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青》墨樱雪

19、第 19 章

　　因为时间紧急，他们在路上几乎没有停留，上了官道就立马赶路，硬是把马车赶出了骑马的架势。

　　为了赶路，在很久之前储青蘅就花重金从辽北购买的好马，马车也是花重金打造。不仅安全坚固，内里也装饰得很豪华舒适。

　　马车外表看着就如普通的木制马车一般，但是四周都在模板里面镶嵌了坚硬但是较轻薄的铁板。那钢板也是花了重金请了很多忒将锻造出来的，用的都是上等的料。

　　不仅如此，储青蘅还让人在马车的周身设计了很多机关，危险时刻可以借此脱险。虽然她之前出行都没遇上什么大的危险，但是她惜命啊。没命了她赚这么多钱又有何意义。

　　但是这次却并没有怎么用到这辆马车，他们快速感到码头，坐上去往鹿东的船。

　　由瑞都到鹿东的河道比较直，不到十天就到了白城。

　　白城是鹿东境内的晏州中的一座城，但是实际上在鹿东以及在整个大胤，白城的名气都要比晏州大。儿白城名气如此大的原因就是白家。

　　在鹿东有一条大河叫沐灵河，它发源于西边大宛境内的大雪山，流经洛南的大部分地区并挨着青州的一小部分地区，然后流入鹿东境内，一直向东流向大海。其中西边有一条东北西南向发支流穿过京城瑞都和桑锦城汇入沐灵河。东边也有一条西北东南向的河流流经位于瑞都东南角的银月城汇入沐灵河。

　　沐灵河是大胤最重要也是最大的水系之一。沐灵河上游的水量虽然有些小，但是中下游的降水量丰沛，河流到了中下游水量就变得很大，且还有不同的大大小小的支流汇入。

　　整个大胤的地势都不算很起伏，罗、鹿两郡都是，平坦的地形也让原本应该因为水量而加快的水流变得平缓了许多，这样就方便行船。于是大胤很大一部分的商船和货船都会从沐灵河东去出海。海外的货物也会通过沐灵源源不断地经这条河运入瑞都。

　　虽然这条河的作用如此大，但是最开始它并不适合大型船只的通过，有一些地方还是会有很多奇怪的地形阻挡了河流的流势，也妨碍了船只的航行。

　　于是前朝元成帝就组织改造沐灵河，让它变成一个‘功在当代，李在千秋’的工程。但是但是没有一次性把这个工程给做完，期间大宛大肆进犯洛南，大胤内部也出现了不小的叛乱。当时为了平定战乱不得已停工，可是等到战乱停止后，朝廷已经没有钱来完成剩下的工程了。

　　于是这个时候身为白城的巨贾白家站了出来，白家自愿出资又联合晏州的其他商贾一同完成剩下的工程。经过两年的时间，沐灵河的改造工程得以竣工同航。

　　当时的元成帝龙颜大悦，为了犒赏白家的此次的功劳，特批给白家在鹿东境内的沐灵河的一部分管辖权，每条要经过鹿东的船白家都有权力过问和盘查。

　　沐灵河竣工后，往来的商船特别多，白家也顺势扩到了自家的港口，白家也因此赚得盆满钵满，没几年就把之前改造的钱赚回本了。

　　当时间越来越久，白家的势力就越来越大，现在甚至打过了晏州的官府。很多人想要从水路过境虽然表面上要请示官府，但是也必须得到白家的首肯才能过，甚至还得向白家上交数额不小的过路费。

　　储青蘅此行直奔白城，就是要会见白家当家的，希望白家能让自己的药材悄然通过鹿东。

　　来到白城，储青蘅一行人下了船就住进了客栈。住进客栈的当天，储青蘅就亲自写了拜帖送去白家。

　　等拜帖送出去后，储青蘅就在客栈里一边休息一边等白家的回信。但是等了一天都没有等到回信，第二天储青蘅也不想留在客栈等了，索性就到码头查看货物。

　　前一半的药材前两天已经运到了白城码头，陈昕在负责这件事。

　　看到储青蘅来，早早在等着的陈昕迎了过来。

　　“东家，一路舟车劳顿，今天还这么早就来了，当真是辛劳了。”

