕你们有了孩子后,更加不肯奉养我了,所以一时糊涂做了傻事。”
姚秋儿气笑了,“牵强。”
“有了娃儿后,你们便要多养一张嘴,我这么做都是为了我自己。”
她的哭诉没有博得半分同情,姚秋儿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周重山也不相信她的话,他也不明白对方这么做的动机到底是什么。
姚秋儿仔细回想了一番,意识到自己漏了一个重要的信息,“你撒谎,你明明是冲着我相公来的,你几次三番想让他喝那碗糖水。”
闻言,李老太辩解道:“他身体出了毛病,你就怀不上了。”
“狡辩,若长期服用,可致死。”开口的是郎中,药性如何,他早就知道了,但为了多听一点八卦,他选择“慢慢研究,若一开始就说了,他怕自己会被客客气气地请出去,就像上回在成家那样。
听到死这个字眼,喝完汤药的周母拖着病体,狠狠扇了李老太几巴掌,“老不死的,咱好心收留你,没想差点被你害死。”说着,不解气又用力踹了几脚。
将婆母拉开后,姚秋儿死死盯着李老太,“为何要置他于死地?”
此时,她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没急着将李老太送去见官,不将此事弄清楚,她坐立难安。
李老太眼神闪烁,嘴巴闭得紧紧的。
心里再怒,姚秋儿也对一个老太太下不了手,不行,一定要想个法子套她的话。
“相公,我真是想破脑袋也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害你?”姚秋儿说完后,捶打起自己的脑袋。
周重山忙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别为难自己。”
一滴泪水从眼眶滑落,姚秋儿哽咽道:“可我实在担心,我害怕有什么阴谋诡计在等着你。”
替她拭去脸上的泪珠后,男人安抚道:“别想那么多,不会有事的。”
到了夜里一个身影鬼鬼祟祟地摸了进来,“娘。”一声低呼,恰到好处地将李老太唤醒。
她一直饿着肚子,又被绑得严实,压根没有睡着。
哪知那身影刚冒头就被抓起来了,木棍狠狠打在男子身上,那皮开肉绽的声音,听得李老太一阵唏嘘。
姚秋儿朝她走过来,蹲在她面前,“心疼你唯一的儿子吗?你还是不肯说,就将他的腿骨打断,让他这辈子都站不起来。”
本以为自己这样说,对方会害怕,哪知李老太居然笑了起来,越笑越大声,最后甚至眼泪都笑出来了。
不等她发问,李老太看向她,讥讽道:“大半夜不睡觉,唱戏给老婆子看,真是辛苦了。”
姚秋儿心头一震,没想到自己的把戏早已被人家看穿。
为了逼李老太就范,她让阿爹配合演了一场戏,没想到根本瞒不过。
她知道自己确实操之过急,大概这就是关心则乱。
翌日午后,小黑出面后,张员外来了,配合唱了另一出,告诉李老太姚阿富已经被抓住了。
哪知这个老太婆心态稳得很,丝毫不乱。
姚秋儿确实有些心急,所以在她这里处处碰壁。
“我将她带走吧。”张富贵提议道。
姚秋儿:“什么罪名?”
