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发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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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线索太隐秘了，总不能在街上一个个拉过人去翻看手指，楚嫣谢过老人，便离开了，用纸做杯子的方法看来行不通，只能另想他法了。
修文来奶茶摊帮忙，听说楚嫣需要能带得走的容器来装奶茶，摸出自己盛酒的囊袋递了过去，“嫣儿看这个可好？”
这……楚嫣在手中掂了掂那囊袋，“好是好，可是一杯奶茶配一个囊袋，是不是有些买椟还珠的嫌疑，这成本又要高上不少，而且，买奶茶的贵人恐怕家中都有这等东西，未必需要。”
“竹筒！”楚嫣突然灵机一动，想到曾看到少数民族使用竹筒装吃食和饮料的纪录片，“可以用竹筒来装，你们用过吗？”
修文蹙眉摇摇头，“竹林倒是很多，可没见人用来装过吃食。”
说做便做，楚嫣抄起一把镰刀，拉着修文便去了城东竹林，林中时有见到被砍伐过横倒在地的竹子，两人用镰刀断下几节，便尽数搬回了肉包铺子。
坐在小院里，楚嫣将那竹子切割成适合手持的长度，去掉多余的节点，再用细长的竹子棍将内部的节骨去除。
处理得差不多之后，便将几个竹筒放入沸水中煮沸，杀死竹子内的细菌和虫卵，并软化竹子的纤维，待煮了一炷香得时间，再将竹子取出，用平整得石头将竹筒内壁均匀平整。
一切准备停当，楚嫣将一个一个的竹筒铺开在通风处，避开阳光直射，晾干后便可以使用了。
修文陪在一旁，一边帮着打打下手，一边好奇地看楚嫣将一根根竹子变成了能够携带奶茶的容器，不禁纳闷，这小娘子哪来的这么多鬼主意。
楚嫣看着修文一脸诧异，不禁失笑，她取出笔墨拿给修文，“来，大才子，能不能留点墨宝。”
修文无奈笑着摇摇头，“你可知我一副题字在诗会上拍卖到多少两金，给你画竹子，真能想得出。”
说归说，修文还是在每个竹筒上都题下了两句应景的诗，楚嫣满意地点点头，这下子，看起来可真值几两金了。
天色将晚，楚嫣连夜画了新的宣传画，将竹筒和修文题诗也画进了其中，特地在宣传语中标注了：才子题诗，限量10份，准备将这10份有题字的竹筒作为引子，把奶茶铺的品牌彻底打出去。
燕氏奶茶铺要售卖慕容修文题诗版奶茶的消息不胫而走，楚嫣给这限量的十份的奶茶定了一两银子一份的天价，目的就是要用这看似太不合理的售价，锁定附庸风雅的贵人们。
果然如楚嫣所料，价格一打出去，天价饮子的传说便传满了都城，一两银子虽高，但对于高门贵女和公子们来说，尚属小钱，拿来消遣一二不成问题，结果不到开张的时间，一大早，奶茶铺门口来帮主子抢限量的丫环小厮就排出一条街去。
楚嫣早料到如此，已经提前雇人按照她的方法赶制了许多一样的竹筒，只是相对于那十份，少了修文的题诗。
限量版被一抢而空之后，在这儿排队了一早上的丫环小厮们不敢空手而回，便纷纷购买了普通款的竹筒外带，虽然没有才子墨宝，但好在价格公道，味道也没有任何差别，买回去交差，总好过被主子责骂。
一早上下来，楚嫣的奶茶外卖竟卖出去五十多份，把当日送来的牛乳都用光了，只好提前收摊。
