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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密室受刑 ...

  •   沈冬在秦执的“陪同”下坐上了马车,秦执确实带她在城中游览了一趟。
      不过马车很快就朝着一条小巷奔去,眼瞅着马车离闹市越来越远,耳边的喧嚣声逐渐变弱,沈冬心中隐隐发颤,这不会要将她卖了吧,不就是穿了他一件衣服嘛,不过那小子向来不喜欢别人碰他的东西,沈冬自知理亏,脑海中已经想过无数辩解的理由。
      车轮滚过青石板铺的小道,杏花的花瓣簌簌飘落,洁白的花瓣将车轮一圈圈裹满,马车停在小巷深处的一户人家里,秦执用麻绳捆住沈冬的双手,拉着她走下马车。
      “秦侍卫,我知道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敢偷穿殿下的衣服了,你就解开这链子吧。”沈冬说。
      秦执看了她一眼,眉头依旧紧皱着,只是嘴角抿住,好像没听到沈冬的求饶声,拽紧手中的麻绳,将沈冬带进小院里。
      此处人迹鲜少,大多是那些贵族子弟养外室的地方,白日里寂静,等到天色黑了,巷子里边传来稀稀疏疏的车轮声。
      沈冬被关在一处暗室,四肢被捆住了无法动弹,密室里一片漆黑,一道石门隔绝了一切光亮,她在密室里想了好久还是想不通,徐徵这是要干什么。
      等了好久,沈冬是被水给泼醒,她刚刚做了一个美梦,梦见自己挣了好多好多银子,她马上就可以摸到银子了,可是一盆水将她浇醒。
      冷水浸湿沈冬的上衣,还未入夏,天气还是有些冷,沈冬打了个冷颤,密室里漆黑一片,她看不见泼水的人在哪里,只听见轻微的脚步声,鼻尖传来一股淡淡的梅香,这是徐徵寝殿常用的熏香。
      沈冬知道徐徵就站在她的面前,“殿下,我知错了。”沈冬说道。
      徐徵指间抚摸着她的下颚,将沈冬的头微微抬起。
      “余公子救下魏府千金,如此大恩,谈何错?”
      “不不不,殿下,我知道我不该偷穿您的衣裳,我也不该偷偷溜出府,我更不应该骗您,我就是沈冬,不是什么余公子。”沈冬眼角挤出几滴眼泪,看上去要多可怜有多可怜,她想装的可怜些,万一徐徵一时心软就放了她呢。
      温热的泪水滴到徐徵的手上,徐徵身形一顿,随即抽出手。
      沈冬感觉到身旁的人离去,还以为自己的计划成功了,紧接着她就听见擦拭的声音,徐徵从袖中掏出一张丝帕,用力擦拭着手上的泪水。
      “秦执,把灯点上。”徐徵说。
      漆黑的石室骤然被蜡烛点亮,沈冬眯了眯眼,骤然见到光明让她感到有些不适,很快眼前的事物让沈冬傻了眼。
      一套完备的刑具呈现在眼前,桎、梏、刺鞭、铁烙以及闪着寒光的刀器,她只觉一股凉气从脚底窜到头顶,“这些都要用吗?”
      “你说呢,”徐徵拿起一把短小的利刃,开门见山地说道:“今日你不说出你身后主谋是谁,我不仅让你把这些刑具全都体会一遍,还会派人将梅纤抓起来,让她与你一起享受。”
      “主谋?”沈冬疑惑地问道:“殿下可是误会了什么,我就是我,哪里来的什么主谋?”
      徐徵似乎对这个答案不满意,手中的短刃飞速插入沈冬的小腿,湿黏黏的血从伤口流出。
      猛然被刺了一刀,禁不住痛的喊出来,“真没主谋,徐徵,你为什么怀疑我是他人派来的?没凭没据的就冤枉我是吧,是皇子又如何,我什么都没错,我真是比窦娥还冤!”
      一刀捅到了沈冬的伤疤上,满腔的委屈倾斜而出。
      沈冬最是怕疼,所以她练起功来总是想偷懒,以至于这些年来只学些三脚猫功夫,打打地痞流氓尚可以糊弄,真要是遇上高手,那也只能撒开腿使劲逃命了。
      锋利的刀尖划开皮肉,疼痛很快占据沈冬的大脑,一时间什么话都说出来,像是倒苦水似的,叭叭地骂了半天。
      徐徵拔出刀子丢在一旁,并不搭理沈冬。
      他从衣袖中又掏出一张素帕擦了擦手指上的血,目光看向站在一旁的秦执。
      这个人身上到底有多少张帕子,沈冬骂人之际还分出神来思考着这个问题。
      “沈冬,你本该在沁水县,为何也随殿下来到京城,据我调查你在京中并无亲人熟友。”
      秦执从胸口掏出一个小簿子,照着上面念道。
      沈冬听到这话气得鼻孔快要冒烟了。
      “沁水县的战火都快烧到城门口了,再不走我留在那里等死吗?你查查看沁水县有多少人都搬走了,”沈冬说道,“再说,我从沁水县一路赶来,要不是商队坑蒙我,本姑娘此刻就在扬州开铺子当老板了,谁还在你这里当丫鬟,就算我来到了京城,就一定是要害你家殿下吗?你问问你家殿下,来到京城我都已经救过他一次了,真是救了只白眼狼,我真是活该!”
