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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兄弟 ...

  •   十分钟前。

      秦瑟领着汽水打开了主卧的门,从门后探出脑袋打招呼:“小陈曦,我进来了。”

      卧室里的陈曦换了一身宽松的家居服,窝在床上刷消息,听到秦瑟的声音抬起头看他。

      “外面看起来有我不方便听的,所以我进来了。”

      陈曦点了点头,示意他坐在床边的单人沙发上。

      “考虑得怎么样?我知道你在餐桌上就有想法了。”秦瑟单手撑着下巴,看着陈曦纠结地在床上打滚。

      这样他想起了小时候,羞涩、内敛的陈曦,凡事都需要他陪的陈曦。

      十岁时,秦瑟很羡慕自己的表弟,他有个可爱的弟弟叫“阿情”。小孩会“哥哥、哥哥”的叫,吃饭要哥哥喂,走路要哥哥抱,睡觉要哥哥陪,要是哥哥拒绝,就会伤心地问:“为什么呀?哥哥不喜欢小情了吗?”

      每当这种情况,他那位表弟总是会无奈地将他的弟弟抱在怀里哄,收下弟弟的彩虹糖果,珍藏弟弟的蜡笔画,答应他下次再见鸽子时买更多的鸟食,把他们一群独生子羡慕得不行。

      直到秦瑟第一次在私立小学遇见陈曦,小小的陈曦吃力地抱着新发的书本,高耸的书本几乎挡住了他的脸。

      那时的陈曦似乎有些营养不良,那堆书对他来说太过逞强,他只好拜托新同桌,也就是秦瑟,帮忙拿一下。

      在那个私立小学,几乎很多人都认识东22区首富之子秦瑟。人们总以为幼童是那般的纯洁如白纸。

      但在金钱里浸泡过的白纸会变成一张张的钞票,秦瑟是22区面值最大的那张。

      但陈曦不是,他似乎就是一面水,清澈却摸不着底。

      就像现在,他能感觉到陈曦一定会接下这个任务,但具体理由无法猜透。

      很可惜,那位“小情”弟弟在两年前似乎进入了叛逆期,把家里搅得天翻地覆,甚至扬言有他哥在,就没有他,随后独自出了国,去了北区,可怜他哥哥被那番话弄得心都要碎了,现在都一副阴沉沉的模样。

      还好陈曦从小到大一直那么讨人喜欢,秦瑟喝了一口陈曦最爱的饮料,感受气泡在舌尖跳动的感觉。

      陈曦把自己裹成了个粽子,只探出了个脑袋:“所以大概会多久啊?任务地点在哪?”

      “西区,改革派卧底,任务是让改革派瓦解,大概五年。”秦瑟耸肩。

      陈曦一下子瞪大了眼,眼睛滴溜溜地转,明显不太喜欢这个时间。

      秦瑟见此将饮料搁在一旁,站起了身。

      陈曦被吸引了注意,有些疑惑他什么时候长这么高了,跟谢魁一样,在他不注意的时候像个窜天猴一样“咻”的一下长得很高,目测都快一米八五了,只差谢魁一点点。

      看着对方一点点靠近,陈曦眨巴眨巴眼睛,用疑惑地目光询问他干什么,都快把窗户光给他挡住了。

      秦瑟走到床前,一只腿跪在床边,单手撑住上半身,探出身体靠近陈曦,伸出另一只手钳住陈曦的下巴,迫使他看着自己的眼睛。

      男人轻声蛊惑道:“我知道这对你来说不算艰难,你一直都那么厉害,都当是帮帮我啦。”

      陈曦和他对视着,眼底清澈如水,看不出任何旖旎,甚至是有些呆。

      秦瑟又一次迷茫了,他再一次体会到了这种感觉,像是在看一条流动的小溪,透彻,一眼就望到底,但就是摸不着,匍匐着身体想要伸出手时,蓦地看见了自己被水面囚禁的倒影。

      秦瑟猛地深吸一口气,冷静了下来,后知后觉心脏跳得有些快。

      任何人坐在那小溪旁,都控制不住想要仔细地看一看,看一看河底会不会有其他未知的东西。

      其中也包括秦瑟,陈曦对他的吸引力太大了,他控制不住地想要摸透陈曦这个人,毕竟不了解自己弟弟的人又怎么算是好哥哥呢。

      秦瑟摸了摸他已经塌了的头发,陈曦闭着一只眼,承受着他的抚摸,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从被子里摸出了一个东西展示在手里。

