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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一纸休夫状 轰动长安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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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晚晚强忍怒气深吸一口说:“你不知道?那我帮你回忆一下,我们成婚的第二年深冬女儿出生尚不足10日,你便丢下卧病在床的父亲,去洛阳求学拜会名师,婆母进山捡柴突然摔断了腿,伤口感染高烧不退,我问你可有此事?”
陈竹青有些不以为然的说:“好像是有这么个事吧!”
柳师师手指把玩着头发带,带着嘲笑的语气说:“有这个事情又如何,和你生不出孩子有什么关系?”
张晚晚手指捏的吱吱作响:“有什么关系?你可知我们所在的居所距离李大夫的家有多远?足足十二里啊!我将襁褓中的女儿绑在胸前,背着婆母踏着大雪一步一步走了医馆!因此寒气入再难有孕,此事街坊邻居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原来苏式体寒之症竟是月子中背婆母就医造成的……”
“真相竟是如此啊……”围观的百姓的讨论声,像针一样扎入陈竹青的心里让他羞愧难当。
柳师师气愤的扭着水蛇腰走到张晚晚的面前,指着她的鼻子说:“你总算说到重点了,因为你再难有孕,所以将心中的不满全部发泄在行动不便的陈母身上,这就是虐待婆母的根本原因所在吧!”
柳师师这张妆容精致的脸主动送到自己面前,张晚晚岂会错过这次机会,只见她用尽全力的朝她脸上一扇“啪”的一声,震惊了整个公堂,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来!
柳师师捂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张晚晚,一时语塞不知道如何开口只道:“你……居然敢打我……啊……啊啊……”她哭着扑向陈竹青的怀里,一滴晶莹剔透的眼泪顺着左边的脸颊滑落,好一副梨花带雨的美人落泪图啊!
张晚晚不由得佩服这娼女确有几分姿色且演技精湛,可惜是个扮猪吃老虎的贱人!
陈竹青心疼的抚摸着柳师师红肿的脸庞怒吼道:“你这泼妇,你明知道师师怀有身孕,怎么可以如此跋扈?”
百姓的议论声再次响起:
“什么?柳师师都有身孕了?”
“难怪探花郎这么着急休弃呢……”
只见陈竹青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此刻懊恼自己说出师师有孕的话。
张晚晚揉了揉自己刚刚打人的手说:“跋扈?那你可是冤枉妾身了,你我二人还未解除夫妻关系,我可是你三媒六聘八抬大轿迎娶的正妻,她区区一个外室,无媒苟合居然还敢如此放肆,在正妻面前出言不逊,难道不该打吗?”
围观的百姓忍不住为张晚晚喝彩呐喊:“该打!打得好!”
陈竹青怒火中烧的脸上泛起一片铁青道:“就算是师师说出了你虐待母亲事实,你也不能恼羞成怒直接打人啊?”
眼见着对方恶语相向,张晚晚的怒火犹如火山喷发:“陈探花你求学在外,父亲常年卧病在床是谁侍奉的?自父亲去世母亲伤心欲绝,是我寸步不离的守着她!敢问陈探花,我是如何虐待婆母的?”
陈竹青充满恨意的望着张晚晚道:“苏式你少在这里惺惺作态了,你将母亲捆绑在床上,用榔头敲断了她的腿,乃是邻居李姨母亲眼所见!”
张晚晚从原主的记忆碎片提取到这件事情的原有,她叹了一口气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词?母亲的腿骨长歪了,若想再站起来只有敲断了重新节骨,你说我虐待婆母,为何不见母亲前来作证?”
恼羞成怒的陈竹青道:“巧言吝啬,母亲腿脚不便又感染了风寒,自然无法与你当庭对峙!”
张晚晚摇摇头冷笑着说:“陈竹青,说到底你不就是嫌弃如今的我,只是个家财散尽的商贾之女,对你再无助力了。但是你别忘了,当初你上门向父亲求娶我的时候,可正是我父亲苏钊生意鼎盛之时!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当初那个衣衫褴褛差点饿死在我家门前的你有多狼狈了吗?是家父苏钊端来的一碗肉汤救活的你,你,都不记得了吗?”
围观的百姓再次沸腾起来:
“原来老丈人竟然他的救命恩人呢!”
“恩人救了你的命,你却要休了恩人的女儿!”
“恩将仇报,现实版的农夫与蛇啊!”……陈竹青和柳师师相互看了一眼后,同时恶狠狠的看向张晚晚。
张晚晚冷哼一声说:“陈竹青请你扪心自问,你读书所用的宣纸、笔墨哪一件不是我变卖嫁妆所换?就算是我家没落了,可也从来没有耽误过你读书会友,去星月楼吟诗作对吧!”
围观的百姓对着陈竹青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有辱斯文”
“枉读圣贤书啊…”
“这种人做了官肯定是个祸害”
“拿着妻子的嫁妆去逛青楼,简直厚颜无耻…”
“这柳师师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青楼里出来的能有什么好货色…”
柳师师又羞又恼看着陈竹青一副窝囊样更是来气直接甩掉他的手,指着张晚晚道:“哼,你说这么多不就是想挟恩以报,想赖在陈家不走吗?”
