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青》墨樱雪

18、第 18 章

　　第二天，储青蘅送别了李蕴仪就乘车望锦园去。到了锦园后，襄王已经在等着了。

　　“殿下久等了。”

　　襄王说：“我也刚到。储老板这院子倒不错，看似简单，实则富贵又典雅，应该是费了不少的财力和人力吧？”

　　储青蘅走到襄王旁边的椅子上坐下，谦虚地说：“凡是经商的人，身上总会有点铜臭味儿，所以总会喜欢附庸风雅，所以才有了这个有些不伦不类的院子。”

　　“储老板太谦虚了。附庸风雅也是需要金钱来支撑的。储老板有这个本事，且品味不俗。”他看上墙上的一幅画，问：“这幅墨梅图是真迹吗？”

　　储青蘅点头，说：“是的。我也是颇费了些功夫才得到的。画这幅画的人当时名声并不大，但是他真的很爱画，也对丹青有自己独到的简介。他的画都是在他死后才被人发现，名声才大起来。”

　　“储老板见识不俗，不知道买药材的事考虑得怎么样了。”

　　储青蘅轻轻叹了一口气，说：“考虑自然是考虑好了，只是我需要再加一个条件。”

　　襄王好奇，问道：“什么条件？说来听听。”

　　“两百万拿出一百万买药材是绰绰有余的，我拿一百万的利也算可以。但是我想要凤鸣轩一成的利。”

　　襄王目光有些凌厉地看向了储青蘅，然后又有些无奈地笑了，说：“储老板不愧是一个商人，也够精明。好，我同意了。”

　　储青蘅舒了一口气，说：“既然如此，那这合作就达成了。接下来还请殿下在这份文书上盖上您的私章。”

　　说着便把准备好的文书拿出来递给了襄王。襄王接过通读了一遍，发现没有问题，便拿出章盖了上去。

　　事情落定，储青蘅送襄王离开锦园之后，储青蘅立马让文竹下达命令，让鹿东的人开始大量采买药材。

　　过了几天，西南有消息传来，说是洛南境内药铺的药材不知怎么的一下子少了很多，几乎每每家药铺的存药都快没了。

　　储青蘅看到消息时有些感叹道：“这也太奇怪了！洛南这么大，怎么可能短时间内都缺药了呢？没有打听更过的消息吗？”

　　傲梅摇头，说：“我们在洛南的人力有限，那些办事的都是普通人，做不到像军队的斥候那样探查情况。所以这就是目前我们能打听到的情报，不过我也可以继续叫他们深入探查。”

　　储青蘅摆手制止了，说：“算了，这不是该我们操心的，查得太深入引发误会就不好了，万一把我们的人当成了大宛的细作给宰了那才是得不偿失。眼下要紧的是赶紧把襄王殿下的药材备齐送到洛南去，只是这药材好买，但是运到洛南去这目标也太大了。”

　　她思索了一下，说：“这样，你等下亲自去见一下襄王，就说让他给平南侯修书一封。就说让他们那边派人到地方接应，过境的事我来想办法。”

　　“我这就去办。”傲梅得了令就出去了。

　　文竹想起了什么，问道：“世子妃这次莫不是要亲自去一趟鹿东？”

　　储青蘅点头，说：“嗯。药材运到洛南境内平南侯自然有他的法子护送。但是过境要经过多方盘查。洛南和鹿东虽然挨着，但是两方一直以来都不干涉，也不是襄王的地盘，也不知道这里面盘踞着朝中的哪方势力。若是他们察觉到猫腻肯定是不会轻易放行的，说不定还会败露我们的事。”

　　文竹还是有些担心地说道：“可是白家跟我们关系淡薄，之前与咱们的生意也没谈拢，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帮忙？”

　　“正是因为这样，我才要亲自去一趟，去跟他们的当家人好好谈谈。在我看来，那白玉不是一个不明事理的人，之前我们的生意虽然没做成，但是我对她的印象还是不错的。”

　　这下文竹倒是没什么好说的了，倒是一旁不怎么说话的幽兰担忧地说了一句。

　　“可是，王爷和王妃会让世子妃您离京去这么远的地方吗？”

　　这一下子问到储青蘅的难处了。

　　鹿东的事倒是好解决，但是这王府的事她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处理阿。

　　之前还在家里的时候，哪里有什么事或是哪里出现了问题需要她出面，她二话不说就走，爹娘也不会说责怪她，只是嘱咐她万事小心，照顾好自己之类的。

　　这嫁到别人家当媳妇。还是高门大户，哪能像以前一样说走就走阿。哪个人家允许自己家的媳妇这样各地奔走阿。危险那是肯定的，那流言蜚语也是不饶人的。大户人家，特别是皇室最是看重脸面，她光是想想都知道王爷和王妃是不可能让去的。