      那是秦瑟给他带的手表,“这个还给你。”陈曦仰着脸看他。

      秦瑟清晰地看见了眼角那颗小痣,单手握住了陈曦拿表的那只手,将它推了回去:“送给你了。”

      “这么好!”陈曦有些惊喜地笑了起来,看得秦瑟手发痒,想要好好摸摸他。

      “对啊,我对你好吧!”秦瑟也笑了起来,气氛一下子就变得轻松起来。

      秦瑟看着他一个劲儿地打量那块表,觉得稀奇个不行,内心又满足个不行,他突然想到那位表弟亲他弟弟时满足的样子,那时他就羡慕个不行。

      看着陈曦的脸蛋,最终只是克制地抓住了他的肩膀,用额头碰了碰他的额头。

      “你们在干什么?”

      一道冰冷的声音打断了二人,陈曦从秦瑟身后探出脑袋,眨了眨眼,有些疑惑地回答道:“聊天啊?怎么了?”

      聊天?聊天聊得都快吻上了?

      谢魁脸色阴沉地站在两人对面,几乎气得发抖。

      谢魁开门的声音两人都没听见,秦瑟是没注意,陈曦是在自己家根本不会防备。

      秦瑟脸色未变,笑嘻嘻地远离陈曦,看着谢魁死死地盯着自己,给陈曦递了个眼神。

      陈曦接受到了这个眼神,不明白这两个人在干嘛,但还是快速起身拉住了愤怒的谢魁。秦瑟趁机快速退出房间,还不忘给陈曦告别:“我先带裴虞走了,小陈曦,记得联系我。”说完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还贴心地关上了门。

      “阿魁,你和你朋友聊完了吗?”

      “你们刚才在干嘛?”谢魁打断了他的话,语气不太好。

      他刚才被刺激了一番,心情本就烦躁,一开门就看见两人脑袋碰着脑袋,像是在接吻,内心的不满、怨恨一下子就炸开了锅。

      他想质问陈曦,是不是他离开的下一秒就会有其他人来接替他的位置?

      如果说这世界上给谢魁最讨厌的人排个榜,第一是陈曦大学的学长,第二就是从小和陈曦长大的秦瑟!

      一个让陈曦触摸到了爱情,一个占据了陈曦大部分人生。

      而他谢魁一个也比不上。

      “你们?”谢魁死死地抓住了陈曦的肩膀,还是没有说出让他撕心裂肺的问题。

      陈曦的心抖了一下。

      “没有,你能不能不要想这种有特别奇怪的场景?”陈曦被抓疼了,他听懂了谢魁未尽地话。

      有些恼又有些害怕,他本能地恐惧,不由地有些瑟缩。

      这一幕被谢魁当做了心虚,但理智又告诉他陈曦不是那种人,他对人的感情界限太模糊,除了那该死的学长。

      想到那个人,谢魁声音带着愤怒,几乎是吼出了那个埋藏在心里的问题:“你是不是后悔了?后悔跟我在一起了?还是说你后悔遇见了我?收留了我?”

      陈曦不知道他思想怎么转变这么大,又被吼了一句,声音大得吓人,心里的愤怒和厌恶一下子喷涌而出。

      他最讨厌别人吼自己了。

      “给我滚出去!”陈曦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内心竖起冰冷的高墙,一下子将他隔绝在外。

      “滚出去?呵呵……”谢魁缓缓地垂下头,又一下子抬了起来,嘴角似哭似笑,神经质地看着他,死死地抓住陈曦的手臂,将他拽出卧室,想要把他往某处拖。

      陈曦见他这样子,就知道他犯病了,不由地暗骂一声。

      在拖拽过程中,陈曦用力地想要抽出手,怎么掰都掰不动牢牢锁住的手指。

      “谢魁!你他妈给老子放开!”陈曦以前脾气也不小,只不过后来结婚被谢魁顺着,就很少表现出来,今天是真的被激怒了。

      “你怎么老是针对秦瑟,我都跟他认识多少年了?”