竹筒外卖奶茶一经尝试，温润的牛奶配着清香的大叶茶，再加上甜甜的蜜浆，成了都城里这个冬天最流行的美食，没有哪个富家公子女娘不想尝尝的，喝过一次的，也总是遣着家里丫环早上跑来买，积累了不少的回头客。
一头牛的奶水已经不够用了，楚嫣又从村子里定了两头奶牛，每天由三家农夫送牛乳过来，当初与芈良约定的茶叶量也陡然增长，芈良从周边买家手中已经来不及调货，趁着楚嫣这里还有些，回茶山加急走水路往这边运输，奶茶铺子开得是如火如荼，很快便名声大噪。
大约半月过去，楚嫣渐渐发现，每天定的三头牛的牛乳，又开始余下了，甚至有时候一头牛都用不完，大家过了新鲜劲儿，没那么大热情了，倒也可以理解，但是销量降得这么快，好像不太正常。
正琢磨呢，看见宋姐姐拿着杯外卖进来了。
“宋姐姐，这几日也没见你过来，何时买的奶茶？”楚嫣奇怪地问。
“你再仔细看看。”宋兰瑛递过竹筒去。
楚嫣接过来仔细看了，闻了闻奶茶的味道，又尝了一口，竹筒的样子虽然和自己的几乎无二，但这奶茶的茶叶不是大叶茶的底，牛乳的味道也与她使用的有些差别，味道嘛，只能说不同，不能说不好喝。
“这是在我们宋府那边西二条街买的，还有东三条街的街头，西六街的街尾，如今都有卖这奶茶的，而且还有的摊子出了加果子汁的特殊味道，生意很好。”宋兰瑛道。
怪不得最近生意不好了，原来是仿品出来了，可真是快啊，这才卖了半个月啊。
楚嫣咬了咬嘴唇，这事确实有些棘手，若是自己的配方有特殊的工艺，那么打击仿品轻而易举，可是牛乳和茶都是常见的东西，很好做的，仿制的成本很低，自己似乎没有什么优势。
要想从这些仿制品中脱颖而出，还得要从口味上真正做出别人无法模仿的，由此，楚嫣想到了要在茶叶上下功夫。
楚嫣记得，以前做生意的时候，去南方茶园参观，看师傅们采茶，炒茶，晒茶，虽然步骤繁琐，但是大概的环节自己还能记得住，天冈人人喝的都是绿茶，如今她用来做茶底的也是绿茶，若是能制成红茶，便能做出其他店都无法企及的特殊奶茶了。
说做就做，楚嫣打算就用芈良的大叶茶做实验，按照记忆中的方法，将新鲜茶叶取出，铺平放置使其萎凋，然后用小火炒干，炒过的茶摊凉降温后，再进行揉捻，最后放在阳光下晒干。
这些步骤看似简单，但每一步的方式、火候楚嫣全都不知，只能一点一点摸索着来。
第一回，做完整个流程用了三天，她将晒干的茶泡水一尝，又苦又涩，完全不似自己曾经喝的红茶那般浓香温润，问题出在了哪里，她也不明白，只得变换着各个环节的参数，一点一点尝试，每回少做一些，以免浪费茶叶，可是无论怎么调整各个环节的配比，都无法做出令自己满意的红茶。
这些天，芈良看着楚嫣折腾茶叶，不明白燕老板为什么要把这好好的茶叶又是炒又是揉又是晒，明明新鲜的茶叶最是好喝，可是看楚嫣认真的样子，又仿佛在做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情。
芈良如今的茶叶全部卖给楚嫣，冬季不收茶，反正也是闲着，便每日陪着楚嫣折腾这些茶，帮着她一次一次将茶炒制三分钟，五分钟，大火，中火，小火，轻揉，重揉，阴干，晒干地来回折腾。
楚嫣倒也乐于身边有这么个闷头做事，话却极少的小伙计，知道他无事，也不同他客气，便是吩咐他做这个那个，就像支使自己家弟弟一样，三顿饭都由楚嫣做给他吃，久而久之，芈良还真成了茶摊伙计一般。
