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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可爱 ...


  •   此话一出,顾元琢和白青木都将视线投向他,神色复杂,这更让秦玉觉得自己非去不可了。

      刹那间,他耳边仿佛已经响起了“壮士一去兮不复还”豪情悲壮的BGM。

      气氛已经到这儿了,还没等顾元琢说话,秦玉便开始说遗言似的,将心里边儿的一些话一股脑的往外倒。

      “我去就行了,你好好带着他们出去,我们都失联了这么久,他们家里人应该急死了。”

      秦玉顿了顿,继续道:“反正我无父无母的没牵挂,就一妹妹和我妹妹的一只猫,要是……要是,你就帮我照看一下吧。”

      越说越伤感,秦玉头上好像有一朵乌云正勤快欢快地落着雨。
      顾元琢和白青木:“……”

      秦玉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顾元琢实在听不下去了,于是开口打断他:“你蠢不蠢?”

      “嗯……啊?”

      后知后觉秦玉才反应过来,他皱眉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顾元琢,带着一万分的看白眼狼的眼神,质问道:“你干嘛?!我都做出了这么大的牺牲你还说我蠢?!”

      “……”

      白青木抱着膝盖,忽然笑了出声,顾元琢闻声看去,发现他的瞳孔里映着火光,亮的像星星,头发丝像被太阳照着,整个人都在散发着柔和温暖的光晕。

      被白青木一笑,秦玉更加恼怒了,他捂着心口痛心疾首道:“小可爱,我都要牺牲了你还笑我?笑我蠢?你还跟他站一边……呜呜呜……”

      白青木愣了一下,瞪大眼睛解释:“我没有笑你呀。”

      “你笑了。”
      “……”

      好吧,他确实是笑了。

      “木木……”秦玉的声音婉转凄凉,惹得白青木又是一阵笑。

      白青木连忙收敛笑容,歪着头忍着说:“可是顾元琢没有说让你去呀,而且也不需要你去呀!”

      坐在他身边的顾元琢一直在听他说话,总觉得他说话带着尾音,软软糯糯的,语气词从他嘴里吐出来,变得像软绵绵的棉花糖一样,甜的要命。

      “嗯……你叫他顾元琢?”秦玉的关注点格外不一样。

      白青木顿了一下,反应过来顺了嘴,慌忙掩饰:“哦……顾老师。”

      “叫什么顾老师呀,”秦玉挑眉学他说话,带着语气词,“咱们都生活这么久了,都熟了呀,而且我们也比你大了没多少,叫哥哥呀,对吧,我很愿意的呀,你元琢哥哥也愿意的呀!”

      “是吧元琢?”秦玉说着冲顾元琢抛去一个媚眼。

      顾元琢紧锁眉心,异常嫌弃地出声:“啧,正常点。”

      “我哪儿不正常了?”
      “说话。”

      “可我是在学木木呀。”
      秦玉又学。

      顾元琢觉得他这般做作的样子十分恶心,没忍住压低的嗓音,喊了一声:“秦玉!”

      “哎呀,干嘛呀,人家木木都没不答应呀。”
      秦玉还学。

      顾元琢捡起一旁的匕首迅速朝他扔去,结实地打在秦玉胸膛上,秦玉吃痛,便不再用那些奇怪的语调来说话。

      但他还是气不过,瞪了眼顾元琢,骂道:“双标,木木也这样说话的。”
      “他不一样。”顾元琢脱口而出。

      哎哟,还不一样呢!秦玉非常想阴阳怪气一下,但他不敢,最终也只是随口问了一句:“哪里不一样了?”

      秦玉是随口问的,可这问题还真把顾元琢给问住了。

      他没回答秦玉的话,沉默下来,借着昏暗的火光看着白青木,细想着到底哪里不一样。

      那样的语气白青木说出来就是不一样,很……可爱。

      顾元琢只能用这个来形容他,可若是放在秦玉身上,要顾元琢来评价,两个字那便是恶心,三个字便是很恶心,四个字非常恶心。

      总归就是不一样,大概是因为他们原本就性格不同的原因,大概是白青木本身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要是秦玉知道他的想法,肯定要感叹一句:真是好借口啊!这么说,在顾元琢眼里,他原本就是一个恶心的人了?

      三人说了一会儿话,林闵陶跟沈末也悠悠转醒,听见睡袋里的动静,秦玉转头看他们:“醒了?”

