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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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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来势汹汹的气势吼住男人,顿时愣神,掐住小铃铛的手松了几分。沈钰抓住机会,挥掌掰下男人那只手,男人痛到大叫,手被逆着筋骨反压住,他无法挣脱,只能放开小铃铛。
“小铃铛!”黎沁沁抱住飞奔而来的小丫头,黎沁沁怀里的她止不住的发抖,还未从刚才的惊险中脱离出来。
“娘亲!”小铃铛埋进黎沁沁的身前,圆眼流下泪珠,浸湿黎沁沁胸口。
“别怕,有娘亲在。”黎沁沁不断抚摸小铃铛的脑袋,通过这样的方式让她有安全感,能够放松一点。
沈钰那边,男人受到钳制,快败下阵之际,脚发力朝沈钰的膝盖踢去,沈钰敏锐发现,闪过躲开。男人趁此逃脱,轻功飞走。
“站住!”
沈钰欲追上去,黎沁沁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他没再追过去,眼睛望向男人逃走的方位,不由发出疑问。
巧合吗?那个人似乎知道自己的命门在哪。
“沈钰。”沈钰停下脚步,转身望着她,黎沁沁跑到他身边,目光来回扫过他周身,抬眸:“你没受伤吧?”
“没有,不过.......”沈钰眼底黯了几分,有些愧疚,好半天才开口,“崖黛草被抢走了。”
“什么!”黎沁沁猝然上气接不上下气,差点没站稳,沈钰手快扶住她,她深呼吸,重新调整状态。她反抓沈钰的衣袖,摇摇头,故作镇定,“不怕,不是还有你吗,大不了我们找到他,揍他一顿再抢回来。”
沈钰盯了她很久,忽得一笑,眼神坚定,“好,我一定帮你抢回来!”
“师弟,黎姑娘。”竹院外,凌慕尘撑住扉门,往他们这边挥手,“是我,给我开开门。”
“大师兄!”沈钰一阵惊讶,过去开了门。
“你怎么又回来?发生什么事了?”沈钰从头到脚打量凌慕尘,他整个人狼狈不堪。凌慕尘衣袖、裤腿甚至脸上沾满面粉,嘴角青一块,眼尾有挠痕,像打完架结束过来。
凌慕尘尴尬哼笑,不急不躁拍拍身上的粉尘,干巴的嘴唇阖动,“先让我喝口水,一路上赶路腿快断喽。”
“凌大哥,快进来。”黎沁沁领着凌慕尘进竹屋,沈钰抱着小铃铛跟进去。
黎沁沁为凌慕尘打一盆热水,凌慕尘坐下接过毛巾。
热毛巾敷上脸,疼痛感轻了许多,凌慕尘拿开放进盆里沾湿拧干,擦洗衣袖及上衣其他地方。
“师兄,到底怎么回事?”沈钰按捺不住再次开口,眉心凝疑,注视凌慕尘。
凌慕尘没开口,擦干净双手,捏着桌上小杯仰头喝光,放下杯子前,表情有些凝重,眼珠转动,似乎在思考如何解释。半晌启唇,“师弟,有件事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我怕你一时接受不了。”
“说!”沈钰眼里没有丝毫犹豫,凌慕尘喉结一动,将事实说出来。
“其实抢药的那个男人是师叔,他易容骗了你们。”说罢凌慕尘低下头,凤眼眸光颤动,哽咽说不上话。
“不可能,怎么会是师叔?”沈钰有些激动,身体换了姿势,眸里全是不相信。
“你先听我说完。”凌慕尘手搭在沈钰肩膀,暗示他冷静。
沈钰按捺自己心底那股冲动,等着凌慕尘接着说。
“几天前,我刚回到门派,洛师叔打算下山去祭拜族人。他让我指路,说是想来看看你,见你一面。我提议陪同师叔,可无论怎么劝说他也不肯。于是我私自跟随,本是想暗中保护他。令我没想到的是洛师叔半路易容,变成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我实在想不通他为何要这么做,于是就这么跟着。”凌慕尘观察沈钰的表情,发现他脸色缓和,继续说道。
“后来我追踪到药阁附近的小镇,还是被洛师叔警惕察觉。他为了阻挠我,走到卖油饼的大娘身边,拍她屁股。当时人多又乱,大娘错把后面的我当成色狼,我眼睁睁瞧着洛师叔从眼皮底下溜走。”他自责捶了一下桌子,自己再谨慎些,之后的事情就不会发生。
凌慕尘陷入回忆,等到他挨了大娘一顿抓挠,追赶过来时,恰好与逃脱的洛凡河迎面撞上,视线下移看见洛凡河手中抓住那株草药。
“崖黛草。”
凌慕尘始终不愿相信他的洛师叔会强抢他人救命药草,他直视洛凡河的眼睛,嗓音微哑:"洛师叔,你有什么苦衷对吗?“
早已撕下人皮面具的洛凡河沉默,直接飞步踹来,凌慕尘被逼动手,与他打了一架。可惜功力不在洛凡河之上,他捂着受伤的胸口,无奈让他逃脱。
“接下来发生的事你们也知道,”结束回忆,凌慕尘抬头,眼神聚起愧疚之意,视线转移到黎沁沁身上,“黎姑娘,抱歉。我没想到平日慈悲为怀的洛师叔背后是这种人。”
黎沁沁心情失落,但见到凌慕尘如此为难,连忙摇头道:“凌大哥,这不是你的错。当初你给他引路并不知晓他真实的为人不对吗?”
