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心归期》若木的光

2、第 2 章

　　锦和很快就把灯找了出来，保存得当，这盏梅花灯依然很好看。谢兰心又叫人把那只芙蓉晶的手链找出来，准备一起送给妹妹。

　　弄好这些，时间还早，谢兰心在书房里以看书的名义把人都叫了出去。她一个人坐在书桌前，仔细回忆，上一世这段时间，家里发生的事，不时的在纸上写写画画，心里已经开始计划了。

　　晚膳时间

　　谢家的晚膳一般各房分开吃的，谢钧在家时看心情在哪里吃饭，有时候在书房，有时候在小妾刁氏那里，王氏这里一般都是带着女儿们一起用饭，如果大儿子从书院回来，一家人就会一起吃饭。

　　不知从何时开始，王氏不再事无巨细关心丈夫，至于他在哪里过夜，更是无心过问，公事更是不想知道。
　　谢兰心前一世没觉得不正常，但是她还是记得小时候，父母之间感情很好的，还一连生了他们三兄妹。父亲以前老是说他们姐妹俩以后要像她们母亲这样温柔体贴才行。

　　谢兰心年纪不到三岁，谢钧外放去了杭州任通判。姐姐大哥留在了京中，谢兰心被父母带去了杭州，不过那个时候她年纪尚小，只记得有了妹妹梅心，父亲的身边多了一个姨娘，就是刁氏。等到父亲任期结束，谢兰心已经七岁了，她就察觉父亲和母亲一变淡了。到底在杭州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

　　谢兰心揣着这种疑惑，走进了母亲的海棠苑。

　　谢莲心在翻看账本，王氏躺在贵妃椅上，半闭着眼眸，小丫鬟正在给她捏肩。谢兰心悄悄走进去，拍拍小丫鬟让她离开，亲自给母亲按摩起来。

　　结果按了没几下，王氏就醒了，眼睛都没睁开，抓住女儿如玉的小手：“兰心，又调皮了。”

　　坐在对面的谢莲心笑了：“母亲怎么知道是三妹，不是我。”

　　王氏坐起身，匿了二女儿一眼，又看向大女儿：“你姐姐一向稳重，而且她要是走过来，我肯定听见帘子晃动的声音了，再加上你姐姐在我这里待了一天，身上都是我房里熏香的气味，而你身上没有。再说了，这么调皮的只有你，你五妹可不会做这种事，比你乖多了。”

　　谢兰心抱住母亲的手臂撒娇：“哎哟，母亲，你说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王氏摸摸女儿的脸：“你呀，都要及笄了，还这么孩子气，多学学你姐姐，要端庄稳重。过几天的及笄礼，一定好展现在我们谢家女儿的风范。”

　　“女儿明白。”谢兰心又拉着母亲说悄悄话：“母亲，父亲呢？今天不回来吃晚膳啊？”

　　王氏脸色不变：“你父亲应该有应酬，等梅心来了，我们就开饭。”

　　“哦。”谢兰心听见门口的丫鬟在走动，往屋外看，果然谢梅心也来了。

　　“母亲。”谢梅心规矩的行礼，王氏招呼她进来：“梅心来了，快来坐。给三位姑娘净手，准备吃晚膳了。”

　　谢兰心和谢梅心先一步净完手坐在王氏身边，谢莲心合上账本也起身去净手。母女三人正在聊天，谢钧突然来了。

　　“大爷来了。”张妈妈进来通报。王氏微微挑眉，坐着没动，兰心和梅心起身，谢钧就从外面进来了。

　　“父亲。”三姐妹齐心问好，谢钧慈爱的点点头。

　　王氏这才不情不愿的起身：“大爷。”不等谢钧开口，她就招呼张妈妈：“张妈妈，开饭把，孩子们都饿了。大爷请。”

　　谢钧也不摆脸色，转身去了花厅，一家人坐定，丫鬟们在边上服侍，花厅里只有筷子与杯盘碰撞的声音。

　　谢钧吃饭慢条斯理，王氏吃饭优雅从容，三姐妹都是慢悠悠的，遵从谢家一贯的家训，长辈不发话，没人说话。

　　等到晚膳结束，下人们撤走杯盘，谢钧喝着喜欢的碧螺春，问起来谢兰心的及笄礼准备得如何。

　　王氏淡淡的答道：“大爷放心，妾身都准备妥当了，不劳大爷操心。”谢钧被王氏这么一噎，转而问谢兰心：“兰心，想要邀请的朋友都安排好了吗？”