      “嗯。”
      “睡好了吗?”

      沈末点头说睡好了,林闵陶却是打着哈欠坐到火堆旁,没吭声,一看就是没睡好。

      秦玉也看出来了,说:“要是没睡好就继续睡儿,养精蓄锐,过几天咱们回A市!”

      “回A市?咱们要回去了?”林闵陶的瞬间清醒,眼神里的朦胧睡意刹那间消弭,兴奋和高兴一览无余。

      闻言,沈末也疑惑道:“找到出去的路了?”
      “嗯,把台风眼破坏掉就行。”

      “台风眼?”沈末和林闵陶异口同声道。

      秦玉点头,又把顾元琢跟他说的那些简单地说给他们听。

      他们都不是蠢笨的人,自然能理解秦玉话里的意思,反应跟秦玉的也是如出一辙。
      神色凝重,思绪复杂。

      “没有其他办法吗?”
      “没有。”
      “有。”

      依旧是异口同声,不过是白青木和秦玉同时说的,前者是白青木,后者是秦玉。

      听白青木这样说,秦玉又陷入了思维沼泽,不解道:“为什么没有办法?”
      白青木说:“除了这一条路,无论我们从那边过去都是回到原点。”

      “那天我们不是也过去了吗?我们也到了岸边啊?”
      “是偶然。”
      “那再等一次偶然呢?”

      和顾元琢一样的问题,白青木摇头,垂下眸子,眼睫轻颤,说:“等不了,我们失联这么久,A市说不定已经闹成一团了……”

      “可也不能用以失去性命为代价吧?”秦玉摸了两把头发,莫名有些烦躁,所以语气也不太好。

      白青木悄悄看了他一眼,刚想说什么,手便被顾元琢握住了,他回头去看,意识到顾元琢是想让他来说比较好。
      白青木便住了嘴,仍旧低着头恹恹的兴致不高。

      顾元琢轻轻拍了拍他的手安抚他,转而跟秦玉说:“他说的对,等不了。”

      “为——”

      秦玉的话戛然而止,他与顾元琢隔着火堆对视上的一瞬间,便知道了这句“等不了”是什么意思。

      他顿了顿,气氛一度陷入沉寂当中,只有火堆里燃烧的皮毛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秦玉忽然深吸一口气,说:“那还是我——”

      “不用,是我去。”白青木微笑着打断他

      “不行!”
      白青木话音刚落,顾元琢便义不容辞地严厉拒绝!

      “不行。”秦玉都来不及调侃顾元琢,迅速跟他统一口径。

      沈末跟林闵陶也朝他看去,尤其是林闵陶,惊讶地张大嘴,他伸手捏了一把白青木的脸,大声道:“你开什么玩笑?”

      “你不是还在做梦呢吧?”

      林闵陶万分不理解白青木怎么会冒出这样的想法来,在他看来,这五个人当中,最不应该去的就是白青木。

      白青木没吭声,眨了眨眼又低下头。

      顾元琢眉心皱得死紧,死死盯着白青木脑袋上的小漩涡,沉声道:“白青木,你好好想想,你这样的身体——”

      “就是因为我这样的身体才最适合去不是么?”白青木忽而仰头与顾元琢对视。

      难得跟顾元琢对视时,白青木眼里没有慌张,那张小脸毫不预兆地深深刻进顾元琢的眼里,通过瞳仁,狠狠拓印在脑海里。
      那是一张带着怎样神情的脸呢?

      没有慌张,没有愤怒,没有怯弱,是一派的淡漠,眼底流露出的坚定和隐秘到看不清的奇怪的神情,直直进入顾元琢心里。

      白青木的瞳仁像星星,此时却也像一片浩瀚无际的汪洋大海,在黑暗的夜色中闪着波光粼粼的光斑,耀眼又让人心向神往。

      “不行。”

      可无论他的眼睛多么的迷人,多么的蛊惑人,也无法改变顾元琢的想法。

      秦玉和顾元琢是一个想法:“元琢说的对,木木,你不合适。”

      “我最合适。”白青木反驳。

      “我身体不好,没了就没了,你们都健健康康的人,白白搭进去算怎么回事?”

