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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要刨坑,先开地(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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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桌子就是有一点不好,太大了,夹不到远处的菜。
杨槿想:一会儿跟林缃照说加一层旋转的圆盘,林缃照那么聪明,肯定知道怎么做。
今夜杨槿无梦,只是屋外大风乱了那些叶子的命数,本来安稳落于树下,或成为养料,或成为饲料,现下倒是多了些许命定之外的路。
只是,谁也说不准是好是坏。
忙活了五天,总算是把紫花苜蓿种好了,下次不要栽幼苗了,柳仰说买些紫花苜蓿种子条播最省力了,就挖一条沟出来,把种子撒下去,在覆上土就行。
杨槿听后,便决定以后大事都要和柳仰商量一番才是。
紫花苜蓿种好了,下一步该追些肥才是。
杨槿和方思无去肥料铺子买饼肥,让林锦清留在地里浇地,最开始林锦清不愿意,说什么也要一起,还说就是想抛下他去镇子上看杂耍。
杨槿就静静地听林锦清闹完安静下来后,跟林锦清说:
“只有你浇地我们才放心,你浇地真的很有天赋。”
杨槿就寥寥数语,哄得林锦清心甘情愿留下浇地。
杨槿想:
‘林缃照和他在一起这么久也是有道理的,别的不说,好骗......哦不,识大局,识大局。’
杨槿到了小刨子说的肥料铺子后,跟掌柜的说了自己的名字,以五成的价格买到了肥料,有时候小刨子还是蛮靠得住的。
今天的天气很好,也没有风,也不热,就是太阳太晒了,晃得眼睛疼。
回去的路上,杨槿因为坐了半天的驴车,累得很,就下车慢慢走着,方思无牵着驴车,陪杨槿一起慢慢走着。
杨槿跟方思无说:
“我小时候最讨厌去地里了,就觉得一踏进地里,就算什么都没干都好累。
可后来,我长大后反而学了...”
杨槿想了一下,说:
“我看了很多农书,慢慢地很喜欢到田里去,其实很多时候从书里学到的和自己遇到的问题都会不太一样,就像前几日那样,可我反而很喜欢这种不同。
我学到的东西,等我真正用时,发现难处,我便知道它暂时不属于我,但它给我最大的一个收获便是方向。
我寻着这个方向,去寻找属于我的答案。
找到后,我会开心很久,因为它现在属于我了。”
方思无看向杨槿:
“我倒是和你不同,我讨厌你说的这种不同,让人感到很难过。但今日听你说后,我往后也许会消减些对这些的抗拒。”
杨槿笑得很灿烂,一副跟着我你一定会最开心的样子。
走了好久,终于回到地里。
杨槿把饼肥放在水桶里泡着,等泡开了撒在地里,撒饼肥很快,一会儿就做完了。
杨槿想,又要开始让人头疼的除草了,能不能让小白来除草啊。
对啊,小白力气大的很啊,让小白拉着耙子走嘛!
可是柳仰家只有小耙子,对,前天刨的那些坑还没跟小刨子换东西呢。
杨槿把小刨子喊出来,换了个超大轻版木制铁齿耙,然后叫着方思无一起去镇上东市第三条街第七家铺子那儿去取耙子。
方思无看见后,感叹:
“从来都没见过这样大的耙子。”
杨槿拍了拍方思无,说:
“你以后会看到更多没见过的。”说完,挑了挑眉。
把耙子运回地里后,小白也被林锦清牵到了地里。
杨槿把耙子用绳子固定好,套在小白的身上。
林锦清牵着小白往前走,杂草很轻松就被连根拔了出来,留下几根很硬的,到时候在拿耒耜除掉便是。
看着除草进度加快了不知道多少的杨槿,心里的喜悦不知该如何表达,跟方思无说:
“太好了,把小白带回家真的是最棒的一件事。”
“林锦清和小白慢慢地除草,我们继续去挖水沟吧,我前几日沿着地头走到最南边,真是好远的,就算我们两个一起挖,估计也得挖上个把月。”
方思无说好。
这次挖水沟要简单些,一来今日天气晴朗,土不那么泥泞,挖起来比较容易。
二来,方思无是比林锦清力气要大。
不是说林锦清有腿伤吗?看不出来啊?
兴许是寻到了神医,早就治好了。
杨槿有点累了,坐在一边,看拿着草引着小白往前走的林锦清,觉得很好笑,转头想跟方思无分享,突然方思无的脸贴近在眼前。
杨槿瞳孔放大,突然一片空白,要出口的话也没有再讲。
许久,杨槿听到方思无的心跳声,也听到了自己的,杨槿伸出手,把方思无的脑袋移开的同时,自已也转向其它方向,小声说:
“不可以的。”
方思无问:
“什么?”
