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萤引》追逐阳光

41、转班

　　“我就纳了闷，天天一起去学习，他哪来的时间管这些。”蓝映轩心里道，练鸣清那家伙还是藏了拙，要是在学业上拚出九分的力，成绩怕是早也跻进年级前五十了。
　　“儿子，那现在怎么办？”蓝宇看着儿子脸色。
　　“还能怎么办，既然上了贼船，只有硬着头皮干下去了，不过，凡事拿不定主意的，一定要问过姑父，姑父见多识广，肯定比你想得周全。”蓝映轩强调道。
　　“你这孩子，真没鸣清会说话，什么叫贼船啊，你老爸上的是大洋船。”蓝宇乐呵呵地道。
　　“船到桥头自然直，车到山前必有路，失败不可怕，大不了重头再来，信心是人生的动力，所以生活要有信心。”一直没打断父子对话的綦素丽这时候说道。
　　“这也是我那大表哥灌的鸡汤？”蓝映轩好笑地道。
　　“没错，是鸣清说的。”綦素丽呵呵地道。
　　“不是说你不优秀，”蓝宇谄笑道，“但你表哥在为人处世方面，确实是厉害，不但我和你妈，就是你姑姑姑父都以他马首是瞻，什么都听他的。我有时也在想，他一个高中生，我们几个大人怎么被他指使得团团转呢，后来总算是明白了。”
　　“明白什么了？”
　　“按你们年轻人的话来说，气场，你表哥有那个气场。”
　　九月份正式开学后，三班少了两个人，一个是刘箫音，转去了十一班，一个是丁嘉俊，转去了一班。
　　刘箫音成绩本来在三班就垫底，他转到十一班也算是物归其类，魏乾心里倒没什么疙瘩。丁嘉俊先前在三班算是出类拔萃的，虽然转去的一班，也是个优等生占多数的优绩班，但他的成绩已经滑出天际，前五十都排不上号，对他的没落，魏乾心里还是挺愧疚的，可也没办法，人家非要闹着去一班，只有报以一声叹息以示怜惜。
　　虽然后面基本上和刘箫音没什么互动来往，但对刘箫音的换班，真伏华心里还是很膈应的，好歹以前也是形影不离的三剑客，就算你不爱学习，也没必要避我们如蛇蝎吧，因此，真伏华单方面和刘箫音割袍断义了，今后再也不搭理他。
　　“十一班到底哪里好了，全班的猪脑子，没个真正读书的，上课跟菜市场没两样，”有次放学回家的路上，真伏华还是忍不住唠叨起来，“呆在咱们三班，就算不学习，耳濡目染，稍微用点心，好歹也能上个专科什么的，十一班能给他什么，怎么就那么没脑子呢。”
　　“你都快成祥林嫂了，不是说从此陌路了么，生的哪门子气。”蓝映轩劝道。
　　“招呼都不打一声，人就去十一班了，一想到这点，心里就膈应，往常可没少占咱练哥便宜，吃的用的，哪次不是拿得心安理得，现在这么做，怎么都感觉不是个人能干得出来的。”真伏华埋怨道。
　　“没什么好埋怨的，圈子不同了，情分自然就淡了，”练鸣清安慰道，“再说，他就是想跟我们聊聊，也不好找机会，毕竟我们三个见天的埋在书堆，晚上自习还根本见不着面，他也是怕打扰我们学习，不好意思主动过来。”
　　“没错，我觉得刘箫音还是挺讲义气的。”蓝映轩附和道。
　　“别的不说，好在没跟一班的钟孔雀混在一起，吴昊霄也就贪玩，老刘跟他最多是在网吧常驻，别的肮脏事倒是不会做。”真伏华道。
　　“既然不爱学习转了班，不必理会这些，等高考结束后再说。”练鸣清淡淡地道。
　　“不只是刘箫音，丁嘉俊也转了班呢，”蓝映轩别有意味地看了看真伏华，“不过，他倒是转了个在外界名气上比咱班好的一班。”刘箫音以往跟你俩玩在一起是没错，可丁嘉俊也跟你们有过一段蜜月期呀，以前他在你们身边的媚笑声可是十分刺耳得很。
