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案，还得防着被掰弯》susanlt

17、“脏了的男人，我可不要。”

　　“脏了的男人，我可不要。”

　　听见这句，霍攸猛然抬眸。

　　身前男人又逼近了几分，这人压迫感太强了，眸眼漆漆紧盯霍攸，硬生生将霍攸逼成了一支半开张的弓。

　　霍攸启声，“不是说…嫌我脏吗。”

　　细微动作落进男人眼底，顾熠挑挑眉，凑近霍攸耳根，带着几丝讥笑，“真想让你瞧瞧，你现在这个模样。”

　　话语连同唇舌，一并烙在霍攸耳根。霍攸下意识后撤，可顾熠却顺势跟来，步步紧逼。一张冷峻的脸在霍攸眼底蓦然放大，霍攸一怔，正想张口叫他的名字，胸前却倏忽一凉。

　　霍攸像是被人点了死穴，愣怔间，只见那人薄唇一顿，“好脏。”

　　男人表情隐没在晦暗光线、看不真切，浓重的窒息感铺天盖地，席卷而来。霍攸脸色一沉，翻身离开，却被男人倏忽擒住。
　　霍攸一滞。顾熠轻轻一扯，将霍攸重新拽回了怀中，呼吸重新黏腻起来。

　　“少爷，少爷…”

　　霍攸呼吸一顿，他蹙了蹙眉，眼前那张冷漠面容已然消散，霍攸睁开了眼。傍晚微光，顺着百叶窗缝隙透了进来，马伯一脸担忧立在床边，“少爷…您没事吧？”

　　霍攸下意识瞥了眼周遭，是在家里…自己的床，方才那身影…原来只是一场梦。霍攸迟缓启声，“马伯，我…怎么了？”

　　“少爷，自从那晚您晕倒以后，已经睡了整整两天了，不过醒了就好，醒了就好…”马伯那张沧桑又略显可怖的面容露出了难得的温情，“少爷，起来喝点粥吧，我已经命人在煮着了…”

　　霍攸点了点头，正打算从床上下来，随即一顿，“马伯，你先出去，我换个衣服…”

　　马伯点点头，一瘸一拐带上了房门。

　　霍攸下意识捏紧被角，洁白的床单，脏了。霍攸眉头更深了，他烦闷地拎起浴巾进了浴室，橘色暖灯打在米色瓷砖，浴室腾起了细密水雾。

　　“对了少爷，血衣…已经找到了，等您用完餐，我们去趟警局。”

　　“警局？”霍攸一怔，热水顺着脖颈流遍全身，又温又热，像是一瞬又回到了那个躁动梦境，霍攸呼吸一促。

　　“嘭”，霍攸五指青葱细长，他缓缓收紧，重重砸在浴室瓷砖。

　　可是令人绝望的是，霍攸居然臆想出了男人冷漠瘦削的身形，“下手这么重，不疼么？”

　　霍攸蹙眉，脸色沉得可怕，“滚。”

　　“滚？”他缓缓靠近，“都已经在梦里陪你一晚上了，也不说补偿一下，就要我滚？”

　　霍攸一怔，慌忙关了淋浴头，抱着浴巾匆匆离开了浴室，“马伯。”

　　“少爷，怎么了？”马伯立在门外应声道。

　　“没事…”霍攸舒了口气，瘫软陷落进了软暖的沙发。

　　“少爷，需不需要我安排人陪您睡？”半晌，门外传来马伯踟蹰试探的声音。

　　霍攸一怔，眼神微微涣散，他扯了扯唇，“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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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报告，顾队，外面来了俩人，说要报案。”新来的实习警员小杨儿年纪还小，清晨畏手畏脚跑来向顾熠汇报。

　　昨晚刚通宵出警、还没刚迷糊两分钟，被她硬生生给叫醒了。顾熠蹙了蹙眉，无意识地“嗯？”了一声。

　　鼻音好重，小杨儿一愣，心中已然开始“啊啊啊啊啊，顾队这清晨鼻音也太…温柔了”。

　　不过还没刚在温柔中沉溺半秒，顾熠揉了揉惺忪睡眼，轻咳一声，“报案？那你倒是带去核实啊，来找我干嘛？我是能帮你核实还是能帮你破案，案子是我犯的是不是？”

