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硬将军非要给我当舔狗？》戏京

9、离京

　　晏凌绝已经自行立下军令状，众人也不好说什么。
　　再说这正中李斌下怀，还有何不可呢？
　　他同意晏凌绝出征，并许诺：“待爱卿凯旋归来，育林军的兵权，自然会继续留在晏家手中。”
　　闻言众臣一阵唏嘘，独孤祝的眼神也越发犀利。

　　卯时，李长欢便被乐菅的开门声惊醒。
　　“做什么呢？天都没醒呢？”她被吓得坐了起来，生气地叫唤了一声。
　　关衫紧随其后，也是急匆匆的。
　　只听乐菅大声叫道：“驸马要南下，亲征南诏!”

　　李长欢像是没反应过来似的，不在意地说：“去呗，咱睡。”
　　乐菅见她话说完就要睡的意思，连忙摇着她的肩膀，呼道：“诶喂，咱得一块儿跟去呐，殿下嘞!”
　　闻言，李长欢才终于清醒过来，薄唇微张，不可置信地说：“本宫又不会打仗，跟去做甚？”

　　顿了顿她又补道：“南诏的战事何时轮的到他去掺合？”
　　关衫抚上她的背，轻声解释：“提督死了南诏沦陷，晏将军自请替父补过。”她三言两语便把事情阐述清楚。
　　听了这话李长欢才平静下来：“为什么会这样……”

　　穿戴整齐后，李长欢径直去找了晏凌绝。
　　朝堂最终还是在京中调出了五千兵马，晏凌绝正在兵部处理出征前最后的琐事。
　　听说长公主驾到，他直接就迎了出来。
　　他头发束的一丝不苟站在她面前，只是一夜未眠脸色有些疲倦，胡茬不争气的冒了出来，和往常相比粗糙不少。
　　亏的李长欢从前还觉得他阴柔。
　　都是装出来的。

　　“你要出征？”李长欢开门见山。
　　晏凌绝不知是累的或是还在生昨夜那一巴掌的气，不怎么想理她，像对傻子一般回应：“殿下听说了？这还能有假吗？”
　　闻言李长欢又想起晏凌绝欺骗她的行径，不由得握紧了拳头，手指甲扎得掌心生疼。

　　“本宫跟去，是你的意思？”想到他刚死了爹，李长欢到底没说重话。
　　这个时候了晏凌绝还是憋不住那闷骚劲儿，一脸正经地说：“臣离不开殿下。”
　　李长欢在心里白了他一眼，嗤道：“本宫不需要你。”刚死了亲爹能有这样的心态，她不得不佩服晏凌绝。
　　“可是臣已经向陛下请示了，陛下特意下旨要殿下陪同，”晏凌绝无所谓般地与愠怒的李长欢对视。

　　见李长欢还是不说话，他终于握起她的手，温声道：“前线危险，但臣会守好殿下，京城可就不一定了。”
　　李长欢被他的惺惺作态恶心到了不禁呸了一声，冷笑道：“本宫可以自保，况且没有你，本宫早就南下了，哪里轮的到你来守护？”
　　简而言之，本宫的危险都是你造成的哈。

　　二人不欢而散，回去的路上李长欢平静下来，无奈地看着马车外头出神。
　　其实晏凌绝说的也没错——她本就计划南下避风头，虽说去不了陵洲了，但也算变相地合了她的意。
　　前线虽危险，但京城的尔虞我诈也未必好到哪里去，若是李栎的人调查李斌暴露了，她也难保自己不受牵连。
　　李栎远在千里大可一逃，她可就不一样了。

　　回晏府用了早点，她便收拾起东西来。
　　身为长公主，她和随从要带走的东西其实都不多搬来晏府前他们又才打理过，遂收拾起来也迅速。这一去甚远，除了必要的东西，她可都懒得拿。
　　什么是再买不到的呢。

　　遂李长欢只带了当季她最喜欢的一堆衣服和部分胭脂首饰，除此以外当然还有资产和长公主令牌。
　　连同四个婢女和两个小厮的东西，也才一个马车。
　　临走前她回了趟朝阳宫，和姜有纳三人提起此事，林椹意竟自告奋勇地要一起来。
　　李长欢欣然答应下来，林椹意风趣，想来一路会有趣多了，还会武有底子，拿来当个侍卫也是很不错的。

　　等到巳时李长欢才和坐在马背上威武的晏将军在城门口汇合。
　　出征前有许多仪式朝廷上也要交代的很多，晏凌绝自然脱不开身，按理说李长欢受命一同也该去受几句皇上皇后的教诲。
　　她嫌麻烦也不能保证给他们好脸色，最后便假装不知道了。

　　最后点验一遍军马，军队也就真正的启程了。
　　李长欢在外头透气，上马车时她在梯子上停了片刻，平视身边的无数兵马。
　　五千急行精兵，以及数不尽的军械粮草，汇合在一起的队伍着实是庞大，若不是城门外空旷，还可能站不下呢。

