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凛》Q半边

15、15

　　轻谟纳藐，狷藉衅恃。纵岌凌志，嚣盛妄挟。

　　晚上。

　　罗寒躺在床上，盯着手机发呆。
　　宿舍空荡，只有他一个人。头顶的灯管传来隐约的电流声。隔着门，男生们洗漱的吵闹声被减弱。

　　连絮的笑晏占据手机屏幕。

　　他抚摸着她的眉眼。

　　嗡嗡嗡，手机震动。屏幕顶栏弹出消息提示。

　　Tiv琛：【竞赛老师找好了】
　　Tiv琛：【我妈的朋友】

　　罗寒点进微信。

　　罗寒：【钱转你银行卡】
　　罗寒：【再加一个人】

　　Tiv琛：【加一个？连絮？】

　　罗寒：【对】

　　Tiv琛：【没问题】

　　停顿了几秒，万琛补了一句：【加油哈】

　　罗寒瞥一眼消息，锁屏手机。

　　翌日。

　　“我找了竞赛老师”罗寒歪头，看着连絮，“周六试一次课，你有兴趣来听一听吗？”

　　连絮犹豫地问：“那价钱……？”

　　罗寒斩钉截铁地说：“试课免费的”

　　连絮重重点头：“谢谢你，我想去”

　　“周六来接你”罗寒说。

　　周六。
　　试听课居然安排在酒店。

　　宝格丽酒店也是酒店。

　　连絮紧绷着身子和神经，听完了试讲课。

　　老师收拾东西走了。二人将老师送到电梯厅后，折返回来。陷入了沉默。

　　咔嗒，房门关上。

　　连絮拿起书包，看着罗寒，说：“谢谢你”

　　“不要总是跟我说谢谢”罗寒盯着她。

　　连絮觉察出罗寒的锐利，往后退了一步，说：“那我先走了”

　　罗寒猛地上前一步，说：“我可以亲你吗？”

　　第二次。
　　他第二次问这个问题。

　　连絮心地冒出拒绝他冒昧的话语，一出口，变成了——

　　“好”

　　唇舌纠缠，津液搅动。热量于肌肤间游走。连絮迟钝地感知到书桌的冰凉。

　　他的重量是枷锁，是囚牢，是逃无可逃地承受。

　　灯光映成一片眩晕，连絮听见自己的尖叫回荡在房间里。她无助地哭泣，淹没在波涛汹涌。

　　哀鸣成为罗寒兴奋的燃料。

　　凄惨的欢愉。

　　周日傍晚。
　　宾利车停在校园门口。

　　连絮疲惫地睁开眼睛，转头，罗寒盯着她。

　　她想说话，嘴角一动，牵扯伤口。

　　嘶，好痛。

　　司机拉开车门，罗寒先一步下车。他单手撑着车框，弯腰，向她伸手：“能自己下来吗？”

　　连絮艰难地往车门挪动：“可以”

　　嗓子哑了。

　　罗寒轻笑，他小心地扶着连絮。

　　“想把你抱下来”罗寒在她耳边说。

　　连絮推开他，红晕攀上耳垂，说：“别闹”

　　晚自习是补作业刷卷子的时间。

　　连絮奋笔疾书，唰唰唰，笔尖在纸上飞舞。

　　一声轻笑。她转头看去，罗寒在笑。

　　二人跨越了界限，一切礼节都变得虚设。连絮小声说：“笑什么”

