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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魏疏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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抹了药膏后她的伤口没那么疼了,一宿好梦。
沈冬清晨起榻是就听见院中窸窸窣窣的扫地声,推开门,“早啊莲香妹妹!”
莲香看见沈冬起床了,拿着手中的扫帚走到屋前。
“沈姐姐,今天早上门前有一位长得特别好看的姑娘说要见你,但我哥说不要给生人开门,怕扰了殿下清净。”
“姑娘?”沈冬在脑海中回想了一下。
“她说她叫梅纤,是姑娘的旧友。”秦莲香说道。
沈冬听罢就跑着赶到门前,推开门一看,梅纤正站在竹园门边的槐树下,微风吹过,将发丝轻轻吹起。
“梅纤。”沈冬叫道。
自从她搬来竹园,已经好久没见过梅纤了。
梅纤满脸担忧,小步缓缓走到沈冬的身边。
“我听魏二公子说你受伤了,好点了吗?”梅纤问道。
“已经不痛了,你看。”沈冬说着将包成馒头的手高高举起,在空中比划着。
梅纤瞧着沈冬的模样浅笑着。
“你受伤了,殿下不得心疼?”梅纤打趣着沈冬,“殿下可是指定让你去服侍他呢!”
“别提他了,听见就烦。”她现在一听见徐徵的名字就指尖泛疼,“你快进来吧,殿下今日不在院中。”
梅纤听此脸色微微一顿,但很快恢复常色,“可是那位姑娘不许我进来,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啊!”
“无碍的无碍的。”她拉着梅纤的衣袖,领着她到自己的小屋里去叙旧。
沈冬走后,梅纤过得并不好,菊园里秋月、海棠两位丫鬟总是欺负她,虽然二公子经常来看望她,但总不能向公子告状,日子久了,公子也会嫌弃她多事,她在菊园终日无所事事,只能抱着一把琵琶聊以解闷,这几日从二公子那里听闻沈冬受伤了,这才匆匆忙忙前来看望她。
……
两人在屋中聊了很久,直到秦莲香跑来说殿下回来了才停止,沈冬正想着怎么悄悄将梅纤送出竹园时,徐徵推开了小屋,看见梅纤站在一旁,沈冬吓得脑中一片空白,这这,这该怎么解释呢?
梅纤看见徐徵,脸色微红,手指卷起细软的绢帕。
“民女拜见殿下。”梅纤鞠着身子向徐徵行礼。
徐徵并没有搭理梅纤,而是走到沈冬的身边,抬起她被纱布裹住的双手仔细看,然后反手抽出一把短匕首,徐徵动作很快,沈冬还未挣扎手中的纱布就已经被划开,露出红肿的手,手背白嫩,但指尖却是红肿异常。
“药膏用了吗?”徐徵问道。
“用了,”沈冬反应过来,忙将手从徐徵掌中抽出。
“别用纱布裹着了,再裹就要化脓了。”
梅纤还弓着身子僵硬地站在那,她轻轻发出声音:“殿下?”
徐徵此时才看见注意到梅纤,“平身吧!”徐徵说。
“谢殿下!”梅纤起身时身子有些不稳,许是弓腰太久了。
“殿下,你不怪罪我私自将梅姑娘带进竹园吗?”沈冬见徐徵还站在屋中,一时气氛有些尴尬。
“无事,日后梅姑娘若想来看望沈冬,就来竹园吧,孤会和秦执说一声的。”徐徵说罢就离开了。
得到许可后,沈冬兴奋地抱着梅纤说道:“梅纤,日后你若是在菊园待着烦闷,就来寻我,还有莲香,莲香姑娘讲话可有趣了,她经常给我讲她家乡的事,你若是无趣,也来随我们一起唠嗑唠嗑。”
梅纤笑着答应,目光却仍然停留在徐徵离去的方向。
将养着一个月,她的手总算恢复地差不多了,而秦莲香也因为母亲生病,在魏府没待多久就回家了,竹园里又只剩下沈冬一个丫鬟了,真是冷清的很。
沈冬无聊地朝着池塘里洒了一大把饵食,池中的赤色鲤鱼争相吃着食,不知为何近几日梅纤也鲜少来寻她玩乐了,许是二公子缠着梅纤吧,毕竟他总是寻梅纤听曲。
“沈冬,殿下唤你研磨。”秦执喊道。
又来寻她研磨,秦执又不是没长手,算了,谁让她是徐徵的丫鬟呢。
沈冬站起身,拍拍衣裙上的尘土,“来啦!”
书房里,徐徵面前展开一张地图,他今日穿的倒是淡雅,一席月牙色长袍将身量直直拉长,瞧着似温润君子,镂空金色短冠,窗户洒下一抹阳光,照在他的脸上,往日里孤傲的气质似乎都软了下来。
“殿下安好!”沈冬行礼道。
徐徵依旧是负手站在桌旁,眉头微皱,仔细研究着眼前的地图。
“替孤研磨。”徐徵说道。
沈冬拿起墨锭,有一下没一下地磨着墨,许是察觉到她的心不在焉,徐徵拿起笔架上的毛笔,微微使劲打在沈冬的手背上,“用心!”徐徵沉声训道。
恍然回过神,沈冬将手中的墨锭飞速转个不停,不一会儿墨汁将砚台浸满。
我让你用个够!
