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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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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南是被针扎醒的。
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回到了闺房。
太医的针还插在她的脉搏上。
房间里爹娘两个弟弟,依旧谢时都在,房间里站了一圈人。
“然然,吓死我了...你还是有什么事,我可怎么办啊。”杨夫人的话让杨南有些恍惚。
她不记得自己怎么晕过去的。
只记得自己隐隐约约好像看见谢岑了。
然后.. 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现在什么时辰了?”
“已是亥时。”谢时回答道。
杨南撑起身子朝窗外瞅了瞅,确实天已经黑了。
月色透过窗户洒落进房间里。
桌上已经有点焉的迎春花,不知道谁给换了。
瓶子里插得是开的正艳的牡丹。
“你要是不喜欢,我让人换了。”
谢时察觉到她的目光缓缓开口。
杨南摇头,瞧见对她满是心疼的众人有些话也不能当着他们的面说。
疲惫的按了按自己太阳穴,杨南道:“我有些乏了,你们都先出去吧。”
这话说的不假,本来一大早上就出门指挥这指挥那的,一天都没怎么来得及吃饭。
更何况她大病初愈,本来身体就很虚。
杨夫人本来还想说写什么,见女儿憔悴的模样也只好退出。
偏偏最小的弟弟杨北怎么都不肯走。
众人都走远了,他也不肯挪一步。
“怎么了?”杨北这个弟弟生来就是沉默寡言的人。
跟杨西不同,杨西一打不打就能上房揭瓦。
因此杨南对这个弟弟更多了一些怜爱。
“阿姐,你晕倒后我把剩下的粥都给发完了。”
“嗯。”他果然没让自己失望,最小的年龄办事竟然比别人靠谱得多。
杨南赞许的点点头。
杨北没再说话,还是呆呆地站在原地,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般。
“还有件事...”
没等杨南开口,杨北假咳了两声,一个瘸子被两个家丁压了进来。
恰逢这人就是白天杨南追赶的那个。
“我看阿姐在追赶他,趁人不注意偷偷将人捆绑了起来。”
杨北越说声音越小,他害怕自己干的事阿姐会生气。
果不其然,看清楚面孔后,杨南“唰”地一下从床上跳起来。
下一秒就出现在地上给人松绑。
“我的天,你怎么把他绑了。”
杨南心里直呼不妙,祖宗嘞,这可是大反派啊。
杨家倒了之后,就是这位爷带兵打仗一把好手。
听人说这位手段极其残忍,老弱病儒只要抓到的,没有一个活口。
杨家兄弟三天攻打不下来的城池,他半天就拿下了。
只因为他将战死的敌军的脑袋砍了下来,一一用弹弓弹了回去。
见到战友们的人头,敌军心理防线很快就崩溃。
如今杨北将这尊大佛绑了,杨南只觉得额头突突直跳。
“这位爷没事吧?”
地上的人缓缓起身,死死盯住杨南。
说来奇怪,明明这人长得十分俊美,剑眉星眸。
明明穿着最普通的麻布衣裳,看起来也器宇轩昂。
就算此刻被人绑着压着,看上去也并不胆怯。
只是这眼神有些瘆人,杨南觉得“冷面阎罗”的名号确实很适合他。
毕竟她现在被这样看着,都觉得十万只蚂蚁在自己身上爬似的。
对面的人并没有接她话,杨北见自家姐姐的反应,有些摸不着和头脑。
刚准备说话,又被杨南抢先了。
“家弟被宠坏了,也不知道先生怎么称呼。”
对方还是沉默。
杨南觉得这人多少有点不礼貌了。
屋外池塘里的青蛙叫个不停,屋内的人半天憋不住一个屁。
杨南正准备放弃,对方好整以暇开口“你不是叫我小瘸子?”
这话听得杨南猛吸一口气,心里一惊。
她跟这位一直不熟。
上一世所有的事情,都是谢时在她面前提及的。
而谢时对这位突然横空出现的弟弟一向不喜欢,总是用小瘸子称呼他。
倒是杨南一时半会没改过来,让人记恨上了。
好在对方并没有在扯个称呼上计较许久,而是反问杨南要怎么赔不是。
想到他那双腿后来是被郊外的草药治好的,杨南思来想去不如顺水推舟。
她先治好这位爷的腿疾,想来之后还能记得他们家的好。
更何况...
算算日子,这人马上应该会被皇上接回宫了。
论才干和能力,明明他比谢时更适合太子之位。
“我治好你的腿,我们之间一笔勾销?”杨南小心翼翼开口。
等待那人回应。
好半晌,对面才闷闷地回答一声“嗯。”
杨北听不懂二人在说什么,阿姐好像认识他的样子。
但是好像又很惧怕那个人。
一时间,他只觉得自己好像让阿姐得罪了人,但是...阿姐怎么看都像是主动的那个人。
莫非阿姐这些日子对太子的态度突变,都是因为移情别恋这位小公子?
这样想着,杨北开始认真打量起眼前的人。
虽说衣着是破烂了些,但容貌跟太子比起来丝毫不逊色。
看起来像个孤儿,以后阿姐嫁给他不仅不会受委屈,还能更轻巧的拿捏他。
越这样想,杨北对面前的人越满意。
于是大胆提议:“不如让他住我们家?”