      白青木的声音轻柔,他凝视火堆,伸出双手去触碰火焰,微烫的触感,白皙的手指被火光在地上照出修长的影子,他自娱自乐似的左右翻了翻手掌,地上的黑影也跟着动了动,仿佛在共舞。

      “你是神仙吗?身体不好怎么了?身体不好就活该去送死吗?”林闵陶少见地发了脾气,他冲白青木没好气地说着,“大家都知道这是一条死路,谁爬不是爬,总会有别的办法的,你少想这些有的没的!”

      林闵陶气不过,哼了一声也垂着头不再说话。

      半晌后,一直没说话的沈末忽然开口:“你的确不能去。”

      白青木闻声,也只是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

      沈末微微叹气:“你身体不好,万一连外圈的风尘都穿不过去,那不也是白白把自己搭进去了?”

      “我不会有事的。”白青木轻轻反驳。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别人他是不一样的,也不知道该怎么理清自己脑子里的那些东西。

      白青木隐隐觉得他与台风眼的某样东西互相吸引着,他靠近那处时心脏里的钝痛现在都还让他心有余悸。

      这让他觉得,破坏防御系统这件事,非他不可。

      “胡说什么?”顾元琢压制着隐隐的怒气,极力压下想要斥责他的冲动,耐心劝导,“你擅自进去了,A市的人呢?你都不要了?时家的那些人,你的弟弟,你的哥哥,这些都可以弃如敝履不屑一顾吗?”

      “你要不要想一想他们现在在做什么?说不定海上到处都是他们的人手,无人机也全部都出动了。”
      “你猜他们在干什么,白青木。你说他们费这么大力气是在找什么?”

      顾元琢好像在控诉他,控诉他将生死置之度外的“豁达”,控诉他“自私”。

      原本白青木是没什么别的情绪的,甚至他并不觉得自己会一去不回,所以一直都在客观的陈述他自认为的事实。

      可此时顾元琢的话好像锋利的锐刃,字字泣血,让他不得不去想他没有考虑过的东西。

      参加节目之前,时景堂就因为担心他劝他不要来,可他还是固执地来了。
      要是他回不去,时景堂恐怕要自责死,说不定还会哭鼻子。

      这样想着,白青木忽然就红了眼眶,扬起脸直视顾元琢,带着几分不满和幽怨说道:“都怪你。”

      他声音软绵绵的,大概是触到了他的情绪,声音里还带着点儿鼻音,像被剪了指甲的小猫,挠的人心里直痒痒。

      顾元琢喉结微不可察的缓慢滚动了一下,眼神瞬间晦暗不明,哑着声音问:“怪我什么?”
      “都怪你,反正都怪你。”
      顾元琢:“……”

      白青木不讲道理,把自己忽然伤感的情绪统统都怪到顾元琢身上,却不讲具体怪他什么,让顾元琢莫名其妙地背了一口黑锅。

      “好,怪我。”顾元琢没法,只好承认他的错误。

      的确也怪他,节目是他组织的,遇上这些,他脱不开责任。

      秦玉等人:“……”

      世界一定是一个莫名其妙的joker!

      “怪你什么?”白青木又说。

      越来越不讲道理了,顾元琢逐渐招架不住,于是只好轻咳一声,将话题拉回来:“怪我不让你去送死。”

      白青木:“……”

      他噎了一下,微微耷拉着嘴角,像是在撇嘴,还是坚持自己刚才想法:“不行,就得我去。”

      “理由。”
      “没有比我更合适的人了。”
      “理由。”
      “我不会死的。”

      “理由!”顾元琢锲而不舍地叫他给一个理由,可白青木说来说去都是这几句话,顾元琢还想说什么,却又怕将他惹急了,怕他哭鼻子。

      白青木深吸一口气,擦了擦还没来得及掉下来的眼泪,说:“你相信我,我不会有事的。”

      所有人都可能送命,只有他不会,只有他不会送命。

      顾元琢头一次觉得这孩子真是像极了一头倔驴,说什么都不听。

      “白青木。”
      “嗯?”

      “先不说了,天不早了,你休息吧。”顾元琢直接打断施法。

      秦玉见状忙开始附和道:“对啊对啊,该休息了,先养精蓄锐,肯定不会只有这一个办法,明天精神好一点了我们再想其它的办法!”

      “……”

      今天消耗确实很大,顾元琢叫他休息也不止是单纯的为了让他停下那听起来不切实际的想法。

      连着几天没好好休息的顾元琢都有些力竭,何况是今天在外边疼出一身虚汗的白青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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