　　“管他转到哪去，就是求妈祖助力，去了莆田一中，我也不羡慕，”真伏华不屑地道，“跟钟曦林混在一起能有什么好，还真以为去一班就能把成绩重新提上来呀，做梦，也不想想，沈巫婆是个什么样的人。”真伏华倒也不傻，知道蓝映轩的意图，心里不禁在想，就我老大现在对你这黏乎乎的架式，还能吃那姓丁的什么飞醋？不过，有点我倒是一直很好奇，老大怎么突然间就见异思迁喜欢上你了呢，是不是给我老大下了什么蛊，使了什么狐媚手段……应该不至于，老大以前日常和你没有过交集，你以前在班上又是个小透明。到底是什么原因呢？得找个机会好好问下你。
　　“那人心术不正，别跟他有牵扯。”练鸣清正颜道，一副很有男德的样子。
　　“心术不正？”蓝映轩真伏华一愣，从没见练鸣清这么直白地点评过某个同学，一时颇为意外。
　　“关于他的事，不都是你传过来的八卦么，装什么无辜。”练鸣清对真伏华翻了个白眼。
　　“嘻……倒也是，”真伏华呵笑道，“我在学习上唯一解压的方式，就是得闲就去探听八卦，汲取大脑高频率运作强撑下去的营养。”
　　“把八婆解释得这么清新脱俗，你是第一人。”练鸣清笑了笑。
　　“我这有他最新的料，想不想听？”
　　“不想，跟咱们是两条路的人，有什么好关注的。”练鸣清表示想耳根清静。
　　“应该都是造谣吧。”在班上倒也隐约听过一耳的蓝映轩表示不相信。
　　“造谣也不可能造得那么劲爆，有鼻子有眼的，我觉得八九不离十。”
　　“解析物理题有这么津津有味就好了，成绩也不至于还在车尾晃荡。”练鸣清挤兑道。
　　“已经很不错了，”蓝映轩笑道，“在班上都能排到五十名左右，老魏夸过不少次，宝贝得不行，班上一个个眼红的，都说阿华是老魏的孙子呢。”
　　“别寒碜我，班上拢共还不到六十人，”真伏华不好意思地道，“老魏儿子只是暂时不想结婚而已，总有一天会有孙子的，那帮家伙纯粹是给老魏火上浇油，故意闹他的心。”
　　“唉，你们一个个都是老魏手心里的宝，就我可怜，不是被骂就是被揍，见天的挨批，合着我的进步他当作看不见呐。”练鸣清自嘲道。
　　“嗤，少在我们面前将可怜，班上谁不知道啊，老魏最疼的就是你，”真伏华鼻孔一哼，“他儿子阳痿不见得他会着急，你要是阳痿，他得急得上窜下跳。”
　　“找抽呢，说谁阳痿？”练鸣清抬脚就踢。
　　“对不起对不起，老大，我说快了，”真伏华嘻笑着左右闪躲，“我的意思是精神不足，上课提不起神。”瞧我这嘴，你阳不阳痿的我哪知道呀，这事得问蓝映轩。
　　“你的嘴是够快的。”蓝映轩呵笑道。阳痿这事问我也没用，了不起被他亲昵地亲几口，再进一步的操作啥也没有，天地可鉴，我们清白得很。
　　“说到这事，钟孔雀阳痿肯定没错。”生怕练鸣清报复，真伏华赶紧扯上旁人。
　　“钟曦林？”
　　“可不就他，”真伏华来劲地道，“你不觉得他挺颓废的么。”
　　“没见过他，不知道。”
　　“不是说他纵欲过度么，怎么又传出阳痿了。”蓝映轩不解地问。
　　“差不多差不多，就那么个意思。”真伏华诡笑道。
　　“你知识面挺丰富呀。”见真伏华一副弄堂口街坊大妈的神态，练鸣清忍不住踏踏实实踢了他一脚。
　　九月底的月考，练鸣清的成绩排到了年级96名，首次冲进百名之内，可说是实现了历史性的跨越。
　　为此，练璨终于找了个好借口，把魏乾等一干老师隆重邀请到蓝宇的酒店，喝了个昏天黑地。
　　这天，从补习班回来，路过蓝宇开的大酒店时，看着闪着霓光的大招牌，真伏华突然问道：“练哥，听蓝叔说，酒店名是你取的，为啥取轩清大酒店啊？”
　　“轩嘛，是书斋、酒楼、茶馆的雅称；清呢，有干净整洁、清新自然、清雅别致的意思。两者结合一起，给人一种很放心、很高档、很有面子、很有品位的感觉，我取名的本领是不是很高。”练鸣清显摆地道。