　　罗寒没有回答，只是一直在轻笑。

　　半晌，连絮的嘴角勾起。她也笑了。

　　晚自习结束后走回宿舍楼，对于连絮是个艰巨任务。她缓慢地在石子路上走着。

　　路灯昏黄，光线羸弱。

　　罗寒亦步亦趋跟着她。

　　熄灯铃打响，铃声在楼道里回荡。啪，灯灭了。

　　他抱到了她。

　　罗寒站在宿舍中央，头顶的灯管仍有微末的余亮。黑暗天地，彼此的脸越来越清晰。

　　连絮与世界唯一的联系是罗寒。她紧紧搂着他，人类的本能让她担忧自己会摔落。

　　“相信我”罗寒说。

　　闷哼溺在颠簸之中。

　　手电筒的白光一闪而过，罗寒带着她躲到一旁。肾上腺激素飙升，紧张，惊险。她紧绷着神经，不由得颤栗。

　　罗寒宽慰她：“放轻松”，暗处却反其道而行之。

　　宿管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再由近及远。连絮无依无靠地承受罗寒的捉弄。

　　绵长的白天，连絮在课堂上偶尔与罗寒对视。老师的讲题声音变作他胸膛的心跳声，干净整洁的校服隐匿她布满痕迹的肌肤。
　　宣泄的深夜，连絮与罗寒相拥。试题消耗的心神，考试带来的压力。在欲望的奔涌中纾结。

　　他们的远超旁人薄弱的社交界限，渐渐引得注意。

　　食堂里，章漾悦推推连絮，挤挤眼，问：“咳咳，絮神，你跟罗寒什么情况”

　　戴恬卉坏笑：“老实交代，怎么个事”

　　连絮有些慌张，矢口否认：“没有啦我跟他只是朋友”

　　八卦二人组齐声说：“哎呦～只是朋友～”

　　罗寒走过来，拍一拍连絮的肩膀，说：“队太长了，咱们去校外”

　　甚至不是商量的语气。

　　连絮自然地应下。

　　“啧啧啧，只是朋友”章漾悦在身后摇头晃脑。

　　“不要乱讲啦”连絮赶紧跟着罗寒跑掉了。

　　竞赛补习，一周一次，每次三个小时。抛去刷题写作业和吃饭，周六日的时间全缴给宝格丽。

　　套房里有露天泳池。

　　连絮被困在藤椅上，水汽氤氲。她是卷入汹涌的木船，一次又一次的骇浪冲击涤灌。仿佛顷刻间碎裂。

　　彻夜的煎熬才能换取黎明破晓时分的餍足。

　　光线透过窗帘。

　　连絮醒来。

　　罗寒哄她：“出去吃点东西”

　　连絮说：“好”

　　回来的路上，连絮牵起罗寒的手。罗寒单手点燃一支烟，笑了笑，握紧连絮的手。

　　渐变色迈凯伦停在道边，车旁站着一个女人。面容娇艳，风情丰韵，小腹隆起。

　　罗寒停下。

　　连絮看过去。

　　从眼神中，她判断出二人的关系。

　　罗寒熄灭烟。

　　闻着罗寒身上的烟味。连絮想起初见Aura的那一天，想起她的动作神态和表情。

　　这一刻她才懂得Aura的用意。

　　是挑衅。

　　连絮贴紧罗寒的身体，从他的背后去看花语。

　　花语挑了一下眉。

　　罗寒转头看看连絮，再转头看看花语。

　　“什么事？”罗寒问。

　　花语说：“孩子快生了，有些事该做了”

　　连絮松开罗寒，她似乎应该回避一下。

　　花语眼睛弯弯的，看着连絮笑，她说：“小妹妹，别走啊，现在想走可来不及了”

　　连絮顿住，看一眼花语，再看一眼罗寒。

　　罗寒正在盯着她。

　　连絮不知所措。

　　罗寒眼睛盯着连絮，却跟花语说：“我明天回去，他活不过这个月”

　　连絮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罗寒。

　　花语说：“一定要赶在他立遗嘱前动手”

　　“嗯”罗寒抚摸连絮的头发。

　　花语一踩油门，胭脂雪宛如一道红霞，带着花语扬长而去。

　　连絮浑噩地跟着罗寒回到套房。

　　“小絮，不要害怕”罗寒的手指划过连絮颤抖的嘴唇，指尖触碰锁骨，冰凉一路游走，“我不会伤害你”

　　惊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