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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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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的电视节目总是冗长而无聊的。娉婷甚至总结了一条规律：节、假日的电视剧几乎是无聊的。这也算是节目编辑的聪明之处了。因为节、假日，若没有其他的休闲计划，看电视便是唯一的选择了。你不得不接受节目编辑的安排看那些冗长的、无任何积极意义的泛滥剧目。收视率升高了，剧组、广告商、电视台各得其所，皆大欢喜。
娉婷关了电视，无端地想到偶尔在公车上听到的形容下岗职工境地的一句话：要么等死，要么去死。
打开王菲的MP3，拨了号上网，娉婷只想在网上找个陌生人随意地说说话。
网络是虚拟的，有人因此而批评它、鄙弃它，娉婷倒认为正因为它的虚拟和不用面对才可以更坦白地说出心中的想法。没有负担，说完之后断线关机，不用担心被看穿的脆弱。
娉婷也有固定的网友，但不常聊，因为娉婷不常上网。
那几个网友都在遥远的城市，娉婷不用担心有直面的一天。
像往常一样，娉婷以“当时的月亮”的昵称进了“丁香雨”的聊天室，在“在线”的列表时寻找喜欢的名字。
有人给娉婷发来了消息，绿色的悄悄话。
“Hi，喜欢王菲吗？”署名是“慢”。
娉婷一笑，回了一行字：
“你的名字很不错。男孩女孩？”
“即便在网上虚拟地对话，娉婷也需要知道对方的性别和年龄。好在大多数人对这两点是不隐瞒的。
“女孩。你呢？”慢问。、
“me too。”
“哦。”
“几岁了？”娉婷问。
“20。”看着屏幕上这个数字，娉婷有点感动。花样的年华，正是读书的年纪，该是简单的。
“这个年纪让我想到自己的那个时候。仿佛是遥远的回忆了。”娉婷感慨着打出这行字。
很快屏幕上出现了慢的话：“你很老吗？”
娉婷再一笑，顺手送出一行字：
“你这一句话就让我觉得你很可爱，也很单纯。换作我是不会这样问对方的。”
“那不代表你不单纯，只是你更多地站在对方的角度去看问题，更尊重对方的感受。”
过了几秒，屏幕上又现出慢送出的话：
“你懂得如何去爱别人。”
娉婷盯着屏幕上“慢”的红字，想了想，问出了在电话里骆曾问过的问题：
“你认为自己单纯吗？”
敲过回车，娉婷很急切地想知道女孩的答案。很多时候娉婷用这种方式和年轻女孩交流，是想了解她们的心态，想知道城市里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孩的内心深处究竟在想些什么，同时也希冀着可以证明自己并不坚实的立场：每个人的心灵深处都存在着一种最原始的色彩，如生命的本质般单纯而清明。
娉婷期待这个叫“慢”的女孩的回答不要让自己太失望。如果20岁的女孩已经在虚拟的足以坦诚相待的对话中不再有单纯和清明，那这个城市中、这个世界上千千万万的娉婷们将是怎样的一种生活态度？！
大段的文字送了出来：
“其实很意外你会问我这样的问题。很多时候我也会这样问自己，而这时便会心存了一点庆幸。我觉得这么多年过去自己仍然保持了一份很简单的心情，虽然很难，但我还是坚持着。不知道你是不是这样，一个人独自在外工作，面对很多压力，不得不保护自己，想保持单纯的人生态度真的是很难。
所以很多时候我就不说话，或少说话，避免说不想说的话，做不想做的事。”
娉婷在屏幕前舒了口气。虽然这个答案让娉婷有那么一点心酸，但还是快乐的。
“小孩。”娉婷送出两个字。
慢回应了，让娉婷意外的一句话：
“有时候我也喜欢这样在心里称呼有的人。”
娉婷常常不自觉地这样称呼那些单纯的人，而往往会被身边的人问道：你比她们大多少？让娉婷觉得很无趣。次数多了，娉婷便很少再在生活里用这个词。
“对了，刚刚你说你一个人在外工作，你还小呀。”娉婷开始喜欢这个叫“慢”的小女孩了。
“因为一些原因我没有上高中，去年刚刚中专毕业，几个月前去了另一个城市。不管怎样，20岁了，我觉得我应该学会独立地支配我的人生了。”
“你让我感到上大学是一件幸福的事。”娉婷对慢打出这行字。
“是。”
短暂的沉默。屏幕上方有人在无聊地刷屏。
“周末你通常来上网吗？”娉婷问。
“今天第一次。”
“为什么不看看电视或是听点音乐？”
“我刚到这个城市，是租房住的，还没电视呢。”
“哦。”娉婷觉得慢很坚强，又敲出一行字：
“我一直喜欢这种女孩，单纯里透着坚强。”
慢打出一个微笑的表情符，接着是一行字：
“你应该也是这样的女孩吧。我猜你很年轻。”
娉婷淡淡地笑笑，回应慢同样微笑的表情。
“25。”
“像你这样25岁的女孩也不多了。”慢在那头感慨。
娉婷没回应，在屏幕前同样有些感慨。
“我该回去了。我现在在网吧，周围环境很不好。”
娉婷可以想像出来的。燎绕的烟雾，闪得厉害的显示屏，在里面用不了多久就会头晕。娉婷真的觉得自己很幸福了：温暖的台灯，干净的水杯，熟悉的环境，还有喜欢的垫乐，这一切让娉婷安心而幸福。
“好，我看着你下线吧。”
屏幕上映出慢的告别：
“再见。很高兴和你聊。”
娉婷没有问慢还会不会出现，打出最后的“再见”两个字后屏幕上提示“慢离开系统”。
拉着滚动条看和慢之间大段的纯思想性的对话，娉婷有一点点失落。娉婷想，该把自己的OICQ号告诉慢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