　　小杨儿一怔，慌忙解释道，“不是，顾队，是他们非说要你…”

　　“他们说什么你做什么？他们给你发钱了？我是三陪吗，客人点我，我就得上？”顾熠挑了挑眉，一张棱角分明的侧脸隐没在清晨微光，他微微压了压警帽帽檐，遮了遮落在眼角的光。

　　“不，不是…他们是说这案子是你这几天前负责侦办的。”小杨儿被怼得哭丧着脸，慌忙摆手。

　　“我？”顾熠微微蹙紧眉头，刚回来没几天，除了帮隔壁小区大爷找回了一条走失的狗，就是在协调邻里装修噪音问题，哪有什么案子侦破。

　　顾熠蓦地沉了脸，半张脸隐没进了房内阴影下，“报案人什么体貌特征？”

　　“一老一少。年轻的那个高高瘦瘦、戴了副金丝眼镜，还打了个耳钉…”小杨儿犹豫片刻，心下打量着要不要说“挺帅”之类的，踌躇间，只听顾熠冷哼一声，“扎了个耳钉、左臂有纹身，一看就是那种…撩人无数、睡完就跑的斯文败类是吧？”
　　“……”

　　顾熠话毕，空气安静了，小杨儿下意识嗅到了几丝危险气息，可是嘴巴总比大脑跑得快，“顾哥，他是不是绿过…”

　　话音未落，顾熠视线已然轻飘飘落在了她身上。她只觉浑身泛冷，嘴里剩下的半句没刹住车，一溜烟儿全跑了出来，“绿过你…你妹啊？”

　　顾熠半口茶水差点喷出来，他蹙了蹙眉，终于反手盖上了老干部茶缸，“我没妹。”

　　“哦哦”，小杨儿见状乖乖闭上了嘴，本来想说，是不是绿过你，幸好及时刹住了车，火气那么大。

　　“还站着干嘛，带他们去调查啊。”

　　“啊？”小杨儿差点惊掉了下巴，“顾队，我原先都是做些辅助工作，这次是让我来负责调查吗？”

　　顾熠挑眉，“你说呢，反正我没空。”

　　小杨儿一脸“我信你个鬼，最近你不是在抓狗就是在抓装修，鬼才信你没空”的表情，不过一想到“斯文败类海王居然绿了顾队”，她心软了几分，立马比了个“OK，我懂了”的手势，乖乖退出了办公室。

　　半晌，小杨儿尴尬又忐忑地正了正帽檐，她轻咳两声，故作镇定道，“霍攸、马甫南？”

　　“嗯”，霍攸微微抬眸。

　　小杨儿挥了挥手带着两人进了审讯室，“跟我这边来吧，坐，说一下情况。”

　　霍攸环顾四周，这才蹙了蹙眉，“你们顾队呢？”

　　小杨儿心道“果然有关系！这就开始问了！”她装作一脸风轻云淡，“啊？顾队在忙另外急事，就先不过来了，我来负责就好…”说着，她挤出了一个自认为温柔得体的微笑。

　　霍攸点了点头，没有作声。

　　“我去趟洗手间。”见霍攸起身，小杨儿慌忙也站了起来，转动了审讯室门把。她一边招呼霍攸，“知道在哪吗？”一边却被门外防窥屏立着的身影给吓了一跳，下意识脱口而出，“顾队，你怎么在这儿？要旁听吗？”

　　未及顾熠回话，只觉身后的霍攸步子一顿，原本温柔的声线此刻却出乎意料的冷漠，“没必要旁听吧，顾队业务繁忙，也不能事事躬亲。”

　　小杨儿闻声一怔，顾熠的脸蓦地一沉，他捻了捻手中资料，“不用旁听，只是怕你不了解案件细节，我专门打印了点材料。案件既然已经分给你了，你来处理就好。”

　　顾熠将一沓资料递给了小杨儿，擦肩而过的瞬间，他居然笑着拍了拍小杨儿肩膀，“加油。”

　　小杨儿一怔，当即愣住，脑袋全是方才顾熠那个温柔的笑。他是吃错药了还是没睡醒？怎么突然这么温柔？糖衣炮弹受不住啊！难道这是新晋职场PUA手段，先打压然后鼓励式教育？

