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凛》Q半边

16、16

　　昭祭谡谡，奠愔虔襟。负祠伫棺，玆以垂行。

　　罗寒迷恋连絮的身体，迷恋连絮的颦笑。失去寝室幽会的漫夜，孤寂难耐，烈火焚烧心神。

　　他邀请她到家中做客。
　　他挽留她在卧房过夜。

　　胴体缠绵，灵魂悱恻。寒风凛冽呼啸，席卷哭声求饶。

　　深夜，空荡的别墅。每一个紧闭的房间都如此肃穆。他在弹钢琴，琴声凌厉，力道狠戾，节奏激快。

　　连絮坐在他怀里，他让她来掌控。

　　却怎么做都不满意。

　　曲谱无休止的延长。

　　连絮一次又一次地贯穿灵魂，勉强达到罗寒的要求。

　　濒临失控。

　　第三天，连絮在罗寒家中客厅见到了万琛。

　　万琛表情淡然，对连絮的出现毫无意外。

　　他礼貌地冲连絮点一点头，说：“你好”

　　连絮抱着书包，磕巴地说：“你好”

　　万琛身上依旧有着火药味。

　　“我先走了，明天见”万琛说。

　　“明天见”罗寒从身后进来，跟万琛打招呼。

　　他转过头，盯着连絮，眼中闪着兴奋，说：“小絮，你跟我走”

　　连絮问：“去哪里？”

　　她的作业还差一张卷子。

　　“去一个好地方”罗寒搂着她，把她带出书房。

　　地下室。
　　啪，灯光亮起，宛如白昼。

　　木箱罗列整齐，墙壁挂满枪械。一眼望不尽的地下室，充斥着浓烈火药味。最远处立着假人。

　　万琛身上沾染气味的源头。

　　连絮后退一步，撞到罗寒的身体。他牵着她的手，拽着她来到一个掀开盖子的木箱，献宝般地奉上一匣子弹。

　　“小絮，你来试试”罗寒帮她戴上耳罩，给枪装上弹夹，“这里做了消音处理，不会有人打扰咱们”

　　“我……”连絮抗拒。

　　罗寒把她按在怀里，握着她的手，扣动扳机。

　　嘭。
　　假人的胸膛穿出一个窟窿，边沿冒着黑烟。

　　后坐力震的连絮虎口发麻。她想松手，丢出这个吓人的玩意。

　　无法脱手，罗寒右手仍握着她的手。他在她身后，亲她的头发，她的脖颈，她的后背。

　　“小絮，小絮”罗寒舔她的耳垂，“冲我笑一笑”

　　像照片里的你一样，笑一笑。

　　罗寒左手掌控连絮，右手握着枪。手指勾住扳机，没有上保险栓的□□。嘭，枪管滚烫，地板破出一个洞。

　　连絮身子一抖。

　　罗寒扔掉枪，抬起右腿，踩在木箱上。

　　“放松，小絮，放松”

　　旖旎诞生火药，春光盈满密室。

　　第四天，清晨。

　　罗央威死在卧房。

　　罗折看了一眼罗央威，转身走出卧室。来到餐厅，扬起手，啪，甩了罗寒一巴掌。

　　连絮惊恐地站起身，不知所措地看着姐弟俩。

　　罗寒拭去嘴角的鲜血，表情平静。

　　花语的尖叫响彻整栋别墅。
　　羊水破了。

　　新生和死亡同时降临。

　　产房。

　　罗折抱着弟弟的孩子，看一眼花语，再看一眼罗寒，说：“这是我的妹妹”，她强调，“是我的妹妹，不是我的外甥女”

　　花语虚弱地躺在床上。她无所谓这些，她只需要罗折保证她后半辈子衣食无忧。

　　罗寒看着罗折怀里的孩子，想伸手碰一碰她。

　　罗折拒绝了他，说：“爸的幺女我来养”

　　罗寒停住动作，半晌，说：“好”

　　灵堂肃穆。
　　吊唁的人一个接着一个。

　　罗折作为罗家的新主，站在主位。花语抱着孩子，站在一旁。

　　俩人沉默地向每一个吊唁的人鞠躬。

　　“他怎么不在？”罗折眼睛盯着前方，目不斜视，问花语。

　　花语摇头，小声说：“不清楚”

　　其实她知道。

　　咚，咚，咚。

　　连絮的手乱挥，她抓住了一个什么东西，固定自己。罗寒顺势按住她的手腕。

　　她求他：“轻一点”

　　头顶的棺材被撞得晃动。白烛跌落，熄灭，蜡油黏在瓷砖。

　　十月，罗央威下葬。
　　学校通知连絮和罗寒准备联赛。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