“不用麻烦了。”小瘸子掸了掸自己衣服上的灰,朝杨南作揖“杨小姐,有缘再见。”
说着一瘸一拐的走出了房间。
人刚走,杨南就拧着杨北耳朵,一副要教训他的样子“你怎么跟杨西学坏了?不声不响干坏事是吧?”
杨北被拧的五官都皱在一起了,但死活不吭声叫疼。
活生生地受着。
这幅模样又想到了上一世杨北惨死的样子,一瞬间又开始心疼起来。
放开了手。
“阿北,疼你就得说,不然别人不会心疼你的。”
杨北若有所思开口:“可是心疼我的人自会心疼,不心疼我的人就算我掉眼泪把心挖出来也不会心疼。”
杨南突然醒悟,最小的弟弟都明白的道理,自己偏偏不明白。
谢时上辈子那样对她,就是不喜欢她,不心疼她。
罢了罢了,杨南叹口气。
反正这辈子全家平安就好了。
...
一连十几天杨南都没有再出门。
一是那日突然晕厥,家里人被吓得不行。强制她必须养好身体才能出去胡闹。
二是她得想想怎么跟那人打好关系。
思来想去,怎么也没个好法子。
正巧赶上上巳节,杨母催促着杨南出门。
“憋了这么多天,正好你去透透气。”
杨南应允。
上巳节本来是一场祭祀活动,本来随着时间已经无人在意。
但近年来各个地方天灾人祸,流寇作乱,民不聊生。
这个节日又兴起起来,目的是为了新的一年祈福。
杨南对这些东西没兴趣。
不过自从她醒来一直托人寻找谢时嘴里的阿芜,这么久了都杳无音信。
今个儿人多,说不定能碰上。
她对那人有印象,新婚当天她见过。
前世就因为阿芜大闹自己和谢时的婚礼,被人残忍杀害。
这也使谢时记恨于心,以至于刚上位就将杨家人全部杀害。
尽管她并不相信自己的爹爹会是杀害阿芜的凶手。
但一切因果都因阿芜,中间隔有灭门之恨。
找不到阿芜,杨南始终心悸的很。
只可惜忙活了一上午,来来往往的人杨南看了个遍也没有找到那个身影。
丫鬟月儿瞧见自家小姐一副焦急寻人的模样好笑道:“今个儿太子早早就来了,也不知道现在在哪里忙。”
“姑娘要是想念,可以去后门看看。”
杨南翻了个白眼,刚想说别提这晦气的人立马想起了一件事。
说不定谢时正在私会阿芜呢。
想到这,杨南拎起裙子就走“那我去后门看看。”
这座寺庙很大,因经常有皇亲国戚过来祈福,禅房都准备了九十九间。
更别说各个香庙堂。
杨南走的脚都有点酸了,还没到后门。
索性坐在一旁休息。
刚坐下一把刀已经架在脖子上“别动。”
习武之人向来对声音很敏感。
本想抓人,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惊呼。
“是你?”
小瘸子,未来的六王爷谢岑。
此刻的他比那日晚上还狼狈,头发凌乱不堪,胳膊上还有一道伤痕。
黑色的衣裳看不出是否有血迹。
“怎么会是你?”见到人,谢岑将剑放下。
眼睛在她脸上转了一圈又一圈。
不远处传来吵闹的声音,有人追赶过来了。
“别说见过我。”
丢下这句话,谢岑就消失了。
杨南震惊的看着背影。
一个瘸子也这么利索?
正思考着,谢时带着人出现见她在这满脸诧异“然然?”
杨南反应也快,装作来寻他的样子“原来你在这,我找你好久了。”
谢时脸上满是狐疑,这些天杨南对他的态度很不好。
能找他什么事?
“你刚见到一个人了吗?”或是不想和她纠缠,谢时没跟她含蓄直接开口。
杨南点头,一副急迫的样子“就是要和你说这事呢,刚我撞见一受伤的男的跑的可快了,胳膊上还有伤。”
听了这话,谢时捏着她肩膀连忙追问“他人呢?”
杨南随便指了个相反的方向,谢时没有怀疑领着人就追去了。
等一伙人彻底没影了,谢岑才从后面墙内出来一脸阴沉“你干嘛说你见过我?”
“废话,说没见过太假了。”
更何况她现在还不想和谢时摊牌成为敌人。
至少明面上他们得不撕破脸。
谢岑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杨南。
缓缓开口“为什么帮我?”
杨南认真想了想“多一个朋友多一个活路嘛。”
谢时现在带人来追杀他,肯定是发现了谢岑的身份。
趁皇上还没有接人回宫的时候彻底除掉后患。
她才不会这么轻易让谢时得逞。
不然没有谢岑,谢时对付的就是杨家了。
这样想着,杨南在自己衣服里摸了半天掏出两个个小瓶子扔在谢岑怀里。
“白色粉末洗干净伤口后外敷,黑色小丸饭后口服。”
谢时把玩着手里的瓶子,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开口“你一个姑娘家家怎么有这个东西。”
“拜托你打听一下我,习武之人身上有些跌打损伤的药很稀奇吗?”杨南说的一副理所当然,而后皱着眉假装好奇的样子“他追杀你干什么?你得罪他了?”
谢岑闭口不谈,留下一句谢谢就没了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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