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合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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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未过三日，临安王已将全数行会商会盖章的认缴书收到了手中，只要将认缴书上承诺的数目兑换成银钱，便呢个够凑够赈灾的款项。
临安王将认缴书交给了陆升，命他即可到钱庄兑付，银子拿到手里，才能真正放心。
陆升明白其中厉害，带了两个亲信黑甲卫，便即刻赶往最近的钱庄。
陆升刚走，突然一队宫卫来到王府门口，带队的领兵高声及叫门，临安王刚将陆升遣走，茶还没喝上一口热乎的，见状又出门查看情况。
领兵见临安王亲自出来，拱手道：“王爷，有多人在皇宫外击鼓鸣冤，联名状告您以皇室身份欺压百姓，讹人钱财，罚执司已立案，请您跟下官走一趟吧。”
四个王府侍卫拔剑挡在萧澹面前，情势焦灼。
临安王沉吟片刻，猜到此番必是因为赈灾募捐之事惹出的祸端，他几步上前，转头吩咐道：“本王进宫一趟，尔等去找陆升，先保赈灾，本王不会有事。”
几个侍卫听从吩咐，收了剑，眼看着宫卫将临安王带上了马，从他们的视线中消失了。
陆升在钱庄拿出了认缴文书，怎知掌柜看了文书上的签章，却不肯兑付，说是与几家商行均有契约，仅凭商会签章没有用，还要有会长行首的姓名章，两顶签章并作一道，才能取到行会商会存放银锭的钱柜钥匙。
若是仅一家如此也就罢了，没想到几份认缴文书都存在这个问题，陆升心中掠过一丝不祥的预兆，他将文书尽数收好，转身便向王府赶去，果然，还未等走出钱庄的门，便看到王府侍卫朝他跑来。
“陆大人，不好了，王爷被宫卫带走了，说是有人击鼓鸣冤，状告他以官欺民，迫人钱财。”侍卫焦急地禀报。
“不好！”陆升反应过来，“这恐怕是他们的计谋，先给王爷一张无法兑现的文书，以此争取时间，再到皇宫诬告王爷。”
天冈有一项法度，支持以民告官，五人以上良民合告，可直达天听。
大殿上，六家商会会长行首齐集，剑指所向，皆是临安王。
利源会的程会长为首，呈上一封奏疏，其中细数了萧澹胁迫百姓以讹钱财的种种罪状，声讨临安王以赈灾之名，不顾法度，以行业存亡相逼，威胁若不捐款，便以王爷之权，断了商会活路。
奏疏中各行首会长皆口径一致，合益堂的孟会长甚至奏表，因为临安王苦苦相逼，商会一位吴姓会员不愿认捐，生生被气死了。
这奏疏下了大功夫，声泪俱下，字字泣血，描摹出一位沽名钓誉求政绩，罔顾百姓死活的混蛋王爷来。
“临安王，他们说的，你可认？”皇帝端坐在大殿之上，一字一句问道。
“臣万不敢认，不能认！”萧澹坚定回道。
他心里清楚，这些罪名安放在他的头上，本就是莫须有，“逼迫”二字很难分辨，只靠上下嘴皮子一碰，红口白牙地说出来，如何知道是不是逼迫？
没有证据，就算罚执司介入，也很难判定，所以，行首会长们的本来也没有想把萧澹如何了，事情最后大抵是证据不足，不了了之，但因为自己存了嫌疑，皇兄必然没有办法再用他去做赈灾的领头人，到时候换了其他人，即便仍想沿用向商会募捐的法子，想想临安王的处境，恐怕也要忌惮三分。
可是临安王能等，满地饿殍等不了，商会行首们无非就是想拖延时间，这条路待走通了，灾民们都饿死大半了，萧澹不能赌，必然会想其他更快的破局方法，这样，他们也就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果然是商人，小算盘打得叮当响，就连一向眼高于顶的临安王也有些佩服他们了。
六位行首会长齐状告，尤其还涉及了一条人命，就算皇帝相信萧澹，就算有心想护着他，也没法在殿上明着对抗法度，所以只能暂时撤掉萧澹赈灾使的头衔，将他软禁在宫内，待事情查明了再做打算。
就这样，赈灾的事情只好暂交其他人来办。
萧澹被暂时扣押在宫里，陆升一路追到了宫门口，却进不了宫，无法和王爷通气儿，十分被动。