　　朝前看，晏凌绝高高立在马上，正在动员。
　　只是离得有些远，李长欢听不太真切。
　　“快些吧殿下，”关衫见她驻足四处张望，轻轻地提醒道。

　　要远行的马车很大，车厢分了内外两间，虽然都不大，但还是布置出了一张够一人小憩的铺。
　　这一路少说也要半月，李长欢看着马车的布置不由想到这里。
　　她就要这般挤在这间车厢里吗？
　　迟疑了一下，她便在外室就着个舒服的位置坐下了，乐菅和关衫就默默守在外面和车夫一同。

　　马车渐渐开始提速窗外景色越行越凄凉，一不小心风打进来吹得窗帘哗哗作响，李长欢只好扔下刚刚拿起来的册子，把窗子先固定好。
　　很快就要入冬了，想到这里马车正好停下，她拉开门帘示意关衫了乐菅进来坐。
　　这一路她的侍从还是有那么几个的，但其余人都在另一辆马车里，只有两个贴身婢女守在她身边。

　　小姑娘细皮肤嫩肉的，若是一路都在外面吹风，不冻着也难免皮肤皲裂，生了冻疮就更难受了。
　　“不合适吧殿下，”乐菅犹豫了一下，斟酌着说。
　　关衫则一言不发地垂着头。
　　李长欢正继续翻看着带了的册子，闻言透过缝隙看二人没有反应，还这般推辞，不禁眉头一蹙：“本宫让你们进来就进来，很爱吹风吗？”

　　话刚说完，她余光便瞟到一身铠甲的玄色身影掀开了门帘。
　　见状李长欢一惊，下意识地将册子放到身侧。
　　“你来做什么，”她看清来人后，不满地质问。
　　晏凌绝偏头看了她一眼，自顾自地朝内室走去：“睡会儿，”说着已经一屁股坐在了那张如贵妃榻的小铺上。

　　他昨夜没睡一直操劳到现在也的确该睡一夜，不然该从骏马上困得摔下来被碾死了。
　　李长欢没应许也没阻止，啐了他一口：“不忍直视，”说着就偏过头去了。
　　晏凌绝才解开靴子，可能是太累，听了这话也没有多与其斗嘴，只是一把扯下卷门帘的带子。
　　竹帘应声滑落，一瞬便隔绝了内外两室，也将二人的视线彻底隔开。
　　李长欢无语之时，听内室里传来始作俑者一副无所谓地语气说：“那便不看!”

　　闻言她不禁叹了口气，难不成晏凌绝以为这样能气到她？
　　那可真是让他得逞了。
　　说得好像是李长欢在无理取闹一样。
　　想到这里，她旋即一把重重地掀开外室的门帘。
　　关衫和乐菅都被她这动静吓了一跳，车夫也不禁回头一望。

　　“听见没？”她抿嘴冷脸问两人。
　　两人傻愣愣地点了两下下巴，不明所以又有些胆怯地看着李长欢。
　　乐菅摸了一下鼻子，无奈地劝道：“殿下别生气了，驸马一直不都是这样？”

　　思来好像的确如此……在朝阳宫的时候便是，得了宠还老是一副傲娇劲儿。
　　就……就好像是李长欢逼他沦落风尘似的。明明有的事他才是主动的那一方。
　　说到底是那个时候李长欢太宠爱他了，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耐心给他顺毛。
　　“是啊——本宫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烦，”李长欢恍然大悟，只是她现在懒得哄了罢了。
　　乐菅嘟嘴一笑：“是吧，奴婢早发现他贱兮兮的了。”

　　李长欢淡定下来后不禁扶额苦笑：“是本宫着了他的道，”她觉得喜欢，所以就算是个侍卫她也去宠去互，这下好了，真是神似农夫与蛇的故事。
　　说完她话锋一转，“晏修没有自己的马车？”

　　“应是觉得殿下与驸马新婚同乘马车再合适不过，况且驸马又多数时候都骑马，就少备了一辆车，”关衫随口分析了一下。
　　李长欢点点头：“看来昨夜的事竟然没有传出去。”

　　昨夜……新婚夫妻分房而，错了是分院。
　　若是旁人，这都是要和离的征兆了。
　　说完她又让二人进来坐。
　　外室坐三个人虽说不宽敞，但也够了。
　　驸马也已经在内室睡去了，二人自然也没有什么顾及了。进去前，关衫递了一锭银子给车夫：“多谢大哥了，还望路上能多照应。”
　　车夫不是他们自己的人，多少还是要给些打赏。

　　李长欢继续举起册子看书，乐菅不知从哪里扯出一根细绳，拉着关衫一起玩儿翻花绳。
　　见关衫真还玩儿了起来，李长欢忍不住睨了她一眼嗤道：“多大人了，干嘛呢。”
　　“殿下以前玩儿这个不是很厉害吗，要不要再试试，”关衫也不恼，乐道。
　　“本宫懒得，”李长欢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说。

　　二人一同长大，儿时确实有段时间很爱一起玩儿这个，那时候还有江珉和叶小婷一块儿。
　　宾方采不玩儿，就喜欢时不时讽李长欢一句。
　　到现在李长欢都觉得此人幼稚至极，和这翻花绳一样。

　　乐菅笑呵呵地又翻过一关：“殿下玩玩呗，没有智慧的人是玩不了的。”
　　“少来，”说着她便合上书，倚靠在垫子上缓缓迷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