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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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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屋中互相为对方擦药,正是夏淳熙趴着,冯笙为她涂抹,见冯笙如此沉默,夏淳熙便开口试图缓解气氛,
“你今天不是参加殿选去了,选的如何,可是得了封号了?”夏淳熙调侃她,
冯笙却神色微变,夏淳熙背对着她也没看见她的表情,只见她许久不应,心中一沉,便准备寻个由头岔开话题,谁知冯笙平静道,“没有选上,王上甚至没有见我。”
夏淳熙一惊,“怎会如此?”
冯笙取了药膏,口中轻嗤一声,“我如今才知道,那些所谓的遴选都是假的,不过是笼络大臣的借口。”
夏淳熙不解,“什么意思?”
冯笙为她抹上药膏,冰凉的药膏敷在火辣辣的伤口上倒是缓解了些热,夏淳熙一个瑟缩便也接受了,听得冯笙缓缓道,“那些姬妾都是暗中选好的,都是那些威望大臣的子侄,又怎会轮得上我这种平民的女儿。”
夏淳熙心中一颤,“那你……”
冯笙自嘲一笑,“可怜我打扮一番,却连入门的机会都没有。”
两人俱是沉默了。
待冯笙伏在塌上,夏淳熙为她抹药,看着冯笙被打的红肿破溃的后腰,她心中漫上一丝愧疚,
“你不问问我去做什么了吗?”
冯笙伏在枕上摇摇头,懒洋洋的语气,“每个人都有秘密,我尊重你的决定。”
“你愿意告诉我的时候自然会告诉我。”
夏淳熙沉默。
“干嘛丧着脸?”冯笙的头早已转了过来,瞧见了姜月消沉的模样,满不在乎的语气,“朋友之间互帮互助不是应该的?”
“朋友?”夏淳熙一愣,她看向冯笙,试图找到说谎的痕迹,而冯笙的表情如此认真,仿佛觉得疑惑,
“难道我们不是朋友吗?”
眼前冯笙仿佛和记忆中的人重合了,曾经那人也说,为殿下做事,是应当的,夏淳熙把这当作公主的特权。
如今她已然没了公主身份,可有人却对她说,她们是朋友。
夏淳熙没让冯笙等很久,她点点头,
“对,”她仿佛做了什么决定,也同样认真的回望她,“我们是朋友。”
冯笙这才笑一声,仿佛满意了,安心的趴下去等着夏淳熙给她上药。
夏淳熙重新沾了药膏,擦在冯笙的背上,她知道冯笙格外珍惜她的容貌,所以极为小心,涂的很仔细,生怕光洁的脊背上留下疤痕。
两人各自回了住处,冯笙经历此事似乎对一切看淡了些,朝着心事重重的夏淳熙一笑,两人就此分开。
夏淳熙回到住处,若云便先迎上来,“你怎么样了?”一面扶住她胳膊,“我们被常女史勒令不允许求情,所以我们就先回来了。”
她担忧的样子看的夏淳熙心中一暖,朝着若云笑笑,“没什么事。”
冬至坐在炕上张望,见她走进来又不看她,若云忙道,“她一直都是那个样子,你也知道。”
夏淳熙摇摇头示意自己并不放在心上,若云扶着她来到了她的位置坐下,瞧她疼得额上生汗也有些心疼,“不如我为你打盆热水来擦洗一番,今日也就先这样了。”
夏淳熙点点头,对着若云道谢,若云便想出门打水,被夏淳熙拉住了袖子,
“若云姐姐,冬至妹妹,我有些话想和余繁妹妹说,不知道你们可否留我二人说些私话?”
冬至听完撇嘴,若云一愣,余光看向那自从姜月进来便一言不发的人,随之点点头,领着冬至出门了。
夏淳熙慢慢站起身,尚有些不稳,但依旧坚持着站到了余繁面前,余繁从她站起身便也跟着‘噌’的一下站了起来,见夏淳熙慢慢走过来,忙向后退了一步,低下头不与她对视,夏淳熙进一步,她退一步,直到她小腿抵上炕沿,余繁低呼一声惊坐炕上,
姜月拿出一物扔在她膝上,“这是你的东西吧。”
语气笃定,余繁强行镇定看过去,是那条腰带。
瞧见余繁变了脸色,夏淳熙心中了然,“是你向萧遥报告我一夜未归的吧。”
余繁抿唇,眼睛看向一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夏淳熙偏头,“那你说,如果我告诉女史这条腰带是你一直在缝的,你说你会如何?”
余繁整理表情,作出不在乎的样子,固执地盯着夏淳熙,“你有什么证据证明?”
看着她如此冠冕堂皇的样子,夏淳熙知道她是不会轻易开口了,于是只好放出大招,视线向下挪动,落在她某处,轻飘飘的一句:
“你怀孕了吧。”
余繁倏地抬头,反应很大,眼里是惊恐。
夏淳熙本来也是诈她,见状更是笃定了心中所想,眯着眼警告,
“余繁,你好大的胆子。”
话音刚落,余繁立刻滑跪在地,抱住夏淳熙的双腿便求,“姜月!你放过我!放过我吧!求求你!”
夏淳熙低头看她,余繁脸上是惶恐和急切,泪珠大颗大颗的滚落,好一副梨花带雨。
见姜月不为所动的样子,余繁更加慌张,膝行退了两步,俯趴在地上开始磕头,
“我知道错了!你饶了我吧——求求你!求求你!”
夏淳熙见她如此情状,“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害死我!”
余繁听她语气,想来是不打算放过她的模样,停下了磕头的动作,愣愣起身,跌坐在地上,脸上似哭似笑,
“是她逼我的!是她逼我的!”余繁喊的大声,夏淳熙生怕惊动了谁,于是蹲下身捂住她的嘴,
“住声!你想把人都引来吗!”
余繁被她捂着嘴,只有一双通红的眼睛露在外面,说不了话,她慌忙摇头,姜月见她能够沟通,把手放下问她,
“孩子是谁的?腰带的主人吗?”
余繁闭眼,又落下一道泪来,她慢慢点头。
夏淳熙怒其不争,
“你怎么这么傻,无媒无聘让你怀孕,岂非要了你的命吗!”
她声音稍大了些,引得余繁怔怔的睁眼看她,夏淳熙泄了口气,“几个月了?”
余繁抚摸着肚子,
“不到两个月。”
余繁进宫后向来不予他人交往,平常也没什么反应,此刻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表情,也许可以称得上是亲情。
夏淳熙看的久了,余繁停下了抽噎,没忍住问她,
“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猜的,刚刚也不过是诈你”
余繁睁大了眼控诉,“你好奸诈!”
夏淳熙被逗笑了,没好气的问她,“这就是你害我的理由吗?”
余繁便又心虚的低下头不作声了。
夏淳熙站起身,“起来。”
说完抬了抬下巴示意余繁站起身,余繁惊慌,“你还要送我去女史那儿吗?我们不是说好了吗?”
“谁和你说好了?”夏淳熙没好气的回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