　　储青蘅浅笑了一下，说：“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要辛苦也是你们幸苦，没有你们储家也没有今天啊！”

　　陈昕谦逊地笑着说：“不敢言幸苦，东家厚爱。”

　　“带我去库房看看货吧。”

　　两人也不再啰嗦，直接去看货。

　　“根据东家的要求，药材的种类都购买齐全了，东西也是上好的。运到这里的有一半，剩下一半还在采买。不过不出半月就能买齐了。”

　　储青蘅满意地点点头，又问：“在这期间可有出现什么问题没有？”

　　陈昕果断摇头说：“不曾出现什么问题。东家之前来信说要我们低调行事，只是我们在鹿东买这么多药材，想低调也是难，不过大家也都习以为常了。鹿东这地儿好，南边儿藜州生长的药材比别的地方又多又好，很多药材商人都来这里买药材。”

　　“嗯。”

　　储青蘅检查了一圈后，觉得没有问题就回到了客栈。

　　回到客栈后不久，她们就接到了白家的回帖。

　　储青蘅看了眼内容，就对幽兰说：“帮我准备好衣服，好好休整一下，明天去白家。”

　　“是。”

　　第二天一早，储青蘅一行人乘坐马车赶往白家。

　　到达地点后，储青蘅下车后看着眼前的白家的宅院。这座院子并不是白家本来的府邸，而是一处精美的别院。

　　白岚本来是想约她在白家相见的，但是储青蘅在之前的拜帖里说了希望低调一点，所以她们就来到了这处别院。而且这储别院也不普通，这是白岚亲自监督打造的，占地和白家本宅差不多大，很多时候白岚都住在这里。

　　大门前已经有官家和很多下人在候着了，他们见到储青蘅下车后就把她们迎了进去。

　　“储姑娘远道而来，一路幸苦了。我家主子已经在里面等着储姑娘了。请。”

　　储青蘅微微点头，跟着他们走了进去。

　　穿过了两道门，储青蘅就看到了白岚站在堂前等着。

　　“我还以为半年前一别你就不会再来白城了。”

　　白岚长相美丽，声音清脆，但是性格却格外泼辣，从一众兄弟中杀出重围，年纪轻轻就掌管了白家。

　　“晏州白岚是何等了不起的人物，我巴结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不肯来呢？”

　　白岚美艳一笑，拉过储青蘅一笑，说：“我已经备好了酒菜为你接风，快来。”

　　储青蘅跟着她走进去坐下，两人边吃边聊。

　　“唉，半年不见，世事变迁真快啊！”白岚感叹了一下，“没想到半年的时间你都是昭王府的世子妃了。”

　　储青蘅自嘲一笑，说：“皇命难违。当初圣旨下来的时候我也没有想到，这不是我能拒绝得了的。”

　　白岚给两人添上了酒，说：“我发现你的人在藜州大量采买药材，现在也运到了白城港口，你来可是为了这事？”

　　“果然在鹿东什么事都逃不过白家主的眼睛。若是平常的生意，我交给手下人做就好了，我现在的情况出来一趟也麻烦。可是这次的情况有些特殊，我只能亲自来求你白家主帮忙了。”

　　白岚听到这样恭维的话还是开心的，说：“储老板太客气了。我们只是合作罢了，何来求这一说。既然如此，那便说说你要想要我做什么吧。”