“不行!我要去找洛师叔问个明白,讲清楚为什么要这么做。”沈钰干脆利落抓起倚靠在墙角的长剑,直接朝门口走去。
“等等!”凌慕尘喊住他,沈钰脚步放慢,停住转身,正当他以为凌慕尘要阻止他时,凌慕尘背上自己的剑,来到他身边。
凌慕尘眼底残留哀伤的痕迹,一闪而过,开口:“我跟你一起去,咱俩能相互帮衬。就算不为我们,也要替黎姑娘讨回崖黛草。”
沈钰点头,两个人迈开步伐准备离开。黎沁沁见状,赶紧拦在他们面前。
“别冲动。这件事需从长计议。你们忘记他武功和计谋都在你们之上吗?现如今还没想好如何应付你们的师叔,与其去送死,倒不如先坐下吃饱饭再说。”
沈钰听了黎沁沁的话,发觉自己少了往常的镇定,决断有些感情用事,垂眸不语,抓剑的手紧了紧。
黎沁沁放下手臂,走近几步,指着凌慕尘的脸,“何况凌大哥,你脸上的伤需要简单处理一下。”
凌慕尘指尖轻点嘴角,吃痛嘶叫。仔细想过黎沁沁的话,他自觉有道理。
“黎姑娘,你说的不无道理。师弟,已过中午,我们先养好精力,商量出对策再出发。”
凌慕尘说话空隙,黎沁沁不见踪影,等到她再次出现,是从药阁那边过来。她手上还抱着一个药箱,走进竹屋。
黎沁沁往桌上摆药箱,打开盖子,背对凌慕尘嘱咐几句,“凌大哥,这里面有跌打伤膏及其他药剂,你和沈钰叙叙旧,我去厨房做点食物。”
“麻烦黎姑娘了。”凌慕尘俯身低头道谢。
黎沁沁出了竹屋,往厨房的方向靠近。
晚上饭桌上,小铃铛坐在黎沁沁大腿边,黎沁沁夹青菜喂到她嘴角,小丫头嘟嘴不愿意吃。坐在旁边的凌慕尘逗她,拿筷子的手翻转,将筷子头对准小丫头鼻尖,轻戳,微微弯眼,“小铃铛,不吃菜会被大怪物吃哦。”吓唬的同时双手作势舞爪。
小铃铛并没有想象中吓哭,眨巴着单纯的大眼,乖乖含住黎沁沁停在她嘴边的筷子。吃掉青菜。
黎沁沁欣慰看着小铃铛吃完蔬菜,转头“责怪”凌慕尘,“凌大哥,你别吓她。”
凌慕尘也没想到小丫头个子虽小,胆子还蛮大,随心发笑,流畅转回筷子,继续吃。
“师弟,关于洛师叔的行踪你有什么想法吗?”筷子移入鱼肉内,夹起一大口,视线专注在上面,眼睛没空看沈钰。
“师兄,你之前提过洛师叔是因为想起族人,思念难安决定下山对吗?”沈钰放下筷子,端起桌上的豆腐汤,一口吹气,汤面扬起水波,立马恢复平静。
“没错,洛师叔确实是这么说来着。”望向放下碗的沈钰,凌慕尘肯定他的问话。
“话若为真,洛师叔又不惜易容也要冒险抢夺这株草药,想必它是拯救族人的关键。”得到凌慕尘的肯定,沈钰右手搭在下巴,思忖之后说出自己的推断。
“我们或许可以先去洛师叔以前所在的弭族入手,找到他的机会很大。”指尖蘸汤汁,画在桌子多余空地,一块模糊简易的地形位置变出。他戳住其中某个方位吸引另外两人的注意。
“那还等什么,明天抓紧,趁早出发。”黎沁沁门牙撕扯鸡腿的肉,囫囵吞枣咽下。
“出发!”小铃铛听不懂他们的意思,好玩跟着应和。
“不可以!”两道男声异口同声喊道。