这一日，楚嫣在铺子中，将茶叶揉捻过后正准备晾晒，外面跑来一个七八岁大的小孩，只喊着燕老板，楚嫣赶忙擦干了手到门口，只听那小孩说，是芈良搬货的时候被马车撞了一下，脚扭伤了，坐在路边回不来了。
这可如何得了，楚嫣赶忙把刚揉捻好的茶随手塞给了肉铺掌柜，跑着出了门。
芈良的脚伤得不轻，楚嫣好说歹说他才肯由她搀扶着去了医馆，好在没有伤到骨头，涂了跌打损伤的膏药，缠了绷带，这几日都不能大动了。
安置好芈良，楚嫣回铺子准备收摊，回去的时候，同肉铺掌柜要刚才实验的那批茶叶，老板这才想起，自己事忙，随手放在了蒸制包子的蒸笼旁了，那边又湿又热，现下已经过了一个多时辰，楚嫣拿到茶叶的时候，叶子都温温的，却似乎散发着好闻的甜香。
楚嫣怀着试一试的想法，将这批茶叶晾晒了，再取一捏冲泡，竟然出现了久违的酒红色澄亮的茶汤，入口一尝，虽不能与现代好茶媲美，但已是足已入口了。
原来自己一直以来忘了这个步骤，怪不得怎么样都做不出可入口的红茶呢。
奶茶铺门口，迟掌柜与楚嫣相对而坐，“燕老板的奶茶生意做得满城皆知，今时不同往日了，今日找迟某，应该不是再为了取经了吧？”
楚嫣笑盈盈递上一份热腾腾的竹筒奶茶，迟老板拿过来一看，眼睛陡然亮了一亮，“限量版？不是只有十份吗，那全城的女娘们都数着呢，怎得我这儿多出来一份。”
“做生意讲究个诚信，说是十份自然是十份，若是给迟老板多写了一份，那我燕某成什么人了，迟老板再看看。”迟掌柜听她如此说，又仔细看了上面的题字，字是才子的字无疑，但内容确实不是限量的题诗，写的是：无由持一碗，寄与爱茶人，并署了迟老板的名字。
“哎哟，燕老板，我这可是独一份啊，这摆在我们茶肆里面，得引来多少人羡慕啊，没想到燕老板还记得迟某呢，感谢，感谢。”拱手致谢道。
楚嫣与他客气一番，顺手倒了一杯刚刚冲泡好的热红茶端给迟掌柜，“您尝尝，这味道可还适口？”
迟若七送到嘴边砸吧了一口，微微蹙着眉头，品味了半晌，说不出话来。
“怎么样啊？”楚嫣焦急地问。
迟若七点点头，又摇摇头，“这是……”
“这是我新研制的茶，咱们天冈独一份。”
“不好评，不好评啊……”迟若七又砸吧了一口，茶汤在舌尖滚了两滚，滑下了喉咙，“这茶汤温润厚重，有股子淡淡的蜜香，倒是特别，但不似茶，更似……我说不上来，总之……缺了点茶叶的清香味道。”
楚嫣点头，“草叶子似的清香，是绿茶特有的，迟老板喝惯了绿茶，自是觉得红茶清香不足，但若是加上牛乳，不知道迟老板觉得如何。”
“牛乳？”迟若七迟疑地看着楚嫣，打开方才给他的那枚竹筒，抿了一口，“嗯！这个味道可以！”
近来，皇都如雨后春笋般兴起了许多奶茶店，同是做茶的，迟掌柜自然也去品尝过味道，确实颠覆认知，但如今燕氏这特殊茶底制作的奶茶，却是难得，茶叶厚重的香气混合牛乳，更润，更暖，更符合这个季节的口味。
“这种奶茶若是推出，定能力压其他的奶茶铺子。”迟掌柜竖起来大拇指。
楚嫣抬眸灿笑，“迟老板可想合作？”
“合作？”迟若七惊诧道：“燕老板这独一份的东西，何苦找迟某来分一杯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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