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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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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叶先伦打圆场说:“喝酒喝酒”。
经过他的打岔,刚才那几个起哄的男人气焰小了很多,一个个讪讪道:“对啊,喝酒喝酒”。
此时,其中一个男的怕李富商真的得罪傅桦南,执壶朝李姓富商脸上泼了过来,瞬间,整整一壶酒全部都倒在他的脸上。
这男子呵斥李姓富商道:“喝了两口酒把脑子都喝出问题了,我看你今天是不知道自己是几斤几两了?快给傅三爷赔不是。”
“小的该死,小的该死!今日来接驾小的实在是高兴,不小心多喝了几杯。”浑身上下一激灵的李姓富商听了同伴的话翻然醒悟,一句一句的解释着自己的不是,还用手使劲抽自己的嘴巴。
“啪……啪……啪”掌掴的声音清脆,可见这李姓富商对自己毫不手软,是下了狠劲的。
远处的傅长远听了三叔的话,心里的那颗大石终于落了下来,可他不敢在此事中争辩一两个字。
除了能静静的看着,再没有别的……再没有别的……
傅桦南摆摆手,他虽然没有接李富商的话头,不怒自威的气势让全场的人都没有了声音。
直到他淡淡说了一句:“接着喝酒吧。”屋里全部人才敢停下手头的动作继续喝酒。
棠梨屏息凝神片刻后听到了这声音,如蒙大赦一般心里暗自庆幸没有大祸临头,如果今日在这宴会上出了什么纰漏,亦或是被这富商看上带走,等待她的不知是何种命运。
或是莫名其妙成为不知名的外室,或是连名分都没有,辗转流落在外……
众人不注意间,棠梨用衣袖擦了眼角的泪痕,她把全神贯注地都用在伺候身边的傅桦南和叶先伦身上,先后轮流给这二人斟酒。
傅桦南一直留意着这边的动静,发现身边这丫鬟终于长进了些,还不算太过愚笨。
余光暗自打量这个丫鬟后,只觉得面生无比。他的屋子里大部分时候都是小厮当值,偶尔一二个洒扫丫鬟大多时候在外院活动,从来没见过这个俏丽的丫鬟。
为了不节外生枝,他这次受伤本就是保密行事,除了身边几个亲近的人知道外,其余人皆不知晓。
希望别在这个引得全场瞩目的丫鬟身上坏了事。
顾及着身上的伤势,傅桦南趁其他人说话间,把酒杯里的酒水倒在了桌子下面,长长的桌布围着,外人根本看不清。
可这个丫鬟竟不长眼地般自己杯子里的酒水一次次被倒满……
此时,傅桦南打眼瞧去,对面的男子们三三两两都已是酒意上头的样子,他们迷蒙着双眼,说话声音大喇喇,吐字模糊不清起来,身边的叶先伦倒是能把得住自己,脸色只是微微上头,他们应是没有注意到这边地上的这一些酒水痕迹。
见到其他人大部分都醉了,傅桦南也驾轻就熟地装醉。
这边,棠梨只是循规蹈矩地斟酒,没想到这一次居然倒歪了,四分之三的酒水都撒在了桌子上,再看傅三爷迷茫地似醉极了的眼神,她曾经看过自家爹爹醉倒的样子,一大差不差。
幸好,此时傅三爷醉了。
她并没有时间想太多,眼见着酒水漫过桌沿,就要滴到贵人的华服上,情急之下她用自己的衣袖去挡,行动间,酒香、龙涎香扑面而来。
眼见没过多久新来的丫鬟就又出现了状况,傅桦南暗暗气恼:母亲到底是年纪大了,对府中诸事掌握力度不够,丫鬟的水平也是越来越……
傅桦南对这种不懂规矩,却又被安排在自己身边的丫鬟不禁好奇起来。
他不着痕迹地避开前来收拾乱局的棠梨,行动间只看见她那一抹雪白的颈子,纤细的腰肢……
明明没有醉,但他却发现自己好似是真的醉了,他想今日真是昏了头,被一个不知名的丫鬟扰乱了心神。
下一秒,这丫鬟腰间的束带竟然眼见着就要滑落……
棠梨当然也发现了她的衣服渐渐松了,情急之下,她慌忙伸手去够自己身后的腰带,可这裙裾本就是改做的,腰间宽大无比,系带质地又那样地丝滑。
电光火石之间,一手宽大的手揽过她的腰,手指攥住她的腰后系带,眼含警告地盯着她,傅桦南小声恨恨道:“故意的,是吗?”
难道方才自己打断李富商的调笑无意中坏了这丫鬟的好事,也许方才自己不出手才正合她意?在大宴上当差被一位城中富商看是才是她的目的?
这并不奇怪,方才二哥身旁有一个丫鬟已被另外一个富商开口求去,这丫鬟想效仿她不是不可能?