　　储青蘅一想到这个就头疼，想了半天想了各种方法，发现都行不通。最后索性不想了，自暴自弃地说：“咱们先把出行的事情都安排好，临了我再告诉王爷王妃，不管他们同不同意，咱们也直接走。”

　　“那若是事后他们怪罪下来可怎么办？”文竹问道。

　　储青蘅叹了口气，说：“鹿东我是无论如何都是要去的，这件事无论我如何做他们都会怪罪的，到时候我事情办完了他们要怪罪就怪罪吧。”

　　这语气中带着些孤注一掷和无所畏惧，也带着一些对于王府束缚她的不满。

　　又是七八天过去，鹿东传信来说药材已经购置了一半，这一半可以往洛南运了。等运完前面这一半，后面这一半也可以运了。

　　储青蘅这里也准备得差不多了，王府的事情也都安排得差不多了。

　　她走到昭王爷的院子，跟王爷和王妃开门见山的说：“爹、娘，我这会儿过来找你们二老是有件事跟你们说。”

　　“什么事阿？”王妃问。

　　储青蘅暗中深呼了一口气，说：“就是储家在鹿东的生意出了点问题，那边人手不够，管事的才干也不行，搞得一团糟。为了减少损失，我决定亲自去一趟，把事办完我立马就回来。”

　　储青蘅刚说完，昭王爷就立马反对，说：“不行。你现在是昭王府的世子妃，你应该在家里打理家宅、孝敬长辈，而不是天南海北到处跑，这也太不像话了。我知道你以前在家里也要四处奔走做生意，但是今时不同往日，你如今是昭王府的儿媳妇，你就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要去办事，派个能干的人去做就行了。哪有堂堂世子妃亲自跑去的道理？这实在有损妇德、有损王府的名声！”

　　王妃也在一旁不赞同地附和：“是阿，你爹说得对。你一个妇道人家就别去了，当真是太不像话了。今日这话我们就当你没说过，你也不许去！”

　　储青蘅的火气已经有些起来了，但是面馆对两位长辈，她也只能忍住自己的脾气，强迫自己心平气和地说：“爹、娘，我接手储家的生意也有好几年了，这几年来都是走南闯北过来的。若是没有这此处奔走，储家也不会有今天的地位。我不认为我出去做生意赚钱是一件多么不光彩的一件事，《女戒》、《女训》这样的书我从小到大也没翻过一页，我也不认同里面的话。在我看来我并没有做错。所以我只是告知你们二老，鹿东我一定会去的。”

　　还没等他们开口，储青蘅又立马说：“好了，爹、娘，你们歇着吧。我走了。”

　　说完略行了个礼就走了。

　　王爷和王妃在后面气得不行。

　　“这太不像话了！不能让她走，还有没有规矩了？若她敢走，回来就是加法伺候！”

　　储青蘅并没有走得很快，昭王爷怒骂的生意都传到了她的耳朵里。她叹了口气，继续往前走。

　　等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底下的人都准备好了，储青蘅简单换件衣服就带着人出府了。

　　她早就知道王爷和王妃是不会同意的，而且还会很生气，所以一早就准备好了，跟他们知会一声就走。要是再拖一个晚上，可能她就走不了了。

　　好在她没把所有的东西都搬到王府来，她主要还是在锦园办事，出远门的东西都在锦园准备好了，在王府里略带一些就够了，轻装出行，很方便。

　　这边王爷王妃还想着怎么劝储青蘅别去，外头就有丫鬟来报，说世子妃已经带着人乘马车走了有一会儿了，不知道要做什么去。

　　老王爷一时间被气得一口气差点上不来，说：“快叫人去把他们拦下来，快！”

　　“还不快去？”王妃见丫头傻愣愣的，立马催促。

　　“阿、是。”

　　丫头这才着急忙慌地跑出去了。

　　只不过已经来不及了，等他们追出去，储青蘅已经带着人跑出城门，走了很远了。

　　马车里，幽兰看着越来越远的城墙，呼了一口气，说：“哇，第一次觉得出趟门这么惊心动魄呢！”

　　“可不是嘛！”储青蘅整理着自己的衣服，抱怨道：“就说这嫁人麻烦得要死，想要做点什么都做不了。”

　　“那我们回来之后，王爷王妃为难你阿？”傲梅担心地问。

　　储青蘅不在意地说：“现在不管这些。就算要为难也不会太严重。要是过分了，他们也怕没钱花。”

　　他们就这样一路走着，朝着鹿东的方向走去。