张晚晚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说:“变心的男人不如狗!他能勾搭你将来就能勾搭更年轻更漂亮的,这种渣男就是富甲一方权倾朝野,我苏向晚也不稀罕!”
柳师师眼神里充满鄙视的说:“哼,现在说的倒是大气,刚才是谁听到休妻二字就以死相逼的?”
张晚晚看向离自己最近的一位金吾卫说:“这位大人,可否借配剑一用?”
金吾卫立刻把剑收到身后,一脸防备的问:“你要剑做甚?”
张晚晚看着他紧张的样子不禁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大人你别紧张,我已经想通了,绝不会再为了这种男人自杀,我还有个9岁的女儿需要照顾,更不会涉险伤人!”
金吾卫望向宋嘉川,只见他点了点头,金吾卫仍有些不放心的把剑递给张晚晚。
张晚晚双手抱拳玩笑到:“谢了兄弟!”只见她拿起剑干净利落的割掉一缕头发,将它直接丢弃在地上。
张晚晚走向围观的人群鞠躬后道:“各位乡亲父老,请帮我做个见证,昔日我苏向晚与陈竹青结发为夫妻,今日我割发断义与他夫妻之缘皆尽于此,以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婚嫁自由各不相干!”
陈竹青一副错愕的看着眼前的苏向晚,被柳师师推了推手臂才回神,他结结巴巴的说:“如此,如此,那你,你便把这休书签了吧!”
张晚晚突然放声大笑道:“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凤凰男,休妻?!你凭什么?要休也是苏向晚休了你这个渣宰!”
在场的百姓们纷纷拍手叫好齐声喊:“休夫!休夫!休夫!”
陈竹青看到百姓们义愤填膺的样子,向王县令投去求救的眼神,而王县令居然装作没有看到,陈竹青窘迫的脸涨的通红。
宋嘉川嘴角上扬自言自语道:“好一张利嘴,好生聪慧的一个女子!”
王县令和衙役们望着情绪高涨的百姓们,纷纷喝令静止喧哗,然而并没有人理会。
只见张晚晚在嘴巴前用手指比了一个“嘘”的动作:“大家安静一下,苏向晚还有一事相求!”
人群中走出来一个身着蓝色长衫的白面书生对着百姓们道:“大家安静,听苏娘子说!”百姓们这才安静下来。
张晚晚挺直了背脊不卑不亢的说:“在场的各位可有读书人,愿代商女笔墨,我出双倍状子钱!”
刚才维持秩序的男子主动向前一步,向张晚晚行了一个常礼道:“小生叶不凡见过娘子,小生不才读过几年书,今毛遂自荐为苏娘子代笔,且分文不取!
张晚晚笑盈盈向叶不凡还了一个常礼道:“叶公子可愿替我写休夫状!”
叶不凡眼里的欣赏之意溢于言表,他笑着道:“能为苏娘子这样的女中豪杰执笔,写我大唐王朝的第一份休夫书,是小生的荣幸!”
叶不凡从随身的背篓里拿出笔墨纸砚,付着身子以地为桌奋笔疾书。
陈竹青眼看名誉扫地,狗急跳墙的走到王县令的耳边小声道:“还请大人帮帮我,休夫此等令祖上蒙羞之事坐实,竹青可就没脸在长安城立足了,别忘了苏家家产您也有份……”
王志先是一怒,又极力忍了下来小声对陈竹青说:“贤侄勿要急恼,为叔怎会见死不救?”
王志一脸堆笑猥琐的向宋嘉川行了个礼小声道:“宋司长,陈竹青乃是当今圣上御笔亲提的新科探花郎这要是被休,陛下面上也无光啊…还请大人…”
宋嘉川眼神凛冽犹如寒冰的盯着王志道:“王县令的意思是说,陈探花始乱终弃抛弃发妻,还是陛下的错了?”
王志惊得一身冷汗立刻扇了自己两个嘴巴道:“不不,是下官失言,下官的意思是请宋司长终止这一场闹剧,朝廷官员被休夫,天下女子争相效仿实在是有违纲常,陛下那边也交不了差啊!”
宋嘉川似笑非笑的说:“王县令这是拿陛下压本司吗?”
王志吓得腿都软了差点直接跪下去了:“大人说笑了,就给给下官八个胆子,本官也不敢啊!”
宋嘉川撇了王志一眼道:“呦,这普天之下有王大人不敢的事情啊?”
王志的心仿佛提到了嗓子眼,揣测着宋嘉川这句话的意思,心惊胆战道:“大人太抬举下官了,下官自然有很多不敢之事!”
宋嘉川用力一拍惊堂木朝堂之上鸦雀无声:“那个正在写状书的,叶不凡是吧?本司再给你一个机会,你是想断了前程还是想写这有违纲常的休夫状?”
叶不凡强做镇定道:“堂堂金吾卫司长竟然当众威胁一介书生?”
宋嘉川笑道:“威胁谈不上,最多算是提醒吧!”
叶不凡行了个礼道:“哦,不知道大人有何指教,要当堂提醒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