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能失陷I》二九莫以风

25、Chapter23

　　10分钟后，技术调查科。
　　原本正在家里洗澡的余紫涵接到了陆清离的紧急电话，她胡乱地擦了两下身子，妆没化、头发也没吹地马不停蹄地赶到了联邦警署，
　　果不其然，刚到调查科门口，她就看到了靠在墙上、神色有些严肃的陆清离。

　　“夏烨怎么样了？”余紫涵甩甩发尖的水珠，她弯下身，用ID卡刷开了技术科的大门。
　　“还没联系上”，陆清离摇摇头，跟着余紫涵走进办公室，“不过颜队和秦语澜已经在去的路上了，等会应该会有眉目。”

　　余紫涵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她那8个屏幕前，屏幕亮起，摄像头对准了她的瞳孔解锁了虹膜密码，接着‘滴滴’两下，手环上的灯光闪烁，技术科在眨眼间连上了所有SIN警员的定位和通讯系统。

　　“小颜队小颜队”，余紫涵按下麦克风，“我是余紫涵，你听得到吗？”
　　“......听得到。”一阵悉悉索索后，颜鹜清晰的声音从通讯另一头传来，“余姐，我和秦副队正在从中心区赶往南区南侨和徐汇的交界处，目前正在中南环高架靠近立沙路的出口，你那边地图定位和我口述的一致吗？”
　　余紫涵瞟了一眼地图上的小红点：“一致。”她肯定地回复。

　　一般来说，警员在出任务的时候是不需要口述位置信息的，
　　目前的定位系统已经非常先进，精准定位、实时更新，余紫涵甚至可以用技术科的电脑直接单方面打开监控视频，从第一视角实时观察现场的情况。

　　但这次夏烨的失踪和警署的通讯定位系统有着非常大的关系；有科技就有漏洞，有时候最传统的方法反而可能是最安全的。

　　“收到。”颜鹜的声音再次从通讯中传来，现在的他听上去比刚才要镇定得多，“离到达目标地点大概还有10分钟。余姐，我这边就先静音了，有事我们随时联系。”
　　“好。”

　　余紫涵点下静音按钮，指尖顺了顺有些凌乱的湿发，缓缓呼了口气，
　　但还没等她彻底放松下来，一只修长的手夹着上好的果味烟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余紫涵毫不客气地接过烟，从抽屉里翻出印花打火机给自己点上，“说吧陆队，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我要借用你在警署的□□权限。”陆清离倒也不拖沓，直奔主题。
　　“哦？”余紫涵颇感兴味地挑挑眉，“拥有□□的人很少，要是我借你的这事儿被发现了，可是要受到违规惩处的。”
　　她长长地吐了口烟圈，神色晦暗不明地沉默了几秒：“——借给你可以，至少先告诉我要做什么用。”
　　陆清离没有马上回答，他也从盒子里抽出一根烟，猩红的火光闪起，男士烟的辛辣味瞬间充斥了整个办公室。

　　“我还以为，不管我们做了什么，你全都了如指掌。”陆清离开口，缓缓看向余紫涵。
　　“——呵”，余紫涵冷笑了一声，“我是知道，但我更想听你自己说出来。”
　　陆清离没有回答，办公室内一阵沉默。
　　过了一会，余紫涵忍无可忍地把抽到一半的烟掐灭在桌子上，愤怒起身：“私下调查原修的案件是会被开除的你们不知道吗？！”她呼了口气，“颜鹜任性也就算了，毕竟他有后门。但你呢？你的脑子是被驴踢了吗？怎么拦都不拦一下，还帮着他胡作非为？？”
　　陆清离神色有些难看：“——余科长，注意你的言辞。”
　　余紫涵翻了个白眼，她用力将手里的烟扔进垃圾桶，愤愤地坐回了自己的座位。

　　“行吧，你是领导，我不跟你争。”
　　余紫涵掸掸桌子上的烟灰，大剌剌地把鞋一甩，双脚一翘；
　　理论上，特警队队长和技术科科长属于同级，但在联邦警署，同等级职位的外勤一般比内勤高半级：“但帮你这个忙是违规的，没人规定领导违规下属也得跟着帮忙吧，我不帮。”

　　“我没叫你帮我”，陆清离淡淡地说，“我是在给你一个选择知道真相的机会。”
　　余紫涵嗤笑一声，倒没有回怼。
　　“你不好奇吗？收容所那边一直在给你异能者相关的资料，这些资料基本都非常前沿且准确，你难道不想知道他们到底在干什么，又是怎么得出这些结论的？”
　　“几乎每一起涉及‘收容所’的案件，SIN和技术科都会以这样那样的理由被调离，你不想知道这背后的原因是什么？”
　　“当然，你可以选择和之前的我一样做一个完美的下属：不让干的事情不去做，没有说的事情不去问。但安全并不代表真实，我现在更想要真实。”
　　“你是说颜鹜更想要真实吧？”余紫涵翻了个白眼。
　　“不一样么？”陆清离轻声一哼。

　　办公室内安静一瞬，余紫涵眉头微皱，有规律地用指尖轻敲着桌面。
　　“你问我要□□，是因为‘收容所’就在警署内部？”她缓缓抬眸，“署长曾说她不清楚收容所的内幕 ........她在隐藏些什么？”
　　“我不知道”，陆清离耸耸肩，“或许你可以帮我们找到答案。”