　　储青蘅喝完了白岚敬的酒，说：“ 就是白家主知道的关于药材的事，这药材我并不是要自己卖的，但是具体做何用，我不能告诉你。不过也不会让白家主为难。我这些药材要送到洛南去，但是要过境，就得接受鹿东衙门的盘查，还得报备。这个流程下来太麻烦，虽说不是做什么坏事，但是也不想让太多人知道。我储家一向跟医药不沾边，突然间采购这么大批量的药材，我如今又是这样的身份，这很难不引人猜忌。”

　　“所以你是想要我帮你把这些药材运过鹿东，以及帮你躲过官府的盘查？”

　　“是的。”

　　白岚看了储青蘅一眼，很爽快的笑着答应：“可以。这并不难。我还可以让人把储氏在藜州买药的事压下去。”

　　储青蘅并不惊讶她会答应，问：“什么条件？”

　　白岚也不废话，说：“你的珍珠生意在瑞都一直做得风生水起，但是在鹿东却很空白。不知你可有想过把这生意做到鹿东来。”

　　“白家主也对珍珠生意感兴趣？”

　　“我觉得不错，也很有兴趣，不知道储老板愿不愿意合作？”

　　储青蘅想了想，问：“那白家主想怎么合作做这个生意？难不成也要在白城养珍珠？”

　　白岚笑了一下，说：“白城哪里有那么好的条件养珍珠啊。我想的是由我白家在白城和晏州卖储氏的珍珠和首饰，招牌仍然是储氏的招牌。”

　　储青蘅想了想，是个不错的想法。晏州乃至整个鹿东都被白家影响着，自己想要进来做生意是肯定要争不过这个地头蛇的。如果跟白家合作打开这个口子，就可以跟白家进行更深的合作，也能弥补上次没谈拢合作的遗憾。有了这次之后，以后在鹿东的生意就好做了。

　　储青蘅点头同意：“我们可以这么合作。但是我们要说清楚，你要在晏州卖珍珠，标准和价钱都必须由储氏来决定，毕竟这是储氏的招牌，也是脸面，乱不得。”

　　“那是自然。储老板金口玉言，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后面的事咱们改天再具体谈，你这药材的事情我就帮你了。我敬你。”

　　储青蘅举起杯与她碰杯，说：“合作愉快。”

　　喝了酒，白岚说：“既然你难得来了一趟白城，不如多在这里多玩两天。不止白城，整个晏州的湖光山色都是很美的，还有很多当地的特色吃食，你可以多尝尝。还是说你要去洛南，去找你家世子爷？”

　　储青蘅摇头：“世子他在前线打仗呢，我去找他做什么？把事情做好我就回京了，也很感谢白家主您的盛情邀请，我此次出来我公公婆婆是很不满意的，所以我还是得早点赶回去，就不能留在这里玩儿了。”

　　“唉！你嫁进王府也真是委屈你了，这样拘束着真是没意思透了！”

　　“我确实羡慕你的自在。”储青蘅突然想起了什么，问了一嘴：“听说你儿子很大了，今天没在这看到。”

　　想到儿子，白岚眉间的情绪更柔和了一些，说：“他去学堂了，晚些时候会回来。你也成亲了，是不是也想要个孩子？”

　　储青蘅有些怔怔地摇摇头，说：“没有，只是好奇。”

　　两人吃了饭，白岚就领着储青蘅在她的别院里逛了逛。白岚的别院很大，修葺得很雅致，亭台水榭，花草山石，应有尽有，比她的锦园要大得多。

　　“你这别院到是挺大的，别我的那处园子要大多了。”

　　白岚有些稀奇，说：“储老板怎么又客气上了？储老板也不是盖不起大院子的人啊。”

　　储青蘅解释道：“倒不是故作谦虚，在瑞都天子脚下，这大院子不是想盖就盖的。京城的地寸土寸金，还有规制，可不敢犯了忌讳贸然建造。不像在别的地方，没有那么多拘束。”

　　“我没怎么到过京城，还真是不太熟悉。”

　　“这园子也逛得差不多了，我该告辞了。”

　　“我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