　　“父亲放心，前几日已经收到回信，朋友们都会按时来的。”谢兰心朝父亲甜甜一笑，谢钧满意的点头，又问了莲心学习的家务、梅心的学业，女儿们都一一作答。

　　茶喝完了，谢钧都没有要走的意思，王氏开始有点不耐烦了，茶也不喝了。谢莲心见此，赶紧起身：“父亲、母亲，我和妹妹先回房了。”

　　“好，去吧。”谢钧发话，谢莲心带着妹妹们走了。

　　谢钧见孩子们出了院子门，才转头对妻子说：“夫人，在孩子们面前还是给我留点面子啊。”

　　王氏闻言：“哼，大爷在孩子们面前一向很有威严，哪里没面子了。没面子的是我，大爷常常不在家，女儿今天还问我你回不回来吃饭，这我哪知道啊。”

　　谢钧摸摸鼻子，堂堂进士及第，天子门生，居然说不过自己的夫人，赶紧转移话题：“哎呀，今天累了，我先去沐浴。”

　　“哼！”王氏看着丈夫去了耳房，起身去书桌，检查女儿刚才看的账本，挑出几个小错误，才叫张妈妈拿去锁好。

　　这一夜，谢钧歇在了海棠苑。

　　二房那边，钱氏听说丈夫又去了小妾那里，气得不轻：“那个狐媚子，自从进了府，勾的二爷老去她房里。不就会几句酸诗么，就会在二爷面前装腔作势。”

　　钱氏身边的陈妈妈不敢接话，只能转移话题：“夫人，过几天是三姑娘的及笄宴，公中做的衣服送来了，奴婢已经叫人送去给三位姑娘了。”

　　“哼，大房为了自己的面子也得给全府的姑娘做新衣裳。”钱氏喝了口茶，“我的呢？”

　　“已经放衣柜了，明日夫人先试试？”

　　“也行。累了，先沐浴吧，这天是越来越热了。”

　　“可不是吗，这端午节也要到了。”陈妈妈扶着钱氏起身。

　　“端午节啊，今年我们谢家看龙舟的位置也是留好了吧。”

　　“是，应该和去年差不多。”

　　“你提前去打探一二，对了，给 橙心再做一件新裙子 ，务必把她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出门。”钱氏开始操心长女的婚事了，端午节也是想看的好时机。

　　“是，老奴明白。”

　　谢兰心拉着姐姐和妹妹回了自己的朱甤阁，拿出已经准备好的礼物给梅心。

　　谢梅心看到那盏兔子灯，十分惊喜：“谢谢三姐姐。”

　　“梅心，姐姐还给你准备了一件首饰，你看。”芙蓉晶的手链颜色粉嫩，正是小姑娘喜欢的类型，谢梅心拿在手上爱不释手。

　　“来，姐姐给你戴上。”谢梅心戴上手，更加开心了。谢莲心在一边欣慰不已，三妹平日里对五妹不假辞色，今年还抢了那盏梅花灯，谢莲心虽然嘴上没说，但是对三妹这有些霸道的性子很是担忧。五妹年纪又小，平日里乖巧听话，根本不会争抢，这柔弱的性子以后可怎么得了。

　　今天看着三妹会礼让，五妹能开朗一些，她心里是十分开心的。谢家大房只有他们三姐妹，同气连枝，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出嫁，都是要互帮互助的。

　　谢兰心心里默默的对妹妹说：“梅心，前一世姐姐待你不好，这一世，姐姐一定会加倍疼爱你，更要保护二姐，我们三姐妹都要好好的。”

　　“哦，妹妹有礼物，姐姐没有啊。”谢莲心调侃妹妹，谢兰心噗嗤一笑：“姐姐喜欢什么，我房里的随便挑。”

　　“我就喜欢这盏灯，能给我吗？”谢梅心闻言心里一紧，但是不敢出声，谢兰心立刻反对：“不行，二姐，这是我送给梅心的，别的你随便挑。”

　　谢莲心笑了：“你们呀，姐姐是开玩笑的。兰心你要记住，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人，即使心里不愿意，也不要直接出言拒绝，容易得罪人。梅心呢，姐姐面前不要拘谨，即使在外面，自己只要占理，就不能退缩，姐姐和母亲会给你做后盾的。”

　　谢梅心点头：“谢谢二姐，我知道了。”

　　谢兰心摸摸妹妹的头：“梅心，以后有姐姐在，什么都不用怕。”