　　‘滴答、滴答——’，时间仿佛过了一世纪那么长；
　　终于，在颜鹜和秦语澜即将到南侨路的时候，余紫涵打开手环，虹膜解锁，‘唰’地一下，权限被转移到了陆清离的手环上：“□□的权限给你了，不过‘收容所’保密级别很高，我不能保证它一定有用。”
　　她继续道：“警署的监控系统每个月都要更新，我已经把更新时间调到了今晚的8:45，也就是15分钟后。但是记住，你只有2个小时，2小时后，如果被人发现了，不仅你，还有我和小颜队，我们谁都说不清。”
　　“嗯。”陆清离翻看了下手环上的权限，抬脚就要往外走。
　　“对了！”余紫涵叫住陆清离，一阵急促的风呼啸而过，回过神来时，陆清离稳稳地接住了自己的TFT。
　　“你的枪更新好了，带着吧。”余紫涵紧盯着屏幕上颜鹜和秦语澜的定位，没有回头，“时间紧任务重，我没时间教你了，具体功能你自己摸索。”

　　陆清离扫视了下更新过的TFT，随即把它熟练地插在腰间，
　　在彻底走出技术科前，陆清离微微停下脚步，语气终于缓和：“谢谢，那颜鹜和秦语澜那边就拜托你了。”
　　余紫涵冷哼一声：“这是我的工作，我当然会做好”，她冷冷道，“但今天‘收容所’的事你依旧欠我个人情，以后记得还。”
　　陆清离淡笑出声：“——行。”

　　*

　　高架桥上车流攒动，明亮的车灯不断交替闪烁，
　　颜鹜盯着地图上的目标红点突然解除了自动驾驶，“就在这个附近对吧？”他语气肯定。
　　秦语澜还没来得及回复，颜鹜自顾自地拉个档，以极快的速度biu地一下擦着旁边的车冲了出去——

　　距离夏烨失踪已经足足过去了一个小时，颜鹜也从一开始的焦急到现在逐渐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警车快速驶下高架，大马路上，南区畅通无阻的交通让颜鹜微微舒了口气。
　　他轻轻后仰靠在椅背上，抽空瞥了一眼表面云淡风轻，实际焦虑到连手指都在发抖的秦语澜：“.....夏烨会没事的”，他微微一叹，“你也别太担心了。”

　　‘呲啦——’一声，红白相间的特警车顶着明晃晃的警示灯轰鸣着停在了南侨和徐汇的交界的交界路口。
　　南侨和徐汇都是维港市的闹市区，南侨是著名的购物地带，而徐汇则是金融中心；
　　一般来说，晚上8、9点正是打工人们下班吃饭、逛街购物的最佳时间，但不知怎么，这个本应人潮涌动的交叉路口此时竟然一个人都没有，而且周围还弥漫着丝丝诡异的雾气。

　　颜鹜轻轻拨了拨面前的白雾，另一只手放在腰间的钛合金短刀上，眉头微皱：“秦副队，这里好像有些不太对劲。”他弓起身子走到秦语澜前面，将女警挡在了自己身后。

　　越往里走里周身的雾气越浓，店铺和街道逐渐模糊，一阵微风刮起，这个近35度的炎热的夏天竟然泛起了一阵阴嗖嗖的凉意。
　　“停下，别往里走了”，颜鹜心中俨然升起一股不好的猜测，“这里肯定有问题，我们先联系技术科。”

　　同一时间，
　　余紫涵看着地图上突然开始若隐若现的定位点，猛地坐直；
　　她三两下点开麦克风就开始呼叫：“小颜队，小颜队，你听得到吗？”
　　那边没有回应。
　　“小颜队？！”余紫涵有些急了，她输入一串密钥准备强行打开监控摄像头。
　　‘滋滋、滋滋——’
　　两声像信号干扰的卡顿过后，颜鹜的声音终于从另一头传了过来：“......怎么了余姐，你叫我？”
　　摄像头被打开，余紫涵看到了一如平常的繁忙街市：“我看到你们的定位有点问题就赶紧来问问。怎么样，你们那边都还好吗？”
　　“.......没什么问题”，颜鹜周围嘈杂的人声和汽车的鸣笛逐渐变清晰，“就是人太多了有点吵，而且目前也没找到夏烨的踪迹.......”
　　“没事就好”，余紫涵放下心来微微了松口气，“夏烨会找到的，别担心。你们现在没有轮梭轻甲和TFT，万事一定更加小心，有问题记得随时call我。”
　　“放心吧，我会保证他的安全。”这是秦语澜的声音。

　　“怎么，还没联系上吗？？”
　　颜鹜和秦语澜周围的雾气越来越大，白色如浓烟一般的颗粒渐渐弥漫到两人脚下，像蛇一样将他俩环绕；
　　颜鹜没有丝毫迟疑，突然虚抓住秦语澜的手臂就带着她跑向来时的路口——

　　“通讯显示对方已接入通话。”秦语澜一边狂奔，一边再次按下紧急通讯的按钮。
　　“这个区域果然被人动了手脚”，颜鹜皱起眉毛，他拔出腰间的短刀，‘唰唰’两下，面前的白雾被一劈两半形成一条狭窄的通道，
　　“——敢在闹市区动手，这些人也太无法无天了！”

　　不知跑了多久，颜鹜边拉着秦语澜躲避身后如巨蟒一般的白雾，边抬眼看看周身，突然发现一切都变了样：
　　没有楼房、没有车辆、也没有人群，颜鹜和秦语澜来时的路口也早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更加阴森且无尽的纯白。
　　空间开始逐渐失去维度，一切都变得扁平而压抑，仿佛在一张永远也看不到尽头的白纸上奔跑着。

　　“小颜队，我们走不出去了。” 逃命中，秦语澜突然给出了一个肯定的陈述。
　　颜鹜没有回头，依旧用短刀尽力开辟着通道：“我知道”，他说，“但至少现在我们能确认，夏烨他不是自己失踪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