      沈冬边说心中边懊悔,以前的日子虽说清贫,但快活自由,哪像现在处处看人眼色生活。
      秦执一时有些语塞,转头看向徐徵,“殿下,这……”
      “你接着问。”
      徐徵声音低沉,听不出什么情感。
      秦执紧接着发问道:“沈冬,今日殿下在雁湖与魏姑娘相会,为何本该在魏府的你却跑到雁湖?”
      沈冬一听,面色呆住,这她怎么好意思讲出自己钻狗洞,马厩挖私房钱,就为了早日摆脱徐徵的事,再说她说出来人家定然不信,谁会为了那那几两碎银这么大费周折,这话说出来旁人可能不信,但沈冬确实做得到,毕竟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每一纹钱都是她的辛苦钱,但徐徵肯定是不信的。
      脑海中一番纠结,沈冬磕磕巴巴地说:“我在魏府呆腻了,想出去逛逛不行?”
      “你出去逛就逛,为何穿着殿下的常服,又为何那么巧地来到今日殿下来的地方?”
      秦执似乎抓住沈冬眼中慌张的神色,紧紧追问着沈冬,“你别说这些都是巧合?”
      她嘿嘿尬笑几声,随即扯着话说:“哎,秦侍卫,这还真都是巧合,我今日衣服不小心弄脏了,本来打算换身衣裳,但我总共就两件衣服,这不没办法吗!我今日还救了魏姑娘,魏姑娘为了答谢我就让我虽她一同去雁湖游玩,谁承想殿下约的也是魏姑娘。”
      石室里灯火摇曳,晦暗不明,沈冬不怎么会撒谎,这一段话她结巴了好几次才说出口。
      “破绽百出,尽是谎话!”徐徵在一旁出声道,“秦执,用刑。”
      “是。”秦执拿出数根银针,银针比寻常姑娘家的绣花针还粗上数倍。
      沈冬看着银针越来越近,心中纵使有数万句狡辩的话,此刻都被吓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能任由泪水大颗大颗滚落下来。
      她真的被徐徵吓哭了,真是个疯子。
      秦执缓缓将银针插入沈冬的指尖,一块粗麻布塞进沈冬嘴中,她痛得叫不出声,身体不住地颤抖着,冷汗不断从额间滚落,五根银针全数插入沈冬的指尖。
      “拿开她嘴中的布。”徐徵说。
      馒头大的布包拿掉后,沈冬的口腔已经发麻,但此时指尖传来的痛感远远超过嘴唇的麻木。
      “你说,是谁指使你来接近殿下的?”
      “无人!”沈冬说道。
      “继续!”徐徵说。
      秦执手中捻起一根银针,缓缓刺入沈冬的左手食指,沈冬痛得额间青筋突出。
      “真的无人指使我接近殿下,我与殿下的相遇真是巧合。”
      沈冬已经被折磨地没力气了,虚弱地说道,“我出魏府,是为了拿回之前藏在红玉楼的银两,回来路上还被红玉楼的侍卫追打,一路逃跑,碰上了魏姑娘,魏姑娘当时正被一些地痞无赖堵在巷子里,我就顺手救下了魏姑娘,魏姑娘邀我游湖,我就去了,然后遇见殿下您了。”
      早知如此不如早些说出实话,这脸面算什么,她算是失策了,谁承想徐徵竟是这般心狠,一言不合就用刑,铁打的身子也禁不住这般折磨,沈冬说完就昏过去。
      “殿下,她昏过去了。”秦执说道。
      徐徵走到沈冬身边,俯身看向她,瞧着是真的昏过去了。
      “你去查查,看看她说得是不是真的。”徐徵说。
      沈冬刚开始是装晕的,再不晕,估计徐徵还要给她用刑,她可受不了了。
      装晕后,她悄悄睁开眼看过,徐徵就坐在她的身边。
      爹的,这小子怎么这么狗贼,沈冬心中暗骂,幸而石室里光线较暗,徐徵才没有发现,但装着装着,沈冬真的睡着了。
      徐徵看着昏倒在一旁的沈冬,手停留在女子的脖颈处,纤细的脖颈,轻轻一掐,就断了,徐徵手紧了紧,最终还是收回。
      京城之路,如履薄冰,步步难行,若他不提高些警惕,或许就被这城中的无形之手拖进深渊之中溺死!
