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案，还得防着被掰弯》susanlt

18、“少了男人，一天都不行么。”

　　霍攸闷不作声回到了审讯室，小杨儿一边捻了捻文件，一边蹙起了眉，烟草味太重了。她伸手从抽屉扯了根真知棒，“喏，给。”

　　霍攸一怔，“给我？”

　　“烟瘾太大的话，可以吃点糖转移下。”她顿了顿，似乎不知道该不该说，“抽屉里的糖全是给顾队那个老烟鬼准备的…”

　　霍攸微微抬眸，眼底闪过一丝讶异，他随之敛了眸，默不作声接过那颗糖，五指微微收紧。

　　“刚才我已经基本了解情况了，你们提供的信息很有用，车主和血衣我们会核实，耐心等下。”小杨儿合上笔记本，瞥了霍攸一眼，马尾辫高高翘起、掉头离开了审讯室。

　　刚一出门，小杨儿蓦地敛了笑，她顿了顿，伸手推开了监控室大门。

　　“顾队，你说…要不要提醒下那个霍攸提防点家佣？虽说现在证据已经直指疯子入室杀人了，但是…万一是合伙杀人呢？”
　　小杨儿心虚地瞥了顾熠一眼，“万一林松只是个运气不好的替死鬼，那现在霍攸岂不是…很危险？”

　　顾熠漫不经心地抬了抬眸，“如果家佣和疯子合伙谋杀霍攸，你觉得…疯子还会认错谋杀目标？”顾熠顿了顿，“小杨儿，你还记得疯子是在哪接的谋杀任务吗？”

　　小杨儿倏忽抬眸，“就在你们那天去的瑞进医院附近？”

　　“对，所以疯子的目标是霍攸，这点肯定毋庸置疑。我想…那晚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导致疯子不得不调整了计划、转而杀掉了林松。”

　　“会不会是被发现了、杀人灭口？”

　　顾熠摇摇头，他再次将视线落回监控屏幕。那上面正投放着审讯室内的一举一动。晦暗光线下，霍攸一脸惘然，马伯紧挨着，也静悄悄的。

　　顾熠沉思片刻，紧抿一线的唇微微开启，“医院那边…有线索了吗？”

　　“周颖确实就在瑞进医院供职，而且你们去医院那天，她确实就是当班医师。不过目前尚没有查到任何直接证据，能表明她就是疯子上线。”

　　顾熠点点头。

　　“顾队，这个周颖医生和你们有过节吗？”

　　“嗯”，顾熠敷衍一笑，若有似无地轻叹了口气，“确实…有点私人恩怨。”

　　顾熠那抹漫不经心的笑，瞬间击中了小杨儿的脑袋，电光火石间她不禁惊呼，妈呀，难道…

　　难道顾熠的女友周颖爱上了斯文败类霍攸，被渣男霍攸骗心骗身之后惨遭抛弃，于是周颖恼羞成怒买凶杀人？

　　一时间，小杨儿望向顾熠的眼神多了几分怜悯。不过顾熠压根没有察觉，眉宇依然冷峻，“行了，你去忙吧…”
　　“好的，顾队。那我要不要提醒下霍攸提防着点？”

　　顾熠视线落回监控屏，“不用，我提醒过了。”

　　“哦哦，好…”小杨儿一边答应着退出了监控室，一边心里默默吐槽，“你会提醒他？你提醒个鬼！他可给你戴过绿帽子，你巴不得他出事呢…”她蹙了蹙眉，心里蓦地对柔弱斯文的霍攸多了几分同情，“人长得帅，被女人喜欢，也是一种罪过。”

　　小杨儿这一系列心理变化，顾熠自然无从知晓。此刻已然被咒骂成为“黑心鬼”的顾队端起老干部茶缸呷了一口，“咳…”

　　刚入口的茶水立马喷了，他直愣愣盯住了屏幕。今天霍攸套了件宽松白恤，领口微微敞开，尤其是从上往下俯拍监控的角度。他漫不经心拨开糖纸，修长细指倏忽收拢、硬朗的关节微微曲起，戏谑地盯了真知棒几秒。

　　呃，这个眼神…

　　顾熠只觉轰然，他不可抑制回想起过往经历。一瞬面红耳赤，他扯过茶缸，猛地呷了一口。果真…男人啊。

　　“顾队？”

　　“嗯？”顾熠一惊。

　　“顾队，今天你值班是吧。哦对了…霍攸怎么办？要放他回去吗？”

　　“找个理由把他留下吧，让他回去也不安全。”

　　“好的！”小杨儿一蹦三尺高，顾队还是面冷心善，就算被绿了，也能以德报怨，呜呜呜！这样的顾队怎么可能有人不爱！那什么周颖…简直渣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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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低垂、天边零星坠着几点星子。顾熠推开窗，半倚窗台，指尖烟火明明灭灭。

　　“叮”，手机蓦然一响，顾熠曲指，“喂？”
　　“老大。”
　　“覃川？”顾熠一愣，心头倏忽涌过一丝喜悦，“你小子这些天跑哪去了！”

　　出乎意料，覃川沉默了，半晌他启声，“老大，周颖这条线，你不要再追查下去了。”

　　顾熠一愣，方才丝丝缕缕的欣喜蓦然消散，他微微哑了声，“给我一个理由。”

　　“这件事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相信我，不查，才是最好的选择。”

　　“覃川，我们是警察。”

　　“就因为你是警察…”对面忽然嘈杂繁乱起来，“嘟嘟”，电话猝然中断。

　　顾熠五指微微收紧，覃川怎么了？为什么不能查下去？好不容易死里逃生的周颖到底为什么非要卷土重来除掉霍攸？

　　一团杂乱无章的线头，丝丝缕缕缠绕成扣，顾熠脑袋快要炸了…他抬了抬眸，视线不经意扫过监控，他腾得站了起来，“霍攸…不见了？！”