　　“嗯。”谢梅心难得的红了眼眶，谢莲心轻轻搂住妹妹的肩膀，小声安慰。

　　谢梅心回到自己的冷蕊阁，把梅花灯挂在书房里，把芙蓉晶手链仔细的收好，才在贴身丫鬟雪见的催促下洗漱上床休息。

　　翌日

　　谢兰心今天要去母亲院子里和二姐一起学习管理庶务，一早锦瑟就给她打扮好了，海棠苑那边却送来了早膳。

　　谢兰心立即明白肯定是昨晚父亲歇在海棠苑了，于是不紧不慢的先用了早膳，又在书房看了一会儿诗集。看书的时候，她就在思索如何改善父母之间的关系。父亲仕途顺畅，不到四十岁的年纪，已经做到户部侍郎。这其中有祖父的培养，也有谢钧公事上的能力和长袖善舞的手段。所以这样一个人，怎么会和自己的发妻相处得不好？

　　谢兰心很快心里就有了主意。

　　海棠苑

　　王氏今天教两个女儿如何分派差事，比如说她的及笄礼，家中的酒水、宴席、点心等等，实现要分门别类整理好，大厨房、茶水房分别领了差事，开始采买，管事领取对牌，领取采买的银两，支出多少，实际用了多少，最后会交上细账给账房。

　　“那管事到底用了多少钱，交回来的会不会数目不对啊？”谢兰心很直白的指出其中的重要问题。王氏和蔼的说：“那就要看你对日常用度所需有多少了解了。如此，改天带你们出去走走。”

　　“哦。”谢兰心尽管重活一世，但是对庶务不是太了解，以至于最后在王家举步维艰，所以这次要好好学习。

　　两人在王氏的书房学习了半天，而谢梅心就该去学堂上课了。

　　谢家的橙心、梅心、桂心、菊心都在一块儿读书。谢家是百年书香世家，早年见老夫人聘请了一位女先生给她们授课，上午学习女德、诗词和礼仪，下午学习弹琴及绘画，再根据没人的喜好和擅长的技能。

　　谢橙心是其中年纪最大的，是二房的嫡长女，一贯在几个妹妹中要强拔尖。谢梅心平日里都不出头冒尖，只管自己好好学习，古琴和丹青都学得不错。

　　这天温师傅检查前几日的功课，谢橙心擅长画花卉，这次特意精心绘制了牡丹图，色彩、用笔都很不错，温师傅一一点评，认为大体都很不错，唯一美中不足，缺乏一些意境，让她回去多多琢磨。谢橙心谦虚的谢过师傅，可是师傅一走开，就沉下脸来。桂心、菊心的画技一般，师傅叫她们要多多努力。

　　今天谢梅心画的反而是一幅风景画，看起来是谢家后花园，假山边上，一只白色的猫咪，在懒洋洋的晒太阳，不远处凉亭里两个姑娘在赏花，一个趴在栏杆上，一个倚在柱子上，一副悠闲惬意的氛围，用色、笔法都很中规中矩，但是主题意境突出，温师傅频频点头，对梅心夸奖了一番。桂心和菊心都是一脸喜色，温师傅要求严格，平日里画得最好的橙心都没这么夸奖过。

　　谢梅心也很开心：“多谢师傅教导，学生会更加努力的。”

　　“孺子可教。”温师傅温和的点头，走上讲台翻开书：“今天要讲的是诗经，大家打开书。”温师傅开始滔滔不决的讲课，三个姑娘都在认真听课，只有谢橙心满眼妒忌的看了谢梅心好几眼。

　　上了半个时辰的课，温师傅叫大家休息一会儿，丫鬟们便进来斟茶递水，姑娘们聚在梅心的桌边一起聊天。

　　“五姐姐画得真好，我的画每次温师傅看见就会皱眉。”谢桂心比谢梅心小几个月，两人同年不同月，平日里还算玩得来，喜好美食，今天带了红豆酥来，分给每个人，只有谢橙心嫌弃不肯吃。

　　谢菊心也吃了一块：“我的画也不行，希望师傅别老是叫我们画画了，弹个琴，绣个花都行啊。”

　　谢梅心微笑：“那是，菊心的绣工真不错，上次送我的梅花手绢很好看，连我母亲都夸奖呢。”

　　“是吗，大伯母喜欢，我下次单独给大伯母绣一条。”谢菊心的小娘尤氏是绣女出生，绣工是相当了得，不过平日里老是被钱氏压着，做的绣活大都孝敬钱氏了。谢菊心年纪虽小，但是也懂王氏是当家主母，不时要讨好巴结一番。