　　“差点就信了……不，确实挺高的，老佩服了。”真伏华心下道，我跟你一样，同样是高三学生，别把我当什么九年义务教育的漏网之鱼，说得挺高大上的，不就是老蓝和你名字各取一字拼凑而成么，见过撒狗粮的，没见过撒得这么猖狂的，而且还得到了父母的纵容，真是了不起。
　　“你今天还要进去么？”蓝映轩问练鸣清。这段时间，练鸣清一有空就会来酒店帮忙，但他做的事蓝映轩和真伏华无能为力，根本帮不上忙，也不知他脑瓜子怎么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所以后面都不跟着了，各自回家。
　　“今天有点累，送你回家后就回去逗鸣鹿玩。”练鸣清打着阿欠道。
　　“那你早点回家吧，我去酒店等我爸一起回，别老是弄得那么晚，婴儿的作息时间不能太晚的。”蓝映轩推了一把练鸣清。
　　“小屁孩有啥作息时间呐，白天睡得小猪仔似的，晚上却精神得很，把我妈和舅妈折磨得够苦。”
　　“那你别跟着受折磨，白天还要上课呢，也就你神经大条，人家高三，哪个不是神经绷得紧紧的，回去早点睡觉，养足精神，战神介绍了一套模拟试卷，说是有利于激发你的思维。”
　　“就是，听阿轩的吧，我要是像你这般折腾，早也累趴了。”真伏华心里道，自己老娘可以受折磨，唯独老公不能跟着受折磨，果然是嫁了人，心就外向，不，这还没嫁到练家呢……是用嫁字么？好像不能用。用娶？好像更不适合。
　　“你有事？”等练鸣清蹬进夜幕，蓝映轩见真伏华竟然没跟着骑出去，有些意外。
　　“等天气变冷，练哥说他会开车，咱俩有福了。”
　　“哦。”蓝映轩觉得真伏华说得莫名其妙，怎么就扯到车的事上了。
　　“进去呗，看看有没有我能做的事。”
　　“太晚了，能有什么事，快回去吧。”
　　“阿华，你是怎么跟我老大勾……认识的？”迟疑片刻，真伏华突然问道。
　　“啊？”蓝映轩觉得更是莫名其妙。
　　“阿华别怪哈，我其实心里一直很纳闷，练哥到底是因为什么跟你相熟的。”练鸣清刚才箭一般的冲进夜幕，真伏华突然有种很不真实的感觉，觉得自家老大是个天外来客一般，身上有种玄幻感，于是忍不住向蓝映轩问出了心里疑惑。
　　“我也不知道呢，”蓝映轩挠了挠头，“那天他突然的跑到我边上，说要跟我坐同桌，帮助他学习。”
　　“你之前跟练哥有来往么？”
　　“你也知道的呀，不是跟练哥一起救过我么。”
　　“后面从来没主动跟练哥说过话？”
　　“哪有，那时班上谁会理我呀，关于我的流言蜚语满天飞，我哪会主动去给练哥惹麻烦。”
　　“倒也是，”真伏华想了想，那会儿蓝映轩确实是个小透明，走路都贴墙沿，“所以是我练哥主动找你的。”
　　“你心地纯净，我的心思肯定瞒不了你，”蓝映轩不好意思地道，“练哥主动要跟我同桌，我哪会拒绝呀，心里只有窃喜，我当时话都说不出来，只一味地点头。”
　　“呵……别说你，我当时眼珠子都快掉了，班上没一个不惊愕的。”
　　“谢谢你哈。”
　　“谢我干嘛，我又没做什么。”真伏华茫然道。
　　“虽然受排斥，但我感觉得到，你从来没有鄙视过我，相反，还时不时替我挡过不少难，练哥他都不知道。”
　　“那会儿，练哥在班上基本上是补眠，同学都认不出几个，我和老刘是他护法嘛，自然看得多些。”真伏华倒也没否认帮过蓝映轩的事。
　　“怎么突然问起我和练哥的事来？”蓝映轩不解地问。
　　“觉得你俩特般配呗。”真伏华笑嘻嘻地道。
　　“你不反感？”蓝映轩娇羞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