可惜,自己为了家里的脸面还是要出手帮她一帮。
棠梨惊恐道:三老爷,我……我……我……此时她竟哑口无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根本不知道如何应付突如其来的状况。
而这沉默在傅桦南的心目中无异于默认,他想自己猜的果然不错。
这面生的丫鬟故意来自己面前,是想勾引他吗?
此时,傅桦南左手捂着头佯装喝醉酒头疼的样子,她站起来脚步嘘嘘浮浮,看着几欲跌倒,右手仍然紧紧抓住她的腰带。
但这情景在外人看来,只不过是傅桦南不胜酒力找这个丫鬟府扶一下。
感觉到手中人的僵硬甚至想要挣脱地意图,他又警告道:“别动,再动你就要让我傅家满府出丑了。”
还有……他的脸面,毕竟这是他的回乡宴。
声音虽小却一字一句地穿进她的耳中,她大胆地抬起头回了一句:“是,三老爷。”
美目流转,小鹿般的眼睛怯怯地看了他一眼,而他的眼中还是暗含着厉色,只觉此女心机深沉,这时候还想着勾引他,不是良善之辈。
“傅某不胜酒力,今日招待不周望海涵”,傅桦南磕磕绊绊地说出这句话,真的一副浑然不知事的样子,而众人大都飘飘欲仙也。
等到傅桦南俯身做出一副想要呕吐的动作,几个富商的汗都吓了出来,害怕这次灌猛了酒,惹恼了傅大人。
其中一个富商招呼道:“那就先恭送傅大人了,今日叨扰了”,李姓富商也战战兢兢附和着。
瞬间,守在门口的傅府小厮招呼着众人离席。
傅桦南不等他们行动,说话间已经站起来,棠梨只觉得一座庞然大物把力量都压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说罢,傅桦南就起身准备离场,阿昆早就过来扶着他的另一侧。
就这样傅三爷脚步悬浮地走出一小步,他看着像是已经辨别不了方向,只能靠着手边搀扶着的小厮和丫鬟行走。
一溜烟,傅桦南一行人就离开了此地,留下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傅二爷大喊到:“三弟……三弟……你等等我……”
傅二爷对儿子入学的事焉能不上心?
他犹豫着找机会和三弟提一提此事,占个先机往后这事才有进一步发展的可能性,可他方才只顾着喝酒听奉承,此时想起来这事,三弟的人影都看不见了。
傅二爷无奈地停下追赶的脚步,跺了跺脚,挥袖回二太太处。
叶先伦是在场为数不多的只晓傅桦南并未喝醉的人,俩人坐这么近,他又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早先就知道傅桦南偷偷倒酒的事。
不过对此,他倒是没有多在意,这种躲酒之事他们年少之时也不是没干过。
后来,傅桦南竟装起醉来,带着下人离开,他也只觉得这是因为傅三爷不爱交际应酬,虽然因为以前的同窗情谊,对方略给他几分面子,但傅桦南骨子里的清冷到底是盖不住的。
叶先伦侧头望一望天上的弦月,心里估摸了一下时辰,心中了然:到了这个时辰,令舟兄应该是不耐烦了,所以先走了。
……
棠梨在女子中算是高挑的那一类,这两年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个头一年赛过一年。母亲刘氏这两年给她裁衣服觉得丫头个头蹿得真快,过个时节,她的衣袖都要短一截。
但这样的个头在傅三爷身边不太够用。
这时,搀扶着傅三爷,棠梨勉力才能够上他的手臂上方。而且,他不仅身量修长,腿尤其长,走一步几乎等于她跨两步,她只好快速跟着他的脚步。不一会儿,棠梨便满头大汗。
棠梨原以为出了正院就可以回方大姑处复命,或者回自己的小院,可身后禁锢着她手臂的手一点没有放松,像铁钳一样。
男声响起:“像什么样子?等会到西侧院整理了衣物再出去!”
今日不过侍候傅桦南几刻钟,已经听了三四次教训,棠梨有苦说不出,要她怎么跟他解释自己从没做过席间布菜的丫鬟?就算他说了,他也不一定肯听吧?
等到西侧院,几个魁梧的小厮把守在门口,傅桦南直直走进去,甫一进门,他就立刻松开了抓着棠梨腰带的手。
他的手松地突然,棠梨刚好踩到左侧的青苔,她脚下一滑,就摔倒地上,这次再也没人来扶她。
他似乎不是有意的,看她滑倒面色闪过一秒惊讶,他肯定不会亲自动手来扶她的,所以挥挥手对阿昆说:“扶她起来吧。”
棠梨道:“我自己起来就好。”声音糯糯的,她爬起来系好腰带,看着这裙裾的膝盖处,裂了两道口子,青苔沾满裙摆,竟是不能再要了!
听此,阿昆追着傅桦南进屋去了,棠梨孤零零地站在门口,手里摩挲着裙子,想着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