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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被拐(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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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泱一见雍和帝问起,站直着身子,娓娓道出缘由:“臣女今早赶去找李侍郎,他将牒报递给臣女一观,没成想其用词疏漏,竟误诱臣女想到其他地方。”
“臣女不相信验尸结果只是箭伤,故去大理寺一趟,亲自验尸。圣上,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雍和帝给她顺下台阶。
“刺客是因为中箭才中毒身亡的,这可真是太不可思议了,圣上。这可与李侍郎呈递的完全不同,此举不该多加惩罚吗?你看,李侍郎还不止做过这等诓骗他人之事。”她说道。
她早就将李侍郎做的事情全部扒了一遍,敢诓骗她?真是撞到铁板上了。
“更何况,此毒是产自于北原国。”提到北原国,她的声音一沉。
她看着眼前的雍和帝脸色黑沉,暗想着李侍郎恐怕要多遭罪一番。
谁让雍和帝平生最看不惯偷奸耍滑之辈,他登基多年,背地不断拔除朝中奸官。如今已老,不似曾经那般有壮阔雄心,但只要有人提供证据给他瞧,他便会想方设法查尽。
不然为何李侍郎看她如见猛虎?这可不仅是因为她是京城霸王,更是因为她爱记仇,喜欢将那些得罪她的人全部扒干净,然后再告状,否则她怎能凭一举之力成功得罪半个京城世家?
“来人,传刑部侍郎一趟。”雍和帝抬手传令。
她被雍和帝一瞧,“云戈县主,可还有何事要报?”
“圣上,臣女想见胡贵妃一面。”她行礼说道。
雍和帝让近侍递给她玉佩,挥手示意同意。她得令悄声退下,因此并未注意到祁晏清的眼神。
华清宫。
她朝坐上品茶的温婉美人行礼,待她放下手中茶杯,抬眸注视着她,语气并未有带有任何情绪,“云戈县主怎会想到要来找本宫?”
“臣女有事要同贵妃娘娘说。”她说道。
胡贵妃让她入坐,说道:“何事。”
她应声而坐,身旁的女官沏茶,茶香四溢,热气腾腾。
她说道:“不知贵妃娘娘可知晓胡九娘子?”
她这话直接戳到胡贵妃的肋骨,让胡贵妃身子停顿一瞬。
“当然知晓。”胡贵妃端坐说道,“怎么突然想到她?”
“臣女今日在宫中见过她,细想着她是否是担忧胡贵妃身体才入宫中。”她半真半假说道。
胡贵妃轻笑起:”本宫今日的确见过她。”
胡贵妃挥手,女官便带来了胡江韫,胡贵妃看了裴泱一眼,说道:“云戈县主是想见她一眼吗?本宫将这孩子带来了。”
裴泱弯眉一笑,说:“胡九娘子还真来见贵妃娘娘一面了,还真是凑巧。”
“小女子说了,小女子的确去见了贵妃娘娘一面。”胡江韫在女官的带领下,坐在裴泱的对面,“可偏偏县主不相信,哎。”
两人就这样相视一见。
“是臣女的不是,臣女以茶代罪。”她笑着端茶痛饮。
“县主如此豪爽,不愧是塞北出身。”胡江韫感叹道。
裴泱无奈一笑,说:“这哪比得上胡九娘子这般柔弱,若是在塞北,你可撑不过几日。”
胡江韫不语,胡贵妃眼见气氛僵持不下,开口打破僵局:“好了,县主不是想见胡九娘子一面吗?本宫将她带到此地,可有何要事说?”
“无事,臣女只是随意一问。”裴泱起身,“天色不早,臣女还得回府一趟,就先行告退。”
话毕,她转身离去。
裴泱一走,宫内气氛不似以往那般,胡贵妃沉沉地看着胡江韫,说:“甚么事非要你我二人在场?”
“这信是二皇子的。”胡江韫递给胡贵妃。
胡贵妃拿过看起,眉头紧锁,沉声说道:“这是胡闹!”
胡江韫略笑一声,说:“你怎知此事不会成功?我说过了,她如今就是废人,与以往不同。”
“胡闹!你不怕她知道后会怎么对待胡家吗?!”胡贵妃气愤站起。
“这可是绝佳的机会。”胡江韫转身走到门前,“若是成功,你胡家可是会受益匪浅。”
话毕,再也不瞧暴怒的胡贵妃。
她抬头看着外头渐黑的天,心里极为舒畅。
三日后晴初,城门。
路旁有一家茶铺,铺子不大,胜在地理位置极佳,可观览所有。
铺内伙计坐在椅上,满头汗水,他刚拿起茶杯打算喝下,便瞧见一位女子靠近此处,她头戴帷帽,衣着一身翠绿,腰间配有一把剑,足有半身高。
他放下茶杯,起身挥手吆喝:“客官,可否来杯茶水解渴?”