张富贵:“谋财害命。”
姚秋儿想了想,点头同意了,老太婆嘴太硬,若真饿死在自家也不太好。
李老太走后,姚秋儿心里总是不安,她内心很紧张,总感觉有坏事要发生。
“秋儿,你不要太担心。”
周重山不知该如何缓解她的心绪,默默去灶房烧了水,让她好好沐浴放松心情。
之后两口子去找过张镇令,那边依旧没有探出任何有用的消息,姚秋儿心里的紧张感慢慢散去一些,或许是自己想多了。
周重山带她去买了白糖糕,这是她的最爱,香香软软的美味下肚,姚秋儿觉得内心被治愈了。
此时,两人不知道身后有一双眼睛正盯着他们。
“相公,你是她唯一的孙儿,都说虎毒不食子,她怎么下得了手。”
刚说完这一句,姚秋儿灵光一闪,猛然抬头看向他,“除非,除非你根本不是她的孙儿。”
这个想法冒出后,她继续道:“难怪姚月荷可以那样对你,因为你根本就不是她的亲侄儿。”
她的话如同空中炸响的闷雷,让人浑身一震。
周重山眉心紧蹙,“我小时候是闻着药味长大的。”
三岁前的记忆很模糊,他只隐约记得生父是个药罐子,具体相貌早就忘了。
“当年我娘嫁过去是为了冲喜。”
姚秋儿停住脚步,定定看向他,“我有一个大胆的推测。”
“你生父积病沉疴身体羸弱恐无法圆房,为了老有所依,他们找人让娘怀了你,但李老太两口子依旧不放心,于是高龄怀子,生下只比你小几个月的小儿子。”
“生父撒手人寰后,因为有了承当门户的姚阿富,他们便将你们母子赶出家门。”
虽然只是推测,但周重山觉得并非毫无道理,“关于我的身世,只能去问我娘。”
姚秋儿点头,然后苦恼道:“因你并非其亲孙儿,所以下得了手,但依旧无法解释她为何要害你。”
李老太的动机确实让人困惑。
“相公,这个谜团早一刻解开,早一刻安心,你去村里找娘过来,我去张镇令那边问李老太。”有了突破口后,姚秋儿果断做出决定。
两人分开后,周重山带着小黑往村里赶。
见到两口子分开后,那双默默跟在二人身后的眼睛犹豫片刻后,跟上了姚秋儿。
周重山直接去了周家,见到周母后,他没有绕圈子单刀直入,“我生父是谁?”
突如其来的问话让周母懵了,“你...你怎么了?”
周重山重复了一遍,“我真正的生父是谁?”
说完后,他将姚秋儿那翻推测说了出来。
闻言,周母扶着门框,思绪飘到了洞房花烛那一晚。
当年他的父母为了那点彩礼,不惜将她嫁给一个病秧子冲喜,跟她拜堂的是一只大公鸡。
到了晚上,连喜烛都没点黑灯瞎火的,但对方很有力量一晚让她做了好几回女人,但那一晚后两人再未同床,不久后她便有了身孕。
跟她洞房的那个男人哪里像个病秧子啊!
周母面色苍白,急促道:“快带我去见李老太,我要问个清楚明白。”
路上,周母跟他说了一些,恨恨道:“这一家子一肚子坏水,当初肯定是借种,一直将我瞒在鼓里,居然还有脸来找你认亲奉养,呸,不要脸。”
“难怪病秧子不在后,迫不及待将咱娘两赶出去,因为你压根不是他家血脉,要不然你一个男娃,哪舍得让你走。”
周母一直碎碎念,周重山默默听着没有搭话,只是觉得媳妇猜测的大概都是真的。
那他真正的父亲到底是谁?眼下除了李老太只怕无人知晓。
见到张镇令后,周重山问起了自家媳妇。
张富贵:“她没有来过。”
周重山拧眉,媳妇应该早就过来了,难道出了什么事?
周母拉着他,迫不及待道:“兴许她走得慢,或者去找她姐姐了,咱们先去问问这个死老太婆。”
看到他们后,李老太讥笑了两声,说道:“是不是又想说找到我小儿子了,又想用他来威胁我?除非看到他人,否则我一个字都不会信。”
无人理会她的阴阳怪气,周母用力掐着她的脖子,咬牙切齿地问道:“当初和我洞房的那个人不是你儿子吧,所以重山根本不是你孙子,难怪你和姚月荷都能对他这般无情。”
一直以为她是个蠢的,没想到居然聪明了一回,李老太瞳孔缩了缩,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周母逼问道:“那个男人是谁?”
“是我儿子。”声音嘶哑的李老太说出了四个字。
周母简直要疯了,对着她连踢带打,“到底是谁?”
破布撕裂般的刺耳笑声从李老太喉中溢出,很是渗人,“我说了是我儿子。”
气死了,周母觉得自己要被气死了,她越是气急败坏,对方越是洋洋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