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末时代》青于田

22、永雨

　　致晴天:
　　安好？
　　吾已许久未见，卿可记否？若者。勿念，唯愿尔得幸，再逢良人，此生无殇，则余无憾。君勿心伤，吾自去也，尔将于清明之天地，见长空之永晴。
　　——艾
　　······
　　······
　　······
　　“你没事吧？”看着摔倒在地的少年，小姑娘担心的问道。晴天抬头，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小女孩，正低头担忧的看着他腿上的伤口。“没事，不疼。”他爬了起来，拍了拍腿上的尘土，扶起倒地的自行车，准备离开。“我会骑车，我教你吧。”不知怎的，小姑娘突然冒出一句。晴天看了看眼前的小孩，梳着短小的马尾辫，绑着红色发带，穿着紫色连衣裙。小小的脸蛋圆嘟嘟的，很是可爱。晴天倒不反感，点了点头。“你等我，我回家取一下我的车。”小姑娘叮嘱道，语气无比认真，“你别乱跑啊，我一定会回来的。”
　　······
　　“然后，天空开始下起了雨，越下越大，淹没了我的世界。”
　　······
　　“你还在呀，太好了，我还担心你走了。”雨帘中，一个小小的身影一手打着伞，一手推着小自行车，朝着晴天走来。“刚刚取车耽误了，没想到会突然下雨，家里人不让我出门淋雨，我趁他们睡觉偷偷跑出来的。”小姑娘得意的笑着，脸上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在这阴雨的天气里显得格外灿烂。“等雨停了，我教你骑车。”晴天点点头，小姑娘笑得更开心了，两个小朋友就这样在大树底下一直躲着，等待雨停。
　　······
　　“可是，雨一直没停。”
　　······
　　“我叫枫雨，你叫什么呀？”小姑娘看着晴天，好奇的问。“我叫······”
　　······
　　“晴天，我叫晴天。”
　　······
　　“雨停了，我们去小区广场吧，那里有赛道。”二人推着车来到广场，所谓的赛道，是几圈弯弯绕绕环绕着广场四周花坛的卵石小路。两个小小的身影推着车在路的一头站定。“看好，先跨上去，然后抓住车把，两条腿拼命的蹬呀蹬呀它就能动起来了。”
　　······
　　“我知道，我还知道在十秒后的路灯旁，我一定会再次跌倒。”
　　······
　　晴天沿着小路骑行，旁边的枫雨高兴地大喊：“太棒了，你学会了。”听着夸赞，晴天心里得意起来。然后，黄昏时分，小区广场的灯光自动亮起，突然闪亮的路灯包裹在白色的光晕之中，突然亮起的明亮晃了晴天的眼镜。一个踉跄，失去平衡的晴天摔倒在地。小腿被地面蹭破了皮，流出鲜红的血。“你没事吧？”枫雨赶忙跑了过来，担忧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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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事，我摔倒了，而且再也没有站起过。”
　　······
　　“没事，就是很疼。”晴天用脏手擦了擦伤口，想从地上爬起来。“别用手擦，老师说过手上有很多细菌。”枫雨解开绑着马尾的发带，将它递给坐在地上的晴天。“谢谢。”
　　······
　　“谢谢。”
　　······
　　“我们回去吧，这个样子不能骑车了。”枫雨很担心，因为是自己硬要拉着晴天来这里学车的，结果现在人家受伤了，还流了血。“嗯。”晴天点点头，路灯的光有些刺眼，晴天有些看不清枫雨的脸。“那你下次还愿意找我玩吗？”枫雨担忧的问，她很担心失去这个新朋友。
　　······
　　“有什么可担心的，我会一直找你的。”
　　······
　　“嗯，等我腿没事了我还想和你比赛骑车。”晴天认真地说。“太好了，你住在哪里啊？我去找你玩儿。”晴天指了指小学旁边第三家便利店，“我住那儿。”枫雨认真地点了点头，仿佛要牢牢记住这个地方。“天黑了，我要回家了。”晴天推车离开，枫雨在身后远远地对着他喊道，“晴天再见。”“再见。”
　　······
　　“可是雨一直下，天也一直没有放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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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让我们······晴天再见。”
　　猛地，艾琳厄流感觉到身后一股奇异的精神波动传来。她回过头，不知何时晴天晕倒在黑豹身上。她停了下来，翻身下豹，皱着眉头注视着晴天，“你怎么了？困了吗？”看着毫无反应的晴天，厄流第一次对他感到困惑，自己检查了一下晴天的状态，他似乎只是睡着了，但是与以往不同的是，晴天睡眠时的脑波活动突然变得很奇怪，这种波动从来没有在计算核心里储存过。她推了推晴天，想要问问他究竟梦见了什么，就在她的手将要碰到晴天的时候，一道稚嫩的声音在厄流的计算核心里荡漾开来，“姐姐，让他睡吧，睡着的时候他的痛苦才会稍稍减轻。”厄流闭上眼睛，让自我回到意识世界，她看见一个五六岁大的人类小女孩，正推着一辆小自行车站在她心湖的中央，厄流在岸边落下，警惕的看着面前的小孩质问到：“你是谁？你不是我意识的产物，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小孩的身影渐渐模糊，远空飘来一句微弱的答复，“是啊，我是谁呢？是艾？还是枫雨？”
　　厄流睁开眼，陷入沉思，身旁的黑色大猫依偎着她坐下，四周安静的只有黑豹的呼噜声。
　　良久，她站起身，一双眼睛冷冷地盯着晴天。她抬起手，空气中的梦末元素立刻感受到了厄流的召唤，裹挟着各个分子的原子分散开来又重聚在一起。一颗约有一立方大小的碳酸钙集合体悬浮在晴天头上。
　　她撤去支撑它的浮力，石头猛然下落，在接触到晴天脑袋前的一瞬砰然爆裂，炸的粉碎。
　　“命运，”厄流冷冷地吐出两个字，她清楚地知道，刚刚的石头并不是她摧毁的。一切也证实了她的猜想。“原来你一直藏在这里。”
　　“晴天······你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