　　“审讯室人呢？”

　　“啊？”老张睡眼惺忪，“哦，你说高高瘦瘦那个小眼镜？”

　　“人哪去了？”顾熠蹙了蹙眉。

　　“他说去旁边酒店开个房睡觉…我看他一个人坐着也挺可怜，寻思人家又没犯事儿，就答应了…”

　　顾熠脸色倏忽一沉，“哪个酒店？”

　　“啊？”老张一懵，“我估计就旁边那家吧…这附近哪还有其他的？”

　　“……，让你看个人你他妈都看不好。”顾熠不敢再作停顿，生怕霍攸会出事，长腿一迈出了门。

　　徒留身后老张已然凌乱，霍攸178的身高、显然已经是个成年男子，还用…看着？这是公安局还是托儿所啊！
　　但显然顾熠并不这样想。夜色浓重，漆黑沥青马路、绿叶合抱的梧桐影影绰绰，夜静得有些骇人。
　　顾熠只觉胸腔压了一团躁郁的火，叫嚣着想要冲出来，燥，燥得直想跳脚。他曲指攥住手机，抬眸瞥了一眼，这小旅馆…脏兮兮的玻璃门、半亮不亮的霓虹招牌，怎么看…怎么不正经。

　　他推门而入，空调冷风混着劣质烟草。前台瘦瘦弱弱的老板抓了一把瓜子嗑得起劲儿，随意瞥了顾熠一眼，慌忙站了起来，“警…警察同志，这么晚了，您…您有事吗。”

　　“我找个人。”顾熠轻咳一声，一双黑色皮鞋已然顿住，他微微抬起下巴，眯了眯眼，“有没有一个叫霍攸的。”
　　“嗯？客户隐私…”老板面露难色，在顾熠冰冷审视和沉甸甸的警官证下终于溃不成军，“警官，有…有的。”
　　“房间号。”顾熠中指微微扣了扣木桌。

　　老板眼神飘忽，额头已然冒汗，“房号是302，不…不过…”

　　“嗯？”

　　老板终于绷不住了，“他和我们店服务员是看对眼了，警官，我们小店真是正经营生，可不是…可不是特殊服务。”
　　顾熠一愣，细长睫毛敛至眼尾，一瞬掩住了他的情绪，“你是指…他房里还有其他人？”

　　老板自暴自弃地点点头，又蓦地摇了摇头，苍白地解释着，“警官，真是你情我愿…”

　　“你情我愿？”顾熠五指倏忽收紧，他蓦地噤了声，脸色一沉迈步朝电梯走去。

　　老板慌忙拨通了302电话，重复拨了好几遍，那边才慢悠悠接起，睡意浓重，“喂…”

　　未及启声，只听“嘭”的一声巨响。门被重重推开，“你他妈神经病是不是，半夜了……”

　　剩下半句像是遁入深潭，顷刻没了声音，随之传来一声尖锐的“啊”和男人吃痛的闷哼。

　　“别打了，别打了…”老板摇了摇头，绝望地挂断了电话，“这下…完了，就算是特殊服务也不至于…打这么狠吧。”
　　302已然一片狼藉，顾熠和霍攸没开灯，任由呼吸喷薄在漆黑暗夜，气氛压抑到了极点。顾熠弓腰坐在绒里沙发，冷冷扫了霍攸一眼，抬手抹掉唇边的血，“那是个鸭子吧？”

　　“……”，月色清晖打落霍攸侧脸，他顿了顿，瞬间失了血色，“是又怎样。”

　　顾熠嗤笑一声，他长腿一迈，突然上前压住霍攸。霍攸剧烈挣扎着，可哪里抵得上顾熠的蛮力。顾熠顺势反剪霍攸双臂，狠狠一抛，将他扔在了酒店洁白床单上，“霍攸，你就这么欠吗。少了男人，一天都不行。”

　　霍攸启了启唇，最终还是别过头，选择了沉默。顾熠心里的火冒得更甚，他捏紧霍攸下颌，嘲讽地盯着他，“他上面，还是你上面？”

　　顾熠眸子漆黑，像是山雨欲来前的风卷残云。他将整个身体倾轧过来，一点点逼迫着霍攸后退，直至无处可退。

　　“说话。”双手蓦然加紧了力度。霍攸下意识要逃，却被顾熠一把擒回。

　　“啪嗒”，一声清脆。

　　霍攸诧异地瞪住顾熠，满脸羞愤。顾熠双手却缓缓捉住了霍攸的腰。

　　“为什么？”顾熠声音微哑，他蓦然咬着霍攸脖颈，“那个鸭子哪里好？”

　　霍攸用手抵挡，却被顾熠一股蛮劲儿摔回了床上。

　　“啪”，清晰五指红印落在顾熠脸上，“顾熠，你个王八……”

　　剩余半句被顾熠堵回了口中。于是，顾熠昏了头、失了智、发了狂地循着霍攸而去。

　　痛，很痛。

　　顾熠眸光微微一动，他就是要痛，他要霍攸永远记住，想忘也忘不掉。

　　像是浩瀚波澜中一叶扁舟，一边被海浪拍打着归于海岸，霍攸像一滩稀碎的水。顾不得赌气，霍攸精疲力竭闭上了眼。半晌，他回眸望去，顾熠紧蹙眉头，居然伸手覆住霍攸双眼，声音微微嘶哑，“别看，我…现在不好看。”

　　霍攸心头蓦然微动，像是冰川缓缓崩裂了一道缝儿。他被顾熠那一秒的落寞刺痛了，一个那么骄傲的男人，怎么可能对他说“我不好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