　　谢梅心点头：“好啊，母亲一定会喜欢的。”

　　谢菊心压低声音问她：“大伯母喜欢什么样式的，我一定绣个最好的。”

　　“马上夏天来了，绣个颜色清爽的荷花怎么样？”谢梅心也是真心提议，谢菊心点头表示了解了。而谢桂心的小娘孙氏是良妾，还是老夫人的远方亲戚，平日里颇受宠爱，还生下了二房唯一的儿子谢玮，自有二爷做主，在老夫人面前也颇有脸面，养得她有些没心没肺的，每日里乐呵呵的。

　　三人聊得开心，谢橙心眼中闪过一丝厉色，站起身走到谢梅心桌边，见她今日的画就摆在桌上，不远处就是茶杯，于是伸手去拿红豆酥：“有些饿了，我也吃一块。”

　　三人正奇怪的看着她，谢橙心的手往回收的时候一下子就撞倒了茶杯，水全洒在了桌子上，谢梅心的文房四宝都弄湿了。

　　“我的画。”谢梅心急忙站起来，菊心、桂心也赶紧起身，手忙脚乱的拿手绢去擦桌子。

　　谢橙心面露得意，假意说：“哎呀，对不起，我这不小心。”

　　还好冰儿眼疾手快，一下子把画拿起来，茶水只沾湿了边角。谢梅心赶紧打开查看，拿出手绢轻轻的沾干画纸。经过一番抢救，画的只有边角湿了一块，谢梅心叫冰儿把画送回去院子，赶紧晒干。

　　“四姐姐，你是不是故意的。”谢桂心对四姐很是不满，平日里想欺负她们就算了，今天居然想弄湿谢梅心的画。

　　谢橙心瞪了她一眼，假模假样的对谢梅心道歉：“五妹啊，我不是故意的，你不会怪我吧。”

　　谢梅心心里当然明白她是故意的，不过在学堂上，她无意争辩：“四姐，我知道你不是有心的。不过，温师傅说女子言行举止要娴雅有度，姐姐如此毛手毛脚的，师傅怕是要重新教导规矩了。”

　　“你！”谢橙心狠狠地瞪着她，眼尾瞅见温师傅回来了，“哼！”的一声，回了自己的座位。

　　温师傅回来，其余三人也回座位坐好，准备继续上课。

　　半天的时间，就在学堂渡过了。谢梅心中午回自己院子吃饭，雪儿听说这件事后，微微皱眉：“姑娘，这事要不要告诉夫人。”王氏平日里最不喜欢二房的人找茬，尤其是谢橙心，傲慢无礼，她最不喜欢。

　　谢梅心摇头：“不用，这只是我们姐妹之间的小事，况且我的画也没什么大师，我几天已经出言警告了四姐，她以后应该不敢了。先用饭吧。”

　　“好，奴婢马上摆饭。”

　　谢梅心吃完午饭，又钻进书房，准备画一副新的画，要送给谢兰心的。她拿出宣纸，先试了试颜料，铺好纸开始认真作画。

　　差不多画了一个时辰，谢梅心对画得进度十分满意，小心的用镇纸压好，吩咐丫鬟们小心看着，等它晾干。

　　谢兰心和谢莲心陪王氏用了午饭，下午接着学习谢家的内务整理，王氏又教她们谢家的亲朋好友，礼仪往来等等等，谢兰心豁然开窍，谢莲心也逐渐得心应手。

　　“好了，我今天讲的，你们回去要好好琢磨，日后用得着。”

　　“好的母亲。”

　　“等到兰心及笄礼过了，我带你们出去逛逛，顺便看看我们家的铺子。”听到可以出门，两姐妹都很开心。

　　晚上谢兰心回到朱甤阁，叫来锦瑟，要吩咐她一些事。

　　“锦瑟，你的兄长闵忠是不是在二门外当差。”锦瑟是王氏陪房的家生子，她的父母兄长都在谢家，前一世锦瑟的父母留在谢家，但他的兄长是跟着他去了王家的，平日里需要出门的事，都是他在做。

　　锦瑟点头：“是的，姑娘可是有事？”

　　“我有一事要交给他。”

　　“姑娘请说，我待会儿就去找哥哥。”