陆升只能在门口等着上朝的众臣出来，才能勉强薅过来一两个，问一问状况。
从朝臣的口中，他得知六大行首今日均在殿上，心中一惊，看来六人合告，王爷要被困在宫里一段时间了。
赈灾不等人，陆升正为如何拿到这最后一笔款而发愁，户部侍郎魏忠从宫门口走出来，径直走到他的面前，“陆大人，正好去找您呢。”
陆升警惕地看了他一眼道：“魏侍郎有何贵干，要找陆某这一个小官。”
魏忠也不急，不紧不慢地掏出圣旨递给陆升。他打开看了才知道，赈灾使的头衔已经易主，他与王爷先前积极筹措的那部分银两也只能先交给魏忠。
忙活了一大顿，给别人做了嫁衣裳，这倒也罢了，但陆升并不了解魏忠为人，他亦是不放心，王爷好不容易筹措来的银钱，万一被被魏忠吞掉了，没有几分落到灾民身上，那么前面的努力了全都白费了。
但魏忠手握圣旨，陆升万不敢与皇帝对抗，况且他也没有任何资本对抗。
想到上一次，王爷被陷害入狱，有楚夫人忙前忙后，在王府打点一切，还只身前往现场查案，敢于凶手正面对抗。可如今两人相隔那么遥远，夫人又不肯回到王府，如今这个情形，要想救王爷，自己实在是势单力薄，难以做到啊。
“魏大人，”陆生拱手道，“大人也是为了复皇命，在下怎么能够阻拦呢，只是还得容在下回王府将先前筹措到的银钱契约拿着，然后去钱庄支取出来，才好转交给大人。”
魏忠虽着急拿到银两，但陆升说的都在理，这么大笔银钱，谁也不会随身带着，总要给人时间支取，也不好逼得太紧，所以只好答应了。
陆升垂头丧气地往王府方向走，低着头看到眼前迈进一双熟悉的脚尖，他猛地抬头一看，“夫人！真的是你吗？”
楚嫣手中牵着吗，鬓边发丝散乱着，看起来一直在风尘仆仆地赶路，脸上都漾上了尘土。
“陆副官，你还好吗？”楚嫣笑盈盈地问道。
“夫人是来帮王爷的吗？”陆升没有回答楚嫣的问题，而是带着哭腔问他。
楚嫣收了笑容，点点头道：“路上听说王爷赈灾的事了，什么临安王贪墨钱财，沽名钓誉的，我统统不信，王爷又是被谁算计了？”
陆升惭愧地摇摇头，“下官只知道，是六家商会行首联名状告，但在下无法进宫，不知道王爷现在情形如何了。”
楚嫣上前一步，“这倒好办，我能进去，有什么话要带给王爷，我可以帮忙转达。
陆升一拍脑袋，对呀，怎么忘了夫人有进宫的令牌，于是，他把方才魏忠的事向楚嫣讲了，楚嫣想了想道：“魏大人拿的是圣旨，既然皇上安排他来接手，我相信总不会有错的，陆大人不妨按照魏大人要求，将筹措好的银钱给他，王爷这边，我先进去看看情况，再出来与大人合计办法。”
安排好一切，楚嫣便亮出令牌进了宫，因为是持皇帝的令牌，所以进宫自是通报了皇帝。
上次两人见面，还是楚嫣刺杀临安王之前，去皇宫向皇帝求一个解释，如今时过境迁，三个人兜兜转转，竟又一次一起站在了这殿内。
见楚嫣进殿，皇帝和萧澹几乎同时向她快步走上去，关切的眼神都是一样。
楚嫣迟疑两秒，向着萧澈跪拜请安。
皇帝上前扶她，“弟妹请起，上次你上殿询问慕容一族情况，朕因为事涉机密，也关系到慕容家的存亡，所以没能告诉你真相，你可怪朕？”
楚嫣起身俯首道：“嫣儿不敢，况且，王爷到滇南去，当面告知实情，若非陛下首肯，王爷也断不敢透露这机密的，还得感谢陛下垂怜，真相虽知道得晚些，好歹只知道了，不是唯一被瞒着的人了。”
萧澈哈哈一笑，“十二弟呀，你这夫人伶牙俐齿的风格，在外这么久了，是一点也没变啊。”
萧澹赧然一笑，“皇兄，嫣儿还未答应做回我的妃……”
皇帝动动嘴角，不置可否，又转向了赈灾的问题，“十二弟啊，这次你被那些商人摆了一道，可要吸取教训，募捐的路恐怕行不通了。”
萧澹见楚嫣不了解情况，便又同她讲了一遍事情的前因后果
本想着楚嫣能够赞成他，和他一道吐槽两句，谁知事情讲完了，楚嫣却撇着嘴数落道：“王爷这还不算是逼迫吗，虽然说不用非常手段可能很难说服他们，但是王爷知不知道，在商言商，面对商会，最有效的方式是疏，而不是迫。”
临安王埋头深思，“嫣儿的意思是？”
楚嫣拱手面向皇帝，“陛下，嫣儿亦是经商之人，也了解商人的痛点和痒点，如今王爷被禁在宫里，可否让嫣儿去试一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