“什么不可以?”黎沁沁满脑子问号,视线在他们两个严肃正经的脸上来回瞟过。
“洛师叔的功底我们再清楚不过,何况你一点武力都没有,去了只会给我们添乱。”沈钰挂心的担忧说出口成了挑剔。
凌慕尘从沈钰神情看出他在关心黎沁沁,帮忙讲和:“哈哈,黎姑娘,沈师弟不是这个意思,他是无法分心保护你,怕你受伤。你别跟他一般计较。”他一边说一边注视黎沁沁,塔桥做和事佬。
“不需要你们操心,我会自己见机行事,不会耽误到你们的。另外,我是懂医,说不定还能帮你们的忙呢。”黎沁沁信誓旦旦拍拍胸口,瞳孔中的坚定投向他们眸里。
凌慕尘手肘偷摸撞击沈钰后背,他陡然一愣,态度稍微软和,眉峰平缓,似乎还在斟酌利弊。
良久,沈钰抬头,算是松了口,语气中依然傲娇,“嗯,你记得有危险马上跑,不要拖我们后腿。”
窗外,繁星如碎晶般微闪,点缀夜空这块没有生气的黑布,静谧惬意。屋内的欢笑声由内飘出,乱入外头的景色中。
大后天清晨,黎沁沁等几大一小熟门熟路来到清璃家前,清璃打开门,瞄着眼前人,还是沈钰、黎沁沁还有小铃铛,只不过不同的是这次多了一个凌慕尘。
盯着黎沁沁厚脸皮的讨笑,清璃脑筋时不时跳动。昨晚直觉是对的,今天一大早便看见这群人。
好脾气的清璃难得露出好友才会出现的嫌弃,“黎沁沁,你要再这么不着家,我就把小铃铛抢过来,让她喊我亲娘。”
“清姐姐,我保证最后一次,以后不会的。”黎沁沁双手合十,拜托清璃,转念又竖起右手发起誓言。
“行吧,不许再把小铃铛抛给我喽,你个娘亲一直往外跑,像什么样子。”她嘴里念叨批评,语言的深层却是牵挂和隐隐不安。黎沁沁每次出门都把自己弄得狼狈不堪,不怪她会胡思乱想。
黎沁沁亲了小铃铛一口,推她往清璃怀里送,几步之后挥挥手,“清姐姐,我们先走啦!”
清璃同时挥手,美眸染上愁绪,眼瞧他们走远,叹了口气。
弭族石碑被肆虐疯长的杂草横挡,林子深地一处残败阴暗的土地上,充满阴森森的凉气,周围散布的茅草房垂下杂乱无章的蜘蛛丝,毫无生机连小动物也不愿意呆。可有谁知道这块贫瘠田地曾经长满丰收的稻谷,人们辛勤劳作,自给自足。
地下密室内,洛凡河哀恸望着族人们沉睡的脸庞,昔日一张张朴实善良的模样跃然浮现。
他摊开手上抢夺而来的草药,自言自语绕着他们转动,“大家看啊,是崖黛草,我终于找到救你们的药,哈哈哈哈哈。”
癫狂痴笑后,他眼底发狠,攥紧手中的崖黛草,心底的雀跃一点点汇集。放心吧,你们很快能苏醒过来。
洛凡河自知沈钰他们极大可能会前来讨要说法,不敢长久逗留,离开之际,脑中盘算如何藏匿自己手中的草药。
心生一计,他踱步走向鲜少人知悉的机关,粗茧手掌扭动其中的暗扣,齿轮运转,殷红匣盒弹开。他将崖黛草置于匣内,反复确认无误,才走出地下暗室。
洛凡河重新易容新的面貌,躲在附近的山洞内养伤疗息,虽凌慕尘不敌他,可那把剑是他给的,威力怎样他最清楚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