      沈冬再次醒来,发现自己已经躺在榻上了,熟悉的房间,难不成是她做梦吗?沈冬伸手揉揉眼睛,却看见自己的双手被纱布包成了粽子,果然不是梦!
      推开屋门,看见院中多了一位小侍女,穿着嫩黄色侍女衣裳,手中拿着扫帚清扫着庭院中凋零的花瓣。
      小侍女看着不大,约莫十四五岁,看见沈冬推开门,小侍女笑着朝沈冬打招呼:“沈姑娘早啊!”
      两只眼睛眯成一道小缝,圆圆的脸蛋上充满朝气。
      “早啊!”沈冬依靠在门框上。这是个什么情况,沈冬心中疑惑着。
      现在她被放出来了,那说明徐徵相信了她的话,沈冬洗漱罢整理好自己,就走到小侍女的身边一起干活,虽然她手受伤不能扫地,但她还有脚,嘿嘿,沈冬用脚踢着石子路上杂草,样子看上去滑稽极了。
      院中传来一阵女孩的笑声,平静的院落宛如被一颗石子投掷湖面,小侍女咯咯笑个不停,她看见沈冬笨拙地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沈姑娘,你伤还未好,先歇着吧。”小侍女笑着说。
      沈冬被她笑着脸色羞红,“哦,好的。”沈冬只好作罢。
      “你叫什么名字啊?你也是魏二公子安排来的吗?”沈冬好奇地问。
      小侍女停下手中的扫帚,说道:“我叫秦莲香,我哥哥是殿下的侍卫,哥哥说殿下院子里的姑娘受伤了,干不了活,就让我来顶替几天,至于你说的魏二公子,我不认识。”
      原来是秦侍卫的妹妹,这么一说,沈冬看着小姑娘的模样,与秦侍卫长得是有些像,眼睛小小的,眉毛浓浓的,不过秦莲香的脸圆圆的,好像泥塑的娃娃,而秦执则是方正的脸。
      互相熟络之后,沈冬陪着秦莲香打扫完院子,时间过得很快,院子里紧闭的大门被推开,徐徵带着秦执回来了。
      正是吃饭的点,沈冬像个小尾巴似的紧紧跟在秦莲香的身后,明明是比自己还小的姑娘,却给沈冬一种家人的感觉,很温暖。
      饭菜一道道摆放在桌子上,秦莲香抱着餐盘和沈冬站在一旁,自从石室禁闭回来之后,沈冬做了一个噩梦,现在她一看见徐徵就感到指尖疼。所以这次她就站在一处小小的角落,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
      可是那裹得像粽子般的双手,很难让人不注意。
      “你的手伤还未好,如何吃饭?”徐徵放下手中的瓷箸,抬头看向站在角落的沈冬。
      她正在发呆,突然身旁的秦莲香用手肘碰了碰自己。
      “啊?”沈冬疑惑地看向秦莲香。
      “殿下问你手伤了怎么吃饭?”秦莲香小声提示着。
      猛然回神,“阿,阿回禀殿下,多亏莲香姑娘帮忙,奴婢才吃上饭。”沈冬回道。
      徐徵眼神瞟了一眼站在沈冬一旁的秦莲香,“你倒是受欢迎,不过半日,就与秦姑娘交好了。”
      “是秦姑娘为人善良,不嫌弃我。”沈冬说道。
      不知是哪句话戳中了他,徐徵不过才吃两口,就命令撤掉饭菜。
      忙忙碌碌一整天,沈冬其实也没干什么事,秦莲香看她手被裹着,就什么事替她揽着。
      沈冬心中感到不好意思,就从包裹中扒拉出一块蓝绿玛瑙,这东西在边塞最常见了,但沈冬见京中很少见这东西,就想着送这个给莲香,她现在除了这几块彩色石头,什么都拿不出来,口袋比脸还干净,沈冬悲观地叹气着。
      秦莲香总算回来了,沈冬在此等了好久,看见莲香进来,开心地小跑着过去,“莲香姑娘,这是我送你的礼物,希望你不要嫌弃它。”
      秦莲香看见沈冬手中的蓝绿色玛瑙,激动地说道:“玛瑙!好漂亮的颜色啊,沈姐姐,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她将玛瑙揣进秦莲香的手中,“不贵重的,莲香姑娘你就收下吧,我老家那还有很多呢。”
      “那好吧,谢谢沈姐姐!”秦莲香将玛瑙小心翼翼放进怀中,突然秦莲香好像想起了什么,又从袖中拿出一瓶玉色瓷瓶,“沈姐姐,这是,”秦莲香突然停住,改口道。
      “这是我从我哥那里拿来的药膏,对你的伤有好处,你快抹上吧。”秦莲香匆匆忙忙说。
      秦莲香动作很快,她还未听清说些什么,药膏就已经厚厚地抹上来,冰冰凉凉的,指尖的疼痛似乎缓解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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