女子坐在椅上,说道:“来杯粗茶。”
“好咧。”伙计得令,前去煮茶。
女子摘下帷帽,坐在茶铺的人们纷纷朝她一瞧,眼里闪过惊艳。
这女子正是裴泱。
她从霍国公府出来,特意在今日称病,谢绝不少邀请她去参加宴席的帖子。
她在这几日得到不少消息,背靠着圣上,一路彻查不少官员。
可就在今日,有人送信于她,信里有提到何辞瑾是被何人所害,但需要她亲自去京郊处一趟,在酉时一刻相约。
她捏着信,思索片刻后还是决定亲自去一趟,她想知道凶手究竟是谁。
她调查何辞瑾之案三年,一刻都不肯松懈。即使此约有风险,但为了知晓凶手,她还是会欣然赴约。
但在离去前,她留给琳香一封信,若她两个时辰未归,直接去找祁晏清求救,而贺野彰,她让他去调查胡江韫,盯住胡江韫的一言一行。
她的直觉告诉她,胡江韫这人身上谜题太多,保不准此约是她一手策划的。
“客官,茶来了。”伙计端茶说道。
她端起茶杯,浅嘬一口。
“的确比塞北的茶要好喝,可惜,”她垂头说,“物是人非。”
她一口气闷掉,戴起帷帽,离去前留下五文钱,但她却未注意到不远处虎视眈眈的几位壮汉。
她策马扬鞭,驰骋林间,一路赶往京郊。
待到京郊时,她勒马停下,翻身下马,扫视四周。
她脚踩着的地,与旁的小路不同,似乎颜色更深,更红。
她的眼睛定焦在不远处破碎的马车上,那是原先她遇刺前坐的马车。
她抬头看着天,如今已是残阳晚照,正值酉时,已到相约时刻。
忽得沙沙声钻入她的耳朵,这一下让她警觉起来。
她转身看向声源处,出声道:“阁下,我已准时相约,可否能告知于我信中所言?”
窸窸窣窣,草丛钻出几位壮汉,壮汉仰身大笑,眼神像是吐信子的毒蛇般,死死缠住她。
“什么话?等你被抓再说。”
她一听就知晓她是被骗,看着眼前几位壮汉,无奈叹息,亮出腰间剑。
剑身挺出,踮脚飞向壮汉,侧身躲过想要刮她的刀风,抬脚踹倒壮汉,翻身挡住偷袭她的刀。
“刺啦”几声,一刀一剑摩擦出声,身后数道风不断劈向她,她只好翻身躲过,不忘提脚直踹砍她的人。
“呼呼。”她喘息着。
碎风直略她的帷帽,直吹纱布,露出她姝色无双的脸,只是她脸色泛白,胸口起伏不断。
“就这小娘们,你们还干不过?”领头的壮汉愤声喊道。
几位壮汉拿起刀,冲上前。
裴泱本还想继续用剑抵挡,可就在出剑的下一秒,她猛地发现自己武功倒退,一点点消退,和原先刺杀一样。
她这才想起今日是第三日,压制毒的药不起作用!
“追!给我抓了这个小娘们!”
她收回剑,趁着武功还未消散完全,转身朝后跑。
于是两方人开始互相追逐,距离一点点拉近,直到距离有一臂之遥,这让她忍不住汗噤。
壮汉见只差一步之遥,便从腰间翻出药粉,铺撒向前,同时不忘捂住自己的口鼻。
药粉全然铺撒在她身上,呛得她头晕眼花,身体发软。
“噗通”一下,她应声倒地,脸色惨白,发软的身躯握不住剑,任凭那几个壮汉围住她,直看她发笑的举动。
“这娘们总算给逮着了。”领头壮汉叉着腰看着倒地的她说道。
“愣着做甚?把她扛起来啊,你们这几个呆子!”领头壮汉给了身旁几位一个板栗,恨铁不成钢。
裴泱感觉自己与身体分离,松软的身躯完全不听自己指挥,任凭那几人注视。
“老大,这娘们怎长得这么好看?”
扛她的喽啰壮汉见了她的真面目,忍不住感叹一声。
“好看也不顶用,只要抓了她,咱们几个今后就不愁吃穿。”领头壮汉再次给喽啰壮汉一拳。
裴泱闭着眼睛,听着这几人的说话,心里松了口气,只是她有点搞不懂究竟是何人要抓她?
难道是胡江韫?
她强撑着身子,本想在地上留下讯息,忽然视野一黑,空气沉闷,她整个人被捆进麻袋里!
“这样就好,别给这娘们整死了。”壮汉拍了拍麻袋。
还没等她适应,她就被人扛起。
空气的沉闷让她有股窒息感,身体的不断晃动,更是让她头晕眼花,差点吐出。
“是送到那里吧。”
“对,送到后直接放下就成,咱们拿钱就走人。”
“真可怜,这娘们招惹到谁了,送到那里的人,不是缺胳膊少腿,就是被狠狠折磨致死。”
“别管了,拿到钱就是。”
“哐咚”几声,她还没听多少内容,就直接陷入昏厥当中。
在她被人带走后的半个时辰,天早已全黑,这才有人姗姗来迟,火光照在祁晏清悔恨的面容上,他看着眼前的无人之地,一时听到他留下的话。
“备好马车,前去青州一趟。”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堪堪睁开眼睛,结果一盆水直接泼洒在她身上。
这一盆凉水,直接将她唤醒起来,她刚想喝声大骂,却发现自己双手反被紧拷在身后,双脚被绑上铁链,整个人蜷缩在地,无法动弹。
“醒了?”一道尖锐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
她艰难地抬头,一眼就将身体壮硕,身着明黄色衣服的婆婆收入眸中,她见一脸刻薄的婆婆端着盆,轻蔑地瞥她,说:“可算醒了。”
婆婆上前,捏住她的下颌,强迫她抬起,说道:“姿色不错,受训一番,定会成为楼中头牌,只是这小胳膊小腿,还不知道能不能斗过那些野兽。”
“算了,就这样瞧瞧吧。保不准哪位大人物就能看上你这尤物。”婆婆摸着她的脸说道。
“呸,这究竟是何地,胆敢绑架我于此?”裴泱怒意爆发,直接喝道。
“啪”得一下,她的脸赫然出现一块红印。
她愣了一下,怒气冲天的头脑瞬间降下,这让她一时张不开口。
“我管你先前是谁?在这,你就是奴隶,敢再多说一句,别怪我对你不客气!”婆婆冷声说道。
话毕,婆婆随即转身离开,徒留下她一人留在空荡且黑暗的地方。
她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门被紧关,一丝光亮都不给她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