“罢了,你且站在一旁!”徐徵气急说道。
“啊,殿下不需要我研墨了吗?”
“不必,你站着罢!”
上好的墨锭被沈冬粗暴地蹂躏着,磨出来的墨汁颜色寡淡,简直是浪费了这么好的墨锭。
书房里又恢复一片寂静,沈冬站在一旁看徐徵在地图上圈圈画画,好困啊!她打着哈切!
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沈冬的上下眼皮本来还在打架,敲门声将她唤醒。
“殿下,屋外有人。”她轻声询问着。
“去开罢。”徐徵将桌上的地图卷起来放进木屉中。
吱呀一声,沈冬一开门就看见一位熟悉的面孔,这不是那天的仙人吗?好看的皮囊总是令人难以忘怀。
她睁大眼睛,吃惊地看着面前的人,男子对着沈冬微微一笑,随即转身进入屋内。
不知这位公子是何身份,他一来,徐徵就让沈冬站在外边,屋内还在说话,听不清说些什么。
沈冬好奇地趴在窗外看着,这样谪仙般的面貌,比起徐徵的深邃冷酷,她还是更喜欢这种谦谦君子风格。
沈冬还在如醉如痴地欣赏着男子的美貌,突然秦执揪起她的衣领,问道:“你又在干什么,窃听殿下机密,可是又想受刑?”
想起那日酷刑,沈冬不禁冷汗直流,抱着拳说道:“不敢不敢,秦大哥,我哪里还有胆子偷听殿下的机密,殿下今日穿得格外风流倜傥,我就忍不住多看几眼。”
她现在睁眼说瞎话的能力有所提升,这还要多亏徐徵,若不是他每次都恐吓她,她以前一撒谎就有些结巴。
秦执朝着窗里瞧了瞧,然后便松开沈冬的衣领。
“秦大哥,你下次能不能不要在揪我的衣服了,殿下总共才给我五件衣裳,你若是再给我揪坏了,我又只能偷殿下衣裳穿了。”沈冬摸着被揪起皱的衣领说道。
“沈姑娘想穿殿下衣裳,可是又怀念起那日的银针了,”秦执说道,“既然沈姑娘怀念,我今日就禀告给殿下!”
沈冬气急,却又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脸都气红了,脑袋上的两颗小丸子似乎要冒烟了。
书房门被推开,徐徵说道:“沈冬,送客!”
她朝着秦执哼了一声,然后送男子出去。
男子身量修长,但看上去有些瘦弱,身穿浅蓝色长袍,腰带间缀饰着一块白玉玉佩。
沈冬小步走在男子的前方引路,但她总是忍不住偷偷打量着身后的男子,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问道:“公子瞧着好生熟悉,我们是不是见过?”
“我瞧着姑娘也很熟悉。”男子出声道。
沈冬见男子没有回避,开心地问道:“那夜公子为我指路,若不是公子的帮忙,我只怕还在府中迷路呢。”
“举手之劳罢了,府中岔路多,沈姑娘还是少些在府中转悠,下次再迷路,我恐怕也不能赶到姑娘身边,为姑娘指路了。”男子长袖盖住双唇,笑着说道。
“是是是,公子说的有道理。”沈冬说道。
……
微风柔柔,一只蝴蝶缓缓落在池边的杂草上,房中传出的谈话声惊走了蝴蝶。
书房里,秦执立在一旁,他的职责除了守卫殿下的安全,还要时刻监视者沈冬,方才沈冬鬼鬼祟祟蹲在窗外,定是不安好心。
虚掩的门窗被紧紧关上,屋内一时光线昏暗,只残留着一缕日光顺着窗户的间隙,偷偷溜进屋内。
徐徵坐在乌木七屏扶手椅,面前的桌子上多出一份蓝色烫金请柬。
“你说沈冬她蹲在墙角窃听孤与魏疏晏的谈话?”
“属下当时正在院中巡守,突然看见沈姑娘蹲在殿下的窗外偷听,”秦执说道,“不过我当时就审问了她,沈姑娘说,说……”
秦执后面的话实在是说不出口,也不知道沈姑娘脸皮怎生的这般厚,京中谁家姑娘小姐说出这般露骨的话。
秦执结结巴巴半刻也没把话说出来,徐徵眉头微皱,淡淡问道:“沈冬说了什么?”
“沈姑娘说殿下您今日穿得格外风流倜傥,她忍不住想多看几眼。”
秦执说完就将头狠狠低下,这般浑话他说出来都嫌羞得慌。
面前的人发出一声低笑,徐徵嘴角微微扬起,屋内仅存的一缕光线落在他的眉眼间,更衬得温润如玉。
“油腔滑调,尽是谎话。”徐徵腔调中都带有一丝笑意。
秦执好奇地微微抬头看向徐徵,殿下这般喜欢听人夸他?若不是殿下自恋?不过秦执也就只敢心中想想,上司什么性情岂是他可揣测的,打工人的辛酸谁懂?!
后来,魏疏晏又寻了徐徵几次,不过徐徵不在府中,沈冬倒是乐意接待这位美男子,接触几次之后,她心中逐渐痒痒起来,不知这位美男子叫什么名字,待下次见面她一定要瞅准机会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