　　“前几日祖母不是说没睡好吗。我听说是因为那天赵家那边来人，不知道说了什么，祖母就发了脾气，二姐的定亲对象就是赵家大公子赵贤，我猜和他有关，你叫你哥哥去打听一下这位赵公子的事，平日为人如何，家中有无通房小妾。”

　　锦瑟有些惊讶：“姑娘，这会不会不妥？”

　　“如果不是赵家那边有问题，祖母不会发那么大脾气。务必要搞清楚，我姐姐绝对不能嫁进有问题的人家。”谢兰心打开壁橱，拿出一袋碎银子，“这钱你拿着，转告你哥哥，不要只看表面，要细心打探，这钱拿着用。”

　　“是。”锦瑟收起银子，准备晚膳后去找兄长。

　　谢兰心知道赵家肯定会对通房的事保密，但是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尤其是这内帏八卦，人多的地方一定会有人说。还有另一个人，谢兰心已经有计划对付他了。

　　很快，谢兰心的生日就到了，及笄礼也在今日。

　　前一日，王氏就已经派人送了一套新首饰给女儿，一大早就让人为她香汤沐浴，乌黑的长发精心的梳起，新做的衣衫也很合身，颜色鲜亮，原本谢兰心就长得清新可人，稍加打扮显得明媚动人。比起长相，谢兰心不如姐姐谢莲心，但是胜在眉眼灵动，显得更加活泼可爱。

　　王氏十分满意，见女儿打扮好，便出去准备招待客人。

　　谢钧今日也告假在家，换上紫色外袍和王氏的淡紫色长裙十分相配。两人在家庙外迎接客人，亲朋好友无不夸两位是恩爱眷侣。

　　王氏笑得脸都要僵了，反而谢钧十分开心。王氏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你就装吧。

　　没多久，王氏的手帕交安南郡王妃李氏来了，王氏亲自上前迎接。

　　“参见王妃。”李王妃拉住她的手：“不必多礼。今日是我侄女的好日子，作为正宾很是荣幸啊。”说着两人手牵手进了门。

　　院子里已经来了很多客人，见到李王妃，纷纷行礼，对谢家能请来王妃都很羡慕，当然嫉妒的也不少，比如说钱氏。

　　“大嫂真是好手段，静悄悄的请来安南郡王妃，家里竟没一个人知道。”钱氏咬牙切齿的说，面上还得带着微笑的行礼。

　　李王妃叫众人起身，和熟识的夫人们说着话。

　　今天阳光灿烂，万里无云，温度适宜，谢兰心看着好天气心里很开心，不为别的，今天，就是她扭转命运的一天。

　　“吉时到了，二爷。”管家邱叔提醒。

　　谢钧见客人们都到了，示意开始。

　　“今日，小女谢兰心行成人笄礼，感谢各位宾朋佳客的光临！下面，小女成人笄礼正式开始！稍顿片刻，兰心入场拜见各位宾朋！”

　　谢兰心首先出场是穿着粉色短衫，白色百迭裙，发髻简单而精致，首先向父母行大礼，再拜正宾李王妃。

　　刘芸站在一旁，微笑着看着好友，紧接着以水净手，将谢兰心的发髻拆掉，拿起梳子轻梳。李王妃起身净手，走到谢兰心身边：“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随后给她挽起发髻，简单固定。

　　随后，谢兰心在刘芸的帮助下到旁边的房间，换上一身素色襦裙，再次出现在宾客面前，向父母行大礼，感恩父母养育之恩。

　　王氏早已为女儿准备了一只牡丹海棠红宝石簪，但昨日谢钧突然拿出一只白玉簪，通体无暇，莹润发光，一看就是上等的羊脂白玉。王氏最后还是选了这只给女儿及笄礼用。

　　李王妃为谢兰心插上发簪，高声吟颂祝辞曰：“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

　　谢兰心第三次出来，换上了砖红色的礼服，衣摆及地，庄重而优雅，正式向正宾李王妃行礼。李王妃取下谢兰心头上的发簪，为她梳了个更加复杂的发髻，配上累丝珍珠发冠，并送给她一只十分珍贵的内造紫玉钗。

　　礼毕

　　谢兰心转身拜向来宾，面若桃花，脸上笑容亲切得体，在阳光下亭亭玉立，赢得亲朋好友的阵阵掌声。谢兰心仔细的看着周围的人，很快便发现一个眼熟的男子，眼神微眯，向锦和示意。

　　锦和赶紧过来扶着自家姑娘。

　　“锦和，那个人来了。”

　　“奴婢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