　　小杨儿还没从温柔炸弹中反应过来，只听身后的霍攸嗤笑一声，长腿一迈离开了。

　　小杨儿慌忙摆了摆手，“喂，你知道卫生间在哪吗？”

　　走廊上那个修长挺拔的身影压根没回头，“熟得很。”

　　？？？

　　小杨儿挠了挠头，来不及仔细咂摸这两人的行径，挠了挠头回了审讯室。

　　霍攸翻下马桶盖，坐着点了支烟。他蹙了蹙眉，盯着指尖忽明忽暗的火光发起了呆。侧门突然传来一阵窸窣，似乎有人进来了。

　　“听说你把凶杀案分给小杨儿了？”

　　“嗯。”

　　这声“嗯”让霍攸指尖微微一颤，是顾熠的声音。霍攸缓缓弹了下烟灰，厕门外两人的对话依旧继续着。

　　“你不怕吓到人家小姑娘？亏得小姑娘还这么喜欢你，上来就让人家负责凶杀案。”

　　“喜 欢我？”霍攸扯了扯唇，他坐在马桶上都想象得出顾熠那副云淡风轻而又后知后觉的欠揍模样，“你哪只眼睛看出她喜欢我了？”

　　“你啊，多上上心就知道了。”男人轻笑了几声，水龙头一阵冲响。

　　“不抽一根再走？”顾熠倚在墙边，潦草地抬了抬头。

　　“不了，跟你这种榆木脑袋没啥好抽的…”说着，那警员甩了甩手掌水珠，离开了。

　　霍攸的烟已经烧到了头。透过虚掩的厕门，能看到顾熠倚在墙角的侧影，霍攸等了半晌，实在有些坐不住了，但是无奈顾熠的那支烟还没开始，他顺着裤缝摸进了裤兜，掏出了烟和打火机。

　　霍攸蹙了蹙眉，只得轻叹口气，百无聊赖地等待着。半晌，他再次透过虚掩的门想瞥一眼顾熠的抽烟进程，却只见那人正踏步朝隔间走来。霍攸一惊，下意识掩住门、伸手拉上门栓。却被顾熠抢先一步，“你小子又在这带薪划水是不是。”

　　“嘭”，话音刚落，顾熠用力一把推开了厕门。

　　四目相对间，两人尴尬极了。霍攸脑海居然不受控地闪现过两人初相识在卫生间接了吻的画面。妈的…脸控制不住地…红了。

　　霍攸轻咳一声，“不长眼啊，看见有人还硬要进。”

　　可是面前那双黑色皮鞋却没有半点离开的意思，霍攸不禁抬眸怒斥，“喂，这里有人，麻烦警官…”霍攸一顿，他微微抬了抬那支即将燃尽的烟，指了指旁边的隔间，“滚远点。”

　　听闻此言，顾熠忽地嗤笑一声，他居然凑着霍攸抬起的烟还燃着，将自己手里那根凑了上去，“借个火。”

　　霍攸一顿，简直像是被马蜂蛰了一样，“滚。”

　　顾熠成功点燃了烟，顺势抽了口烟，缓缓吐出了眼圈。他轻轻抬脚，一双黑色皮鞋猝然落在了霍攸的马桶盖上，“怎么，在警局也敢吼警察？”他微微挑起眉，语气轻佻，“少爷，您这不是已经干完事儿了吗，让给我呗。”

　　霍攸身子一僵，此刻的姿势因为皮鞋的介入愈发诡异而尴尬，他微微往后挪了下，伸手怦然关了下厕门，“□□妹！”

　　厕门狠狠撞上了顾熠左腿，顾熠闷哼一声，漆黑眼眸藏了几丝愠怒，他故意扯唇一笑，“哟，你这种人，还有这种功能呢？”

　　霍攸惊悚抬眸，一脸的难以置信和不可理喻，“顾熠，你不是说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吗？现在连个厕所都要和我抢，难道你顾大警官，非要体验我这种人坐过的马桶？”

　　“你放心，像你这种人人都能上的马桶，我顾熠一点都不想上”，顾熠扯了扯唇，收回了马桶盖上的脚。

　　话音刚落，霍攸面色一白，他猛地关了门，狠狠按下马桶键，马桶的轰响一瞬盖过了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