杨槿说:
“没什么。”其实,那句话没说完的话是:不可以对方思无过于心动的。
林锦清看见这两个人已经坐下休息了,就以为背着他悄悄吃东西,拉着小白就往这两人的方向走。
正好打破这一微妙的氛围,杨槿忙起身,说:
“我和小白去除草。”
然后就大步离开了。
林锦清看着离去的杨槿,觉得奇怪。
后问方思无:
“表哥,你和杨槿......”
“不会你给杨槿吃的已经吃完了吧,我说她怎么走那么快,你以前都是只给我的。”
方思无把手放在林锦清头上,摩挲了几下,说:
“这两日回去后,帮我收拾东西,我要去你家住些时日。”
林锦清是开心:
“好哇,表哥你早该来的,我一个人住,害怕得很。”
方思无后来也没再说什么,只把耒耜递给林锦清,让他挖水沟去了。
林锦清看着方思无要离开的样子,便问方思无去哪儿?
方思无说:
“把你挖的陷阱那儿立个牌子,免得有人掉下去。”
林锦清不太愿意,小声说:
“立牌子万一那些兔子看懂了,就躲着我的陷阱了,那不白挖了。”
方思无转身,叹了口气,轻声说:
“别说胡话。”
林锦清挖的陷阱在大树西行一百米处的一颗小树旁,快要走进的时候便看见好似撒在面上的草没有了。
难不成,抓到兔子了?
方思无探头去看,哪里是兔子,分明是人才对,林锦清真的闯祸了。
方思无看到柳仰坐在陷阱里,应是摔了腿,腿处有血溢出。
便出声:
“柳仰?我去找绳子把你救上来。”
方思无先找到杨槿,跟她说柳仰掉进了陷阱里,后一起拿着绳子去拉柳仰上来。
柳仰腿受伤了,使不上劲儿,杨槿便把绳子绑在树上,让方思无也拉着绳子,她下去把柳仰背上来。
杨槿一边下一边骂林锦清:
“抓兔子的陷阱做什么挖这么深,也是得亏没放什么东西,要不然柳仰就完蛋了。”
林锦清姗姗来迟,趴在陷阱边上,刚好听到杨槿的抱怨,也不敢说什么。
杨槿下到底,看到柳仰的腿伤,问:
“腿摔断了吗?”
柳仰摇摇头:
“我摸过了,没有,就是磕到了,出了些血,看着吓人,没事儿的,过几天就好了。”
杨槿背起柳仰,让方思无和林锦清拉绳子,上去后,杨槿告状,指着林锦清说:
“就是他,他挖的陷阱,我说了抓兔子不用这么大的陷阱,他不听,让你受伤。”
杨槿说完,头贴着柳仰的肩膀,眼神挑衅林锦清。
又说:
“你才在北边地里摔了一跤,现下又受伤,让人心疼得很。”
林锦清觉得杨槿好像在拱火。
柳仰想笑,但腿又疼得很,笑不出:
“我也是为抓一只兔子掉下去的,可惜兔子跑了。”
杨槿起身,四处看看:
“这还真有兔子呢?也好,那天抓到了回去和开开作伴。”
柳仰长舒一口气:
“先不管兔子了,我想回家去涂些药。”
杨槿听后,扶起柳仰,向着驴车走去,方思无和林锦清收拾好农具,就一起回了家。
一进院子,就看见林缃照在看着那只鹅雕刻,杨槿喊林缃照过来帮忙,林缃照看见柳仰的腿伤,吓得脸色都白了些,直问是怎么受的伤。
杨槿又一五一十地跟林缃照告了一遍状,林锦清觉得今天最该和那只讨厌的鸡一起,所在墙角,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待柳仰上好药之后,便想着回地里去,杨槿按住了,并说至少休息五日才好。
柳仰反驳说自己懂医术。
杨槿却说:
“王大娘知道你受伤还去地里,会难过。柳仰,我说过的,命只有一条,大病会毁掉一个人,可平常若是就不在意自己的身子,也会毁了一个人。”
柳仰说好,就五日。
柳仰平常不怎么喜欢去厨房,但现在腿受伤后,就非要自己下厨,说什么自己才知道现在最需要吃些什么,犟得很,随她去吧。
杨槿和方思无坐在树下的摇椅上,杨槿手里拿着从门口水塘采的荷花,头顶着荷叶。
现在有点热,方思无拿着扇子,又在假装给自己扇风,实则让杨槿凉快些的小心思。
杨槿问方思无现在什么日子了,方思无说:
“奉守二十四年,农历九月初一,怎么了吗?”
杨槿说:
“无事,只是忘记现在什么日子了。”
方思无扇扇子的手顿了下:
“杨槿,再过二十日便是我的生辰。”说完,手又开始慢慢地扇动扇子。
杨槿转头:
“方思无,我还不知道你多大呢?”
方思无浅笑一下,说:
“二十有二。”
杨槿望着方思无:
“方思无,我们同岁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