      声音凌厉刺耳,这句话在谢魁听过来就是:我和他认识可比认识你在先,你就是个后来者。

      谢魁一把将他拽进浴室,“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谢魁将他压在身下,打开花洒将陈曦淋了个透心凉,用拇指用力地擦过他的唇。

      “没有……没有亲,他就碰了我的额头!”陈曦疼得发抖,坚硬的态度一下子就软化,甚至有些害怕。

      唇上的力道停了下来,陈曦得到了喘息,胸口不停地起伏,眼睛被水淋得睁不开。

      陈曦感觉自己被从地上捞了起来,疼惜地被抱在了怀里,谢魁一下一下吻着他的唇。

      “阿曦,你是爱我的,是不是?”谢魁重复地念叨着,像是要确定什么。

      在他说完后,陈曦还没开口又被他吻住了,口腔被搅了个天翻地覆。陈曦虚弱地仰着头,眯着眼,看着谢魁深陷其中。

      其实被谢魁强迫的日子,放在大众眼里就是软禁的日子里,在陈曦眼里就是再平凡不过的一周,只不过加了点成人限制剧情。

      在第七天时,他有些心疼谢魁神神叨叨地样子,一天天的肉眼可见地迷茫,陈曦见不得他这样。

      其实结不结婚对他来说也无所谓,但在他提出这个建议后,谢魁就像是被救赎了,一下子变得正常,还哭得很惨。

      陈曦就觉得和谢魁结婚也不错,于是就结了。

      至于感情,好像也就那么回事,可以有,也可以没有,他不讨厌谢魁,谢魁在他身边也好,不在也好,一开始陈曦就知道自己无法反馈给谢魁同样炽热的爱。

      陈曦看得太开了,已经到了所有东西都可以无所谓的地步,所以他已经意识到这座名为“爱情”的天平马上就要完全倾倒了,那时候就是一方坠落到地狱的情景。

      如果称他们为亲情又太过暧昧,称为爱情又太过沉重。

      陈曦有些不知道怎么办,他不能妥协,这不是他们最好的选择。

      他无法回答谢魁的问题,他不能再欺骗自己,他并不那么爱谢魁,最起码没到能够衡量爱情的程度。

      混乱间,谢魁感觉眼前又浮现出以前的种种,各种时期的陈曦,以往的记忆,此刻那双眯起的眼睛在发出引诱的信号。

      他好像有听见了来自遥远的呼唤。

      “阿魁……”

      明明陈曦的唇并没有动。

      谢魁的心重新跳动起来,并且愈演愈烈,每一次犯病和陈曦对视带来的幻觉,都像是再一次经历心动的过程。

      一股热流涌上心头,再攀附至大脑,恍惚间谢魁的脸似乎红得滴血。

      陈曦:神经病!

      一滴水顺着额头滴进陈曦的一只眼里,让他不得不闭上一只眼,下一秒吻又落下来。

      “我爱你,阿曦,我能为你做任何事,只要你不离开我……”谢魁在他唇边呢喃。

      危机似乎解决了,陈曦睁着一只眼,感受着谢魁亲昵地在他唇边磨蹭,脸上一副平静。

      他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突然就觉得很累。

      谢魁一副含情脉脉春心荡漾的模样,陈曦喘着气看他陷进自己幻想的模样,觉得可怜。

      他不敢直接将他拖出幻觉,结婚两年,陈曦总结出一个道理,不管对谢魁做什么,发脾气,示好撒娇,还是动手,只要是自己的注意力能放在他身上,他就会爽,是一个很好满足的人。

      但不能提离婚,不能试图戳破他的美好幻想,去年陈曦跟风随口问了句“假如我们离婚后你会怎样”之类的问题,当时谢魁坐在客厅另一端,整在拼积木,转头就阴恻恻地看着他,把他吓了一跳。

      接着一下午都在问他为什么追问他为什么这么问,说好奇又会问为什么好奇,反正就是寻根问底,想要彻底将陈曦这个念头,或者相关的想法从脑袋里根除。

      被烦得受不了,当时他很敷衍地说:“好啦好啦,我再也不问了。”

      当时谢魁看他很不耐烦,就终止了这个问题。到了晚上就被狠狠收拾了,被做得神志不清快要崩溃时,才开始真正的质问,不回答就一直折磨。当谢魁得到答案后,又贪心地让陈曦发誓打消这个念头。

      誓言怎么可能会永久有效嘛!当时陈曦就很吐槽他的做法,但没办法只能顺着他的意来,后来不出意外在床上躺了两天,谢魁又变成了那副温柔细腻的模样。

      陈曦从此以后就称这样为犯病,神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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